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祁楓先生給你錢讓你離開B市,然后你去了哪里?”
問道這里,陸祁昊的律師漸入佳境,開始追問之后的細節問題。
“拿了錢之后……我就……就躲起來了……和我的老婆一起……躲到了國外……”
“陸祁楓先生在之后是否每天都會按時給你打錢?”
“是的……”
男子的聲音卻是越問越小,最后幾乎都心虛都半點都快聽不出來。
“好的,謝謝你,法官先生,我的問題問完了。”
說到這里,陸祁昊的律師滿意地朝法官的方向望了過去,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問完。
“嗯……那就請被告律師開始提問吧……”
法官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后朝陸祁楓身旁的王律師望了過去。
“好的法官。”
只見王律師緩緩起身,朝那個證人的方向走過去。
“你好,我是陸祁楓先生的律師,下面有一些問題想請問你,請你如實回答。”
看到王律師的時候,男子的眼神略微有些躲閃,視線相互觸及的那一瞬間,男子便猛地低下了頭。
“我想請問你,當時陸先生請你銷毀證據的時候,目的是什么?”
“目的……什么目的……”
“也就是說,你只是負責銷毀證據,其實你根本就不知道陸先生為什么要銷毀證據對嗎?”
“我……我……”面對王姓律師這突如其來的提問,男子瞬間愣住在了那里。
“沒關系,我們問下一個問題,你說陸先生會定期給你匯款,同時在你離開的時候,給了你一大筆錢款,請問這些錢的來路,你有證據證明是陸祁楓給你的么?”
聽到這里,陸祁昊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陸祁楓給這個警察打錢的時候,人還在黑米藝社擔任執行董事,所有的欠款都是通過黑米藝社的賬戶流出去的,也就是意味著,沒有直接的證據可以說明,這個警察背后的金主其實一直就是陸祁楓。
“沒有……都是黑米藝社的賬戶直接打過來的錢……”
“法官大人……”
聽到這里,王律師未及證人的話說完,卻是突然直接打斷,轉身朝法官的方向望了過去。
“法官大人,剛剛你也聽到了,證人說所有的錢都是通過黑米藝社的賬戶過去的,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在黑米藝社隸屬于皇冠集團期間,陸祁昊先生故意偽造匯款證據,間接嫁禍給我的當事人。”
“反對!”
真是越說越離譜,陸祁昊的律師趕緊站起身來宣布反對,然而僅僅說出了這兩個字,便又再一次不可思議地被法官給駁回了回去。
“反對無效。一號證人證詞完畢,請書記員幫忙帶下去……”
說到這里,法官宣布一號證人已經作證完畢,將手里的材料稍稍整理一下,然后轉頭朝陸祁楓的方向轉了過去。
“被告有沒有證人需要出來作證的?”
“法官大人,我們請我們的一號證人出來作證。”
這一唱一合的速度,仿佛就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樣,中間配合的完美無缺。
坐在下面的陸祁昊轉過頭,朝身后的秘書低聲耳語了幾句,小秘書畢竟是麗娜帶出來的人,聰明腦子又靈活,很快便從座位上
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正在這個時候,審判臺上也慢慢坐上了一個人影,因為在宣讀誓詞的緣故,陸祁昊并不能看到他的正臉,但光從背影和聲音上,他幾乎馬上就認出來了那個人是誰。
“他怎么來了?”
陸祁昊的律師幾乎也是同一時間認出了孫世榮的背影,一臉驚愕的朝陸祁昊的方向望了過去,陸祁昊只是微微沉吟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好的,那就請被告王律師率先開始提問。”
“好的法官大人。一號證人,請問你是誰?”
“我是孫筱筱的父親,孫世榮……”
孫世榮咳嗽了一聲,似乎是在清一清自己的嗓子。
“請問孫筱筱是你的女兒,你能告訴大家,孫筱筱在五年前發生了什么嗎?”
“她五年前代表鐫刻時光集團,參加了黑米藝社的外出活動,在懸崖邊上發生了意外,整個人掉下懸崖……摔死了……”
說到這里,孫世榮卻是好像非常動容的樣子,滿臉的傷心,竟是從兩只眼睛里硬生生給擠出了眼淚來。
“好的,請您節哀順變。我有幾個關于孫筱筱身后事的問題想問您。首先,孫筱筱掉下懸崖之后,您是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消息的嗎?”
“當然不是,我還是在電視上看到了才知道的。”
“為什么?”
“因為我的女兒孫筱筱自從嫁去陸家之后,一直就過的很不好,經常回來找我哭訴陸祁昊對她不關心,對她不夠好,孫筱筱出事之后,陸家沒有一個人告訴過我,甚至沒有讓我參加過孫筱筱的葬禮……”
“反對!”
