馬雲(yún)聞言,心中不由升起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莫非……
大娘娘諸葛明珠微微一笑,並沒有再賣關(guān)子,緩緩開口道:“天師在清水河設(shè)下伏兵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道。”
“什麼?”馬雲(yún)大驚失色,臉色終於不復(fù)輕鬆自在,露出無比的沉重之色,“你,你怎麼會知道?”
不過隨即馬雲(yún)就恢復(fù)常色,眼中精光閃動,隨即又道:“諸葛道友莫要詐貧道,你若真知道貧道的計策,還怎麼回來小蒙城?莫非是活的不耐煩了,來找淹嗎?”
大娘娘諸葛明珠淡淡的笑,“馬道友說笑了,本宮前來自是爲(wèi)了收復(fù)小蒙城。”
“呵呵……”大娘娘諸葛明珠微微笑了笑,一切智珠在握,“馬道友且看清楚了,我幽州軍有多少人馬。”
馬雲(yún)聞言,臉色越加陰鬱,微微瞇起雙眼道:“二十萬?!幽州叛軍應(yīng)該有五十萬之衆(zhòng),另外三十萬去哪了?”
“莫非……”馬雲(yún)眼睛陡然瞪大,滔滔怒氣沖天而起,“諸葛明珠,你讓另外三十萬軍隊去了清水河畔!”
“呵呵,天師果然智謀通天,一猜即中。”
完全無視馬雲(yún)的狂暴怒火,大娘娘諸葛明珠巧笑嫣兮,伸出青蔥水嫩的芊芊玉手,“啪啪”清脆的擊掌。
這時候,幽州叛軍中一隊精銳士兵走上前,押著一個遍體鱗傷,幾乎不成人形的士兵,從那人身上破爛不堪盔甲,依稀可以看出,他似乎是太原軍最精銳的斥候——遊隼斥候!
馬雲(yún)微微瞇起雙眼,眉頭越皺越緊。
“呵呵,馬道友,這位好漢子是貴軍的遊隼斥候。”
大娘娘諸葛明珠溫柔的笑道:“朝廷官軍就是不一樣,有骨氣,他都被打成這幅模樣,依然不肯出賣朝廷,死也不說他要傳遞的信息。”
“不過,可惜……”諸葛明珠搖頭嘖嘖嘆息,“就算他不說,我也知道,這位遊隼斥候是李澞少將軍派出,專門給馬道友你通風(fēng)報信的,清水河危急!”
大娘娘諸葛明珠擡頭望望太陽,似乎在計算時辰,“恩恩額,這個時辰,馬道友你佈置在清水河畔的太原軍主力應(yīng)該被全部消滅了吧!”
諸葛明珠聲音柔柔的,有一種說不出的少婦韻味,但是她說的內(nèi)容卻如九幽寒冰,一盆冰水兜頭澆下,讓小蒙城衆(zhòng)人從頭涼到了腳。
這妖婦不像信口胡說的樣子,莫非太原軍真的遭遇了什麼不測?
恐慌的情緒彷彿瘟疫一般,在小蒙城衆(zhòng)人心頭瘋狂蔓延。
尤其是“護國天師軍”,這些修士本來就是剛加入小蒙城不久,全是衝著馬天師許下的高福利而來,對小蒙城壓根談不上什麼歸屬感,這個時候人心浮動,人人畏怯。
叛軍勢大,不可力敵,死在這裡不值得,他們可是爲(wèi)了修士界的希望,夭折了是整個修士界的損失,日後振興修士界的重任就落在他們身上……要不找機會偷偷開溜吧!
“護國天師軍”中的修士一個個眼神閃爍,打著開溜主意的人不在少數(shù)。甚至有些修士偷偷瞄向小蒙城城主府,聽說能逆天改命的功德池就放在城主府內(nèi),要不走的時候趁機撈一票……
幽州軍,氣勢如虹!
小蒙城,愁雲(yún)慘淡!
大娘娘諸葛明珠果然非同凡響,一出手就將無往不利的馬妖道壓制得死死的。
幽州軍某處不起眼的角落,兩個大頭兵打扮的人目光熠熠,緊緊的盯著小蒙城樓上的馬天師,眼神無比的狂熱,彷彿餓了三天的野狼驟然望見一頭小白羊。
“呵呵,夫人,再有一時半刻,我們便能完成任務(wù),回返天庭了!”
