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轉身就看到兩個身穿青色破洞道袍,看上去破破爛爛像是乞丐一樣的道士。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曾跟沈一有幾面之緣的林青云與林青塵師徒。沈一看到他們兩個,不禁有些愕然。他們兩個不是青城山的嗎?現在青城山的掌門人是張子衿的媽媽,他們兩個怎么弄的這么落魄?佛家有穿百衲衣的習慣,道士可不喜歡這個習慣。
林青云師徒二人看到沈一,當即眼圈一紅,林青云大叫一聲:“緣分啊。”
“這怎么回事兒?”沈一看著眼圈微紅的林青云,有些不明所以。
林青塵唯唯諾諾的說:“我跟師父奉命來龍虎山參加小雪節,結果剛到這里就遇到小偷,身上的錢財丟失一空,我跟師父已經餓了三天,再不遇到你們,我們可能就要餓死街頭,橫死荒野。”
林青云給了徒弟一巴掌,大叫一聲:“閉嘴,哪有那么慘。”
咕咚!沈一咽了口唾沫,看這兩位道友的衣著,沈一真認為他們有那么慘。先不說他們身上的道袍,就是他們的臉上全部都是煤灰,就知道他們兩個這幾天恐怕不怎么樣。再一看林青塵看著小桃子手中板栗的饑渴模樣,沈一什么都明白了。沈一哈哈一笑,帶著他們兩個到了一個陽春面館,讓面館師父上了兩大份面。
不到三分鐘,面館伙計就端來兩份面。這兩個牲口狼吞虎咽吃了下去,看的沈一膽顫心驚,吃光面喝光湯沈一猶豫了一下問:“兩位道友,要不再叫兩份。”
林青云跟林青塵同時點了點頭,林青塵吸溜了一口陽春面說:“再叫四份吧,我跟師父一人兩份。”
咕咚!沈一再次咽了口唾沫。
這兩位仁兄一口氣吃了八份面,才放下手里的筷子。沈一與小桃子目瞪口呆的看著桌子上堆積成山的大碗,都被這兩位仁兄的戰斗力所驚駭。他們上輩子是餓死鬼嗎?這么能吃。
吃飽的林青云師徒嘆了口氣,詳細跟沈一說了他們錢包被偷的經歷。
他們兩個奉命來龍虎山購買一些藥材,結果剛到龍虎山錢包就被賊人偷去,在大街上餓了三天,林青云看沈一背影像是外地人,就冒充江湖騙子要騙兩碗陽春面錢。結果剛好遇到沈一,一口氣干了八碗陽春面,這才終于吃飽。說起錢包被偷的經歷,林青云跟林青塵都是咬牙切齒。沈一看著他們兩個,也不好說什么。吃飽的林青云輕咳一聲,沈一就知道他要干嘛。
沈一也不讓他跌這個顏面,從錢包里面拿出兩千塊錢遞給他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道友只管拿去。”
林青云看著沈一,目光中帶著感動:“兄弟,仗義!”
林青塵顫巍巍的伸出手要拿錢,卻被林青云當即給了一巴掌,只好趕緊將手縮回去。沈一無心跟這兩個下九流道友多交談,錢放在桌子上,起身說:“道友先忙,錢只管,小弟我有事,就不多留了。”
“慢走,慢走。”林青云起身,一臉大義。
沈一帶著上官如云離開,小桃子一臉震驚的表情,等走出去老遠之后,小桃子才爆發出震天的笑聲。她身體蜷縮成蝦米一樣,哈哈大笑說:“誒媽呀,他們兩個太逗了,明明自己窮的跟乞丐一樣,卻一臉大義,沈流氓,你怎么認識他們的。”
沈一翻了個白眼,瞥了一眼小桃子。
……
在陽春面館,沈一剛走,林青塵就將錢拿到手里。點了兩遍才放下來,一臉動容的說:“師父,咱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林青云瞥了一眼徒弟,低聲的說:“趕緊收起來。”
林青塵見狀趕緊拿起錢放在自己褲襠里,等藏起來之后才左右看了看,像是做賊一樣。林青塵長舒了一口氣,仿佛自己身上帶著什么絕世寶貝一樣。林青云優哉悠哉給自己倒上口水,喝了一口說:“徒弟,明天的小雪節,你可要亮亮相,師父我培育你這么多年,可就全看這一天了,別給師父丟臉。”
“放心吧,師父,我一定讓他們都亮瞎狗眼。”林青塵一臉憨厚笑容。
林青云十分高興的點了點頭,對林青塵說:“給我兩百塊錢,為師先去喝個酒。這龍虎山下的娘們最水靈,纖腰翹臀波大水多,一次才二百塊錢,真他媽值。”
林青塵有些苦逼,一臉不愿意。
結果林青云一巴掌,林青塵就乖乖交出錢。
其實他們兩個的錢不是被小偷偷走的,小偷哪能偷他們的錢啊。他們這次來一共帶了一千多塊錢,結果被師父喝了三回酒,所以……遇上這么個師父,這輩子都是餓肚子的命啊。幸虧肚子里吃了八碗陽春面,林青塵顫巍巍從褲襠里拿出兩張大鈔給林青云,林青云賊眉鼠眼,四下環顧鉆到路旁一個阿雅洗頭的小門頭里。
不到十分鐘,林青云就一臉舒爽的鉆出來。
輕咳了一聲,一步三晃的走到林青塵跟前說:“徒弟,走著。師父帶你去喝兩盅去。”
林青塵一臉雀躍。
……
沈一等人回到酒店里,小桃子躺在床上拿著ipod上網。沈一跟上官如云來到茶館里坐下,上官如云要了一壺碧螺春。兩杯茶倒上,上官如云遞給沈一一杯,沈一端起來喝了一口,頓覺神清氣爽。上官如云呵氣如蘭,吐了一口氣在茶水上,茶水霧氣升騰,上官如云小酌一口,放下手中的碧螺春對沈一說:“你不感覺這龍虎山,處處透著玄機嗎?”
