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蒼山其實是送石鑫明和何麗麗一起出來的市局,可是,出來市局門口,兩人就分別各站一邊了,李蒼山也只能是一一送別兩人,看到鄧宇來接石鑫明,李蒼山先送石鑫明離開。等石鑫明在何麗麗身邊停下車子的時候,李蒼山就皺起了眉頭,並且邁步朝何麗麗那邊走去。
雖然李蒼山也感覺石鑫明說的話很噁心,粗俗不堪,可畢竟他們兩個的不正當男女關係擺在那裡,李蒼山也不好說什麼。
石鑫明看到了李蒼山走過來,對鄧宇使了個眼色,鄧宇立刻駕車朝前駛去。
出租車在何麗麗身邊停了下來,何麗麗準備上車,李蒼山在這個時候走到了她的身邊,說道:“等一下。”
“李局長還有事?”何麗麗停下了腳步,看著李蒼山問道。
李蒼山想了想,說道:“何麗麗,這次事件的調查結果已經公佈出去,你心裡應該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我也不想對你做什麼解釋,總之,你注意安全,一旦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立刻打電話報警,我已經下達了通知,只要接到你的報警,警察會在第一時間趕到。你遇到危險,一定要報警,並且在警察沒趕到之前儘量的保護好自己。”
“謝了。”何麗麗淡淡的說道:“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就走了。”
李蒼山默默點了點頭,目送何麗麗上了出租車離開。
何麗麗坐在車租車內,閉上雙眼,緩緩靠在椅背上。雖然她是因爲求生的本能,促使她做出了說出一切的選擇。可當真正把當年所發生的事情全部說出來以後,何麗麗反而沒來由的一陣輕鬆。
一直埋藏在心底,壓的何麗麗喘不過氣來的事情,說出來之後,整個人反而變得輕鬆,變得快樂了起來。雖然之後就來了市局接受調查,可在市局裡無所事事的這幾天,是何麗麗近幾年來最輕鬆快樂的日子。
不管是喘不上氣來也好,輕鬆快樂也好,其實都是人的一種感覺,一種自我的感覺。可一旦有了這種輕鬆快樂的感覺,就再也不想去體驗那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了。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何麗麗看淡了一切,甚至是看淡了生死。
在何麗麗的心裡,其實已經給自己判了死刑,陶怡然綁架了她,讓她體驗了一把死亡來臨的感覺,體驗過這種感覺之後,對死亡其實已經沒有多大的畏懼了。所以,這次市局出了這樣的調查結果,何麗麗心裡很清楚,石鑫明是不會放過她的。現在的何麗麗,乾脆直接去想,多活一天是一天了。
出租車快速而平穩的行駛在天海的路上,何麗麗有些奇怪了,睜開了眼睛,這個出租車司機已經開了快二十分鐘車了,竟然沒開口問自己要去哪?
何麗麗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正在駕車的司機,年齡不大,帶著一副墨鏡。何麗麗沒來由的笑了笑,或許,他是石鑫明的人吧?
“何小姐。”出租車司機看到何麗麗睜開了眼睛,開口說話了:“後面有車跟著我們。”
聽到出租車司機這話,何麗麗頓時明白了過來,這司機不是石鑫明的人!
“你是什麼人?”何麗麗立刻問道。
“我們老大吩咐我,在市局附近轉悠,等待市局釋放何小姐。”出租車司機說道:“我已經在這附近轉悠了好多天了!放心,我不是石鑫明的小弟。”
“你們老大是?”何麗麗試探性的問道。
出租車司機笑了笑,說道:“等你見了他就知道了!何小姐坐穩了,我要加速甩開石鑫明的小弟了。”說完這話,出租車猛然提速,飛速朝前駛去,卻在前方不遠處來了一個急剎車,繼而調轉車頭,朝著來的方向駛去。
每個城市的出租車,差不多都這樣,在路上有點霸道,說拐彎就拐彎,說調頭就調頭。當然,前提是在沒有監控的路段上。不過,一般來說,監控都是在路口才有,像是這種直行的路段當中,一般是沒有監控的。
出租車調頭了,石鑫明的小弟有些措手不及了,車流不斷,出租車敢這麼蠻橫的調頭,他們卻不行,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出租車調頭行駛而去。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跟蹤,因爲石鑫明在路上已經打過了電話,調了好幾波人跟蹤這輛出租車。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出租車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路邊,出租車司機說道:“何小姐,委屈您一下,請您趴在車裡。”
何麗麗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趴在了車後座上。
出租車司機走到車前,對著車牌猛的撕了一下,撕下一張貼牌,繼而走到車後,把後面的車牌也撕下了一張貼牌。
如此一來,這輛出租車立刻換了一個號碼,出租車司機上車,再次發動車子,載著何麗麗朝著帝豪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這個小弟很警惕的注意著自己的車後,在確定沒有尾巴之後,把車子停在了帝豪門口,說道:“何小姐,請下車吧。”
何麗麗這才坐起身來,看著眼前的帝豪,問道:“你們老大在這裡?”
