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殺人的是她艾瑪,關我艾斯特什么事?
在法庭速記員回憶過去之時,法官走了進來,眾人起身示意,杰克遜法官揮手讓眾人坐下。
正式開庭。
禿頂檢察官作為檢控方,開始控訴艾斯特謀殺、用危險爆炸品謀殺未遂、敲詐等多項重罪!
人證物證具在!
“法官大人,我當事人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這些指控,因為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東海岸第一刑事律師哈里森·普威爾作為辯護律師起身對著法官說了一句,然后面向陪審團解釋道。
“真正犯下這些罪行的名叫艾瑪,她是艾斯特的第二人格,艾斯特也是她的受害者!”
“果然來了。”
蘭迪吐槽道:“還特意取了一個新名字,真夠專業的。”
“那就有請這位艾瑪!”
禿頂檢察官說道。
“我做不到。”
哈里森·普威爾搖頭道:“這個叫艾瑪的第二人格,只有在艾斯特遭遇危險時,才會出來掌控身體,幫她度過危機。”
“法官大人,檢控方要求提問艾斯特。”
禿頂檢察官說道:“或者該叫她艾瑪?”
“允許!”
杰克遜法官點頭同意。
艾斯特在哈里森·普威爾的點頭下,小心翼翼的走上了證人席,按著圣經發誓,自己所說的一切都是真話。
“艾斯特,你對這個艾瑪了解多少?”
禿頂檢察官走出了檢控方的坐席,看了查克他們一眼,然后走向證人席上,對著眼神怯怯的艾斯特問道。
“我不知道。”
艾斯特眼神迷茫搖頭。
“那你知道你為什么坐在這里嗎?”
禿頂檢察官追問道:“這個也不知道嗎?”
“我聽說了一些。”
艾斯特搖頭道:“但我不理解。”
“哪里不理解?”
禿頂檢察官盯著她的眼睛。
艾斯特眼神迷茫的望著禿頂檢察官。
“反對!”
哈里森·普威爾立刻起身:“法官大人,艾斯特只是一個九歲的女童,她對發生的一切完全不知情,更不理解那些恐怖事件到底代表著什么。”
“反對!”
禿頂檢察官立刻反駁回去:“法官大人,諸位陪審員,不要忘了醫院出具的證明。
她雖然外表看起來是一個9歲女童,但其實已經33歲了,不能用女童的標準對待她。”
“反對!”
哈里森·普威爾再次反駁回去:“法官大人,諸位陪審員,我的當事人有精神疾病,她雖然身體實際年齡是33歲,但此刻心理年齡的確是9歲。
俗話說,當一個東西看起來像馬,聽起來像馬,那就是馬!
艾斯特外表是9歲,心理也是9歲,所以我們現在就應該將她當成9歲,給她應該有的待遇。”
“反對!”
禿頂檢察官再次反駁:“法官大人,諸位陪審員,如果按照辯方律師那樣說,那一切都亂套了。
俗話說,每一個女人心中都住著一個童真的小女孩。
當然,如今已經不局限于女人了。
那是不是以后誰都可以用這種心理年齡來要求按照給以兒童待遇了?”
“肅靜!”
杰克遜法官皺眉:“允許檢方繼續提問,被告要如實回答問題。”
“謝謝法官大人。”
禿頂檢察官道謝一聲,看了重新坐回去的哈里森·普威爾,然后就繼續對著證人席上的艾斯特問了起來。
“你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里嗎?不會這個也不知道吧?”
“這個我知道。”
艾斯特點頭道:“我叫艾斯特,來自毛熊,是一名孤兒,因為美國的好心人,我才能來到這里。”
法庭上眾人聽到這話,立刻露出微笑。
雖然美國一向批判世界各國的愛國主義教育,污名化為名族極端主義,但其實愛國主義教育最強制最嚴格的就是美國。
從小到大的教育都是在國旗下唱國歌,對著圣經宣誓只愛美國之類的。
所以大部分人聽到一個外國孤兒這樣說,內心的國家自豪感一下子就滿足了。
“你還記得你來美國之前住在哪里嗎?”
禿頂檢察官問道。
“住在毛熊的孤兒院中。”
艾斯特說道。
“你說謊!”
禿頂檢察官指責道:“我們調查過你在毛熊那邊的檔案,你根本不是住在孤兒院中,而是被關在精神病院中。”
“什么是精神病院?”
