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凝著那模糊的女子輪廓思索,腦子里隱隱出現幾張女子面孔。|經|典|小|說|網更新最快(首發)
es的幾個股東,凌氏只有一個小女兒,還在國外念書。童氏千金的話,不就童謠和童顏姐妹倆么?童顏姐,嫁給了莫勁修的大哥莫錦程。童家大小姐童謠已經三十五歲了,一直未結婚,是他們圈子里有名的交際花了。像包養男明星這類新聞,已經不算是出格的了。
這樣一想,這家報紙的手段和es的目的,她就有些不明白了。吸引目光么?為付冬青造緋聞炒作么?
不過,她也沒做深究,只一會兒后,便笑著將徐玉推送過來的報紙推開了,“別看這些有的沒的了,約莫又是童家大千金風流韻事。es崛起,占了這傳媒界的半邊天,想借他們上位的何止一兩個?童家大小姐又不是白癡,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事情罷了。”
“那倒也是,哪家報紙不會賣童氏個面子?估摸著露個背影都是童大小姐授意了的。聽說昨兒那付冬青在王府井還有個時裝店的剪彩。今晚上又還有個show上趕著出席,趕明兒還不得繼續上報紙?依我看,約莫這幾天報道采訪一多,下一步他就該進軍影視圈了。”
遲遲也贊同著點頭,她們軍電雖然嚴格意義上不算是娛樂圈兒里的,但多少消息來源的門道比一般的人兒多,也時不時的要跟那些人兒打交道。這娛樂圈,還不都是這樣兒?甭管正面兒負面兒的,只要曝光度高,關注度高,立馬兒成名。
不過,那日在云上門口見他,還覺得他很是有個性的樣子,長亭玉立的,身上的衣服也格外規整,挺像模像樣的。就算是不攀附著童謠,應該也會紅,不過是時日久一點。卻沒想過,到底是新晉小生,難免著急了點兒。
終歸是跟自己不相關的事情,遲遲和徐玉也就這么八卦一下,轉眼又忘了這么個人了。至于童謠么,興許是平日里張揚慣了這會子,想低調些,故意弄得撲簌迷離了一些?她這樣想著,眨眨眼。童家的事情,跟她還是沒太大關系的,便也不想了。
俄羅斯與北京的時差不多,五個小時。遲遲這邊已是正午的時候,莫斯科那邊還是大早上的。遲遲已經吃了午飯,精神抖擻。那邊,莫勁修卻已經熬了一天一夜。
與軍工廠合作,就是有太多不必要的麻煩,各種會議,檢測實驗接踵而至的來。莫勁修昨夜一晚上都在伏龍芝做材料熱能測試。凌晨三點多,那俄羅斯軍方合作部門就來了電話說是要開緊急會議。這一開,就開到了現在。他連時差都沒來得及倒過來,就這樣忙碌了一天一夜。此刻,莫勁修真的已經累到了極致。可是,這等時候,這等場地,又不得隨意放松下來。只得揉了揉眼角,將疲憊散去那么一點點。
左正一直等在旁邊,見他一出來,立刻拿著ipad迎了上去。ipad打開的頁面,正是付冬青與es千金的消息。
莫勁修瞅了一眼那碩大的標題,還有那坐在付冬青對面,容貌看不清楚的女子。遠黛般的眉峰很不愉快的又皺了起來,他側過頭,睨著左正,清冷地問道,“怎么回事?誰發出來的?”