“沒想到,孽畜道行本領(lǐng)不行,陰謀詭計倒是不錯,竟然能將那人逼到絕境!好好好,太好了,這次完成任務(wù),去除了天庭的心腹大患,玉帝一開心,你我飛黃騰達不在話下。”
“是啊!孽畜也算有幾分本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以後我們便對她好一些,不要像以往一樣非打即罵……哎,夫人,你做什麼,難道是爲(wèi)夫做錯了什麼了嗎……夫人誤會了,我怎麼會和孽畜勾搭呢……夫人饒命,不要打臉……”
幽州軍角落裡的一個小插曲,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現(xiàn)在所有人的精力都集中在大娘娘諸葛明珠和馬妖道之間的較量上。
尤其是劍膽琴心宮的天行劍古軒顯得尤爲(wèi)興奮,他之前曾在馬妖道手下吃過大虧,馬妖道下場悽慘正是他最樂意看到的結(jié)局。
雖然心中無比開心,但是古軒還是努力保持矜持,身負(fù)長劍,白衣飄飄,英俊風(fēng)流倜儻,儼然三千大山年輕修士第一人。
沒錯,此刻他古軒正是年輕修士第一人!
小世子王子恭此刻正窩在老王爺府籌備大婚,想起來正是好笑,王子恭也算是一代人傑,竟然要撿馬妖道的破鞋穿,是嫌自己的腦袋不夠綠,非要給自己找一頂綠帽子帶嗎?
哈哈哈……古軒心中不無惡意的吐槽,現(xiàn)在整個三千大山誰不知道,流蘇飛卿是馬妖道的女人。雖然娶了流蘇飛卿,的確能很大程度的打擊馬妖道,但是犧牲自己,換取一頂綠油油大烏龜帽,說起來也太可憐了吧!
古軒斜乜了一旁的靈雨暄,心中頓時優(yōu)越感大生,也許目前他個人的道行修爲(wèi)的確不如王子恭,但是精神世界上,他卻足以甩出王子恭三條街去。王子恭眼巴巴的娶一個破鞋,而他,卻有一個癡情深愛的小師妹,這就是差距,人生的差距!
古軒嘴角勾起一絲笑容,王子恭啊王子恭,一招不慎滿盤皆輸,你等著被嘲笑一輩子吧!
古軒的眼神有飄到不遠(yuǎn)處的雲(yún)夢澤衆(zhòng)人身上,冷笑之意更深,一羣老孃們,難成大器!
出爾反爾,反覆無常,向來是大忌。
可是雲(yún)夢澤這些老孃們胸大無腦,不僅背信棄義,而且還一連做了兩次。她們現(xiàn)實背叛與幽州的盟約,巴巴的跑去抱馬妖道的大腿。後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她們又和馬妖道鬧翻了,於是乎又巴巴跑回幽州,企圖重新報幽州大腿。
對於這樣前科累累的傢伙,幽州如何敢重用,起先甚至都不想接受她們,蒲松齡就嚴(yán)重懷疑,雲(yún)夢澤和馬妖道是不是聯(lián)手施展了一出苦肉計,假裝鬧翻,實則將雲(yún)夢澤派來做細(xì)作。
也難怪蒲松齡會有這樣的懷疑,就個人而言,古軒也很不信任這些老孃們,無論如何雲(yún)夢澤是細(xì)作的可能性都很高!
直到後來,雲(yún)夢澤破釜沉舟,乾脆一咬牙把流蘇飛卿嫁給王子恭。聖女嫁人,對雲(yún)夢澤來說,絕對是奇恥大辱!雲(yún)夢澤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歸順之心誠意款款,幽州便盡棄前嫌接受了她們。
雖然雲(yún)夢澤重新回到幽州營地,雖然雲(yún)夢澤功勞不小,用其無以倫比的影響力,爲(wèi)幽州招徠千餘三千大山散修。但是叛徒終究是叛徒,雲(yún)夢澤有過兩次背信棄義的記錄,這是任誰都無法抹掉的事實,她們現(xiàn)在幽州一直處於邊緣地帶,核心決策根本沒她們的份!
就算是明暮雪仙子個人實力強橫逆天,如今的局勢下,也只能權(quán)力核心的外圍,如何能與他古軒相提並論。
如今的古軒真是春風(fēng)得意,每次幽州戰(zhàn)略會議必邀請其到場,作爲(wèi)三千大山年輕修士第一人蔘加。三千大山年輕修士則統(tǒng)歸他調(diào)遣!
權(quán)力,真美妙啊!
古軒閉上雙目,感覺如春風(fēng)拂面,無比的舒坦,他一定要牢牢抓住這種感覺。
古軒再次將目光投向小蒙城頭,心中冷笑,馬妖道,死吧!
那麼,就讓該死的馬妖道,成爲(wèi)他古軒王圖霸業(yè)路上的第一塊踏腳石吧!
“馬妖道,還不快投降!”
