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紫月診治了幾天的時間,剪瞳小心翼翼,一直不敢用猛藥,她中毒的過程在尋求一種平衡,解毒的過程也一樣,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命喪當場,剪瞳可不希望再出現什么事端,每次用藥都是跟白素商量了好幾次,提心吊膽的過著每一天。
初九,終于把日思夜想的某爺給盼回來了,描云說皇帝燒了頭七王爺才能回來,沒想到又被嗣皇帝生生給拖了一天。
一聽說上官文到了門口,剪瞳放下手中的烏頭就直接往門口奔去,埋在某爺的懷中停了一會兒,終于被那股子味道給熏得遠遠的,嫌棄的找了根柱子倚上,她不耐煩的問道:“爺,那人的尸首不是說初六就搬走了嗎?怎么都初九了你身上還有味道?難道說這幾天你都沒洗澡,沒換衣服?”
“前幾日自然是衣不解帶,你以為為皇帝守靈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后來得了機會是可以沐浴更衣的,只是本王臨出宮前,突然發覺你這幾日過得太過清閑,從前本王與你也有難同當,今日得了機會自是要好好跟你分享一下這種難得的味道,畢竟為了促成今日的效果,你也做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堵了堵自己的鼻子,剪瞳說話的聲音都含著囔囔鼻的意思,“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可以,有臭同聞就算了吧,那皇帝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級別,不是我這種一般人可以體會的。蘇木,你趕緊讓人準備沐浴更衣,王爺換下來的這身衣服就趕緊燒了吧。”
“瞳瞳……”上官文還想說點什么就被剪瞳打斷。
“爺,你回東苑洗了澡換了衣服,我才能跟你愉快的玩耍,在這之前我只有一句話送給你,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論我離你再遠,心還是跟你同在的,所以我有多遠滾多遠吧。”
剪瞳一溜煙兒的跑了,而上官文完全反應不過來,這丫頭怎么連落跑都能說的這么有道理,算了,這一身臭味自己也不想留著,早點去換掉了也好,上官文一回頭,發現蘇木也離著自己挺遠,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自己幾天不在王府之中,所有人都被剪瞳給帶壞了。
“這幾日王府中有什么事情嗎?”
“沒什么大事,只是王妃回了趟山上,又弄回來一個女子。”
“又?”連蘇木都心生疲憊了,這個又字可不是他常用的詞匯,自打剪瞳來了,他用起來倒是很順暢,怕是早就對剪瞳無語了吧。怎么自己只要不在府中,她就能招惹上什么人呢?“那女子的來頭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沒什么問題,只是聽聞這些日子跟夏侯公子交好,白先生難免關心了一些。”
“名字。”上官文惡心了剪瞳之后就再也不想遇上其他的人,這種行為對于情人來說,是一種打情罵俏的情調,可若是在下人面前,是有損他身為王爺的威儀的,于是徑直帶著蘇木往東苑去。
“紫月。”
腳步一頓,他回身詫異的望著蘇木,似是有些不相信,旋即又
轉過身去繼續前行,“紫?姓氏倒是特別,現在是什么情況?”
“一身的毒,王妃跟白先生正在幫她解毒呢,王妃安排她在西苑住下,奴才也不曾攔著,目前為止還沒有出什么事情。”
說話間已經到了東苑自己的書房,自打上次剪瞳弄回來那么一塊牌匾,上官文就把臥室改成了僅僅能夠容納一張床的樣子,就連他要沐浴,也只能到相連的書房之中,在雅靜的環境中洗澡有違常理,可誰叫臥室已經變成那副樣子了呢?
上官文推開門,對著門外的蘇木說道:“知道了,對了本王估摸著這幾日消息早就送達各州各府了,王府要加強警戒,難保地方上不出什么亂子,禍及到京城也不一定。明日京城中的大小商鋪就會開張,少什么東西一并買回來,要以防萬一,本王的意思,你應該是明白的。”
“屬下知道了。”
吩咐好這些事情,上官文終于能放下心來沐浴,馥郁的香氣來源于剪瞳親自制作的豬苓,聞起來異常安心,他若有所思的坐在浴桶之內,回想著這些天冗繁的事情。縱使歸心似箭,也不能駁了嗣皇帝的意思,太子所在的大理寺突然爆發鼠疫,京城中立即處決太子的呼聲太高,嗣皇帝緊急商議對策。這一切無論怎么看都像是有預謀的,可嗣皇帝跟自己一樣吃驚,又不像是裝的,他隱隱覺得安王府跟這件事情脫不開關系,卻又找不出什么證據。
太醫們已經下到大理寺的監牢之內,確認是鼠疫無疑,只是為何在這個節骨眼上爆發?