左正一頓,手心里起了密密的汗,卻仍記得要維持面上的從容,“莫先生,是我們大意了。對方用得童謠小姐的名義,新聞署都沒在意。”
“哦?”他揚著眉應了一聲,拔高了的婉轉的尾音,帶著說不清的誘惑,連帶著還有一點點的問責。左正擦了一下前額。
“后面的已經及時攔下來了,也給新聞署和媒體打過招呼了,不會再出現進一步的報道。”
“這樣最好。”再睨他一眼,莫勁修轉身便走。才邁了幾步,卻又頓了下來,“給個電話給莫錦程,讓他倆別鬧太厲害。還有,不要鬧到遲遲面前。”說到這最后一句,他的聲音明顯比先前更加清冽了些。
那天在停車場見到那一幕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留了心的。或許,他們只是湊巧,湊巧被他和遲遲碰上。或許,又是故意?要在他和遲遲面前,將莫家最骯臟的一面一層一層剝開。
“是,莫先生。”左正得了令,應承了下來。
莫勁修點點頭,再不搭理他,快步走出了會議區。
冬天的莫斯科,溫度低的能凍死人。幾年不來這邊,總覺得很難適應。旋轉玻璃門一打開,鋪天蓋地的寒風便迎面而來,他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本來還想著趕緊回酒店補個眠,背著一消息弄得,登時睡意全無,附帶著頭都痛了。站在門口,猶豫了半晌,又給遲遲打了個電話。
可是,電話才響了兩聲,又給他莫名其妙的摁斷了。
他凝著斷了線的電話,一串小巧玲瓏的阿拉伯數字。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收到這個消息的第一瞬間,就是想給她打個電話過去。想聽聽她唱歌一樣的說話聲,想看看她的心情,或者,想談談她的口風。可是,鈴聲響起的一瞬間,他卻想不到等下電話接通了要說什么,只好又掛了,狼狽地掛了。
他想,不知道世上還有沒有他們這樣的陌生而又熟悉的夫妻。
“瓦西里?”莫勁修還握著手機在門口猶豫,便聽到身后有人喚他。嗓音粗獷,操一口俄語,帶點兒烏克蘭那邊的味道。他一回頭,從后門出來的一藍眸的俄羅斯男子便邁著大步笑呵呵的走了過來,
是當年伏龍芝的校友,烏克蘭籍俄羅斯人,萬尼亞。莫勁修笑笑,也用俄語作答。
伏龍芝軍校里頭多的是正統的俄羅斯軍人,像他和萬尼亞這種外籍人委實不多。遂,總是受到俄羅斯人的欺負。當年,他們蘇聯解體后淪為外籍人士的一群人,與莫勁修他們這群純正的外國人,沒少因為俄羅斯人的欺負而團結在一起,沒少打過架,受過處分。不過,后來萬尼亞因為成績突出被授予俄羅斯最高榮譽勛章,并且破格被授予俄羅斯國籍。要知道,外籍人士,要在俄羅斯軍方獲得比較高的地位,還是不大可能的。當然,對于他自己,這個可能性,卻是相當的高。
“用過早餐沒?”萬尼亞拍拍他的肩膀臉上笑瞇瞇的。多年未見,兩人卻還是人當年伏龍芝一樣,感情熱絡。
“還沒。”他搖搖頭,昨天晚飯都沒吃,哪里還有空來得及吃早餐哦。
“伏龍芝食堂的黑面包和酸牛奶,一起?”記得,那時候早上總要起早去搶的。
黑面包和酸牛奶呀……
莫勁修腦子里浮現出那曾經肆意而瘋狂的一幕幕。又想起那天早上在莫宅子里頭,那個笑瞇瞇的女子坐在桌邊,狼吞虎咽的吃著豆漿油條的樣子。本來肚子還不餓的,這會子,想起那小丫頭嘴饞的模樣,那饑餓感倒是一陣一陣的接著來了,尤其。鼻尖似乎還能聞到那一陣陣的豆香。
真tm要命。他在心里忍不住小小爆了句粗口。
“紅場那邊的中餐館,一起?”他笑著揚起眉,對萬尼亞說了另外一個地方。
萬尼亞先是一愣,隨后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加了一句,“瓦西里,看來,你還是習慣了家鄉的味道嘛~”
當年,在伏龍芝,他痛恨一切有關北京的東西,這在他們那一群外籍學生眼里,都是極其出名兒的。
他只是笑笑,不說話。
家鄉,家鄉的味道。
曾經,寧死都不肯回去的地方,現下,那味道,好像已經在身體里,血液里扎了根了。
說好去紅場,他便跟隨他出來的左正交代了幾句,然后將手機給他。這才跨上了萬尼亞開過來的軍車里。
萬尼亞開車,那是出了名的彪悍,大雪過后的莫斯科,整個就被裹在了厚厚的雪里,他卻能聽到積雪在他飛快的車輪子下面融化的撲簌撲簌的響聲。
窗外,冰雕,穿的薄薄的皮草短裙的斯拉夫女人一一成為路過的剪影。他正看的出神,冷不丁的,耳邊又傳來萬尼亞那帶著烏克蘭腔的俄語。
“誒,瓦西里,看到你,我又想到了伊萬。他也回中國了,你知道嘛?”
“嗯?”他挑挑眉,又立馬回應,“知道,不過最近忙,還沒時間見到。”
“哦……”萬尼亞長長的應了一聲,然后眉峰微微蹙起來,“還是娶了娜塔莎,還繼承了馬卡洛夫家族的公爵爵位。”
當然,這類爵位,現今也就是帶著點兒榮譽的意味了。不過,馬卡洛夫家族,倒是不能小覷了。
萬尼亞有點兒擔憂的看著副駕駛上坐著的莫勁修。
他倒是只輕輕點了點玻璃窗,淺淺的笑容印在白色玻璃窗上,恍如隔著薄薄的迷霧,看不真切,有點兒神秘感,意味不明,卻又覺得有些胸有成竹。
還是那個諱莫如深,步步為營的瓦西里。
萬尼亞笑,難怪當初院長那個老頭子,非要給修取個瓦西里的俄羅斯名字。統治者,現在,他覺得,修身上的統治者氣息,比以前更加濃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