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騎了火云,一會兒跑前一會兒跑后的,來來回回跑個不停,不停的嘰嘰喳喳和大家說著話,將笑聲灑了一路。每個人都被的開心所感染,甚至是路人也會回頭看看這個俊俏的快樂的小公子。
天黑的時候,陸子捷一行人走到了穎水邊,找了一家小小的客棧住下,準備第二天渡河。
荒郊小客棧里,可吃的東西本就不多,加之蘇顏一行人投宿的晚,便沒有現在的晚飯可吃。于是蘇顏和柳落梅借了客棧主人的小廚房,給六人準備了一頓豐盛美味的晚餐。陸子捷還拿出自備的美酒,打算讓眾人驅散寒氣。
一時間,陸子捷他們的面前的桌子上擺上了許多美味佳肴,還有熱得滾燙的好酒。看得其它用餐的人眼熱不已。不少在**著鼻子,聞著酒菜的香氣,饞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其實蘇顏和柳落梅只燒了個開洋白菜,涼拌了一碟新鮮野菜,蒸了些熏山豬肉,做了一個紅燒鯉魚,煮了一鍋三鮮湯而已。
陸子捷給大家倒上酒說:“河邊寒氣大,都喝一點吧!”夜來風也大了起來,吹窗紙嘩嘩做響,一絲寒意襲上身上,讓人不禁的打了個寒顫。蘇顏幾個連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頓時便覺身上暖了,手腳都活絡了許多。
“六弟,你多吃一點!”陸子捷見小青吃得不多,關心的說。
“這位公子請了!”陸子捷六人正吃得開心,一個坐在旁邊桌子旁的三十多歲的青衣男子對陸子捷舉起手中的酒杯遙敬。那男子長得劍眉朗目,鼻直口方,豐神俊郎,端地生就一副好相貌。
“兄臺有禮!”陸子捷也舉起酒杯回敬道。
“未知公子可否將那美酒賜與在下一杯?”那男子也不客氣,直接開口討要。
陸子捷不是小氣之人,便朗聲說:“若兄臺不棄,便來一同用餐如何?”
那人正是想得這個心思,聽了此話,那有不依之理。于是在滿屋人的羨慕眼光中,與蘇顏他們并桌吃飯。
“在下隴右南宮懷遠,字遠山。未知公子高姓大名?”那男子自報家門道。
“原來是遠山兄,有禮了!在下劍南陸子捷,字隨云!”陸子捷爽快地說。并給他倒上一杯自備的酒。那酒是袁熙依了蘇顏的法子制的劍南燒酒,因陸子捷素來喜喝燒酒,便給他們帶上不少,省著點喝都能喝到京城。
南宮懷遠端起酒杯,在昏黃的燈下細看了看酒色,復又送入口中,一杯酒入肚,便覺得四肢百骸都滾熱起來。不由得脫口而出,“好酒!”
陸子捷忽然想到什么似地,問:“遠山兄可是南宮世家的南宮遠山?”這話讓蘇顏等人聽得莫名其妙。可南宮懷遠卻笑著說:“在下正是南宮家的南宮遠山,在下行二,當代南宮家主是在下兄長。”
陸子捷臉現出尊敬之色,給南宮懷遠斟滿酒,舉起酒杯說:“在下素來景仰南宮世家高義,敬南宮兄一杯!”
南宮懷遠笑笑說:“陸兄謬贊了,我南宮家不過做些分內之事,也算不得什么!陸兄請!”兩人又是一飲而盡。剩下蘇顏等五人不明所以,又不好多問,只得吃菜。
“這幾位是?”南宮懷遠看著蘇顏他們問道。
“哦,這是在下的五位義弟!二弟洛柳洛東園,三弟蘇野蘇白塵,四弟嚴蘇嚴如風,五弟周乙,六弟周青!”陸子捷挨個的介紹一遍,他們也分別起身向南宮懷遠抱拳致意。南宮懷遠忙回禮不停。
“南宮兄是隴右第一世家南宮世家的二爺,南宮世家一向樂善好施扶危濟困,是第一等仁善之家!”陸子捷給義弟們簡單介紹了南宮世家。
蘇野等人見南宮懷遠毫無世家子弟的浮華,反而言之有物,風骨非凡,對他也都先有了幾分好感。
南宮懷遠品了柳落梅和蘇顏做的菜,由衷地說:“真看不出二位賢弟有這般好的手藝!真是難得!”原來方才蘇柳二人下廚全被他看在眼里。
“那里,不過是入得口罷了,南宮兄高抬我兄弟了!”蘇顏說道。這卻不是她謙虛,而是在她的眼里,這僅僅是能吃而已,與美食是沾不上邊的。可是對于南宮懷遠來說,這已是他不曾品嘗過的美味了。
南宮懷遠心道這是蘇顏的謙虛之詞,也沒往心里去,只是有滋有味的品嘗菜肴。蘇柳二人本做得就是不很多,再加上南宮懷遠,很快就把四菜一湯一掃而光,而看大家的神色,還都沒有吃飽。柳落梅只得又去做了些炒飯分與眾人吃了,才算讓大家吃飽肚子。
吃完飯,蘇顏堅持要和大家到穎河邊走一走,眾人自然依從。就連南宮懷遠也一起走了出來。
