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覺得剪瞳說的也對,哪有人會跟她過不去?已經(jīng)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了,現(xiàn)在又多了各種各樣的身份,怕是更加的難纏。陸昭儀的事情剪瞳參與進去已經(jīng)出乎太后的意料,不過后來她想想這孩子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你這么自信是好的,不過還是要小心,有安王在,哀家也是放心的。那位陸昭儀的事情,若是能成自然好,若是不成哀家也會一力保住你的。”
剪瞳想著這事兒好像越來越不對了,按說自己這時候應該很是誠懇的跟太后道謝吧?不過她還真是做不到,這已經(jīng)是自己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了,為什么現(xiàn)在還因為別人永遠不會出現(xiàn)的幫忙來謝謝人家呢?這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也值得她那么做?
上官文見她沒有反應,自然把話給接過去,“多謝太后美意。”
太后想著剪瞳已經(jīng)不想要繼續(xù)這個話題,不如自己就問點別的東西,“今日皇帝找你們過來,可是說了為了什么事情嗎?哀家許是老了,總是這么杞人憂天的,已經(jīng)欠你們太多的東西了,所以想想,還是覺得不要欠的更多。你們?nèi)羰悄軌蛘f出來,讓哀家?guī)蛶兔σ彩且患檬拢退銕筒簧希么跻材軈⒅\一下。”
上官文一看是說到了正事,還是覺得不能指望著剪瞳,不僅是因為她說話沒大沒小也缺少條理,更是因為剪瞳的個性怕是很難把自己想要探聽的事情給打聽出來。“估計是為了世家的事情吧?我們并非是獨自進宮的,還有兩個人,不過先把他們安置在了松煙殿,那里是我的地方,想來沒有什么問題,正想著一會兒從太后這里過去,便跟他們一同面圣呢。”
“原來是這樣。皇帝前日來請安的時候還說了一些話,只是哀家昨日在佛堂禮佛,今日又起得晚,皇帝估計是不想打擾哀家,所以也沒有顧得上說其他的事情。若是你們?yōu)榱耸兰业氖虑閾模@也是大可不必的,皇帝跟哀家說了一些,說是世家原有的待遇不會因為這次的上書而改變太多,平日的吃穿用度還是一樣的。”
上官文想不明白皇上打的是什么主意,剪瞳這好辦,太清宮已經(jīng)交給別人了,日后再也不是聞人氏專屬的地盤,至于聞人氏其他的寶貝,想來皇室也不可刻意征收的,倘若連其他的待遇也不會改變,對于剪瞳來說,不但一點兒都不賠錢,還賺了很多,畢竟從前的很多年,她從未從朝廷中領過一分世家的錢。“如果是這樣的話,卻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卻也只是這一輩。公侯伯子男,世家的名字可以沒有,卻總是要代之以別的東西,如今他們都是第一輩的人,自然是什么都是不便的,可爵位都是降為承襲的,這待遇在無形之中就已經(jīng)變了,不過安王妃許是會特別一些,畢竟從未有過一個女子封爵位的,估計要等到聞人小公子降生之后了。”
這樣的方式也好,給了皇室一個緩沖,也給了世家一段時間,算是個折中的法子了。太后能夠提點他們到了這步,已經(jīng)算是泄露天機了,皇上的意思也只有太后敢這么跟他們說明白,若是換了旁人,哪怕是提前說了一句,也是要殺頭的。上官文是
入贅到了聞人家,將來的孩子自然也跟著剪瞳的姓氏,不過他們的情況卻更加復雜一些。
“皇上曾經(jīng)說過,要給我們將來的孩子保留世子的位置,既然如此,他遲早也是安王爺,那么聞人世家要如何辦呢?”
太后看著上官文迷惑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枉費安王爺聰明一世,竟也會這樣的糊涂,這些都是上不得臺面的小事,怎么還拿到自己的面前來說呢?“世子之位自然是屬于長子的,卻也沒有人說不能把爵位給次子啊!安王爺與王妃伉儷情深,日后多多努力,兒孫繞膝也是有的,又何必拘泥于這樣的形式呢?”
多多努力……
這四個字實在讓人忍不住浮想聯(lián)翩,這是要鬧什么?到底是人活在皇宮中許多年,連臉皮都變得厚了,這會兒太后說起來這事兒,竟像是個沒事兒人一般,上官文跟剪瞳倒是弄了一個大紅臉。
上官文一時沒想到要如何接太后這句話,只能按照常理說了一聲:“咳咳,太后說的是。”
他這話其實是沖著前面半句,讓第一個兒子做世子,第二個兒子當公爵,這樣的安排很是合理。不過剪瞳一聽就不樂意了,以為他說的是多多努力四個字,惡狠狠地眼神瞪得上官文莫名其妙,頭前剪瞳不是還說過生孩子還可以方便給別人要紅包嗎?現(xiàn)在怎么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副樣子?反而像是自己逼迫了她一樣!
