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恩情,相顧無言。
吳顏這下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了!
一晚上見面三次。
第一次裝不熟,第二次故意調戲,第三次被他睡。
說好的失憶呢?
說好的等他失憶,再也不見,都成了狗屁。
然而,該不記得的還是不記得。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犯賤的讓他不記得。
犯賤的明知故犯。
吳顏躺在他懷里,面色紅潤,眼角下微黑,折騰一晚上,她一夜沒睡,有些悶悶不樂。
叫了一夜,嗓子有些沙啞。
“我是不是不應該再次出現?”
杜滕之微愣,看她的神情有些復雜。
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若是她一直都不曾出現。
那么他,會怎么樣?
把那些都當做是一場夢,身體的自然反應也當做一場幻覺。
杜滕之特別的清楚自己見到眼前這個女人。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說話都沒有絲毫的邏輯。理智,冷靜什么的都變成了鬼。
吳顏眼睛已經瞎了,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自然也看不到杜滕之的臉色。
“對著一個沒有記憶的人,何必要這樣認真。”
他失憶,她做的。
他不記得了,她卻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
再次見面的時候,明知道應該遠離,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你應該怪我。”
她不說,杜滕之也覺得自己瘋了。
看到她淪落街頭,光著腳,手臂滴血的畫面。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壓制不住心里的負面情緒。
可是看到她一個人,又忍不住猜想,為什么會孤單的呆在那里。
見她坦然面對,又忍不住想要親吻,探尋。
他覺得他自己要瘋了!
“我不知道。”
吳顏沉沉的應了聲。
“哦。”
還是麻利的滾蛋好了……
杜滕之忽視她的話,一個翻身,將人壓倒。
“可是,控制不住的想要一遍遍的愛你!”
吳顏腦子有些懵。
為什么他失憶了,還會說這樣的話。
她該哭還是該笑。
“我……”
杜滕之不想聽到她的話,直接吻上她的紅唇。
沾上即止,依舊將人圈在懷里。
“睡覺。”
吳顏被他壓著手臂,睜大了眼睛,依舊是一片黑暗。
心里滿滿的。
我是不是也愛上他了?
室內一片狼藉。
陽光散落在吳顏的臉上,她聽著他的淺淺呼吸聲,應該是睡著。
試探的動了動,他沒有任何反應。
吳顏松下一口氣。
“司卿,如果我愛上你了該怎么辦?”
杜滕之微微睜開眼睛,眼神微瞇,帶有幾分喜悅,沉默的等待著,她的下文。
“曾經有個人與我說過,如果想活下去,就要割舍掉感情。其實,那是騙你的。因為,我怕我會真的喜歡你!我是一縷幽魂,忘記了許多事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回到屬于我的世界。”
“現在這個身體,本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只能堅持幾年。可是有人告訴我,如果得不到治療,我的生命,只有半年。”
杜滕之顰眉,臉上的笑僵著嘴角。
吳顏又開始絮絮叨叨。
“我本以為半年也就半年而已。可是不死藥的配方被傳出,為了報復我,說我就說最后一種解藥。于是,半年都已經是奢望。遍地都是坑,所有人都想要得到我的身體,去作為實驗品,以得到長生不死。呵,真是可笑。”
“唐家的籠絡,我已經拒絕,同時也失去了庇護。追殺我的人只會更多。”
“人道,修仙。鬼刀,修鬼。這樣與世不容的東西,怎么可能輕易得到!”
“不到半年說不定在實驗室里,被人宰殺。”
“我本以為會再也不見,只想遠遠的看看你,不想攪起你風平浪靜的生活。”
說到這里,吳顏默默流淚,泣不成聲。
“我……”
吸了吸鼻子,稍微頓了頓。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會……”
滾燙的眼淚,順著她的眼角,向下。滴落在杜滕之的手臂上,燙到了心里。
“我本來就只想看了最后一眼,當做離別。”
“呼,我也想活著,可是,很難。太難了!”
杜滕之低聲道。
“那就活著。”
“活著和我在一起。”
吳顏整個人都僵住了。
“你…沒睡?”
杜滕之在她耳邊,輕輕的開口。
“你還醒著,我不敢睡著。”
手臂圈了圈,下意識的摟緊,仿佛一松手就會不見。
“一覺醒來,懷里的人,突然消失不見。我不想在來嘗試。”
吳顏眨眼,對不上人。
“那你為什么不說話?”
杜滕之挑眉,反問。
“若是開口,你會告訴我實情嗎?”
她的眼睛,為什么突然瞎了?
吳顏閉嘴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