艾斯特迷茫道:“和孤兒院不一樣嗎?”
“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心理年齡只有9歲,并不知道孤兒院和精神病院的區別。”
哈里森·普威爾起身說道:“所以不能以這個來指責我的當事人說謊!”
“檢方,請斟酌你的用語!”
杰克遜法官提醒道。
“是。”
禿頂檢察官點頭接受,走了幾步,突然回頭,語氣柔和的問道:“艾斯特,你很喜歡頸帶和腕帶?”
“嗯。”
艾斯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為什么呢?”
禿頂檢察官問道。
艾斯特低了頭,不說話。
“你不想說,是不是?”
禿頂檢察官說道:“我來幫你說吧,因為頸帶和腕帶可以遮掩你脖頸和手腕上的傷疤,對不對?”
“嗯。”
艾斯特身子一顫。
禿頂檢察官近距離看到,眼神閃過一絲無奈,這個艾斯特簡直就是戲精本精啊。
他已經知道這個問題多半沒有什么效果了,但還是問了出來。
“既然你知道你脖頸和手腕上的傷疤,難道不奇怪這些傷疤是從哪里來的?”
“我怕。”
艾斯特眼神里那種小女孩的恐懼簡直太傳神了,一下子就擊中了很多人柔軟的心臟。
“反對!”
哈里森·普威爾立刻起身道:“對于心理年齡只有9歲的艾斯特,她當然不可能一點不知道自己身體發生的事情,這不現實。
但一個如此年幼的孩子,對于那些可怕的事情,向來都是選擇逃避的,因為這是我們人類在進化過程養成的求生本能。
所以我要求檢方不要再拿這個來殘忍折磨一個一心逃離恐懼的小女孩了。
因為這類問題,除了折磨一個有精神疾病,并不知道自己有第二人格,只以為自己依舊是9歲小女孩的我的當事人,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反對!”
禿頂檢察官反駁道:“辯方一直試圖將艾斯特和所謂的第二人格艾瑪區分開來,卻又不讓問出一些關鍵問題。
那么我們連是否真有這個所謂的第二人格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這是不是只是一個窮兇惡極的罪犯,試圖利用我們對孩子的關心愛護來遮掩那些殘忍罪行呢?”
“反對無效,檢方可以繼續提問。”
杰克遜法官想了想,做出了判決。
“謝謝法官大人。”
禿頂檢察官道謝后,得意的看了哈里森·普威爾一眼,然后示意拿出照片證據,在得到許可后,拿著照片展示給艾斯特看:“艾斯特,你認識照片里的人嗎?”
“認識。”
艾斯特點頭:“那是把我從毛熊接過來的好心爸爸、媽媽還有弟弟。”
“和我們說說你被他們接過來的事情吧。”
禿頂檢察官柔聲道。
“好。”
艾斯特看了他一眼,開始用女童的視角描述起她被接過來和美國這邊第一任養父母一家的日常生活了。
“聽起來很溫馨很幸福,不是嗎?”
禿頂檢察官看著她。
“爸爸媽媽還有弟弟對我都很好,我很幸福!”
艾斯特點頭。
“那你不奇怪他們現在為什么不在你身邊嗎?”
禿頂檢察官問道。
“我不知道。”
艾斯特眼神一暗:“不過在孤兒院中,我聽說有些被收養的同伴,如果表現不好,都會被收養的家庭給退回孤兒院……”
“然而你并不是因為表現不好,不是嗎?”
禿頂檢察官盯著她的眼睛:“你真不記得發生了什么?”
“發生了什么?”
艾斯特眼神三分茫然,三分擔憂,還有一分期待。
“這個好心將你從毛熊接過來收養的幸福一家,被活活燒死在家中。”
禿頂檢察官一字一頓的說道:“而你,恰恰在發生火災的時候不在家中,你一點都不記得嗎?”
“爸爸、媽媽、弟弟!”
艾斯特驚恐的哭了出來。
“現在你記得發生了什么嗎?”
禿頂檢察官拿出一張當時事發警察趕到時拍的現場照片,指著上面漫天火光中的艾斯特:“這難道不是你嗎?”
“我,我不知道。”
艾斯特哭道:“我只記得我被人接走了,送進了一個孤兒院。”
“所以照片里的你,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禿頂檢察官問道。
“沒有。”
艾斯特哭著搖頭。
“你有過類似的經歷嗎?”
