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媽媽呢,她也是你的小姑姑啊!”黎安安板著臉,模樣看起來有些嚴肅。
“我,我……”安靜被黎安安這一吼,整個人慌得心虛了起來。
“我媽媽才不是這樣的人!”黎安安坐的筆直,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直直的望著安靜,語氣擲地有聲:“即使她再婚了,她也不會不疼我,更不會讓繼父欺負我的!”
黎安安學(xué)著安靜,特地在“欺負”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而且,我也相信,我繼父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上輩子,她就是聽了安靜的挑唆,才一直認為安寧不會疼她,埋怨安寧拋棄自己去國外享福,一直到臨死前,安靜才坦誠是她自己在中間挑撥她們母女的關(guān)系。
其實,安寧作為一個三線以外的小明星,眼光還是不錯的,無論是選衣服還是選人。
以前安寧給她寄的許多漂亮衣服,最后都落到了安靜手里,安靜穿著安寧買的那些衣服,確實給她外表加了不少分。
而且,她上輩子也輾轉(zhuǎn)從幾個人的口中聽說她那個外國人對安寧很好。此外,當(dāng)時安靜之所以能順利讀上外國名校,那個人也出了不少力。
“安安!”安寧推開門走進來,一把將坐得筆直的黎安安抱進自己懷里。
她們母女分開這些年,她以為安安多多少少跟她會有些芥蒂,會埋怨她當(dāng)年獨自離開,不曾想她不僅沒有埋怨,甚至在其他人說她不好時,對她表現(xiàn)出最大的信任。
甚至,對于她未曾謀面的丈夫,安安也表現(xiàn)出極大的信任,這種信任讓安寧不自覺紅了眼眶。
“安安,媽***寶貝女兒,媽媽不會不疼你……”安寧將黎安安擁進懷里,抱得很緊很緊:“你繼父,是個老實的人,他也會對你好的,不會欺負你的!”
“媽媽跟你保證,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的寶貝女兒!”這是安靜對安安的承諾。
“媽媽,我相信你。”黎安安將頭埋在安靜懷里,她輕輕的點了點頭,想到她看不到,又悶聲回答她。
“表姐,你為什么要抹黑我媽媽?”黎安安埋在安寧懷里,半晌才從她懷里露出半個頭,看著安靜假裝委屈的問她:“表姐你這么說,是不是不想讓我跟媽媽出國?”
“我……”安靜心中咯噔一下,滿臉的慌張,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蹩腳的謊話:“我,我,我是舍不得你……”
“別胡說八道!”安平一把將安靜扯到身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尷尬的跟安寧道歉:“安寧,這小孩子不懂事胡說八道,你別放在心上啊。”
“安安,你表姐亂說的,你也別當(dāng)真啊。”說完又去看安安,臉上堆著笑容,聲音也放得很低很柔,生怕嚇著黎安安。
“還不快給你小姑姑和安安道歉!?”安平又將身后的安靜一把拽到安寧和黎安安面前,讓她跟兩人道歉。
“小姑姑,安安,對不起……”安靜被安平推至兩人面前,她怔怔的攪著手,許久才咬著牙磕磕絆絆的跟兩人道歉:“我,我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就是……”
“我怕,怕安安被人欺負了……”
黎安安趴在安寧懷里,絲毫沒有錯過安靜眼底那抹一閃而逝的憤怒與不甘。
黎安安慶幸,現(xiàn)在的安靜年紀小,心思藏不住,但是以她這樣的心思,不出幾年,便是撒謊也看不出半分破綻的。
黎安安以為經(jīng)過這件事后,她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到出院,不曾想,才消停了幾天,她在醫(yī)院又碰上一位不速之客。
這天,黎安安跟著護士姐姐去做檢查,回病房的路上看到一個身影閃進了她的病房,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親舅媽陳秀梅女士。
沒一會兒,陳秀梅拉著安寧從病房里出來,黎安安躲在一處角落里偷偷看著,看到舅媽拉著安寧往外走,黎安安琢磨了一下,也俏俏的跟了上去。
“嫂子,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都是自家人,不需要拐彎抹角的。”空曠的樓道里,安寧的聲音十分清澈響亮。
聽著陳秀梅東拉西扯好一陣,安寧的耐性也磨得差不多了。
“行,既然你這么說了,我也就不藏著了。”陳秀梅聽到安寧這話,便毫不猶豫的將她此行的目的和盤托出:“你不是要帶安安出國嗎?我尋思著,你帶一個也是帶,帶兩個也是帶,要不你把安靜也帶上吧。”
“安靜呢,今年也初三了,到時候正好過去讀高中。”
“你不知道她們這表姐妹啊,看著比親姐妹都親,幾乎形影不離的。”陳秀梅見安寧定定的看著自己不說話,突然間就心虛了,說的話也沒之前那么利索了。
“安靜過去了也好給安安做個伴啊,再說了安靜比安安大兩歲,到時候還能給她輔導(dǎo)輔導(dǎo)功課不是?”
怎么,阻止不了她出國,就想方設(shè)法也跟著她出國?憑什么!
不行,不能讓她跟自己一起出去!
黎安安站在角落里,一雙眼睛直勾勾從門縫里盯著自己的母親,雙手攥成了拳頭。
黎安安的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里,她生怕母親就這么輕易的點頭答應(yīng)了。
“大嫂,抱歉,這事,我恐怕幫不了你。”安寧看著陳秀梅許久,在她期期艾艾的眼神中,終于開了口。
聽到母親這拒絕的話,黎安安的心稍稍穩(wěn)了一些。
“為什么?”陳秀梅沒想到安寧就這么拒絕了她,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反問她的嗓音不自覺的提高了好幾度:“你能帶安安出去,怎么就不能帶安靜啊!?”
“你是不是記恨著上次安靜說你的那番話!?”
“嫂子,我理解你想讓安靜出國接受更好教育的心情,但是這件事,我實在沒辦法。”安寧對于陳秀梅突然的變臉沒有絲毫的驚訝,畢竟對于這個小家氣的嫂子她早幾年就看透了。
“出國的簽證,不是說辦就能辦得下來的,尤其是去美國。”
“安安的簽證能辦下來這么快,還是托了黎家的關(guān)系。”安寧想了想,又補充道:“而且我跟安安是直系血親,女兒跟我回美國生活,也是合情合理。”
“可是安靜不一樣,雖然我們也是親戚,但是到底安靜跟我不是直系血親,這手續(xù)要辦下來就十分困難。”
“如果要辦留學(xué)簽證,那也要美國那邊有學(xué)校錄取安靜才行……”
安寧跟陳秀梅在樓梯走道里足足談了半個多小時,無論陳秀梅如何說,安寧都是果斷且禮貌的拒絕了她。陳秀梅見勸說不動安寧,氣得漲紅了臉,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母親的態(tài)度,黎安安看得真切,她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兩周后,黎安安順利出院,出院后的第二周,黎安安跟著安寧,坐上了飛往美國的航班,告別了她住了十二年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