太后看到兩人都不在說話,便笑著說道:“看到你們這樣,哀家心里也好受了不少,若是沒有什么事情,便早些回去吧,早朝可長可短,總不能讓皇帝等著你們。這樣的處置方式雖然沒用世世代代的榮耀,卻也多了幾分安全,不會重蹈聞人氏的覆轍,估摸著還有一點時間,你們跟其他人好好商量著,此事還沒定下來,若是當真有什么異議,早些提出來也好,皇帝是不會在細節(jié)上跟你們相爭的……”
爵位就是一個虛銜,這些大家都清楚。不過三大世家本來就沒有什么實權,百里家到了下一代,眼睛也可能不會出現(xiàn)什么妖異的樣子,夏侯家的武林大事倒是可以繼續(xù),反正朝廷沒有什么心思去管理江湖,剪瞳自是樂于過現(xiàn)在日子,太清宮是祖先住的地方,但不是她的家。
“多謝太后的指點。”
“這些都是小事,安王無須這樣客氣。前日哀家還收到一封信,原來是坤兒給哀家寄過來的,對了,你們或許還不知道,他已經(jīng)被封了德王,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皇帝說,那個坤字好,便給了他這么個封號。不過這孩子也沒辜負自己的名字,從小便想著要游遍山河大川,卻從來沒有達成過,現(xiàn)在時局穩(wěn)了,一再跟皇帝說,皇帝抹不開面子,便放他去了。”
“此事小王的確不知道。”太后突然提起來上官坤應該是想要表達什么意思,可上官文想了一下,自己跟這位曾經(jīng)的四皇子一點兒都不熟,他放出來入學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裝瘋賣傻,一共也沒有見過幾次,不知道是個什么個性。倒是那日在靈前,大臣們還沒有來得及說什么,他自己先把自己給刨除去了,實在讓人意想不到
。
“坤兒有大才,不過卻知道如何能夠知道取舍,你看他那日在靈前的表現(xiàn),無論是任何人登基都不會薄待他的,他只退了一步,卻能得到一輩子的安逸。先皇從前沒有成全他的,新帝都已經(jīng)成全了,雖然說這種話有些不好,不過哀家說起來,也是無妨。假使新帝是旁人,也定是不會為難坤兒的。人啊,若是能夠想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做起取舍來,也就不會這么艱難了。”
原來話中的玄機還是在這里,皇上給出來的并不是自己的頂線,而是底線,想要讓皇上真的放心,只答應條件還是不夠的,定是還要有別的犧牲,現(xiàn)在三大世家因為各種原因已經(jīng)有斬不斷的糾葛,皇帝的心不安啊!他要的并不是這些人有多聽話,而是有多謙卑。“多謝太后的指點。”
太后明著給他們提供了皇帝的想法,暗著也給他們出了主意,這樣已經(jīng)很破格了。若是被皇帝知道,怕是也會引起紛爭,好在說的隱晦,又是假托這上官坤的事情,就算是外面有狗,也不會把話傳到皇上的耳中。
“去吧,皇帝是極好的人,若說他會故意與你們?yōu)殡y,哀家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來人啊!”
“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你們?nèi)ニ退屯鯛斖蹂Ъ依哿耍胍厝ゴ查缴虾煤锰芍人幇竞昧擞浀冒寻Ъ医行眩偸且胰硕喽嗵狳c自己,才不會忘了更多的事情。”太后似是有些頭疼,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剪瞳站在原地正想要幫忙,便看到有宮人主動上去揉了,自己不好說什么,只能作罷。
“是,王爺王妃這邊請。”
剪瞳跟上官文立刻去松煙殿跟其他人商議對策,好在這里的人都是絕對安全的,他們必須要在最快的時間內(nèi)說明自己可以給出來的最大讓步,然后等待著皇上的認可。從前太子太傅的事情中,上官文早就看出來了,現(xiàn)在的國庫實際上是吃緊的狀態(tài),從前他沒想過剪瞳會有長大的一天,只想著要給自己留些周旋的余地,不過如今看來自己已經(jīng)跟皇帝要的太多了,若是不讓步,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惹禍上身呢。
“本王明著告訴你們,現(xiàn)在的國庫,實際上是吃緊的狀態(tài),你們世家祖祖輩輩的經(jīng)營下來,其實已經(jīng)累計了不少的財產(chǎn),若是能夠在這個時候幫上一把,定是可以消除皇上的戒心。聞人氏因為十幾年前的事情,現(xiàn)在才剛剛緩過來,本王相信皇上都是知道的,應該不會勉強,不過本王也不會一點表示都沒有。現(xiàn)在主意已經(jīng)有了,只看你們兩個要如何打算了。”
夏侯嵐悠跟百里三歸都已經(jīng)家主,他們對自己家中的事業(yè)都有所了解,放在明處的東西想要不被人查出來都很難,倒是幾條暗線或許還有不少利用的空間。幾個人商量了一下之后,還是覺得保命要緊,不過他們也是有底線的,想著要如何跟皇帝周旋,才能夠不讓自己虧得太多。
他們這里剛剛商量完,外面就來信兒了,說是早朝剛剛結束,皇上這會兒還在跟幾個顧命大臣商議事情,上官文想著此刻若是還不去,難不成要皇上等他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