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布,第三關(guān)的第一名是這位小弟弟,第二名是安世番,兩人一起進入第四關(guān)。”三弟子說完看向小,臉上依舊是詫異,不管怎么樣他都無法明白,一張什么都沒寫的空白卷軸竟贏得了第一名,而且看師傅的樣子,對于這一字不寫的行為還非常的喜歡。
但,江山對空白,怎么就深得師傅的喜愛了呢?
此話一處,全場瞬間沸騰起來,圍觀的百姓紛紛替安世番喊不公:“安世番明明對的大氣工整,哪里不好了。”
“憑什么交空白卷反倒能得第一名。”
“一定是千機包庇那個小孩,一定是。”
小黑仿若未聞,任由他們在吵鬧。千機清楚的看著小黑的冷漠鎮(zhèn)定, 即便知道這個奶娃深藏著武功,卻不曾想到,竟會只字不寫。
要知道,這樣的做法這幾百年來只出過一個人,那就是唯一一個統(tǒng)一了他們龍淵大陸的皇帝。他死后,龍淵大陸這才分崩離析,分離成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國家,而他們西秦便是其中一個。
當(dāng)年天下戰(zhàn)亂,龍淵大帝還是無名小卒,偶遇老祖師爺,并破解了老祖師爺創(chuàng)的這對聯(lián),老祖師爺大驚,感嘆世間竟有如此神人,斷言日后必得天下。但老祖師爺怕惹禍上身,決口未提過此事,只是在臨死前告訴了他的弟子,并立下規(guī)矩,這副對聯(lián)要代代相傳,若有一日遇到了同樣只字不提的人,那么定要好好輔佐。
因為,那必定是一代明君,造福萬民。
“千機先生,你這樣評選怕是有失公平吧!”安延從看臺上走了下來,努力壓抑住怒氣。
“哪里?”
“交一張空卷是誰都會的事情,但對聯(lián)卻不是人人都會,難道今日是一個白癡交了白卷,千機先生也判他是第一,我想,在場這么多的考生都要懷疑千機先生的評選能力了!”安延的話字字鋒利,激得原本只是打算在底下看好戲得考生們也懷疑起來,難道這么多年他們奉若神明得千機只是一個是非不分,黑白不辯的胡人?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辛辛苦苦,反反復(fù)復(fù)的考,意義何在?
千機一勾唇際:“安大人何不問問他為什么會交一張白紙呢?”
安延根本不想多看一眼被他認(rèn)作污點的小黑,但被千機這么一說,嘲諷的問到:“小娃娃,不知道你交一張白紙有何用心?”
千機也想聽聽他如何解釋,畢竟他千機并不是誰都輔佐的,若有一日真的要輔佐,那么這人一定是千載難得的明君。
小黑冷哼,漆黑的眸子凝向安延,冰冷的寒意一下子刺進安延的心里,讓安延不禁狠狠一愣,卻強言道:“小娃娃,你要是真不知道該怎么說,我就不強迫你了。”
“你懂什么是江山?”小黑冷冷問到。
安延剛要開口,一時之間頓住,江山只有君王懂,他一介臣子如何能大逆不道的胡說,這說不好是要誅九族的。安延轉(zhuǎn)而笑道:“小娃娃,我一介臣子如何能懂什么叫江山,什么是天下,這些都是君王才知道的。”
小黑的眸中泛著譏諷:“你連江山都不知,如何懂我論天下,白白浪費我時間。”
“你——”安延的脖子頓時紅了半截,莫說他不懂什么叫江山,就算今日他懂,也要裝不知道,安延只能吞了這個虧。不過不管如何,番兒已經(jīng)進入了第四關(guān),他就不信,這個孽種真能反了天,超過番兒,破了千機的這五關(guān),創(chuàng)造西秦的神話。
安世番見父親受辱,剛要開口,就被安延按住了。
安延一反態(tài)度,向千機拱手道:“既然千機先生如此抉擇,我相信自有先生的道理。”
千機不置可否的任由安延回看臺。
街巷的分岔口。
一個衣著華貴,長相俊美的少年懷抱著紅裳女娃,如同最忠實的守護者,就算經(jīng)歷千年也不會崩壞。
“白兒,不要擔(dān)心,不會有事的。”小七素來清冷的聲音此刻帶著特有的溫柔寵溺。
小白拉著小七的衣角:“七哥哥,這幾天你一定也感覺到娘親的不尋常了,是不是?就像剛才。”
小七摸了摸小白的小小的腦袋:“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我都會保護你們的。”
“啊呦,小七,你真是太壞了,我一不在你就引誘我們家小白白,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家小白白才五歲嗎?”安然忽然從街巷里冒了出來。
小白扎進安然懷里:“娘親,你沒事吧?”
安然嘟起嘴巴,義正言辭:“我有事。”
小白緊張得上上下下檢查安然:“娘親,你哪里受傷了,快告訴我。”
安然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這里。”
小白的臉色一變:“這里是心臟,娘親,你遇到高手了?”
