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洛煙和慕容修看向了慕容言,只聽慕容言急急道來:“二嫂的孩子保不住。而罪證都指向了四嫂送的精油。”
“什么?”水洛煙不可置信的開口說道。
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隨后遞給水洛容的香氛里根本不可能有這種能滑胎流產的東西。更何況,就算有,那香氛又不是熏香,讓你一個晚上熏到頭,怎么可能會產生任何副作用?胎兒畸形,流產,這種幾率小到比重頭獎還少的可憐!怎么偏偏就在水洛容這出了問題?
水洛煙的腦子想的飛快,在想著中間到底出了哪門子的差錯。很快,靈光閃過,水洛煙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那一日,在塞北的時候,水洛容設計想陷害自己得罪皇太后,卻不曾想到自己還有留了香氛這么一手,沒得罪成皇太后,倒是得到了不少贊美。
在那時,水洛容給水洛煙的眸光里就是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很深沉。而在皇太后宣水洛煙進宮時,水洛容也顯得很從容淡定,并不曾有更多的動作。這都讓水洛煙有所疑惑。現在想來,是明了了幾分。就如同她先前猜測的那般,水洛容絕不可能有身孕。而皇太后回宣水洛煙進宮,想來也就只是受了水洛容的煽風點火。
這么一來,一切倒變的合情合理起來。一個精心設計好的陷阱,等著她跳下去。
慕容修看向了一直沉思水洛煙,來不及多問什么,慕容言又繼續說道:“來了很多人,父皇,母后,皇太后,御醫都來了,二嫂說,最近并無服用任何藥物,就唯獨一直在用四嫂給的香氛。結果御醫一查,就說,這里含麝香,久用可能滑胎。這就把所有的矛頭指向了四嫂。父皇大怒。”他又詳細的說了些。
“四嫂?”慕容言看著水洛煙叫道。
慕容修的手拉住了水洛煙,眸光陰沉了幾分,道:“本王不準你去。就算抗旨又如何!這擺明了就是陷阱,本王怎么可能讓你去送死。”慕容修想也不想的對著水洛煙說道。
“四嫂是不是發現了什么?”慕容言看著水洛煙的眼神,問道。
水洛煙看了眼慕容言,道:“我說水洛容沒懷孕,你信嗎?”
慕容言楞了下,下意識的說道:“不可能。那一日,我和你都在場。這御醫是李貴去叫的,總不可能她事先就安排好了吧。也許東宮可以買通一個御醫,但是不可能買通整個御醫院的人。何況,這事如果稍有不慎,可就是欺君大罪。而且,那一日,二哥的神情,也不像提前知道的,反倒是有一絲的驚喜成分在。”
他把那一日,每個人的表情都仔細的回憶過。水洛煙的想法,他想過,但是,很快被他自己推翻了。自然對于現在水洛煙說出口的話,給了否認。
而水洛煙卻一挑眉,道:“難道就不能買通李貴嗎?睿王爺,你以為李貴是傻子嗎?這臺面上的勝負誰看不清?就算皇貴妃有動作又如何?真以為能再這么短的時間內扳倒慕容澈嗎?慕容澈可是未來的皇帝,而水洛容定是皇后。皇太后年事已高,李貴找個更穩固的靠山,又有何不對?”
“四嫂,你要知道,這事處理不慎,就是死罪。”慕容言看著水洛煙,這話里的意思就是,李貴活了一把年紀,在可能告老還鄉的時候,豈會做這種危險的事情。
水洛煙冷笑了聲,道:“敢做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會做到周全嗎?這事,誰不知道是欺君之罪?何況,這事來來去去,也就只有李貴,御醫,水洛容三個人。就三個人,牽扯又不廣,怎么可能,還出錯?若這點本事都沒有,太子妃這個位置,早晚也要讓人的!”
