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顏兒啊……顏兒,你還這么年輕……就這么拋下娘去了,你讓娘還怎么活啊……我的顏兒啊……”一個面容憔悴悲痛欲絕的中年婦人撲在床上搖著尸體哀哀痛哭著。床邊,一個和床上女孩長相極為相似的俊朗的少年緊握雙拳,雙目通紅,牙關(guān)緊咬,目光中充滿了不相信,緊緊盯著床上躺著的女孩。一個中年男人悲傷的含著淚,一手撐在桌上,身體微微的戰(zhàn)栗著。一個花白胡子大夫模樣的人拿著藥箱,就是他宣布了床上女孩——蘇顏的死訊。大夫小心的開口說:“蘇掌柜還請節(jié)哀,恕老朽無能,救不了令千金,哎……告辭了!”“野兒,送送孫先生……哎”中年人長嘆一聲說道。那少年悲聲道:“是”,拿出一串錢,莫約有一百文,向大夫手中一丟。也不說話,就要往外走。忽聽那婦人一聲大叫,“孫先生且??!”。少年猛的轉(zhuǎn)身,正撞在來不急停步的孫大夫身上。
“顏兒,顏兒她動了,孫大夫,快來看看,顏兒她還沒死,她的手動了!”孫大夫快步走到床邊,一手搭在女孩腕上細細把脈,一只手捻著胡子。沉吟良久說道:“怪哉!怪哉!方才明明氣息已絕,現(xiàn)在居然有了……”“你這庸醫(yī),我妹妹沒死,你卻說她死了,你……”“野兒,不得無禮”中年男人大聲喝到。“孫先生,小女真得沒死?”那男人又驚又疑的問道?!班拧钋Ы鸫_實的活過來了,怪哉!”“真的,依先生看,小女到底是什么病,可治么?”“無妨,令千金現(xiàn)在只是非常虛弱,中氣不足,失了元氣,待老朽給她針灸一下,再開個方子給她仔細調(diào)理,應(yīng)無大礙。”說著孫大夫打開醫(yī)箱,取出一個布包,拿出三寸長的銀針,在床上女孩的人中合谷針足三里等處扎下去,慢慢捻著,片刻工夫,只聽:“嗯……”的一聲,那女孩悠悠的醒過來,慢慢睜開了眼睛。孫大夫就勢收了針。
“顏兒,我的顏兒,太好了,真太好了……!”那婦人喜極泣下,抓著女兒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喃喃的說著?!皩O先生,您這邊請,”少年高興的說著,全沒了剛才的怒氣。孫大夫來到桌前,筆走龍蛇,飛快的寫下藥方,對少年說:“速去抓藥,煎好給病人服下,一日三劑。三日后當可痊愈。蘇掌柜,老朽告辭!”少年應(yīng)聲答到:“是,我送先生!”
“這是那里?你們是誰”床上的女孩睜開眼睛,打量著周圍,疑惑的問道。入目之處是一架古香古色雕花木床,床前坐著一名頭梳云髻身穿月白半袖襦裙披畫帛的婦人,而那婦人正抓著自己的手,溫柔的望著自己眼睛卻是紅腫著,一個頭戴幞頭身著灰色圓領(lǐng)窄袖袍衫的男人正急走向前欣喜的看著自己,眼神中有說不出的疼愛。
“傻孩子,都病糊涂了,我是你娘,這是你爹?。 薄暗??娘?這到底在那里?”床上女孩竭力想坐起來,奈何身上一絲力氣也沒有,只能無助的躺著。
“顏兒,這是咱們家啊,你這是怎么了?”看著女兒那驚詫陌生的眼神,蘇夫人疑惑的問。旁邊的蘇掌柜上前扶住夫人說:“大夫說了顏兒身體很虛,先讓她好好歇著,等她好些了再說不遲。”
夫人忙轉(zhuǎn)回笑顏說道:“是啊,顏兒你乖乖躺著,娘這給你做點吃的,等你有精神了再說!”邊說邊急忙走了出去。蘇掌柜微笑著看著女兒,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滿心歡喜,眼中無盡的疼愛讓躺在床上的人心里毛毛的。“顏兒,你好好歇著,千萬別亂動。爹先出去了?!碧K掌柜跟在夫人后面也走了出去。
他們怎么叫我顏兒,可我明明是叫柳非煙?這又是什么地方,看他們的衣服象是唐朝的樣式,我分明是掉下山崖了,怎么會躺在這里,難道是他們救了我?不對?。苛菬熍Φ南胫W砸衙髅魇呛袜嚭埔黄鸬巧降模嚭普f要給我拍照,讓我自己站在山頂欄桿邊,誰知一靠上欄桿,就覺得身后一松,那欄桿竟然承受不住我的重量,斷了??墒悄菣跅U怎么會如此不結(jié)實呢?難道……當年父母的話電光火石一般在腦海中閃過。難道他真的害我?柳非煙不敢再想下去。
我就這樣摔了下去,身體象被什么吸著一樣,飛快的往下墜。忽然覺得胸口滾燙滾燙的,是我從小就帶著的家傳玉佩在發(fā)燙,還傳來極強的吸力,好象要把什么從我身體吸走。然后?我好象是昏過去了??墒乾F(xiàn)在我到底在那里呢……?
