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容看著三個年輕的師妹,相攜離去,她也不知道要不要跟去。
阮溪吟昨天剛練功岔了氣,險些走火入魔,雖然服了丹藥,調息了一晚上,但總還是有傷在身。由著她一個人去,總有些不放心。但是她自身的情況又比較復雜,有人在暗中盯著她,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再次下手。貿貿然地跟過去,說不定還會連累到幾位師妹。
溫小容猶豫了一番,用雪玉鴛鴦佩傳訊給了風染衣:“仙君,小師妹與顏師妹她們去天機殿玩了,我要不要跟著去?”
不一會兒,風染衣就回訊了:“你若是想去天機殿看的話,就喚上蓮寶一道過去。如果不想的話,就別去了。你師妹的傷勢不礙事,你不用因為擔心而一直跟著。”
于是,溫小容就留在席上,與還沒有離席的兩位來自三清門的女弟子聊天。
等宴席散了,風染衣推說席上酒喝得多了,有些微醺,辭了幾位老祖的邀約,與蘇如凈一道出來,喚了溫小容,一同返回小遙峰。
路上蘇如凈問起阮溪吟怎么跑天機殿去了,溫小容笑著說:“歸元仙宗的沐師妹說最近發現了一個可以測算未來道侶的辦法,說有興趣大家可以找她測算,我估計小師妹是奔著這個去的!”
蘇如凈頓時沉默了下來。
風染衣則無語了一陣之后,忍不住吐槽說道:“天機之道,推斷天道衍變,萬象奧妙,卻被你們女修一個兩個的,全用來推算這些東西了……”
溫小容抿嘴笑了笑:“女孩子都喜歡這些……其實,當初云小姐給師姐測算的時候,也給我算了下。”
風染衣心中一頓,他雖然一直致力于表現出對“測算未來道侶”這件事情極為不屑、極其不認同的態度,但是這會兒聽說溫小容也算過,卻還是抵不住心頭的好奇,問道:“然后呢?”
溫小容“嘿嘿”笑笑:“沒算出來。”
風染衣隱隱松了口氣。
溫小容感嘆道:“不過,云小姐給師姐算得真是準呢!云小姐真是厲害呢,只是可惜了……說起來,也算是我連累她了呢!”
蘇如凈并沒有告訴溫小容云天盈與她換位置之事,只是說云天盈為了控制她破除伏魔碑林的禁制,再次招來了天火焚毀經脈。又適逢虎狼附著于月菡萏身上進入丹房,結果誤傷了云天盈。
蘇如凈從旁說道:“這種卜算之術,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按我說,若不是因為云小姐說你師姐的未來道侶是葉師侄,按他們倆的脾氣,還真不一定能湊到一起。”
溫小容一想也對。
原本琉璃被拒了婚,覺得顏面受損,氣得要死,都不打算再理葉逝羽了。后來測算出未來道侶是他,琉璃才又對他死灰復燃。將他看成了自己的“私有物”,像母雞護小雞一樣地護起來,不許別的女修覬覦接近。
或許正如蘇如凈所說的,如果沒有云小姐那番話起了引導作用,他們興許就成不了。
而此時的天機殿中,三個小女修正圍著星象盤坐在一起。沐月華遞給姚似靈與阮溪吟一人一張青箋,說道:“寫上你們的生辰八字和出生地。”
“嗯。”阮溪吟接過來,很快就寫好了,將青箋遞還給沐月華,一邊好奇地問。“沐師姐,這個能測算到什么程度,連姓甚名誰,都能知道嗎?”
“嗯……這個怎么說呢?”沐月華將姚似靈的也收了過來,解釋說。“有你的八字,可以推測到你的星象。然后根據你的星象,可以推算出你什么時候會結道侶。然后再根據相交的星象,推算你的道侶的特征,比如什么樣的出生、有什么特別之處,還有大約是什么時候出現在你身邊這種……至于能不能精確到推斷到某一個人,這個要看機會。”
“比如,我給我師姐算的時候,測算出她大約是一百歲的時候結道侶。而這個道侶呢,卻是在她十幾歲的時候,就出現在她的身邊了,而且一直陪著她。這么一來,就很明確了,明顯就是我大師兄了!”
“哦,原來是這樣。”阮溪吟隱約明白了。
沐月華揚了揚手中的青箋,笑著問:“你們兩個,先測誰的?”
姚似靈抿著嘴笑:“先測阮師妹的吧,看她似乎很急的樣子。”
阮溪吟瞬間漲紅了臉,連忙解釋說:“沒,沒有!我只是好奇,先測姚師姐的吧。”
沐月華笑著說:“別謙讓了,就先阮師妹的吧!不過阮師妹年紀還這樣小,估摸著都還沒遇上呢!我會注意推算你們是在幾歲的時候相遇的,到了那個年紀,師妹自己多留心。”
“嗯!”阮溪吟也不再推辭,認真地點點頭。
阮溪吟今年不過十三歲,又剛入宗門不久。她的兩位同門師兄,與她的修為相差太差,而且都有事在外,與她基本上沒有交集。所以,一般人都會覺得她該是還沒遇上她的真命天子。
沐月華在測算前也是這么覺得的。但是當星象盤徐徐地轉了兩圈之后,沐月華有訝異地“咦”了一聲,說道:“竟然已經出現了。”
“啊,誰呀?”姚似靈頓時直起了身,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對于修士而言,隨著年紀的增長,修為的提升,出去歷練次數的增多,認識的人會越來越多,彼此之間的關系也會愈來愈復雜。所以,與未來道侶相遇的時間愈早,那時候相對的人際關系就愈簡單,確定起來就會愈容易。
姚似靈所問的,也正是阮溪吟想知道的,當即緊張地看著沐月華。
沐月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觀測星象盤的演變之中,仿佛完全沒有聽到她們的問話聲。偌大的天機殿中,頓時靜謐了下來。
天機殿的門窗本來就是關著的,光線很暗。這會兒突然安靜,有一種讓人窒息的神秘幽森之感。
星象盤無聲地、徐緩地轉著,時而發出“嘶嘶”的細響,阮溪吟感覺自己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沐月華終于又出聲了:“十歲左右,在你的出生地。”
“十歲,出生地……臨雪城!難道是?!”
阮溪吟頓時心跳加速,“嗵嗵嗵”地一陣狂跳,仿佛要從胸膛里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