沈一眉頭一皺,詫異的問:“玄機?”
上官如云點了點頭,沈一有些無奈的失笑:“你說的不會是林青云他們兩個吧?”
上官如云目光不動,依舊那么看著沈一。
沈一收起輕佻,輕咳一聲正色道:“我也感覺有點,例年降雪都在大雪之后,今年卻在剛立冬就來了一場大雪,這不符合常理。再者就是這里處處帶著一股陰冷,我猜不光小桃子寒冷,每個人都能感覺到這里氣溫比外面要低上些。”
上官如云點了點頭,對沈一說:“的確如此,你有什么想法?”
沈一喝了口茶,沖上官如云眨了眨眼說:“你不知道嗎?”
上官如云笑而不語,兩人同時默契的點了點頭。
在不遠處,陳媛駐足看著沈一,怔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喃喃說了一句:“他怎么來了。”
她身后一個道姑碰了她一下說:“小媛兒,怎么?看帥哥呢。”
陳媛不語,疾步離開。
……
夜幕慢慢降臨,龍虎山陷入一片陰暗。
玩ipod累了的小桃子睡的很香,沈一與上官如云同時睜開眼睛。他們兩個互視一眼,同時默不作聲穿上衣服,一前一后離開這里。沈一先離開,沈一走到龍虎鎮最后面上山前的一塊碑刻前駐足,不多時后,上官如云就趕到這里。沈一沖上官如云點了點頭,上官如云默不作聲點頭。
空氣中帶著冷風,天空中又飄起雪。
而兩人則要夜上龍虎山,一看究竟。
……
龍虎山地勢陡峭,有一大道崎嶇蜿蜒堪稱通天之路。但這個大道不能走,因為路上必然會有守山道士。而且龍虎山四周法力濃郁,也不能飛上去。兩人要上山,只能從南面一處絕壁上往上爬,好在絕壁上石塊堅硬,而且因為傾斜度,未曾有冰雪,所以非常適合攀爬。
沈一與上官如云來到山下,上官如云腳下用力,一躍三丈高,三兩下就到了一顆山松上面,沈一不甘示弱,但也只能慢慢靠著巖壁的縫隙爬上去。夜里的巖壁很冰冷,沈一牙齒都在顫栗。上官如云秀眉微皺,傳給沈一一道輕靈仙術,沈一頓覺身體就好像是一道風般,可以在巖壁上來去自如。
上官如云笑了笑,繼續往上面爬。而沈一也終于能跟上上官如云的行動,幾乎只用了十分鐘。兩人就從山下爬到了半山腰,從半山腰再向上,就是一大片地勢險峻的松林,上官如云率先走入松林,踩在松針上面,沙沙作響。天空中的雪有鵝毛般那么大,今晚的龍虎山似乎不大太平。
兩人剛在松林中走了兩步,面前陡然一變,出現兩頭身燃赤炎的烈熊。狗熊咆哮著朝著沈一與上官如云沖來,上官如云大叫一聲:“不好,快跑。”
沈一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其實以沈一與上官如云的實力,解決兩個狗熊就跟玩似的。但是如若沈一與上官如云真要動用法術,必然會暴露行蹤。道家第一山,豈是浪得虛名。單從這兩頭狗熊的個頭就可以看得出來,如果真殺了它們,山上的人必然會知道南面松林有人上山。
上官如云目光微皺,四周顧盼,猶豫片刻之后她長舒一口氣,憋著氣不呼吸走入松林。兩頭烈熊燃燒著赤炎,咆哮著卻發現不了近在咫尺的上官如云,沈一大呼驚訝,這是怎么回事兒?上官如云退到沈一身邊,長舒了一口氣對沈一說:“這只是簡單的氣息法術,法術只會攻擊傳出呼吸的人,只要我們閉上呼吸,就能夠輕松走上山。”
“其實說簡單一些,這個法術只對胎息以下的人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