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筱筱聽得出來,麗娜的言下之意便是,怎么她一個人在這里傻傻站著,陸祁昊不陪著她,跑到那里去了。
也是,若是正常夫妻,看在別人眼里,也該是郎情妾意魚水情深,恨不得兩個人變成對連體嬰永不分離才好罷了。
“我就是在等麗娜你呢?!?
“等我?”
聞言,麗娜不由略微顯出了詫異神色,望向孫筱筱那一臉天真茫然的面龐,卻是正接連搖晃著腦袋點著頭。
天色,卻是愈加昏暗,一早的晨光硬是被漫天的烏云遮蔽地半點光線都透不出來。
“這樣吧,時間還早,不如咱們先去附近的咖啡店里坐坐吧,有什么事,咱們也可以邊喝咖啡邊聊,省的在這里吹風受凍?!?
麗娜抬手看一眼腕上手表,建議說道。孫筱筱自然也是欣然同意,兩人便一個在前一個在后,朝黑米藝社周圍最近的咖啡屋走去。
不肖孫筱筱完全在那溫暖的沙發座椅上坐定,應侍生便已然熟練地端上了兩杯熱猶在冒著熱氣的摩卡和兩盤精致好看的抹茶小蛋糕。
“孫小姐請,不要客氣?!?
麗娜將咖啡杯和盤子朝孫筱筱的方向推進了些。
“這家咖啡店最出名的便是這摩卡咖啡和這抹茶蛋糕,想來孫小姐應該還沒有吃過早餐,空腹喝咖啡對胃不好,便就自作主張地給您點了這蛋糕,希望孫小姐你會喜歡?!?
“哪里哪里,倒是麻煩麗娜你破費了,這頓還是我來請吧。”
“孫小姐大可不必與我爭搶著買單,我終究是可以報銷的,孫小姐只消想著這頓是陸董請客,便就可以了。”
麗娜倒不愧是陸祁昊身邊的人,說話竟是能滴水不漏,讓原本之間生分的兩人,卻頓時變的沒有那么尷尬起來。
“這蛋糕確實很好吃呢!”
一聽是那陸祁昊請客,孫筱筱自然也不再需要過多的禮讓客氣,拿起杯子一旁的勺子,便挖了一勺蛋糕放進了嘴邊。
“孫小姐喜歡就好。”
麗娜微瞇著一雙好看的大眼睛,友善地注目著眼前的孫筱筱,輕輕端起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其實……”
見兩人之間的氣氛漸漸活絡起來,麗娜也確實是一個可以交心之人,孫筱筱便放下了一切原本森嚴在身的防備,準備坦誠布公地表說心跡。
“其實今天來找麗娜你,確實是因為我有一些事情不太能想明白。”
“孫小姐但說無妨,麗娜我也定然是知無不言。”
孫筱筱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上下仔細打量著麗娜的面龐,確實是滿載誠意的望著自己,孫筱筱便努力鼓起勇氣,將憋蒙在心里的話全部脫口問了出來。
“我想問的便是有關昨天傍晚的事情,我想知道麗娜姐姐你是怎么就那么堅定地相信我并沒有暗中傳遞消息給那徐士勛的?”
“實不相瞞,其實麗娜也并不知道孫小姐你到底有沒有與那徐士勛暗通款曲,所以便也就
沒有什么堅定不移地相信你的這種說法了?!?
聞言,孫筱筱一愣,可是在昨天晚上的會議室里,麗娜卻是一直在為自己據理力爭,盡力幫著孫筱筱洗脫嫌疑的啊。
麗娜見孫筱筱很是迷糊,放下手中咖啡杯,便欣然笑著補充說道。
“不過,對孫小姐你堅定不移地相信著的,倒確實是有那么一個人,那便是董事長?!?
“陸祁昊?”
聞言,孫筱筱的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難以置信地死死盯著麗娜。
“嗯。孫小姐還記得那日董事長把孫小姐請到他辦公室與總經理和方約翰對峙的那日嗎?”
孫筱筱趕忙連連點頭,那日的情況,對她而言,完全和那噩夢無異,陸祁昊的咄咄逼人,陸祁楓的旁觀嘲諷,孫筱筱又等會忘記?
“那日在孫小姐離開后,董事長把我單獨留在了辦公室,目的便是在孫小姐的筆記本電腦上查找線索,也便是在那日里,在孫小姐的電腦后界面操作板上發現了蠕蟲病毒。”
“蠕蟲病毒?你是說和那方總監電腦上一樣的蠕蟲病毒?”
孫筱筱話音剛落,麗娜便不置可否地端起了咖啡杯清啜了一小口咖啡,猶疑著欲言又止。孫筱筱畢竟也不是完全白目到了家,何況那麗娜的表情已然非常明顯。
“那個……麗娜你有什么話便說吧,咱們兩人之間,卻是不必這般吞吞吐吐的?!?