陸祁昊的律師從凳子上猛地站起身來,朝法官的方向抗議,然而得到的回復依舊是要被告律師繼續提問,原告律師反對無效。
“那請問,您沒有參加葬禮,但據我所知,孫筱筱從懸崖上掉下去之后,按著流程,鐫刻時光公司是有請保險公司賠付了一筆保險費的,請問您有拿到這筆保險費嗎?”
“沒有……”
孫世榮的每一句話,都直截了當,半點不給陸祁昊留余地,想要置陸祁昊于死地。
“好的,謝謝你,法官大人,我的問題問完了。”
“那就請原告律師開始提問吧。”
“好的。”
終于輪到陸祁昊的律師開始提問,從剛開始就憋到現在的律師,終于有了可以提問的權利,趕緊站起身來,快步走到了孫世榮的身邊。
“孫先生,請問你和孫筱筱小姐的關系怎么樣?”
“她是我女兒,我們關系自然是很好的。”
孫世榮一語帶過,因為問到了敏感的部分,所以孫世榮的話也明顯少了一些,心虛了一些。
“那請問孫世榮先生,孫筱筱小姐和陸祁昊先生結婚的時候,您為什么沒有出現在現場?”
“反對!法官大人,原告律師在問我證人和案件無關的部分!”
面對這些問題,陸祁楓身邊的王律師直接站起了身來,提出反對。
“發對有效!”
法官竟然幫著王律師制止了陸祁昊律師的提問,差點沉不住氣的律師朝陸祁昊的方向望了一眼,無奈嘆了一口氣,轉身朝孫世榮繼續提問道。
“孫世榮先生,請
問當時孫筱筱掉下懸崖的時候,您是否知道,她已經懷孕?”
面對來表示的提問,孫世榮回復的是滿臉的沉默,對于這個問題,他顯然并沒有任何的準備。
“您可知道,她當時掉下懸崖是一尸兩命,去世了的不止是您的女兒,還有你的外甥。”
“我不知道……”
沉吟了良久,孫世榮最終還是開口回答了出來。誠然這樣的問題,對于他心里的沖擊是很大的,他的確知道邱小小的存在,可是卻是一次也沒有見過這個孩子,背著良心說出來的這些話,遇到孩子的問題時,心里多少還是會飽受譴責。
“好吧,我沒有問題了。”
問到這里,陸祁昊的律師也看的出來,孫世榮是打死了也不會開口說話的,既然是早作準備的,說話做事自然滴水不漏,于是也便直接結束了提問。
“好的各位,那咱們的審判先暫停,大家稍事休息,半個小時之后,我們將宣判一審結果。下面請各位移步至休息室休息。”
說到這里,法官便正式宣布休庭,所有人被兩撥分開的警察,朝兩間相互獨立的休息室走了過去。
“太過分了,這個法官有意偏袒被告的手段和行為,也太明顯了一點吧!”
推開休息室的門,陸祁昊的律師再忍不住,直接惡狠狠地將手里的文件夾一股腦地砸在了桌子上,氣不過的他朝陸祁昊的方向望了過去,卻只見陸祁昊整個人就像沒事人一樣,望著窗外的景色發呆。
“我所有的反對都被駁回,被告律師只反對了一次還被接受,這個也太扯談了吧!咱們證人證據都有,到最后竟是被說成了咱們有意栽贓的樣子,真是太氣人了。”
陸祁昊只是靜靜聽著律師的抱怨,良久,視線落在了窗外門口,小秘書系喘吁吁朝休息室跑來的身影上。
“你難道不覺得好奇么?”
“好奇?我好奇地快要死掉了!”
律師幾乎是想都沒想,直接接過了陸祁昊的話,回答了過去。然而迎頭看過去,陸祁昊卻是在那里微微笑著。
“我不是好奇那個律師,我好奇的是,陸祁楓居然能把孫世榮請過來,更好奇的是,他陸祁楓人尚且還在局子里,怎么就能頭頭是道地教的一個賭鬼說話這么天衣無縫了?”
“難道你的意思是……”
陸祁昊的律師這才明白了陸祁昊的意思,偏過頭去,一臉不可思議地朝陸祁昊望了過去。
“難道你的意思是,陸祁楓雖然人在局子里,但是在外面有人還在故意幫他?而且這個人還來頭不小?”
陸祁昊唇角微微牽起,只點了點頭,不再開口說話。
“只是,你光從證人的角度去看這些問題,也是不夠的啊!法官才是整個審判最重要的風向標啊,要是法官不向著咱們,你說再多都沒有用,我就納悶了,怎么那個法官竟是處處都維護這陸祁楓他們呢?”
“呵呵?好奇嗎?我也好奇,不過很快你就知道答案了。”
說到這里,律師卻是半點不明白陸祁昊話里的意思是什么,正在這個時候,休息室的大門突然猛地一把被推開,剛剛那個中途離場的小秘書,卻是此刻正站在了門口。
“查到了!查到了!陸先生,我查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