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忙下得樓去,聽著綠竹的科普,滿月尷尬了。
自己有那麼愛吃麼?
居然送了幾大車吃的,聽說還弄來了一頭牛。
明代的耕牛私下宰殺是要坐牢的,也不知他使了什麼手段弄來的。冷雲(yún)雖位高權(quán)重的,但滿月一直覺得他很自律,不是那種爲了口腹之慾就會踐踏法度的人。
“十一姑娘,姑爺歇息了也起來了,正在花廳與大老爺下棋。”
路上一個婢女行了禮,告訴了滿月這個消息。
滿月點頭,騎馬可是很累的,中午歇息下也是正常。只是那人會下棋?
到了前頭花廳,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有些搞笑的是,這多日不見思念異常,可到了這會兒卻是有些緊張。
不自覺地整了整自己的儀容,還小聲問道:“我頭髮不亂吧?”
兩個婢女癡癡笑著,目光曖|昧。
滿月紅了臉,都說女爲悅已者容,這話當真不假。
瞪了瞪那兩丫頭,探著身子往裡看,心跳不由加速了。
兩世爲人,與他也是再親密不過了,說句難聽的也是差個臨門一腳了,可她卻是緊張了起來,有些羞澀的樣子,也不知怎麼了。
他正與大伯下著棋,八叔等人在旁觀棋。
他今日穿了一件繡有金絲暗紋的紫色長袍,顯得內(nèi)斂低調(diào)而又充滿貴氣;外面則套著一件亮綢面的月白色的對襟襖褙子,腳上踏著鹿皮靴,頭髮依然是半綰半垂,帶來一絲桀驁不馴感。
如刀般的劍眉微微揚起,薄脣微抿,從側(cè)面看,只覺輪廓更爲剛毅,好似雕塑,既冷酷又魅惑,讓她移不開眼睛。
修上的手指間,一粒黑色棋子輕巧巧地隨著指間的翻弄而轉(zhuǎn)動著,看得出,對弈的人正在思考著下一步走向。
可若認真看,卻又覺他並未使出全勁,神情中帶著一絲慵懶,這般做,好似只是爲了讓對手舒服些。
“月丫頭,你這是要偷看到什麼時候?”
“啊!”
滿月嚇了一跳,八叔不知何時發(fā)現(xiàn)了她,這會兒正擠眉弄眼地望著她,“還不進來?”
舉著棋子的男子轉(zhuǎn)過頭來,見她在門邊磨磨蹭蹭的,冷如寒冬的臉上多了一絲笑容。
扭扭捏捏地進去了,福身道:“大伯,二伯,八叔。”
“十一娘,來,坐。”
大伯笑著道:“暮時等你好久了。”
我去!
大伯你可是封建家長,怎麼說話這麼直接?!
她鬧了個大紅臉,一羣無良長輩又大笑了起來。
偷偷瞄著他,小聲道:“新年可好?給你問吉祥了。”
“嗯。”
他也有些不自在,耳朵有些發(fā)燙,“你可好?”
“好,好著咧。”
“哎呀,這棋看來是下不成了。”
大伯放下棋,笑著道:“十一娘,帶著暮時去走走吧,今個兒初五,好多店鋪都開了,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都本地鄉(xiāng)親,帶暮時看看去。”
“大伯!”
她騷紅了臉,這也太明顯了。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晁粟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哎喲,冷小子你起來了?咦,媳婦都過來了?嘿嘿,快走,快走,來來來,大老爺,我來跟你下兩盤。”
晁粟不說這話大家還忍著,一說這話再也繃不住,紛紛大笑了起來。
特別是發(fā)現(xiàn)這素來冷酷硬心腸的侯爺也有些臉紅的時候更是笑得起勁了。
冷雲(yún)硬著頭皮行了一禮,二人跟跳也似的溜了。
呼出一口氣,冷雲(yún)心裡暗道:“這可比面聖還難熬,上陣殺敵都沒這麼可怕的……”
跑出來了,可剛剛的笑聲還在耳邊迴盪著,滿月低著頭,手指絞著衣角,聲音如蚊子叫般,“要去鎮(zhèn)上走走麼?”
“你吃東西了麼?”
他問道:“聽說你昨晚都沒睡,起來吃東西沒?”
她心裡暖了,搖搖頭道:“沒吃呢,聽說你來了,便過來了。”
他揚眉,心裡甜甜的,道:“大伯說鎮(zhèn)子上的店鋪都開了,我們看看去,吃點東西。”
“噯。”
她擡起頭,道:“沒多少路,就走著去,咦?青雲(yún)大哥你也在啊?新年好。”
青雲(yún)無語望天。
我一直在好不好?!我在門外半天了,感情您老人家都沒看見我啊!
冷雲(yún)臉上沒表情,可心裡卻受用。
嗯,眼裡只看得到我,很好。
冷大爺心情好了,便顯得格外寬容,“那就走走吧。青雲(yún),不用驚動其他人了,讓他們歇著,你跟著就行。”
“是!”
一行五人出了府,何氏遠遠看著便是罵,“不要臉的東西,還未婚呢,就出雙入對了,我家小十的名聲都給她敗壞了!”