“麗娜對您當然是不敢有所隱瞞的?!?
聽在孫筱筱的耳朵里,雖然自己和那陸祁昊名不副實的關系沒有幾個人知道,但眼前的麗娜恭敬至此,卻早已經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陸夫人。
“只是,也許很快,今日過后,那方約翰便再也不可能繼續在黑米擔任總監的職務了,孫小姐以后說話也要注意這些頭銜任職,畢竟以您的身份,這種話亂說了反倒是不太好的?!?
“可是……”
孫筱筱微微低垂下腦袋,食指指腹在咖啡杯上輕輕摩挲了起來。
“可是我并不希望我和陸祁昊的關系被太多人知道……也請姐姐你不要告知與第三個人……”
聞言,麗娜微微一愣,確實繼而轉為滿臉彌漫開來的笑意。
“為什么呢?”
看在麗娜眼里,這些年陸祁昊的身邊卻是從來沒有缺少過陪伴在側的女人,也從來沒有缺少過倒追著死纏爛打送上門的女人。要說這陸祁昊夫人的身份,是一個多少年輕貌美女子想都不敢想的夢。昨晚當她第一次聽說孫筱筱便是陸祁昊的妻子之時,她的詫異也并不亞于在場任何一人,只是昨日陸祁昊再三告誡她不要對外宣揚,也許可以理解為陸祁昊不想在外逢場作戲時有所顧忌,而此刻孫筱筱反過來央求她不要大肆聲張,那便是她完全不能理解的事了。想來任何一個稍有點虛榮心的女人,應該都恨不得大張旗鼓地怕全世界人還有不知道的吧。
“可以問一句孫小姐,為什么不想讓公司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呢?”
孫筱筱
自然不可能對那麗娜說自己和那陸祁昊的婚姻完全是一場錯誤,完全是一樁買賣,完全是利用與被利用,操縱與被操縱的關系,只得支支吾吾隨便牽強些理由來。
“那個……因為……‘兩個人都在一個公司工作不太好……額……影響不好……”
麗娜微微低頭,嘴角不動神色地輕輕上揚。
這算是什么理由?孫筱筱有意隱瞞的痕跡不免太深,不過既然孫筱筱有所顧忌不愿坦白,那麗娜自然也沒有點破的道理。
“對了,還有一件事……那方約翰竟會是如此馬虎,事發之后竟然沒有刪掉那份蠕蟲病毒,傻得竟是被姐姐捉了個現行?”
“呵呵……”
麗娜噗嗤一聲笑將了出來,想是昨晚在座所有人中,估計也就只有孫筱筱一人心思單純,沒有看出那個中玄機來。
“哪里是那方約翰做事馬虎,他電腦里的蠕蟲病毒應該早就已經被清理干凈了,后來在他電腦里發現的病毒,是我給他拷貝上去的?!?
“你拷貝上去的?”
孫筱筱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你豈不是故意嫁禍給了他?你又是如何找到那蠕蟲病毒的副本的?我的電腦早就已經被安保部沒收走了啊?!?
“我這個自然是不能叫做嫁禍的,頂多也就算上一個物歸原主罷了。你還記得當時我第二次回到會議室的時候,手里都拿了些什么?”
孫筱筱歪過腦袋,努力回憶了起來。
“嗯……我記得你當時帶了投影儀,監控錄像和一塊移動硬盤?!?
聞言,麗娜自是一笑,沒有太多贅述。
“你再好好想想。“
“嗯……“
孫筱筱努力再把昨天傍晚的情形回憶了一遍,卻是始終再想不出任何其他的東西,只得對著麗娜連連搖頭。
“也不奇怪,當時情況那么復雜,你定是早已經緊張得半死,應該是不會留心注意到我的。其實當時我手里只有兩樣東西,一個是投影儀,一個便是那塊移動硬盤?!?
“可姐姐的那卷監控錄像又去了哪里?”
“從頭到尾,我都沒有那卷所謂的監控錄像啊?!?
麗娜一語驚醒夢中人,孫筱筱這才恍惚間意識到好像昨晚從進會議室的那一刻開始,確實是從來沒見過那卷麗娜口中雷聲大雨點小的監控錄像。
“其實陸董也從來沒有在你們的辦公區域裝過什么監控錄像。陸董是從一開始便料定了你與此事無關,而誘發你入此局的便是那陸總經理親力親為之事,所以才故意虛構出了這樣一卷監控錄像來。加之先前的安保部長又無形中化解了他們所謂的‘證人’的說辭,這便才無形中給他們心理上施了壓,讓他們亂了方寸,我這才便有機會最終訛出了這塊移動硬盤來?!?
“訛出了這塊移動硬盤?敢問姐姐到底是個什么訛法?”
孫筱筱此刻已然被繞了進去,越聽越糊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