忽然間靈光一現(xiàn),難道我穿越了?哦!天那,難道我天天上網(wǎng)看的穿越文都是真的?真有穿越?柳非煙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試著動動手,還好,手已經(jīng)能動了。摸摸自己身體,很瘦弱,不是自己原來熟悉的身體,身上穿的衣服滑滑的,莫非是絲綢?再往上摸到胸口,一陣熟悉的感覺襲來,自己從小就戴著的玉佩還在,還是那么溫潤。忽然一種踏實的感覺涌上心頭,緊接著一陣陣的疲倦襲來,非煙沉沉的睡著了。睡著前的最后一個念頭是:不管這是那里,剛才那兩個人看上去也不是壞人,先睡一覺再說吧!好累啊!
“顏兒,醒醒,醒醒!顏兒……顏兒……起來把藥喝了再睡”一個溫柔的女聲輕輕喊著,并輕輕拍著蘇顏的小臉?!班拧瓌e鬧,讓我再睡會!”“蘇顏迷迷糊糊的回答著,一邊用手把蘇夫人的手推到一邊去。蘇夫人聽了哭笑不得,只得小心的把女兒托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再次輕拍女兒的臉蛋,輕輕晃著女兒說道:“乖顏兒,快醒醒,把藥吃了就好了!”
蘇顏閉著眼睛,只覺得自己靠在一個軟軟暖暖的懷里,一種久違的媽媽的味道環(huán)繞著自己,讓自己有說不出的安心。
“妹妹,快醒醒,再不醒我就捏你鼻子了!”一個好聽的年輕男聲讓柳非煙慢慢的張開眼。只見床前站著一個一米七左右清秀俊朗的少年,眉如劍目如星,,穿著一襲合體的直裾白袍,手中端著一碗藥,笑吟吟地看著自己。蘇顏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你是誰,我好象見過你,好面熟??!”那男孩臉上現(xiàn)極為驚訝的表情:“妹妹,你不認識我啦,我是你的孿生哥哥蘇野,你最愛穿我的衣服扮我溜出去玩的,你忘了?”
“哥哥?”柳非煙搖搖頭剛想開口說什么,只聽身后一個慈祥的聲音說,:“顏兒,先把藥吃了,其它的等吃完藥再說”柳非煙覺得自己被輕輕推起又輕輕放下,靠在厚厚軟軟的枕上。“野兒,把藥給娘,顏兒,娘喂你吃藥。”
蘇夫人不容柳非煙再說什么就舀了一勺湯藥送了過來,看著蘇夫人那殷殷的目光,非煙不自覺的張開嘴,喝進第一勺藥。只聽“哇”得一聲,藥全被吐了出來。只見非煙皺著鼻子說:“好苦!我不要吃!”蘇夫人趕緊給非煙擦拭吐出來的藥液,依舊柔聲說:“顏兒聽話,良藥苦口,吃了這藥你的病就全好了,顏兒,乖!把藥喝了”蘇野在旁邊也說:“顏兒,趕緊把藥吃了,病好了哥帶你出去玩,好不好?”非煙看著蘇夫人和蘇野那切切的目光,心頭一熱。又覺得身子發(fā)軟,有點上不來氣,就輕輕點點頭。在蘇夫人的幫助下喝完了藥。蘇野突然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小塊杏脯,送到非煙嘴邊說:“吃塊杏脯吧,嘴里就不會那么苦了!”非煙張嘴含著杏脯,口中果然沒那么苦澀。又覺得一股濃濃的倦意襲來,蘇顏就這么又睡著了。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覺得好象中間有好幾次被叫起來喂藥,然后又被放下繼續(x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