“夫人,那可是七房未來姑爺呢。”
“那又怎麼樣?一日未婚那也不得如此放肆,不行,我得跟娘說說去!”
何氏越看滿月越不順眼,小十被婆婆抱去,她覺得就是滿月挑唆的。特別是小十這幾日都避著她,她就更恨滿月了。
好哇!
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在家裡裝什麼聖人?!心眼子針尖大,開始挑唆他們母子關(guān)係了吧?早就知道這踐人不是好東西!
吃了好幾次憋的何氏覺著自己尋到機會了,轉(zhuǎn)身就朝虞氏的院子去,這可是合情合理的,斷不能再讓那踐人婚前私會,毀了楊家名聲!
這一想,頭都擡得高了些,楊家的名譽就是最強大的理由,一時間,何氏都覺自己正義極了。
且不說何氏,再說滿月與冷雲(yún)出了門,慢慢朝著鎮(zhèn)子走著。
可走走他步子就快了,過了一會兒,忽然一把拉過她的手,嚇得她都懵掉了。
“你,你做什麼?!”
她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自己與那兩丫頭還有青雲(yún)已有了一段距離,再看看他,見他側(cè)頭望自己,修長的手指忽然在自己手心撓了下,低低道:“想我了麼?”
她一下紅了臉,甩開他手道:“這兒離著鎮(zhèn)子可沒多少路,往來人多,你在外面這樣被人看見了,我得給人沉塘去。”
“誰敢?”
他一揚眉,“扒了他皮。”
她一撇嘴道:“人言可謂。”
“那沒人的時候就可以,是這意思麼?”
“無賴!”
她粉拳在他胸口輕捶了下,他勾脣無聲地笑了笑,又追問道:“還沒回答我呢。”
“你咧?”
她眨著眼,有些狡猾地反問。
“自然。”
“我也自然。”
“狡猾。”
“嘻嘻。”
“感覺你好似長高了點了。”
“是嗎?”
她一臉驚喜,這個身子也不知以前吃了多少苦,都十二了,沒來葵水也就算了,居然到現(xiàn)在還是個平板,個子也小小的,像個十歲孩童似的,若不是名聲在外,就這尊榮,估計都沒人願意搭理她。
“嗯,看著是高了點。”
他也有點欣喜,看著她瘦巴巴的,他就會想起她比自己小十一歲的事來,等她能爲自己生兒育女還不知要等到幾時。
在她身上,他總?cè)缑^小夥子般,急躁又沒耐心,恨不得一口吞了纔好。相處越久,意願越強烈,這些日子,他居然都開始做夢了,夢裡的她沒變,還是這樣子,可卻是敞開著衣服沒羞沒躁的,讓他熱血沸騰,等早上醒來,底|褲一片狼藉,弄得他好生尷尬。
也越發(fā)覺得自己變|態(tài)了,居然做這樣的夢,而且夢裡的她依然是小孩子……
“真得嗎?”
她舉手比劃著,“以前我到你哪?”
他笑著道:“你確定要在街上比劃麼?”
臉一紅,忙是搖頭,道:“不用了,我餓了,快去吃點點心吧。”
“恩。”
他點頭,“多吃點才長得快。”
“到了該躥個兒的時候長得可快了。”
滿月笑嘻嘻的,心裡想著,沒準就該長個兒了。
進系統(tǒng)受虐歸受虐,可裡面提供的食品,哪怕是清水饅頭都是對身體有滋補作用的,上回被打那樣嚴重,自己進系統(tǒng)一回後,傷好得快不說,居然連疤都沒留下,皮膚反是更好了。
系統(tǒng)出品,必屬精品。
只是一想到這幾級的學(xué)習(xí)內(nèi)容,她立馬焉了,內(nèi)容太多了,難度也越來越大,能在2年內(nèi)學(xué)完就是很好了。想想到四月就來大明一年了,還剩下九年時間,自己真能成天下第一廚?
感到她忽然心思有些沉重,他蹙眉,“怎麼了?”
“沒什麼啦。”
她擡頭笑了起來,心裡暗道:“管他那麼多,努力做就是了。”
不想把氣氛搞壞,便鬼扯道:“就是想我的廚藝還能不能提高。”
冷雲(yún)清冷的表情有一絲龜裂。
這樣的廚藝還要在想怎麼提高?
宮裡淫浸廚藝幾十年的老御廚在某些方面都不如你,水平已超一般御廚,今年才13歲,還想著怎麼提高?只要一步步踏實做,再過個十年,估計天下難有敵手了。
搖搖頭,這小東西想法素來怪異,也不知她腦裡怎麼總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到了鎮(zhèn)上,見到錢阿婆的餛飩鋪子開了,便按捺不住地道:“這家店的婆婆用料實在,餛飩好吃,我就吃這個。”
冷雲(yún)點頭,能和她在一起,他感覺去哪都一樣。
“阿婆,新年好啊!給您拜年了!”
滿月一進店便是行禮,錢阿婆連連還禮,“使不得,使不得,您可是廚神坐下仙童下凡,老婆子不敢受禮。”
滿月有些無語,道:“阿婆客氣了。阿婆,有大餛飩麼?上回吃了小的,這回嚐嚐大餛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