“不,我是看見我最最愛的小七,和我最最疼愛的女兒要私奔,所以,我的心受到了深深的傷害,此生,我已經(jīng)看破了紅塵,要削發(fā)為——尼。”
“喂,你們這是什么意思?”安然看著小七抱過小白,兩人離去的身影:“我現(xiàn)在是受傷人士,你們怎么能拋下我繼續(xù)私奔呢。”
兩個人毫無反應(yīng),繼續(xù)離開。
“喂,小七,我告訴你,你以后想娶我們家小白,我絕對不會那么容易答應(yīng)的,我一定會讓你受盡折磨,歷經(jīng)九九八十一難,最后才勉強答應(yīng)的。”
臺上,四弟子正準(zhǔn)備將第四關(guān)題目展現(xiàn)出來,千機制止了:“今日的比賽到此為止,我會稟明圣上,十日后由在下重新出題,一題定輸贏。不知兩位意下如何?”千機看向小黑,這個孩子藏得很深,想要試探,這后面兩關(guān)根本毫無價值。所以他要將比賽延遲,這樣他才能更好的確定這個小娃娃到底值不值得他用心栽培輔佐。
小黑面無表情,完全無所謂。
“一切聽從千機先生安排。”安世番謙卑的拱手道。這千機要稟明圣上,對他有很大的利處,不論是能讓皇上親眼見證他的才學(xué),重用他,從而讓小野種無地自容,還是讓朝陽幫他從中作弊都容易了很多的。
“咦,我不就是離開一會兒兒嗎,怎么就比好了,嘖嘖,這我們家小壞蛋的戰(zhàn)斗力又升級了。”安然看著已經(jīng)沒什么人的看臺感嘆道。
小白跑到小黑的身邊,用軟軟的小身體抱住小黑:“哥哥,你好厲害,小白好崇拜你哦!”
“戲演錯了。”小黑面無表情的讓小白抱著。
小白抬起嬰兒肥的小臉,天真無邪的問到:“哪錯了?”
“不是兄妹情深。”
“那應(yīng)該是什么?”
小黑淡淡道:“狼狽為奸。”
小白一下子湊到小黑面前,唇紅齒白的臉上蕩漾著燦爛的笑容:“哥哥,你是不是應(yīng)該親一下小白?”雖是這么說,一張胖嘟嘟的小臉卻已經(jīng)到了小黑的面前。
小黑沒有動,小白便睜著笑盈盈的眸子看著,最終,小黑極快的碰了一下小白的臉。小白一把抱住小黑,甜甜的一口親在小黑同樣胖嘟嘟的臉頰:“哥哥,小白也永遠(yuǎn)喜歡你哦!”
身后只聽到最后一句話的小七微微蹙起了眉。
“吃醋了吧,吃醋了吧,最好酸死你。”安然幸災(zāi)樂禍道。
小七看也不看她,徑直走過去將小白抱到了懷里:“不要站太久,腳會累的。”
“哼,一群不要臉的東西。”和蘇紅琴一起從看臺下來的安延重重的一甩袖,仿佛安然她們根本就是最惡心的東西,應(yīng)該遭到所有人的厭惡和唾棄。
蘇紅琴見安延厭惡,幸災(zāi)樂禍的看安然,眼眸里的笑都要溢出來了。
安然上前一步,伸手?jǐn)r住要上馬車的安延,素白色的面紗下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聽聲音里帶著笑意:“父親啊,這好不容易在這里偶遇,你怎么都不看看我啊,要知道,這說明我們有緣分吶!”
“誰要跟你這種不知禮義廉恥的逆子有緣分,要是可以,我安延寧可從未有過你這樣的女兒。”安延憤怒道。
安然也不生氣,悠然的玩弄著自己的五指:“這樣啊,可是這要求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因為啊——”安然微微的湊近安延。
驀然,安延有種毒蛇纏身的錯覺,不禁后退。
安然看著安延不由自主露出的怯意:“因為啊,在不久的將來,父親不僅會想要我做你的女兒,還會絞盡腦汁的請我回府!”
“癡人說夢。”安延狠狠的甩袖,上了馬車。
蘇紅琴走過安然,厭惡道:“賤種!”
安然笑,面紗后的笑容絕世傾城,寒冷刺骨。
安世番走到小黑面前,此刻整個看臺只剩下他們,安世番再也沒有任何顧忌,居高臨下宣告道:“小野種,十日后你可不要害怕的尿褲子不來了。”
話落,一把鋒利的匕首貼著安世番的眼睛飛過,嚇得安世番慌忙倒退,整個人狼狽的摔倒在地。
“你,你這個——”安世番抬頭,卻看見小黑冷冷的看著他,嚇得他頓時將后面的話全部吞了回去,慌亂的上了馬車。
皇宮。
“真有如此神童,竟比安世番還要聰明?”龍椅上,一個雙鬢微白,但精神極好的老頭說道。
“回皇上,是的,所以微臣擅自作主延遲了考試世間,想要重新出題,來測試此子是否值得微臣收為親傳弟子,日后接我的位子。”他是要好好測試一下此娃娃的資質(zhì),但他絕對不會如實稟告,尤其是有有明君之相這件事。
在朝中多年,千機從不認(rèn)為,一個帝王會寬弘的放任威脅他江山社稷的人,哪怕只是一個五歲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