古軒踏前一步,背後天行劍凌空飛起,託著古軒的飄渺出塵的飛起。
一人一劍,面對千軍萬馬,直言怒斥敵酋,何等的瀟灑!
靈雨暄看得心馳神往,無比的激動,美麗的大眼睛閃動著無數(shù)小星星。
哇哦,師哥真是太帥了!
古軒這自己這個造型也非常滿意,意氣風(fēng)發(fā)的又是一聲暴喝,“妖道,還不快投降,更待何時!”
劍芒萬丈,風(fēng)流英俊,再配上此時大無畏的氣勢,帥到掉渣,不愧爲(wèi)三千大山年輕修士第一人!
劍膽琴心宮的修士紛紛自豪的微笑,也終於輪到他們揚眉吐氣的時候了,大師哥太帥了,劍膽琴心宮以他爲(wèi)榮!
正所謂樂極生悲,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幕,幾乎讓所有劍膽琴心宮修士羞臊吐血,恨不能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正當(dāng)古軒意氣風(fēng)發(fā)之時,異變陡生,一聲輕絃聲響起。
“噗”聲音很微小,但是古軒乃是巔峰修士高手,縱使在千軍萬馬中,他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這,這聲音……
聽到聲響的那一霎那,古軒渾身僵硬,嚇得亡魂皆冒。
早就聽說小蒙城有一種屠神滅佛的超級兵器——神臂弓和湮甲箭!
神臂弓和湮甲箭可是能夠秒殺人仙恐怖存在!
這個聲音,似乎正是湮甲箭的聲音吧?!
說時遲,那時快,古軒不愧爲(wèi)三千大山年輕修士第一人,幾乎在那一瞬間就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扭臀,施展出一招“平沙落雁”。哧溜一下,屁股朝上,他就鑽回幽州修士陣營中。
整套動作如行雲(yún)流水渾然天成,毫不拖泥帶水,尤其是落回地面之後,就地一個“懶驢打滾”,返璞歸真圓轉(zhuǎn)如意,在地上爬都爬的這麼帥氣,不愧是三千大山年輕修士第一人。
躲了一陣,古軒猛然意識到似乎不對勁,湮甲箭呢?怎麼沒有射來?
古軒心沒來由一沉,擡眼向著小蒙城頭望去,只見小蒙城衆(zhòng)人無良的鬨堂大笑,“裝逼遭雷劈!”
裝逼?
幽州修士雖然不懂什麼意思,卻也一個個忍不住肩膀抖顫,竊笑不已……哎,好好地何必湊上去丟臉呢,自作孽不可活。
老高毫無顧忌哈哈放聲大笑,對著赤鸞直挑大拇哥,“妹子好口活!學(xué)湮甲箭的聲音竟然這麼像,嚇得那個王八蛋連滾帶爬,哈哈,笑死人了!”
“好口活?!”赤鸞將軍眼神一冷,視線驟然射向老高,殺氣宛若實質(zhì),讓人不寒而慄。
面對這個冰冷嚴(yán)肅的大美人將軍,即使是老高也頗有壓力,呵呵訕笑兩聲道:“赤鸞將軍停岔了,俺老高怎麼會說口活呢,只有那些姐兒纔會口活,赤鸞將軍……恩恩額,小心小心,別拿湮甲箭指著俺老高,俺怕怕,俺其實想說的是……口技,對,沒錯,就是口技。”
羊力大仙卻是一臉愁大苦深,完了完了,沒想到連最正經(jīng)的赤鸞將軍也淪陷了,變得和這些傢伙一樣惡趣味了。 шωш ?tt kan ?C O
可憐的古軒見狀,氣得一佛昇天,二佛出世,“馬妖道,你敢戲弄我!”
古軒這一次臉?biāo)闶莵G盡了,爲(wèi)了躲避湮甲箭,他是連滾帶爬,施展了渾身解數(shù),僅在地上就滾了十七、八圈,瀟灑的白色文士服沾滿了塵土,頭髮上也是亂七八糟草根塵土,真?zhèn)€人狼狽不堪!
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沒有所謂的湮甲箭,他就這麼跟個猴子一樣,被人平白耍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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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如此奇恥大辱,古軒幾乎要被氣瘋了,馬妖道,此仇不報,誓不爲(wèi)人!
面對古軒的洶洶怒火,馬天師直接選擇無視,隨口一句打發(fā)道:“多謝古軒道友給大家?guī)淼幕硌荩≡谶@麼緊張的戰(zhàn)鬥之餘,能夠歡笑一番,實在是有益身心啊!再次感謝古軒道友的無私奉獻!”