“是的。”出租車司機說道:“你進去之後,自然有人接待你。”
何麗麗點了點頭,推門下車,毅然而然的走進了帝豪。這輛出租車立刻朝前行駛而去,任務已經完成,這輛出租車要還給出租公司了,已經沒有再用的必要了。
何麗麗剛剛走進帝豪,虎子和陸向升就迎了上來,看到兩人,何麗麗瞪大了雙眼,愕然說道:“竟然是你們?”
“沒錯,何小姐沒想到吧?”虎子笑著說道:“咱們可是舊相識了。”
何麗麗笑著搖了搖頭,可不是,他們不久之前才見過面的,是那次夜來香鬧事的兩個客人呢。
“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何麗麗笑著問道。
“咱們就不要站在這裡說話了,裡面說吧。”陸向升在這個時候說道,同時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和虎子一起領著何麗麗上了二樓,進了一間不大的包間。
包間內,三人坐定,虎子打開桌上的酒瓶,給何麗麗倒了一杯紅酒,推到何麗麗面前,說道:“這幾天何小姐在警察那受驚了,喝杯酒壓壓驚。”
何麗麗笑了笑,這幾天自己在市局相當安逸,受哪門子驚啊?不過,她還是端起這杯紅酒,輕輕抿了一口。
“我們老大在趕過來的路上。”陸向升在這個時候說道:“還請何小姐稍等一下。”
何麗麗聞言點了點頭,聽到陸向升這話,已經明白了那晚的三個客人裡面,那個最年輕的小夥子,纔是真正的老大。
原本,何麗麗以爲虎子纔是老大的,因爲虎子看起來年齡大一些,相對成熟一些。可沒料到,偏偏是那個最年輕的纔是老大。
就在這個時候,包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肖逸雲走了進來,笑著說道:“何小姐,不好意思,來晚了。”
虎子和陸向升看到肖逸雲趕過來,立刻站起身來走出了包間,給肖逸雲和何麗麗留下了單獨的空間,因爲他們知道,自己老大有話要跟何麗麗談。
“不知道怎麼稱呼?”何麗麗站起身來,朝著肖逸雲伸出了自己的手。
肖逸雲跟何麗麗握了握手,說道:“雲英會,肖逸雲。”
“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一直聽說天海新崛起的雲英會老大肖逸雲很年輕,沒想到竟然這樣年輕。”何麗麗笑著說道。
“按說,石鑫明應該知道我的樣子,難道他沒跟何小姐說起過?”肖逸雲問道,他和林洛英訂婚的時候,天海道上所有幫派都參加了,基本上都見過他這個人。
“我對道上的事並不怎麼關心,這也是聽石鑫明說你很年輕而已。”何麗麗說道:“再說,他也沒你的照片給我看,我怎麼能知道你長什麼樣子?”
“說的倒是。”肖逸雲笑著做了一個請坐的姿勢,說道:“既然把何小姐請過來,我就打算對你明說了,我另外一個身份是天海大學的大學生,陶怡然是我的同學,所以,綁架你的事情,其實是我乾的。”
“原來如此。”何麗麗點了點頭,倒是沒什麼異樣的神色。
肖逸雲又接著說道:“很感謝何小姐沒有指證我的同學陶怡然綁架你。”
“不必客氣。”何麗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說道:“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壓在我心裡好多年了,沉甸甸的讓人喘不上氣,說出來我倒是輕鬆了。說起來,應該說感謝的人是我纔對。”
肖逸雲擺了擺手,說道:“之前放了何小姐,你躲了起來,想必你也應該明白,你說出了當年的事情,恐怕石鑫明不會放過你的。所以,我想問問何小姐現在有什麼打算?”
“什麼打算也沒有。”何麗麗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道:“事情已經這樣了,我還能怎麼辦?過一天是一天吧!”
“如果何小姐想離開天海的話,我可以安排你秘密離開。”肖逸雲點了點頭,說道:“保證不被石鑫明發現你離開天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