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沉的天,好似要下雨。
樓閣屋臺皆是古代建筑,高高的深宅大院里,草木叢生,顯示著豪華,依舊背后的空寂,孤獨。
吳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是什么陣法?
幻覺?夢境?還是平行空間?
她該怎么出去?
不知道等了過久,畫面一轉,吳顏突然來到小溪邊。
有兩個小人,紅著臉。
他們好像是看不到她。
那年他十一,她九歲
他鮮衣良馬,她是小家碧玉。
他衣角不小心沾染黑物,正欲脫衣去洗,卻遇上林中撲蝶女子蕓娘。
“那里來的,小丫頭,偷看男子,不知羞?”
“公子,你怎可當著女子面胡亂脫衣?”
兩人相視而笑。
半月后,他找到她。
“蕓娘,隨師游學,五湖四海,各走一遭。”
“覃郎歸期何時?”
“五年不定。”
“陌上花開,郎君歸來娶我可好?”
“待你長發及腰,我便來娶你。”
那年他十三,她十一。
他家道中落,她是大家閨秀。
她按照約定,身穿一襲紅衣,“覃郎,如當初所言,我以長發及腰。雖然如今你家境衰敗,貧寒,蕓娘依舊如一。”
“蕓娘,你是我心中最美麗的,只有萬里紅妝,才足以與你相配。我自知身份低微,無法配你。所以我打算聽從安排,遠去邊城護國,帶我成為將軍令,待我回來娶你可好?”
“蕓娘,等你勝利歸來的那一天。”
三年后,邊城大亂,他成為將軍,卻殘留一身傷痕,他來娶她,她卻已經與鄰人訂婚。
那日,女子紅裝素裹,“覃郎,蕓娘,好看嗎?”
他雙眼泛紅,沉默許久,拉著她的細手。
“蕓娘,我們逃出去吧!”
女人卻拒絕了他的提議。
“不,覃郎。我已經簽訂婚書了!”
他身體微頓,輕嘆。
“你這又是何必?”
留下一抹凄美的笑容。
“為了你,我愿意犧牲自己。”
他不知該如何來勸這個美麗卻固執的女子。
“蕓娘,你這又是何必呢?”
“即便是我嫁給了他,我的心,不是都是你的。”
她吻上了他的。
那晚,他們一夜纏綿,他們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相互交合,相濡以沫。
第二天,女人嫁給了鄰城城主,他那日正好大婚,當晚他拋下新婚妻子,牽著千里馬,潛入鄰城,殺人城主,奪取鄰城。
百里城換人,女人在動亂中被人帶走,他徹夜未眠,終于找到女人。
頂著克夫的名頭,當日抬進將軍府,女人紅痕依舊他所留,他欣喜若狂,退了政務,三日纏綿悱惻,恩愛不移,入骨相思。
卻不想因此激怒正妻,偷了他的戰略圖高價買給敵國。
將軍府機密被泄,他被人定罪,玩忽職守。當日鈴鐺入獄,難逃一死。
女子已經被他安排的下屬,早早轉移。
女人整夜以淚洗面,豎日利用免死金牌,入宮面圣。
七日后,他被皇發配邊疆。
他未見女子,黯然神傷。
女子衣著華麗,站在城墻上,默默流淚。
五年后,邊城外多了一個覃勻國,戰事頻發。
樓蘭國為免戰事,決定簽定和平契約。覃勻國卻傳過一紙婚約,和親對象,僅僅指名一位傾城女子,此女便是蕓娘。
兩國國主言和當日。
蕓娘紅衣披身,當眾獻舞。
眉角愁苦在見到某人后,頓時煙消云散,精神煥發。
兩國國主對飲之時,蕓娘搶過他的酒,一干而盡。
杯盞掉落,倒在他懷,嘴里含著鮮血,輕呼一聲。“覃郎……”
他怒發沖冠為紅顏,從此之后,世間再無樓蘭。
他無所念想,退位后歸隱山林。
他在她墳前種上花草,等待來年開花。
當日她一襲紅衣,滿心歡喜的想要嫁給他。
他家道中落,受到冷嘲熱諷,而他的父親便是兇手之一。所以,他遠離他鄉,遠去邊城,鐵馬冰河,馬革裹尸,成為一代梟雄。
然而等待他的卻是皇的賜婚圣旨,他與公主,蕓娘與其他人。他立刻回京面圣,請求皇收回成命,他才得知傾城女子,蕓娘,只是一個得到鄰城的誘餌。他去搶人殺人,城主已經被她挑唆,逃脫三十里地。
他皇的褒獎,他知道皇畏懼他手下的部隊,故意讓其有機會得到戰圖,有心帶人歸隱。
誰知道皇在見到她那一刻,改變了主意。
皇要天下更要美人。
于是皇設計了一出引君入甕,讓她自動上門。
當時他并不知道,一心坐著與她同歸去的美夢。
直到他從從未有過活著出死牢中出來,聽到屬下的抱怨才得知她是為了他。
所以,他創造了覃勻國,為了有一天,可以再次迎娶她,誰知,再見她便躺在他懷里,嘴角帶著微笑,茫然看天,輕聲囈語。
“覃郎,……為你,我愿。”
吳顏不斷的轉化換面,看著他們兩人的經歷,不由得觸動。
之前所在的后宮便是女子常看的方向,那里是邊城的方向。
再一眨眼就回到了她之前的屋子,而且她從都到尾一直未動,可是她不知何時已經越過了路小豹,到達第七個白色地板,四邊滿滿退去淡淡的光幕,她飄了屋子,幾步走進路小豹旁邊,閉上眼睛,尋著記憶中的那樣,抓到路小豹的衣服,憑空消失。
等吳顏睜開眼的時候,她所見到的便是一片黑暗,灰蒙蒙的全是漆黑,如同墨色渲染出的離別。
路小豹站立在那里聳著肩膀好似在哭。
她想要過去,卻被空氣中彌漫著的黑霧所遮擋,無形中形成了一個走不出的牢籠。
吳顏只得作罷,喊了兩聲。
“路小豹!路小豹!”
路小豹似乎沒有聽到,依舊是低著腦袋,肩膀一聳一聳的。
吳顏眉頭微皺,翻手拿出一張符,打在黑霧上,黑霧如煙霧般消散,露出一個洞,煙隨影,影隨形,下一秒煙霧繚繞回來,她趁機又喊了一聲。
“路小豹!”
她似乎看到了路小豹稍微動了動,抬起了頭。就在他們眼神交匯的那一瞬間,洞口立刻消失。
兩人依舊被隔開,她可以看到他,他卻看不到她。
吳顏大概已經猜到這里是什么地方了。
黑色霧氣充斥密閉空間,時而稀疏,時而濃密。她像是行走在,黑云密布,雷云里。
冷漠,恐懼,孤寂,很容易讓人懷念起那些美好的時光。更容易讓人想起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以及積壓在心底的各種悲傷。
黑色煙霧繚繞,卻不碰觸地面,而是懸在半空中,阻擋著人的視線,好似無窮無盡。
吳顏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感覺黑暗中似乎有人在盯著她,她敏銳的發現有一個地方比其他的地方都要黑。她瞬間沖過去,不疑有他,拎著鐵棒就打。
似乎聽到一聲悶哼,吳顏暗自磨牙。
麻蛋,讓你裝死,讓你裝死,讓你裝死!
打死你個龜孫兒!
她不但用棒子悶,而且還手腳并用,拳打腳踢起來,手勁一點也未留。因為她對敵人,一向都不會手下留情。
她剛用鐵棒打了幾下,踢了三腳,突然鐵棒被定在黑霧上方,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