被水洛煙這么一說,慕容言的眉頭皺了起來。慕容修一直沒言語,牽著水洛煙的手卻始終不曾放下。
“煙兒,就算如你說的這般,那又如何?擺明的陷阱,跳下去,就是死罪。”慕容修終于開口,問著水洛煙。
“是啊,四嫂。你說的這些,都只是猜測,并無證據。”慕容言也皺起了眉頭。
水洛煙所言細想來,是絕對可能的。但是,這樣的事情終究也就是猜測,若沒證據,一切都是徒然,甚至還會被灌上一個惡意栽贓的罪名,更得不償失。慕容修和慕容言的臉色都顯得有些難看。慕容言甚至在書房內來回走動著。
水洛煙卻淡淡一笑,顯得鎮定的多,道:“讓她自露馬腳。”
這話才說話,水洛煙對上慕容言和慕容修疑惑的面容時,卻自信的一揚眉道:“山人自有妙計。”
“煙兒……”慕容修的話語里還是有幾分的擔憂,企圖阻止水洛煙前去。
水洛煙緊了緊慕容修的手,道:“王爺,臣妾定會安然無恙的回來的。”說完,便不顧慕容修的阻止,從容淡定的朝外了走去。
慕容言的手橫在了半空中,卻沒攔下水洛煙,徒留那一聲“四嫂”在水洛煙的身后。眼見著水洛煙走了遠,他又看了眼慕容修,焦急的道:“四哥?這?”
慕容修很沉默,看著水洛煙離去的身影,那攥緊的拳頭,越來越緊的握在手心。緊繃的肌肉,內斂的氣息,這一切,看在慕容言的眼里,他明白,此刻的慕容修再忍,一種隱忍道了極致要爆發的警戒。
“四哥,莫沖動。我隨四嫂一起進宮。若有事,終究我還能周旋。皇太后還是寵著我幾分。就算四嫂沒有辦法,就一瓶香氛也不能斷定是四嫂要害二嫂的。我這就進宮,四哥等我消息。”慕容言快速的對著慕容修說道。
慕容修很沉默,許久才開口道:“萬事小心。”
慕容言點了點頭,快速的從暗門離開了晉王府,先行回了宮。慕容修的一句“萬事小心”自然不是層面上的意思這般簡單。若水洛煙萬一被關進了宗人府,那么,就算是拼死,也要把水洛煙帶出。
事情,似乎在瞬息萬變之間,變得讓人看起來顯得難以捉摸。
——媚骨歡:嫡女毒后————
“王公公,請稍等,我家娘娘即刻就來。”姚嬤嬤先上前,利落的說著,說話的間隙,就朝著王公公的兜里塞了一錠銀子。
本等了些時候,臉色顯得幾分難看的王公公,看見姚嬤嬤塞進自己兜里的一錠銀子,這面色倒是緩和了許多,道:“不是咱家不肯等,實在是這皇上,太后,皇后娘娘都在等著晉王妃,你說,咱家怎么敢讓晉王妃磨蹭呢?”這字里行間,說的官腔十足。
姚嬤嬤陪著笑道:“王公公,您這也知道,近段時間晉王府發生的事情太多,這娘娘一下子身上壓了許多事,娘娘又是個認真之人,這事沒交代好,哪里敢隨便離開。”
“也是,這進去了,保不準可就沒那么快出來了。”王公公算是透露了些訊息給姚嬤嬤。
姚嬤嬤這么一聽,心里一跳,但臉色卻維持著冷靜,道:“王公公,您可是說說,這宮里現在什么情況,我家娘娘一臉的霧水呢!”
