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煙灰缸瓷實地砸在她光潔的額頭上。一塊雪膚,頓時紅腫得像個櫻桃。
半個小時過去,喬父喬遠昌坐在主位,冷冷地盯著跪在下方的喬茗,一言不發,眼神如刀。
“孩子到底是誰的,你還不說?”一開口,就是厲聲質問。
喬茗眼簾輕垂,“我不知道。”
她的嗓音很輕,卻意外地,連躲在廚房偷聽的傭人都聽見了。
“你跟誰懷的孩子你會不知道?!”喬遠昌憤怒地拍向椅子扶手,“啪”的一聲,巧奪天工的古董木椅咔嚓裂開了一道縫。
喬茗知道他快氣瘋了,可孩子到底是誰的,她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再問你一次,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靜靜凝視著怒氣沖天的喬父,喬茗漂亮的大眼睛里,盛滿了淡然與寧靜。
只聽她說:“爸,不管您再問多少次,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空氣里有片刻的死寂,忽的,喬遠昌的妻子楚一曼開口:
“遠昌啊,自從姐姐過世,你這大女兒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這么多年下來,你看我把湘湘教的多好,偏偏她就不讓我教養。我就是想管好她,也沒處境去管。”
她在一旁煽風點火,“現在她還搞出這么大一件丑聞,要是讓外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戳我脊梁骨說我沒教好你大女兒呢,我可真是冤枉死了!”
“媽,這事兒跟您又沒關系,又不是您教姐姐去這么做的。真要說起來,也是我的錯,平時爸本就忙,我還總是占用爸的時間讓他教我怎么打理公司……姐姐肯定是因為這個,所以才忍不住寂寞的。”喬湘說著,眼神淚汪汪起來,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男人就吃這套,何況她還是喬父花了心血去培養的公司繼承人。
喬茗冷睨過去,咬到發白的唇瓣輕扯——“喬湘,你給我閉嘴。”
“姐姐,對不起。”喬湘委屈的低下頭,手指絞著雪紡衣擺,“爸,咱們想辦法將這件事情瞞住吧,這樣姐姐就不會給咱們喬家丟臉了。”
喬茗瞳仁緊縮,聲線凌厲,“喬湘!”
“這種丑聞還瞞得住嗎?!”喬遠昌憤怒起身,一腳踹翻了茶幾,“就你今天到醫院檢查的事情,整個圈子里都傳遍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喬遠昌的女兒竟然跟人搞出了一個野種!!我都沒臉去參加明天的慈善晚宴!!!”
“遠昌,這事說到底,也是我管教不嚴。這孩子總是跟我說,她要跟星塵出去玩,我想著等高考過后兩家都要定親了,就沒多過阻攔,誰成想……哎!”楚一曼長長嘆了口氣,十分惋惜后悔。
提到許家那個天之驕子,喬遠昌臉部肌肉頓時重重一抽,他上前,一耳光直接甩在了喬茗臉上。
“孽子!眼看著咱們喬家就要跟許家攀親了,你給我搞出這種丑聞,真是丟盡了我們喬家的臉!”
這一個耳光,打得喬茗耳邊嗡嗡亂響。細膩雪白的小臉迅速紅了一大片,她卻是緊咬著牙,不肯認錯。
她沒錯!錯的是那個讓她懷孕的男人!
只要那男人還敢出現在她眼前,她一定會狠狠地把這個巴掌討回來!
“明天你就去把這個孩子拿掉!敢不拿,就永遠別回來!”喬遠昌作為一家之主,他說的話,沒人敢違抗。
喬茗身子一晃,下唇緊咬,手下意識地撫上了小腹。
這時,喬湘走到了喬茗跟前,語氣中藏著幾分幸災樂禍:“姐,你真懷孕了呀。”
停了停,她不無惋惜地說道,“星塵哥對你那么好,大學還沒畢業就急著要跟你定親,你竟然還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這要是我,我才不會走到山窮水盡的境地呢!”
聞言,喬茗冷睨向她,蹙起眉。
“喬湘,你什么意思?”
她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嘔吐過后,喬湘就把這件事告訴了許星塵。之后,喬湘又找了自己表哥來接診。聽她這話里的意思,似乎是從那時起,她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孕了,并且還從傭人那里打探出了她已經兩個月沒來月經的消息!
檢查結果不會騙人,喬湘更不可能在檢查結果上動手腳。但她,卻借著和醫生的親戚關系,成功知道了自己懷孕的消息,并傳播到圈子里,讓這個消息人盡皆知。
“喬湘!”她直起身,探手緊扣住喬湘的手腕,目光沁著寒意。
牙根,緊緊地咬著,喬茗口腔里滿是血腥味。
她一字一頓地開口:“你敢監視我?”
“什么監視?我可沒有。”
喬湘甩開她的手,風輕云淡地走開,“姐,是你該認清楚,你和星塵哥已經沒機會了。”
她話落,喬茗的一顆心,猛地墜入無盡寒淵……
一夜過去。
第二天早上,楚一曼打扮得體地下樓,她邊走邊擺弄著手上的南非粉鉆,目光輕蔑地滑過客廳里還跪著的喬茗。
“太太,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要不要讓大小姐過來一起吃?”傭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先生還在氣頭上,沒叫她吃飯,你們也不準給她吃喝。要是讓我知道了,你們就等著被解雇吧!”
說著,楚一曼就坐在了主位上,用了半個小時餐后,她才擦擦嘴巴,起身過來客廳。
“想吃嗎?”送到眼前的早餐冒著熱氣,香味誘人。
喬茗緩慢地抬頭,筆直的眼神,撞進楚一曼挑釁的眼里。
“吃吧,這或許是你在喬家的最后一餐。”她口氣驕矜。
身為c國娛樂圈的知名一線女星,楚一曼拿過的獎杯不計其數,演技自然爐火純青。
她在喬遠昌眼前是一個模樣,到了喬茗跟前,又換了一張嘴臉。
喬茗忍了這么多年,就等著高考一結束馬上搬出這個家,她沒必要跟楚一曼鬧翻。
看著喬茗一臉冷淡地別過頭,那張不施粉黛的臉蛋,依舊漂亮得驚人,楚一曼就恨不得馬上將她趕出喬家。
“啪”的一聲,餐盤摔在地上。
一只紅色高跟鞋狠狠碾上奶黃包,踩得稀巴爛之后,又被一腳踢到喬茗膝蓋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