走到穎河,聽到嘩嘩的水聲在輕拍著堤岸。冬夜的風吹過,帶來陣陣的寒意。蘇顏不是耐寒的人,加上衣服穿得少了些,早凍得縮了起來,陸子捷見了馬上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還溫柔的對蘇顏說:“四弟,冷咱們就回去吧!小心別受了寒氣。”其他人都覺得很正常,豈知看在南宮懷遠眼中卻刺眼得很,兩個男子如此親昵,總是讓人側目的。
南宮懷遠干咳了幾聲說:“既然如風賢弟不耐嚴寒,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
此時他們出來散步也有一會了,于是一行人很快回到客棧之中,雖然披著陸子捷的外袍,蘇顏的嘴唇還是凍得發青。陸子捷看了心疼不已,一疊聲地要小乙去燒些姜湯讓蘇顏驅寒。蘇野也張羅著給蘇顏加衣服烤火。
南宮懷遠見陸子捷和蘇野對蘇顏的態度十分的暖昧,以為這二人有斷袖之好,看他們的眼神中也多了些防備。可這些陸子捷蘇野和蘇顏三人一無所知,只有的柳落梅在一旁看得清楚。不由在心中暗暗發笑。
一會小乙便燒好姜湯送來,蘇顏足足喝了一大碗,總算暖了過來。陸子捷和蘇野見了方才放下心來。此時不算晚,蘇顏睡不著,便拉著陸子捷要他擺龍門陣。于是陸子捷拉開架勢,端坐桌邊開始講了起來。
“你們可知這穎水為何叫用穎命名?”陸子捷先丟出一個問題。
“不是因為穿穎州而過的原因么?”小乙搶著說。
陸子捷搖搖頭說:“非也!這里有一個很美麗的故事!”
于是六雙好奇寶寶的眼睛一齊看過來,期待著下文。
陸子捷見大家的吸引力全集中過來了,才不緊不慢地說:“相傳此水把一個城池分做兩半,一邊叫南城,一邊叫北城,南城窮,北城富。北城最富的是葉家。葉家傳到葉孤城手中時已經是富甲天下了,葉孤城娶了城中最漂亮的女人為妻。婚后的第六個年才生下一個聰慧美麗的女兒,這個女兒名叫葉穎。
長大的葉穎一日到河邊玩耍卻不小心掉到河里,這時,南城的一青年正好經過便奮不顧身的救了葉穎。葉穎醒來看清青年的臉,一下子驚呆了。”說到這里,陸子捷停下來喝了一口水。
急得小青追問道:“她為什么驚呆了?”
陸子捷放下手中的杯子接著講:“那個青年正是五百年前那個救她而又被她咬傷的那個人。”大家眼中冒出一個一個的小問號。齊盯著陸子捷,催他快講。
“葉穎十分的激動,而青年卻沒有注意到什么,待葉穎沒有事時就走開了。葉穎一臉的驚愕,難道在佛前求了五百年的她,就僅僅只能看他一眼。”陸子捷接著說。
“那后來呢?”柳落梅急著問。
“后來葉穎回到家,對父親講了所發生的一切。并堅持要嫁給那個青年,葉孤城便立即安排人手,備齊的禮向南城的青年家提親。很快便談好了,婚期就定在下個月的初一。”
陸子捷歇了一口氣又繼續講道:“葉家的女兒出嫁是南城、北城的大事,人們紛紛到河邊祝賀這大喜的日子。說來也巧,就在迎親過河時,船走到河的中間竟相撞而翻,來不及跳船的青年淹死了。當葉穎看到青年的尸體時一下子暈了過去。”
“啊!”眾人齊齊地發出一聲驚呼。“那怎么辦?”卻是蘇顏緊張的問。
陸子捷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卻讓南宮懷遠打了個冷顫。
“后來葉穎醒來,向父母講述了她的身世。她是五百年前山中唯一一只有著火紅色皮毛的最美麗、最可愛、最活潑的狐貍,每天過著公主般的生活。冬天的一日,在山中玩耍被一個獵人用弓箭射中,逃亡的路上昏倒在一棵樹下。后來,被另外的一個年輕獵人相救。獵人把她抱回家,放到自己的坑上用自己的身體溫暖她那凍僵的身體。她醒過來,看到那墻上掛著的弓,于是就狠狠的在年輕獵人身上咬了一口,然后就飛快逃跑了。最后才知道那個年輕的獵人是救她的人而不是害她的人。她后悔極了,覺得自己欺騙了他的感情。于是她便在佛前求了幾百年要求轉生到人間,她放棄了優越的生活和美麗的皮毛。紅狐來到人間,見到了幾百個輪回后的那個青年獵人,可惜的是美麗的姻緣終究沒有延續。這是命中注定的遭遇誰也不能改變的。說完葉穎便自盡而亡。臨死前她要葉氏夫婦捐資在河上修一座橋。那橋便叫穎橋,河也叫穎河了。”
陸子捷一口氣講完所有的故事,卻看到蘇顏和柳落梅的眼睛都紅紅的,一副泫然欲泣地樣子。忙岔開話題說:“好了,也不早了,快些去睡了吧!”
蘇顏和柳落梅也不說話,轉身回自己的客房去了。陸子捷和南宮懷遠諸人也都各自回房安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