王公公的小眼一斜,姚嬤嬤立刻識相的又奉上了一錠銀子,王公公慢里斯條的收了進去,才道:“依咱家看,晉王妃這次可是危險了。看看有沒有什么課周旋的人。但估計也是沒用的。這畢竟可是皇孫呢。皇后娘娘和皇上盼了許久的皇孫呢。就這么沒了,別說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了,這皇上皇后都不回善罷甘休的……”
這一長串的話,說的姚嬤嬤心驚膽戰。王公公那后面的話,姚嬤嬤再也沒聽進去,早就沒了主意。王公公又等了些時間,那臉上的不奶粉更明顯了幾分,正想再催促的時,水洛煙款款的從屏風后走了出來,站在原地,看著王公公。
“奴才見過晉王妃。”王公公的態度顯得傲慢的對,對他而言,水洛煙就是一個將死之人,加之這晉王府就如同一座空府,禮數更是可以自動掠過。
水洛煙淡漠的看了眼王公公,不緊不慢的道:“王公公久等了。”
“哼。”王公公冷哼了一聲,才道:“娘娘快些隨奴才咱家進宮吧。這咱家等著可沒什么,皇上皇后等著,這可就罪大了。”說著,他頭也不回的朝前走著。
“娘娘……”姚嬤嬤拉了拉水洛煙的袖子一臉的擔心。
水洛煙淡淡的笑了笑,安撫著姚嬤嬤道:“姚嬤嬤放心,本宮日落時分,定會回府。”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晉王府。王公公在外等著,眼見著水洛煙上了馬車,便命令車夫啟程朝皇宮而去。
今日的東宮,顯得一片肅穆。所有的奴才們都低垂著頭,站在兩端,誰也不敢主動說話。慕容云霄和張婉瑩冷著一張臉,站主位之上。而皇太后似乎受了不小的打擊,這下正在水洛容的房中安慰著剛剛滑胎的水洛容。
水洛煙一進東宮的門,就感受到了這森冷的氣氛。而這東宮之內圍繞的香氛的氣息則就是那一日,水洛煙隨手給水洛容的香氛。濃郁的玫瑰花香,散道此刻,也只剩下淡淡的尾調,幾分風情,幾分魅惑。
“臣妾見過皇上,皇后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水洛煙從容不迫,不卑不亢的行李著。
慕容云霄的臉色很冷,張婉瑩的面色更顯得幾分陰沉,看著水洛煙就這么讓她跪在原地,水洛煙也不以為意,那眸光不曾有任何閃躲,這樣的清明,讓慕容云霄的眉頭微皺了幾分,凌厲的目光看向了水洛煙,水洛煙直視著慕容云霄,仍然沒有閃躲。
“水洛煙,你可知你犯了何罪?”張婉瑩早慕容云霄一步,開始對著水洛煙厲聲說道,這話里,連名帶姓的喊著水洛煙,連晉王妃的稱號也被省了去。
水洛煙這才從容不怕的眸光看向了張婉瑩,淡淡道:“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妾不知何罪之有。”
張婉瑩似乎被水洛煙的態度給嚇了跳,微楞了下,才道:“你心存歹意,謀害太子妃,對太子妃下了毒,導致太子妃腹中胎兒保不住,這是死罪!”她的字里行間,都已經定了水洛煙的死罪。
在所有人看來,此刻的水洛煙應該跪地求饒。而水洛煙卻淡漠的看著張婉瑩,笑了笑,那笑里竟然還帶著幾絲嘲諷,才淡漠的回道:“皇后娘娘,敢問臣妾害太子妃娘娘的動機何在?”
這簡單的問題,卻把張婉瑩問的有片刻說不出話。這個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水洛容和御醫在說,似乎真的從不曾考慮過水洛煙問的這個問題。但事道這個份上,御醫也卻這么說,是水洛煙送的香氛起了作用,導致的滑胎,想著,張婉瑩看向水洛煙的眼神里,又多了幾分的憎恨。
“目的何在就要問你自己。若不是你送太子妃的香氛,又豈能造成這樣的結果?”張婉瑩不管不顧的自顧定了水洛煙的罪。
慕容云霄一直很沉默的在主衛上坐著。水洛煙這下,不再看向張婉瑩,而把目光淡淡的掃向了在門口的李貴,和李貴邊上站著的御醫。兩人被水洛煙的視線一看,頓時驚了一跳,那眸光似乎變得幾分不正常。水洛煙回了他們一個嘲諷的笑,這才收回了視線。這下,她把視線直落在慕容云霄的身上。
“皇上,定臣妾罪以前,可容臣妾說幾句話,問幾個問題?”水洛煙不卑不亢的問著慕容云霄。
這一刻,慕容云霄還來不及應和水洛煙的話,皇太后已經在桂嬤嬤的攙扶之下走了出來。那拐杖重重的錘在地上,發出了陣陣聲響,又嚇的一屋子的人大氣不敢吭。
“好。哀家今日就讓你問個明白,說個清楚!免得以后傳了出去,說是我們慕容家又偏袒。”皇太后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哀傷,似乎還不曾從失去曾皇孫的悲傷中走出,不免的還有幾分哽咽。
“先起來說話。”慕容云霄這時開口,對著水洛煙說道。
“謝皇上。”水洛煙道了謝,從容不迫的站了起身,這才對著皇太后道:“太后娘娘,臣妾失禮了。”說完,水洛煙便直落落的走向了御醫所在的之處。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如此從容,越是接近御醫,御醫的心跳的越快,看著水洛煙,打起了顫,道:“參……參見……晉……晉王妃。”
“哦?張御醫何須這么緊張。”水洛煙嘲諷的對著張笙說道。
張笙又抖了抖道:“娘……娘娘想問臣什么問題?”