禿頂檢察官追問道:“比如突然失去一段時間的記憶,好像記憶斷片了?”
“我不知道。”
艾斯特哭著,眼神疑惑。
“這個為什么不知道?”
禿頂檢察官質問道:“你回想一下,就是上一刻你還在做什么事情,下一刻再有記憶時,卻在做另外一件事,兩者之間沒有緊密的關聯系。
就像這個。
你上一刻還和你第一任養父母一家幸福的生活,可下一刻,你已經不在你養父母家中,被陌生人給送到了新孤兒院中。
這就叫記憶斷片。
你難道不記得還有過類似的記憶斷片嗎?”
艾斯特低頭哭泣的眼神閃過一絲警惕,抬頭看了自己的律師一眼。
“反對!”
哈里森·普威爾起身反對:“法官大人,諸位陪審員,我的當事人患有嚴重的身體疾病。
過往的經歷又造成了她有極大的精神疾病,對時間對過往經歷的記憶都有嚴重模糊性,這并不奇怪。
這是為了躲避那些可怕的經歷,而形成的后遺癥。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她雖然已經33歲了,但不管外貌和心理,都停留在9歲。
這是一個小女孩為了生存下去,本能的選擇。”
“我并沒有說沒有這個可能性。”
禿頂檢察官解釋道:“我只是詢問她記不記得這些記憶斷片?很顯然她是記得的,不是嗎?”
“反對無效,請被告回答檢方的問題。”
杰克遜法官判決道。
“有。”
艾斯特點頭:“最近也有一次。”
“那次的記憶是上一刻是什么,下一刻又是什么?”
禿頂檢察官問道。
“上一刻是我還在和爸爸聊天,下一刻我已經被關在了監獄中。”
艾斯特疑惑又害怕的說道。
“那你在毛熊那邊的記憶斷片呢?”
禿頂檢察官問道。
艾斯特只是搖頭,說:“時間太久了,我記不清了。”
“好,那我來告訴你真相吧。”
禿頂檢察官再次申請上照片證據,在哈里森·普威爾再次反對無效后,將照片展示給了艾斯特:“認識照片中的人嗎?”
這些照片分別是艾斯特在毛熊精神病院被鎖鏈捆綁,癲狂反抗的照片。
還有第一任養父母一家被燒死的照片、國際象棋特級大師派翠克·克羅斯被毒死、別墅被炸的照片。
“反對!”
哈里森·普威爾執著的反對:“這些對于一個小女孩實在太殘忍了,而且我不明白檢方到底想做什么!
他自己也說了,我的當事人在毛熊那邊時,就被關押在精神病院中。
照片也證實了第二人格艾瑪的存在。
這本就說明了我的當事人有著嚴重的精神疾病。
她需要的是入院治療,而不是被不是她本意的行為無辜的被送入監獄。”
“毛熊不是美國!”
禿頂檢察官看了觀眾席上的查克一眼,按照之前和查克推演的細節,引用了他再次分不清查克是耿直還是反諷的話。
“我們自由的美國人,到了那邊,也經常被關押起來。
我們對自由的追求,落在他們眼中也是精神病一樣,難道說我們自由的美國人就是精神病嗎?”
“反對!這是詭辯!”
哈里森·普威爾反對道:“我們現在說的是專業又客觀存在的精神病,而不是意識形態的對立,這不一樣!”
“我只是舉個例子。”
禿頂檢察官解釋道:“而且我并不覺得這個例子不合適,因為艾斯特自己也說了,她感謝好心的美國人,接她來到了這個美麗的國度。
在第一任養父母家里,享受到了真正的幸福。
所以艾斯特是向往我們美式美好生活的。
這在當時冷戰對立期間,被當做精神病關押,并不奇怪。
至于照片證實了第二人格艾瑪的存在?
任何一個正常的美國人,到了毛熊那邊,被限制自由,甚至要關押起來,都可能會是這種極力反抗的狀態。
這不代表任何就真有所謂的第二人格艾瑪。
除非辯方律師讓這個所謂的艾瑪出來自己說明。
否則面對如此惡行,我們只能當她是故意假裝自己有第二人格來躲避來自法律的正義審判。
正如辯方律師所說,這是她的本能選擇,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