好吧,馬妖道果然是氣死人不償命。他這麼一來,口口聲聲稱感謝,卻沒有哪怕一點點真摯的謝意,反而充滿額調(diào)侃的意味,彷彿在隨意打發(fā)一個不入流的跳樑小醜。
幽州修士本來還在極力剋制,但是讓馬妖道這麼一說,頓時再也忍不住,一個個笑噴出來。古軒平時飛揚跋扈,囂張至極,看他吃癟,這種落井下石的感覺還真是讓人很開心啊!
古軒雙目赤紅,似乎隨時都會暴走,但是最後他竟然生生忍住了,只是望向馬妖道的眼神越發(fā)怨毒,即使傾盡恆河水也無法洗刷乾淨(jìng)。
經(jīng)過這麼一折騰,小蒙城衆(zhòng)人又恢復(fù)了往日的生氣,他們是跟著天師混的,怕什麼,叛軍來多少,殺就是了。
大娘娘諸葛明珠笑呵呵道:“馬道友,玩笑也開完了,不知道你決定好了沒有,究竟投降否?”
大娘娘諸葛明珠聲音依舊軟綿綿的,溫柔的讓人心醉,的那是任誰都能聽出她言語背後的冷厲。投降或者受死,這是馬妖道的最後一次機會了,大娘娘諸葛明珠,或者說她代表的幽州軍,耐心已經(jīng)到了極限,不會再放任馬妖道無限制拖延時間下去。
馬雲(yún)聞言,微微瞇起雙眼,緩緩開口道:“貧道若投降,怎麼個投降法?”
“識時務(wù)者爲(wèi)俊傑,馬道友果然是聰明人。”大娘娘諸葛明珠溫婉的笑,“投降很簡單,只需馬道友引頸自戮即可!”
什麼什麼?!
馬雲(yún)瞪大眼睛,幾乎以爲(wèi)自己聽錯了,“諸葛道友是不是在開玩笑,貧道投降也要死?既然如此,那貧道還投降做什麼?”
“馬道友,話不能這麼說!”諸葛明珠呵呵笑道:“正所謂殺身成仁捨身取義,投降之後犧牲你一個,卻可以保全小蒙城內(nèi)其他所有人。”
“哦,原來如此!”馬雲(yún)也笑了起來道:“諸葛道友的意思是,只要貧道自刎,你便放過貧道的人?”
“沒錯!”大娘娘諸葛明珠點頭,真摯的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馬道友且放心,本宮答應(yīng)了你,就一定會做到的,只要你自刎,本宮就放小蒙城內(nèi)所有人離開,決不食言!”
“喔!”馬雲(yún)無所謂的擺擺手道:“這些都不重要,貧道只想知道,有沒有可能,貧道在投降的情況下,既保住他們的小命,貧道也不用自刎呢?”
“不行!”大娘娘諸葛明珠遺憾的搖頭,“無論如何,馬道友你今天都必須死!”
馬雲(yún)苦笑,“這又何必,說的貧道好像十惡不赦的模樣,能不能告知貧道非死不可的理由呢?”
“因爲(wèi)……”
大娘娘諸葛明珠剛說兩個字,突然閉口不言,一臉笑意望著馬雲(yún),呵呵笑道:“天師很想知道嗎?可惜本宮不會告訴你!”
馬雲(yún)微微瞇起雙眼,笑道:“諸葛道友放心,其實不用你說貧道也知道,貧道攤上大事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得罪了上面那一羣人,然後上面那羣大人物非要宰了貧道是不是?”
“呵呵……”大娘娘諸葛明珠聞言,不由呵呵笑了起來,“馬道友還真是想象力豐富,上面的大人物?完全不曾聽說過。我家周郎最忌憚的人就是馬道友,以你這樣雄才大略的人物,放在什麼地方都是不安心,唯有殺了你,才能徹底斷絕華夏朝廷的希望!”
對於大娘娘諸葛明珠的說辭,馬雲(yún)沒有再糾結(jié)下去,似乎已經(jīng)的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馬雲(yún)擡頭望了望天空,隨意的對著一旁的老高道:“時辰差不多了,發(fā)信號吧!”
幽州衆(zhòng)人聽得一頭霧水,發(fā)什麼信號,這時候小蒙城還能發(fā)什麼信號,整得好像安排什麼了不起的後招一樣,又在裝神弄鬼。
一蓬煙火冉冉升空,在天際炸開,化爲(wèi)絢麗繽紛的煙花,漫天火花,美得令人心醉!
隨著漫天煙花飛舞,一個天崩地裂的巨聲炸響,天地隆隆,彷彿千軍萬馬奔騰的聲響,浩浩蕩蕩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