水洛煙并不急著開口,倒是把張笙從頭到尾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這才慢悠悠的開口道:“敢問張御醫,太子妃懷孕幾月?”
張笙被問的楞了住,但立刻接口道:“二月多的身子。”
“哦?兩月多的身子?”水洛煙挑了挑眉,又重復了一次。
“正是。”張笙這下的氣息終于恢復了正常,冷靜的答著水洛煙。
突然,水洛煙的臉色,一冷,道:“張御醫可是御醫院里首屈一指的名醫,本宮想,這等簡單的診斷定是不可能出錯的,是嗎?”
“那是自然。”張笙雖覺得奇怪,但卻仍然回答著水洛煙的問題。
水洛煙滿意的笑了笑,淡淡掃過在張笙邊上站著的李貴,這才看向了皇太后又道:“啟稟太后娘娘,先前您是否說過,這問,就要讓臣妾問個明白,免得天下人說您偏袒。”
“正是哀家所言。”皇太后答的極快,那語態之中的惱怒顯而易見。
“那就請準許臣妾進屋內,問問太子妃娘娘,自然,這事情就會水落石出,更會還得臣妾一個清白。”水洛煙也不避諱,直白的說著自己的目的。
“你……你好狠的心,這太子妃才剛剛滑胎,你豈能再這個時候火上澆油,在她的心頭撒鹽?”皇太后的話里顯得義憤填膺,那手指著水洛煙不斷顫抖著。
張婉瑩在一旁不斷的安撫著皇太后,看向水洛煙的眼神里盡是責備和不滿。但水洛煙卻絲毫不退讓,從容道:“若非如此,臣妾的清白誰來證明?而先前太后娘娘的話不也在先,定臣妾的罪,也要讓臣妾明明白白。”
“好一個明明白白。哀家問你,若不能證明你的清白,你又該如何?”皇太后冷聲說道。
水洛煙看著皇太后,淡漠道:“若不能證明臣妾的清白,那么,臣妾已死相賠。”
“水洛煙,你可記得你說的話,哀家準你進去。”皇太后冷聲道。
“母后……這……”張婉瑩顯然有幾分不贊同。
這時,慕容言不經通傳的闖了進來,看著一屋子的人,正巧聽到了水洛煙最后一句話,連忙道:“四嫂,萬萬不可。”
“你這個逆子!”張婉瑩怒斥著慕容言。
慕容言并沒理會張婉瑩,徑自看著水洛煙。水洛煙對著慕容言淡淡的笑了笑,安撫著他。接著便從容不迫的進了里屋,屋外的人也跟著水洛煙走了進去。
屋內,慕容澈陪伴在水洛容的邊上,看向水洛煙的眸光里帶有了一抹的狠厲。水洛煙并不在意,眸光直落在此刻在床上,顯得一臉虛弱的水洛容的身上。水洛容蒼白著一張臉,一看見水洛煙,便哭哭啼啼的說了開。
“姐姐,妹妹一向對你不薄,在將軍府的時候也亦是如此。為何此刻,你竟然要這樣迫害我的孩兒?”那嬌弱的模樣,哭泣的聲調,不免讓在場的人看了幾分動容。
張婉瑩的臉上又是一抹心疼,皇太后已經有幾分看不下去,連忙安撫著水洛容。慕容澈一個箭步走到了水洛煙的面前,冷眼看著她,水洛煙絲毫不回避慕容澈的眸光,甚至帶了幾分挑釁。
在場的人里,慕容澈若認為這是水洛煙的刻意為之,倒是有跡可循。慕容澈完全可以理解為是上一次對水洛煙用強未遂后,水洛煙蓄意的報復。但,這不免顯得心虛了幾分。自然的,慕容澈也不可能吧這樣的理由光明正大說了出來。
“有何問題,還不快問?”張婉瑩冷了聲調,對著水洛煙說道。
