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沒有什么不可能的。”話雖這樣說，但龍軍知道，他第一次干的那個工程如果不是關系放在那里，根本就沒法交工。他覺得那活做的相當的垃圾，可是他當時卻聽到設計師的另一番評價；太美了，我要的就是這種感覺，沒有匠氣，完全超出了我原來的想象！

設計師的話搞的甲方還以為這是一幅多么了不起的世界巨作似得，因為在龍軍看來，雖然自己對形體和線條的把握完全達到了設計師的要求，可是做工確實是太差了，畢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東西，能成功地做出來完全得益于龍軍的繪畫底子和多年在裝修工程設計中的實戰經驗，同時也沒少翻書看資料。。。很多東西書上寫的都很詳細，就看個人的理解能力怎么樣了。。

王海龍知道這家伙有很大吹的成分在里面，但是現在這世道就是這樣，他這個專業的設計師不也經常給那些大字不識一籮筐的裝修老板們搞過設計施工過嗎？人家掙的何止是工資，簡直跟搶錢沒什么區別。。

龍軍說；“我給你說個笑話，某市有個領導叫馬從亮，他馬上要調任州長了，為了紀念自己在本市曾經的輝煌，他打算在本市搞一個工程，其中就包括在顯目位置擺放一座標志性雕塑。這個市正好有八個縣市，市民全都是回民，半月是回民的標志，你說這個設計師是怎么設計的？”

王海龍；“在領導的名字上做文章？”

龍軍；“說的不錯，那你會怎么做文章？”

王海龍；“這個名字里有兩個重要元素，馬和月亮，一匹馬，八個月亮，連在一起就是馬從亮？”

龍軍；“怎么連？”

“......”王海龍想不出來。。。。

龍軍笑了；“中間那顆蔥呀。”

“......哈哈哈哈哈......這不是變相糟蹋人嘛。”王海龍真服了這個設計師了。

龍軍；“我給你說，中國的有錢人和當官的十有八九狗屁不通，你別以為他們的智商有多高，不用你天天糟蹋他們他們天天都在糟蹋他們自己，你把他們永遠也糟蹋不完的。。現在雕塑界的那些所謂大師們做的東西不外乎都是一些人體器官，做的粗制濫造那叫藝術，做的精美的叫超寫實超現代主義，盡他媽的瞎扯淡。。粗制濫造是因為他們手藝不行不得已，做出來的東西跟垃圾沒什么區別。做的精致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動過手，完全是工匠們自行摸索完成的，充其量就是工藝品，這就是雕塑界。。”

“......”王海龍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到王海龍在沉思，龍軍笑道；“我是個粗人，瞎扯的，不要太在意。”

王海龍；“沒有，我覺得你說的很對。我們忙來忙去就是為了賺錢，藝術是什么？什么叫藝術？客戶喜歡的就叫藝術。我們不是藝術大師，干嘛要費盡心思想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聽完你的話，我有感覺了，我要回去構思了，再見。”

王海龍跑了，龍軍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的背影對劉善良說道；“小劉，我說什么了？”

劉善良；“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也聽不懂你說什么。我只是在奇怪，為什么做雕塑我能做出來，可是畫起雕塑來怎么就那么難呢？”劉善良看著自己的涂鴉喪氣地說道，他總覺得畫一個東西應該比塑一個東西容易，可是他現在不認為了，能把一個東西畫好根本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龍軍覺得，這個王海龍是個肚子里有東西的人，只是做人太個性了，不善于迎合這個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