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艾琳看著這位人類王后把自己包在厚厚的被子里,幾次想把被子拿走,都被她拒絕了。也只好靜靜地侍立一旁,由著她這樣不吃不喝地躺到了黃昏時分。
魔君倫恩來看古若菲時,她依舊躲在被子里沒有一點兒聲音,也不肯出來。他只好坐在床上,強行拉開一個被角,看到她的眼淚正不斷滑落臉頰;再往開拽,古若菲就死死地抱住不撒手。
艾琳看到被子已經被她的眼淚打濕了一大片,就乖巧地說:“王后,我幫您換一床被子吧!”伸手想拿走被她緊緊抱在懷里的被子。
“不要,不要拿走,安妮在這兒……這里有她的味道,有她的聲音!你仔細聽,她還在笑呢……”
倫恩嘆了一口氣,撫著古若菲的肩膀說:“你對一個侍女都能這么念念不忘,為何對本王總是那么無情呢?”艾琳見狀機靈地退出房間,輕輕掩上了門。
倫恩拿過一條手帕,幫古若菲擦眼淚,可是剛擦完,淚水就又流了下來。于是便躺下緊緊地抱住她,古若菲第一次沒有躲閃,任由他抱著自己,只是默默地淌眼淚。
倫恩輕輕捧起這張傷心欲絕的小臉,舔著她不斷涌出的淚水,一字一句地說:“菲兒,別傷心。你還有我,我會永遠守在你身邊,愛你,呵護你。”
然后在她光潔無瑕的俏臉上親吻著,又深深地吻上她嬌嫩的櫻唇,古若菲緊緊閉著眼睛,嬌軀繃得僵硬,一動也不動。倫恩繼而吻向她的頸,動手解開她的衣服,撫著她嬌嫩的肌膚,說:“菲兒,看著我!”
古若菲緩緩地睜開眼睛,漠然地看著他,不屑地說:“你不就是喜歡女人的身體嗎?魔族的玩夠了就玩獸人族的,現在又弄來個人類,夠新鮮吧?”
“你……”倫恩氣急,一使勁兒就把她的上衣撕扯下來,古若菲也不掙扎,只是用那種淡漠、悲憫的眼神看著他,仿佛在看著一只正在發情的低能動物一樣。
“菲兒,別這樣看著我。”倫恩怔了一下,看著身下那張冷漠,甚至帶著厭惡與仇恨的臉,感到深深的挫敗。終于停止了動作,輕輕地幫她穿上衣服,然后靜靜地抱著她說:“我不碰你,我可以繼續等,等到你能接受我。”
古若菲沒說話,只是漠然地閉上了眼睛。也是哭累了,身心俱疲,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躺著,過了一會兒居然睡著了。
倫恩看著躺在臂彎里人兒熟睡的樣子,偷偷地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吻,然后又貪婪地在唇上點了一下。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是乖巧溫順的,要是換做平時,恐怕自己的手上又得多幾個牙印了。
身邊美女如云,搞不懂自己為何對這個瘦弱的人類女孩這么著迷。記得第一次在密林中見到她渾身是血躺在那里,不知怎么,居然對她心生憐憫,阻止了狼人的進一步襲擊;
后來精靈族趕到時,她在重傷之下還能淡淡一笑,浮現兩個小小的梨渦,自己當時就產生了一種想要她的沖動,只覺得這個
女孩仿佛很早以前就認識,她是屬于自己的;
在血腥的戰場上,雙方對峙之時,看到這個瘦瘦弱弱的人類女孩勇敢地站出來,同意用聯姻換取愛人的生命以及兩族的和平時,就越發地對她感興趣了;
回到了阿利昂,雖然被她一次次拒絕,甚至差點要了自己的命,可依然對她恨不起來。看到她被母親杖責后慘兮兮的樣子,心如刀絞,多么希望是打在自己身上的,能替她傷、替她痛;
就這樣一直為她受著心疼的煎熬,簡直就像是前世欠了她的債,今生專門來償還似的。只要每天都能看見她就感到心里很踏實,只要她能沖著自己輕輕一笑,情愿付出所有……
現在看到她為了一個侍女的死居然會這么傷心,竟然有了些許的醋意,甚至想象著如果哪天自己死了,她會不會難過,會不會落一滴眼淚。
抬起布滿牙齒疤痕的手看了看,倫恩自嘲地笑了。果斷地給出答案:如果自己死了,她不會落淚,可能會撇撇嘴說:“這個大變態、大色狼終于不會纏著我了。”
看著熟睡的女孩,倫恩輕輕抱著她低聲說:“大變態、大色狼很想要你,但就是不忍心。我可以等,等到你也想要我的時候……”
次日早上,古若菲很早就醒了,她不敢睜開眼睛,因為注定要失望。安妮已經死了,不可能見到她了,這個事實又一次讓她心碎難過。
于是側過身子,緊緊抱著身體,蜷縮成一團,仿佛這樣能找到一些安全感,可以讓自己好受一些。
侍女艾琳看到她動了一下,就恭恭敬敬地站立在床邊,脆生生地問:“王后,您醒了嗎?”