水洛煙不緊不慢的看向張婉瑩,淡淡道:“皇后娘娘,問問題前,先容臣妾說幾句。”
“說。”沒想到,開口的卻是慕容云霄。
慕容云霄的話一出,在場的人,就算有意見,也不敢多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水洛煙的身上,只聽水洛煙淡淡道來。
“臣妾分析幾點,第一,若說臣妾因為嫉妒,而下毒手害太子妃,這點顯然不成立。太子殿下是臣妾不嫁的,這指婚也是臣妾抗旨的。而四皇子,是臣妾執意要嫁之人。這嫁四皇子,全京城不也把臣妾看成了笑話。這晉王府的情況如何,嫁入府中時,臣妾便知曉的清清楚楚。若臣妾要嫉妒,先前為何要拒婚?”
水洛煙條條是理,說的仔細明白,不給眾人任何思考的機會,又繼續接了下去。
“第二,這香氛,在場有拿到的,可不止太子妃娘娘一個。還有太后和皇后。想來,太后和皇后心中也有數,這香氛,臣妾拿出的時候是在大漠。第二次,是太子妃娘娘還未曾發現有身孕,皇太后招臣妾入宮時,臣妾隨身帶的。那時候,既然誰都不知,太子妃懷孕,臣妾又怎能蓄意的準備好可以讓太子妃滑胎的香氛,而贈予太子妃娘娘呢?”
這話說出的時,在場不少的人的臉色已經變了,水洛容便是其中之一。她不曾想到水洛煙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還能如此的冷靜,清明。正要張口欲言時,水洛煙卻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這第三嘛,香氛只是花香調劑,就算御醫所說,里面有麝香的成分。難道那一點香氣就可讓太子妃滑胎?那這宮內又麝香之地多了,又豈能斷定就是臣妾所謂。而御醫卻言之鑿鑿的肯定,這問題出在這香氛之中,又請問,御醫何來這等證明呢?”
水洛煙把自己的分析邏輯仔仔細細的說了一次,明明白白的讓在場的人聽的仔細。說完后,她便從容不迫的站在原地,看著眾人不再言語。
這時,張御醫緊張的看了眼水洛容,就連一旁的李貴也顯得緊張了幾分,額頭的上的汗珠明顯,點點的冒了出來。水洛煙的余光自是把這一幕收在眼底,但卻但笑不語。
被水洛煙這么一說,原本顯得怒意重重的皇太后也冷靜了幾分,張婉瑩似乎也變得幾分不知所措,而慕容云霄的眉眼里則多了一抹深思。那凝重的分亦加凝重了幾分,但,那戰火卻已經被水洛煙輕易的轉移。
她眉眼之間的自信,從容,優雅。那由內而外散發的強大氣場,輕易的震懾了在場心虛之人。水洛容眼見著局勢發生了變化,這哭哭啼啼的聲音便再度的傳了來,道:“殿下,臣妾可憐的皇兒啊……”她的話,卻是對著陪在身邊的慕容澈說道。
慕容澈的眼里浮上了幾分心疼,輕輕的擁著水洛容,畢竟這個孩子也是他所期待的的。安撫了會水洛容,慕容澈凌厲的眸光看向了水洛煙,水洛煙這時候,才不緊不慢的繼續開口懂啊。
“容臣妾問幾個問題,自然就會告訴太子殿下,您的皇兒去了哪里。”水洛煙的話,震驚了在場的人。
那眸光移道水洛容的身上時,水洛容驚了一跳,來不及想借口閃躲,水洛煙已經說道:“敢問娘娘,上一次月事來的時間為何時?”
