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有逼死一兩個人,才能滿足他們內(nèi)心之中,那丑陋的,嗜血的念頭。
他們心中麻木的,愚蠢的念頭,需要用鮮血澆灌才能夠成長成為參天大樹……
“但是只要你們一天沒有拿出證據(jù),我們就有資格懷疑你們。”
“你們有資格懷疑我們?”顧雪亞并不否認:“但是你們不覺得,你們做的太過分了嗎?”
他們家人心態(tài)是比普通人強了那么一點點,所以才能堅持到現(xiàn)在,可萬一他們心態(tài)不好呢?
那這些人犯了錯之后還有彌補的機會嗎?
倘若,他們真的被逼死了,將來這些人又知道了真相,又會有幾個人后悔的?
顧雪亞一直都不喜歡用太銳利的態(tài)度去面對別人,可是他們卻把她逼成了刺猬:“你們來了這么多人,堵在我們家門口,難你們能告訴我們,你們想要的是什么呢?承認我們作弊了?還是想讓我們這一家四口,直接去死?”
她的每一句質問,都是已經(jīng)藏在心里很多年了的。
這些話,她當年就想問出來。
顧雪亞說:“你們不知道真相,也沒有人想去費勁調(diào)查真相,所以你們只要努力的逼死一兩個人,那你們就會滿足了,不是嗎?不管真相如何,你們都不在乎,你們要的也不是正義,你們要的只是大家聯(lián)合在一起……”
情緒上升到最高點,突然之間,又冷靜了:“用你們的嘴,用你們的話,把人逼到絕路,反正沒人規(guī)定語言暴力逼死人犯法不對嗎?”
“干嘛把你們說得這么無辜?我們回來質問你們是因為什么?因為你們作弊,只要你們一天拿不出證據(jù),那你們就要接受我們的抗議。”
所以,被冤枉的人還要拿出證據(jù)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顧雪亞望著那一張張激動得,恨不得直接沖上來把人吃了的臉,內(nèi)心好像突然地平靜了許多:“我不是把我們自己說得無辜,而是從一開始,我們就是被冤枉的,不管你們是信也好,不信也罷,這就是事實。”
她唇角緩緩地上揚,露出一個譏諷得不能更譏諷的弧度:“為什么你們總是反對讓我的女兒去參加比賽呢?難道你們不是害怕我的女兒太厲害,到時候直接打了你們這些蒙昧之輩的臉嗎?”
她說的內(nèi)容都嘲諷無比,可是語氣卻偏偏非常的淡定:“你們說陶樂會作弊,可是陶樂絕對不會的,不信的話你們到時候用的東西可以親自把關,但是你們敢嗎?”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但是已經(jīng)有人開始蠢蠢欲動了。
有人恨不得直接站出來,跟她對峙,但是人太多,他們根本走不出來。
顧雪亞漠然地說:“恐怕你們不敢吧?我知道你們?yōu)槭裁床桓遥痪褪呛ε履銈兊綍r候發(fā)現(xiàn)陶樂繼承了她父親的天賦,即便現(xiàn)在的能力沒有陶南山的厲害,也能輕而易舉地奪得冠軍。”
她掃視著下面的人:“你們一直在說陶南山的能力不行,但是你們敢嘗嘗陶南山做的菜嗎?他們廚師的能力究竟怎么樣,需要你們這些人嘗嘗才知道,但是你們敢嗎?”
海濱市的人被蒙蔽著犯下了錯誤,到了年輕一輩的心中都成了堅定的信念,他們覺得陶南山肯定是作弊了的。
年輕人甚至懶得去思考陶南山到底是誰。
顧雪亞淡淡地說:“你們不敢,你們甚至都不敢讓陶樂去參加比賽,因為你們害怕打臉。”
留下一聲嘲諷的笑容,她轉身,準備再度把這些人隔絕在門口。
“你說得這么厲害,好像你說得都是真的一樣,事實呢?如果陶南山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他為什么不直接站出來,反倒讓他的女人出來解釋?”
“對啊,我看他就是個自私又懦弱的懦夫,整天就知道窩在家里面研究一些垃圾的手段,整天就靠著這些不入流的手段,想著怎么去奪得冠軍。”
“……”
“別理他們。”陶南山本來想把自己那段時間整理出來的調(diào)整心態(tài)的方法給女兒送過去,結果剛送完發(fā)現(xiàn)大門居然開著,聽到妻子說了那么多話,他才意識到原來這么多年來,生氣的不止他一個。
妻子心中也憋著火,但是為了維護家中的平靜,妻子只能保持沉默而已。
陶南山把顧雪亞推了進去:“這些事兒交給我就好。”
顧雪亞看到陶南山,怔忡了一下,順從地進到了院里:“你自己小心一點兒。”
“好。”陶南山的神情別樣的溫柔,一轉身,看到那一張張充滿憤怒的臉,某一瞬間,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回到了好幾年前的錯覺,他記得那個時候也是這樣,幾乎每個人都恨不得直接打倒他們的。
恍惚之間,他突然有些感慨,原來時間會逐漸地推移,但是仇恨卻始終不會減少。
陶南山的聲音渾厚有力:“我來回答你們,為什么這種時候,我要我的妻子站出來,我卻躲在家里面。”
那些記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在看到顧雪亞的時候,還能義正言辭地反駁著顧雪亞說的話,可當他們面對的目標成了陶南山之后,氣場卻不自覺地弱了下來。
從陶南山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究竟是怎樣的氣勢啊,從容,大度,且充滿了正氣,雖然如今滄桑了一些,可眉宇之間人仍舊可以看到當年的意氣風發(fā)。
一時間,大家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
陶南山自顧自地說:“因為我沒想過要出來面對你們,因為當年的事,我沒有做錯,所以我沒有必要解釋,至于我妻子,我也沒有想到她會出來。”
“嘴上說得好聽,我看你們都是商量好的!”
“一家子戲精,演出來這些戲不就是為了讓我們覺得你們沒有做錯嗎?”
“……”
陶南山嗤笑著問:“你們憑什么會覺得我需要你們的認同?”
年輕的時候,一心撲在事業(yè)上,他是非常在意顧客的意見的,只不過后來逐漸地長大了,經(jīng)歷的事兒也變多了,他才發(fā)現(xiàn),只有家人才是值得用心對待的。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任何人來認可他的實力了,因為他自己已經(jīng)認可了自己:“況且,該說的話,十多年前我都已經(jīng)說完了。”
當年的記者和現(xiàn)在的記者的臉重合,場景不斷地變換著,當年那無助的心情再度浮現(xiàn)出來,只不過年輕的他還會憤憤不滿,如今卻好像是一塊兒石頭沉入了大海之中,根本再也激起半分的水花。
“你該說的什么話,說完了?”
底下,有個記者不合時宜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