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著以前與東珠、佳琪,還有皇上泛舟湖上,容若心中百感交集。
自從鰲拜被擒,容若便再沒有見過東珠,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去解釋這件事情的發生,他并不是有意讓她失去父親,但是皇命在身,他沒有錯。
或許是這件事情對她打擊很大,她也沒有再跟往日一般把他們當做朋友了,她說了要復仇,說了要恨他們,她不再去與佳琪交心,不再幫助玄燁與佳琪打掩護,不再與他交流文學。或許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她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淑妃,而他,不過只是個小小的侍衛。
她做到了,她已經完全的脫離了他們,完全的把他們當成了陌生人,他們可以讓她恨,但是她不知道,這樣子到了最后,受了傷害的人,其實就是她自己。
容若在原地輕嘆一口氣,緩緩地走了過去,遞出一塊手帕,那是裝飾西裝口袋的白色錦帕。
其實也是他身上再找不出什么可以拭干她淚水的東西,看來這洋裝還不是百無一用的,至少這個口袋里的手帕是能用的。
“舞會就要開始,淑妃娘娘可別紅著眼睛進場了。”不知道為什么,容若打從心底里的憐惜起了眼前的女子,或許是一種愧疚吧,要說她現在變得如此冷漠,他們也不是一點責任都沒有的。
東珠看向容若過來,有些驚愕,一時間她內心的五臟六腑都瞬間燃燒起來了,或許在她的心中,佳琪的“戲弄”并不是她想要反抗的真正理由,她對納蘭容若的欣賞并不是認識佳琪開始的,所以即使當她知道自己喜歡的是個女人,她感覺羞愧,感覺委屈,感覺失望,感覺氣憤,但是經過了這么長時間的冷靜,她十分清楚,她不恨他們,或許真如宜蘭所言,眼前這個男子才是她心目中的納蘭容若。
一滴淚水劃過臉頰,東珠伸手接過了容若遞過來的錦帕,扭頭拭干了淚水。
“逝者已去,請節哀,如此哀毀骨立,只會傷了身子。”容若勸說道。
東珠沒有理會容若的話,這是她的敏感話題,畢竟義父的死還是與他們有關,要她現在就釋懷,那是不可能的。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愿。”容若對著東珠念道。
東珠沒想到容若會在她面前吟完這首詞,一顆冰冷的心,瞬間溫暖起來,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她少女時代,每每在鰲府閨房,醉心于他的詩詞中,那時候自己憧憬的美好,以為只差一步之遙,卻沒料到遙遙無期。
容若什么也沒再說,他朝著她微微一笑,然后轉身朝著舞會現場走去。
東珠望著容若離開的背影,百感交集。
義父,若是女兒替您報了仇,您可不可以給女兒一個機會,讓女兒真真正正的去愛一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