“前……前兩個月的月中。”水洛容被問的有些發愣,胡亂說了個時間。
“噢?”水洛煙刻意拖長了語調,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又看向了一旁的張御醫,道:“張御醫,你可是說,娘娘懷孕兩個月余了?”
“這……”水洛煙這么一問,張御醫自然就知道了問題出在何處,立刻傻了眼,有幾分接不上話,惶恐的站在原地。
這一來一去,現場的人似乎也看出了幾分苗頭,慕容云霄冷了聲調,道:“這什么?是還是不是?”
被慕容云霄這么一問,張御醫連忙跪了下來,但半天沒開口說出一句話。
張御醫是被逼上了梁山,若此刻他答不是,那就是證明,這就是一場騙局,原本該是水洛煙死罪的,絕對會成了他。拿皇子開玩笑,本就是欺君罔上。這本來一起精心預謀過的計劃,不該出現任何錯誤,至少他們就不曾想到,面對這樣的慌亂時,水洛煙還可以顯得如此淡定,快速的找出問題的關鍵所在,水洛煙的這招,張御醫著實不曾想道。
一聲冷哼,從水洛煙的鼻間傳出,不等張御醫回答,她已經淡淡開口說道:“這前兩月的月中來的月事。而此刻才是月頭。娘娘竟然就懷了兩個月余的身孕,這中間,到底是張御醫診斷出了錯,還是其中有貓膩呢?太子妃娘娘。”水洛煙把矛頭指向了水洛容。
“你……你害死本宮的孩兒,還要誣陷本宮,真是罪該萬死。”這時,水洛容只能一口咬定水洛煙的死罪,片刻也不能松口。
“您真的懷有身子嗎?這流出的血可真的是滑胎的血?”水洛煙這下,不客氣的揭穿了水洛容的陰謀。
“胡說八道,荒謬之極。”張婉瑩怎么也不相信水洛容會拿此事來開玩笑。
慕容云霄的眉色已經冷了幾分,這水洛煙的話,張御醫的神態,水洛容的表情,就已經得出了結論。就在這時,水洛煙又繼續說道。
“敢問太子殿下,近日可曾招娘娘陪寢?”水洛煙又突然問向了慕容澈。
慕容澈被水洛煙這么一問,臉色大變。加之先前水洛煙推算的時間,慕容澈的臉色不免的也冷下了幾分。若是按照水洛容的時間來算,那確實是這段時間內,他唯一一次有招水洛容侍寢的時間,而剩下的,他都在侍妾若蝶那度過。水洛容嬌弱的身子總是無法滿足他的欲望。而大婚后,那光明正大的歡愛也少了婚前偷情時候的刺激,那興趣便是下降了不少,久而久之,慕容澈也少去水洛煙的宮中,而更多的時間留在了若蝶那。
“太子妃,此事你怎說?”慕容云霄自是男人,從慕容澈的臉上也看出了幾分端倪,冷聲問著水洛容。
這下,張婉瑩看向水洛容的臉色,也變得幾分沉默。就連皇太后,似乎也多了些陰晴不定。水洛容被慕容云霄這么一點名,心中一驚,已經嚇的有些花容失色。卻在這時,水洛煙似乎嫌此刻的混亂不夠,又不咸不淡的繼續說道。
“這二個月余的胎兒若是滑胎,又豈會是如此鮮紅的血跡,這血跡之中,又怎么可能沒有胎兒的絨毛,痕跡呢?快三月余的胎兒,已經逐漸有了人形,雖小,但絕對不會是如此一灘血跡。”水洛煙看著地上那一灘放久了已經有些褐色的血跡,說的明白。