有太多的事情弄不清楚,上官文只好趴在浴桶邊沿靜思,希望上天可以給自己一點思路,或是賜給自己一場精致的睡眠,已經熬了這些日子,心情雖說愉快,面容卻很是憔悴,想到這里又掃了一樣在水中的倒影,分明清減了不少,剪瞳居然只注意自己身上的味道,連一句關心的話兒都沒有。
過于疲勞的身子格外誠實,上官文很想到剪瞳身邊說些什么話,可在確認剪瞳沒事兒的時候就已經松弛下來,很快便趴在浴桶邊上睡著了。
一直在門外等候的蘇木見上官文不曾出來,終于在門外輕喊了幾聲,上官文雖是聽到,卻無論如何都起不來,索性便放縱自己睡下去,蘇木擔心有什么意外,推門而入,在發現上官文只是睡著之后松了一口氣,喊了幾個下人過來拿被包裹著上官文,把他抬上旁邊的臥室床上去,自己給上官文蓋好了被子便離開。蘇木自認為自己的處理很是妥當,不可橫生事端,也就不曾去西苑通知剪瞳一聲。
剪瞳在西苑苦等不來,覺得浴桶也不是茅坑,掉進去就撈不上來了,為什么某爺現在還不過來看她?難道說東苑里面有什么貓膩?就算沒什么事情,只要某爺回來的第一件事不是跟自己聊天,就讓剪瞳很是介懷,她未曾愛上過什么人,分不清喜歡有占有的區別,一心一意的認為上官文的一切都是她的,就連跟別人說話的時間也是自己慷慨贈予的,她的獨占欲來
的比別人更加猛烈也更加誠實,毫不遮掩的作風已經鮮明的宣示了自己的主權。
怒氣沖沖的剪瞳一路沖到某爺的臥室之中,卻發現上官文正在安睡,頓時氣消了大半,只想著趕緊爬上去感受一下熟悉的體溫,這幾日她強迫自己變得成熟穩重有擔當,已經很是辛苦了,某爺既然已經回來了,她也可以松一口氣,歡天喜地的做那個沒心沒肺的剪瞳。
相較于剪瞳豪放不羈的睡姿,上官文的睡姿是十分安穩沉靜的,只是方才蘇木用的那種包裹方法讓他覺得很不自在,所以難免掙扎了幾下,此刻被子已經完全散開,穩穩的蓋在他的身上。
剪瞳并不知道某爺如今是這樣的情況,正好她也有些困意,此刻只是想要按照從前的方式躺在他身邊,賴在她懷里,尋找那一種讓自己慌亂的心平靜下來的氣息。
只是當她習慣性地伸手環抱著某爺,睡意就已經去了大半,像是踩到了彈簧一般迅速的彈起來,還順道把某爺身上的被子也彈飛,中途被子上還沾上了茶水,慌不擇路的剪瞳越是不想看見什么,越是容易看到什么,拉開門慌慌張張的跑出去,眼見著就要出了院門,又覺得自己不能看,也不能讓別人得了便宜去,門還是要關上的。
看不出來啊,某爺平日衣冠楚楚的樣子,私下居然這么悶騷,跟自己在一張床上睡的時候還穿的嚴絲合縫那般保守,沒想到自己睡的時候一絲兒都不掛啊!流氓原來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性,不是自己后天可以自學成才的,比起某爺,自己做流氓的路還長的很呢。
關好了們,剪瞳剛出了院門就撞上了蘇木,她紅透的臉讓蘇木覺得莫名其妙,自己不過是來看看王爺醒了沒有,王妃怎么變成這樣?“給王妃請安,王爺正在睡著,王妃可是有什么事情嗎?可以吩咐奴才去辦的。”
“額……沒事兒,沒什么事兒,你去忙吧,我只想靜靜。”
剪瞳支支吾吾的回答更是讓蘇木疑竇叢生,王妃這樣大喇喇的人就算是犯了錯也是趾高氣揚的,怎么會有這樣不好意思的時候?也不知道方才做了什么,好好的觀察了一下,確認這是一個真的王妃,而不是有人易容成剪瞳的模樣之后,蘇木就放了心,回道:“是,奴才這就過去看看。”
剪瞳應了聲就飛快的跑走,看的蘇木更是莫名其妙,到底王妃此刻在想些什么啊?不過自己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從未跟上過王妃的思路,索性不想好了。
推開了上官文的房門,蘇木被眼前的情形下了一跳,王爺的被子被豪放的弄成一團仍在地上,上面還有不明液體,面前的王爺身上一點覆蓋的東西都沒有,正在本能的在身邊摸索,不明真相的蘇木只覺得自己又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為何自從王妃來了王府之后,這里到處都是不能看的呢?
趕緊重新拿了被子給上官文蓋上,心有余悸的抱著被子出門,唉,難怪王妃方才是那副樣子,不可說不可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