古若菲偷偷抹去眼淚,坐起身來看著眼前新來的侍女艾琳,之前雖然在凱美那兒見過幾次,都沒有太注意,只記得她經常穿黃色衣服,體形微胖。
現在仔細地瞅了瞅她,這個丫頭容貌很是端莊。素凈的一張臉兒,發髻梳得一絲不亂,一雙大眼睛明亮有神,很是機靈的樣子。此刻非常規矩地站在那里,唇邊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想她原本跟在凱美身邊,此刻跟了自己,自然要善待她,等找機會還是讓她回去才好。已經欠了凱美很多人情,再把人家的貼身侍女奪走,也真是太過分了。
原來和安妮在一起無尊無卑地瞎鬧慣了,看著艾琳神色中帶著恭敬地看著自己,實在是很不舒服,就沒話找話地說:“艾琳,你一直是跟著凱美王妃的嗎?”
這個魔族女孩子微微欠身,眼觀鼻、鼻觀心,恭敬地回答:“回王后的話,艾琳是十一年前來到王宮,一直跟在凱美王妃身邊的。”
就連說話也是一副規規矩矩的模樣,看起來真是無可挑剔。只是她眼神中卻有著一份淡漠和疏離,隱隱對自己有著深深地敵意。
“王后,您現在梳洗嗎?我幫您準備好了衣服!”艾琳拿過來一套已經搭配好的人界休閑裝,顏色和款式都是古若菲平日里比較喜歡的
。
洗漱后,古若菲坐在鏡前。艾琳恭順地拿起梳子幫她打理頭發,
一頭柔順的青絲被挽成了精美的發髻,然后將一枚復古款式的翡翠蝴蝶鍍金花鈿發夾斜別于髻中,整個人看起來素雅而又不失氣質。
一切收拾妥當,艾琳滿意地看了鏡中一眼道:“王后越發漂亮了!您對這個發式還滿意嗎?”
古若菲淡淡一笑:“你的手真巧,我很喜歡!艾琳,我并不喜歡做什么王后,今后你就直呼我菲兒好了。”
艾琳立刻低垂著臉,謙卑地回答:“您貴為阿利昂的王后,我若是直呼您的名字,也太不尊重了,照規矩是要受罰的。”
古若菲看著鏡中的自己,裝扮休閑簡約又不失貴氣。看得出這個艾琳是個很細心、很認真的女孩子,雖不及安妮那樣善良、耿直,但也聰明、伶俐,也許是剛剛來這兒不適應,當下也就不做他想了。
原本充滿嬉笑聲的寢殿變得死氣沉沉,古若菲多數時候就那么靜靜地坐在窗前,目光呆滯地遙望著遠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偶爾臉上也會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仿佛憶起了和安妮、蜜雪兒的嬉鬧。
下午照例會去后廚小院,喬婆婆再次遠行,她和廚娘們做好飯之后就獨自坐在那個大樹洞里打發時間;晚上則坐在窗前數著星星,經常趴在窗臺上就睡著了。
自從來到魔域,雖然遭受了很多劫難,但是一直有安妮陪伴著,至少是心靈上的一份慰藉。后來認識了蜜雪兒這個可愛的小獸女,生活越發忙碌、有趣了。
可是命運之神偏偏如此殘忍,先是讓她的蜜雪兒失蹤,現在更是奪走了親如姐妹的安妮。古若菲感覺自己的世界仿佛霎那間崩塌了,除了遙望遠方,思念自己的親人,她也不知道還能做些什么了。
倫恩除了處理政務,大多數時間都會陪在古若菲的身邊。雖然她的話很少,多數時間只是把他當作空氣,可是依然喜歡陪著她,希望能給她一些精神上的寬慰。
艾琳隨著她去了幾次后廚小院,學會了擠榨果汁。每天早上都會為她端上一杯親自制作的新鮮果汁,雖然感覺味道有些怪,但畢竟是她的一番心意,古若菲還是會很感激地全部喝完。
凱美也常來看她,每次都會帶來一些款式新穎的衣服,陪著她聊一會兒人界和魔界女子的裝扮、服飾,有時候也會強拉著她去下面的花園里散散步。
時間就這樣慢慢地走過,侍女安妮離開她已經五天了,古若菲心中的痛卻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
每日機械性地重復做相同的事情,唯一的變化就是她越發地能睡了,早上起床梳洗之后就會感到困倦,經常不知不覺就又睡著了,害的艾琳只好重新幫她梳頭。
古若菲也不愿意總這樣麻煩侍女,后來索性也就不梳頭,不換衣服了。起床后用一個發夾把頭發簡單固定一下,吃點東西之后就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接著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