說著,她又看向了張御醫,道:“張御醫,這御醫院中也不少女醫者。是為宮中的娘娘接生所用。她們在這方面的經驗更為的豐富。若請她們來看看,是否就一目了然的知道,娘娘是否滑胎了呢?”說著,她不等張御醫答復,就轉向了慕容云霄,從容淡定的道:“啟稟皇上,請皇上成全臣妾的請求,請御醫院中的女醫者前來。這總不可能,各個醫者都出了差錯吧。”
話音落下的時候,張御醫已經兩腿打戰,瑟瑟發抖的跪倒在地,嚇的一句話也不曾開口說出。若他要早些知道,水洛煙精通醫理,就算給他十條命,也不敢這般欺騙。這自己挖下的陷阱,沒讓水洛煙中套,反而把自己給賠了進去。
水洛容的面色也變得幾分蒼白,瑟瑟發抖了起來。
“晉王府,饒恕罪臣,臣罪該萬死。”張御醫此刻已經嚇的連聲討饒,不打自招。
水洛容被這么一說,面色更加蒼白,那唇動了動,慕容澈的臉色已經大變,陰沉了起來。慕容云霄就這么看著水洛容,水洛容更是被嚇的直接滾下了床,跪在地上,道:“請皇上饒命,臣妾知道錯了。”
水洛煙此刻卻淡淡的站在原處,不咄咄逼人,也不口出惡言。
她知道就算發生這樣的事情,水洛容也不可能得到嚴懲,這畢竟是皇家的丑聞。何況,水洛容這事,還不曾真正的迫害道水洛煙,晉王府也沒理由咄咄逼人。再者說,以晉王府的地位,又如何咄咄逼人,逼的人,還是那高高在上的東宮。
“太子妃,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慕容云霄的話語里有著濃濃的失望和斥責之意。
水洛容嚇的面色蒼白,而慕容澈此刻早就已經拂袖離去。而此時,皇太后卻突然開口問道:“晉王府,哀家問你。那一日找的御醫,可是哀家讓李貴去的,在場的御醫何其之多,又怎能肯定找到和太子妃又預謀的張御醫呢?”
水洛煙聽到皇太后這么一問,眼里帶了幾分興味,而李貴已經在一旁嚇的瑟瑟發抖,也砰然的跪在了地上,這答案,顯而易見。在這時,水洛煙才淡淡開口說道:“因為,李公公也是陰謀鏈中的一人。”說著,她停了停,看向了李貴,道:“李公公,本宮說的可對?”
“皇太后饒命,皇上饒命,皇后娘娘饒命,晉王妃饒命啊……奴才一時糊涂,才做了這等事……”李貴的聲音微微顫顫的,跪在地上的兩條腿都不自覺的打起了哆嗦。
這一下,無需水洛煙再多說什么,真相已經大白。
慕容云霄氣的一拍桌子,冷聲道:“張全欺上罔下,重則五十大板削去醫職,終身不得為醫,逐出皇宮,行乞尾聲。李貴聯手作案,藐視朝廷,重則五十大板,逐出皇宮。”發落完張全和李貴,慕容云霄的視線看向了水洛容。
“父皇,饒命啊!臣妾知道錯了,臣妾只是一時被嫉妒蒙蔽了心思,才想出這歪門邪道。”水洛容哭天喊地的對著慕容云霄說道,接著她又看向了水洛煙,連忙道:“姐姐,妹妹知錯了,求你和皇上說說情啊!”
水洛煙卻很冷漠站在原地,道:“太子妃嫁入東宮,風光無限,這西夏誰不知道,又何來嫉妒我這個落迫而入晉王府之人呢?”說完,水洛煙卻不再開口。
就在這時,慕容澈重新走回到了屋內,冷冷的看了眼水洛容,水洛容淚眼婆娑的爬到了慕容澈的邊上,抱著他的腿,苦苦哀求道:“殿下,臣妾也是太愛您了,才出此下策……您就原諒臣妾這一回吧。”
這慕容云霄久久不曾開口,便是不想管這東宮的家事。這種事情,從來他都是交給各宮自行解決,從不干涉。而慕容澈看向水洛容時,自然也明白她的幾分一絲。他對水洛煙起了興趣,水洛容又豈會不知,女人的嫉妒天性,便想欲除之而后快。
“這東宮之事,太子自行處理。”說完,慕容云霄便起身離開了東宮。
皇太后重重的捶了捶拐杖,也跟了出去。張婉瑩一臉冷色,搖了搖頭,隨即也出了東宮。很快,東宮之內,只剩下水洛煙,慕容言,慕容澈和水洛容。
“四嫂,我送你回晉王府。”慕容言開口對著水洛煙說道。
水洛煙點點頭,卻看向了水洛容,笑的嘲諷,道:“妹妹想算計姐姐,道行還不夠。”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隨著慕容言離開了東宮。
她這話,不僅說給水洛容聽,一樣警告的事慕容澈。凡事給自己留三分余地,莫把事情逼了絕,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是她水洛煙。但越是這般性子的水洛煙,卻越讓慕容澈的眼里多了幾分興味,眼底深意越發的明顯起來。
——媚骨歡:嫡女毒后————
“四嫂……你真是越發的出乎我的意料。”出了東宮,坐在宮道上,慕容言不免佩服的說道。
“是么?”水洛煙隨口問道,那余光看向了慕容言,戲謔的道:“要不別叫四嫂了,叫聲師傅來聽聽?”
“呃……”慕容言被說的幾度無語。
水洛煙卻笑了笑,腳下的步伐不免快了幾步,欲離開這個皇宮。這個皇宮給水洛煙的記憶從不曾有好的。不僅壓抑,還帶著層層的陰謀。想在這安穩的到老,也不見得是一件易事。就算你不愿來招惹他人,不代表他人不招惹于你。
看著水洛煙不曾停下的步伐,慕容言這才追了上去,又道:“四嫂為何不趁剛才,收拾二嫂和二哥呢?”
“你覺得,這種事情,值得讓皇上大動干戈嗎?這件事情里,慕容澈也是個無知的人,而非先前就知的人,無論如何,我動不得他分毫。而至于水洛容,這皇上從不管各宮之事,若不是涉及到皇孫,他又豈會出現。若皇上件件事情都管,天下之大,我看,就這后宮之事,就夠他忙乎的,何來顧全天下!”水洛煙說的明白。
“四嫂真是看得清明。”慕容言的話語里,那敬佩之意不免的多上幾分。
水洛煙聽著慕容言的話,卻邊走邊道:“越是混亂的時候,越要保持清醒。不然就是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在外,讓敵人狠狠的給你一刀。”
“是,四嫂教訓的是。”慕容言這話里,一絲戲謔的成分都不曾有。
“快些走吧,天色要暗了,想來你四哥必定是等急了。”水洛煙的眼里不免的也有了幾分著急。她也害怕,慕容修在久未見到自己回府,會做出些魯莽的舉動。
“恩。”慕容言淡淡應了聲,兩人便不再交談。
突然,慕容言警戒了幾分,水洛煙也覺察到了慕容言的不對勁,看了眼慕容言,慕容言卻冷著臉轉過了身,對著身后的人道:“來著何人,在這皇宮之內,還需這般躲躲藏藏?”
水洛煙不免的也多了幾分警戒。突然,從宮墻的拐角處,走出了一抹明艷的身影,妖嬈的身段,精致的五官,那眉眼之中媚態橫生,一舉手一投足,輕易的魅惑眾生。看清女子的容顏時,水洛煙不免一驚,慕容言的眼里也閃過了一絲驚訝。
“晉王妃,請留步。”如同黃鶯般悅耳的聲音,帶了幾分誘惑,慵懶的從女子誘人的唇中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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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兒干的漂亮吧。哈哈哈,突然覺得煙兒可以去當個偵探了。調理清晰,思維敏捷!對于慕容澈和水洛容,大家別急,還不是時候,這兩人要留著推動劇情的進展。但是,黛保證,這兩人最后一定死的極慘!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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