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你吃了飯再走也不遲,一會兒就能吃完,干嘛這么著急?”
盧美玉看著他的背影,跟了出來。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情沒做完,很快就會來,放心吧,沒事的。”
他說著,人已經(jīng)上了車,車子爆發(fā)出一聲怒吼,絕塵而去。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難道發(fā)現(xiàn)了什么線索?”盧美玉自言自語著,搖了搖頭,重新走了回來,想了想,把炒米飯裝入了保溫桶里,提著走了出來,“小李,送我去醫(yī)院。”
醫(yī)院病房里,雷老爺子安安靜靜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好似睡著了一般。
窗外的陽光灑落進(jìn)來,安詳而恬淡。
張寧寧站在床邊,低頭看著,許久才緩緩開口說道,“雷爺爺,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竟然這么嚴(yán)重,讓您昏迷這么久還沒醒過來,我只是想要給顧小美一些教訓(xùn),讓她從此無法再進(jìn)入雷家。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都是我一時糊涂,真的對不起。”
她哽咽著說不出話,低頭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嘩啦!
門豁然被推開,她嚇得顫抖了一下,趕緊擦干了淚水回頭看過去。
雷夙一身冷氣走了進(jìn)來,看到她目光沉了沉。
“夙,你怎么來了?我以為你回去了就過來照顧一下老爺子,你問過醫(yī)生了嗎?老爺子什么時候能醒過來?真的太讓人著急了,顧小美還在部隊審查室,也不說清楚原因,我……”
她快速說著,趕緊走了過來,掩飾著心里的慌亂,把責(zé)任推卸到顧小美身上。
既然事情已經(jīng)出了,她就不會回頭。
“你跟我來。”
雷夙看了一眼床上的老爺子,見安然無恙微微送了口氣,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拉著向外走去。
“夙,你怎么了?是不是聽說了什么?走的怎么這么快?我穿著高跟鞋好不好?慢一些,哎喲,我的手,你弄疼我了。”
張寧寧腳步踉蹌著向外走去,勉強跟上他的步伐,忍不住抱怨著,心里卻忐忑起來。
雷夙一言不發(fā),好似沒聽到她的話,大步走向了走廊盡頭,出了那道門,到了外面的露臺上,一把推開了她。
她踉蹌了一下,身體往前撲了幾步,勉強站住之后雙手撐在了欄桿上。
“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能這么對我?你想要判定我死刑或者是冤枉我。也該對我說明情況對不對?你這樣太武斷了。”
深吸了口氣,張寧寧鎮(zhèn)定下來,回頭看著他批評道。
“冤枉你?”
雷夙往前走了一步,看著她好似看著完全陌生的人,“那天你見過小美之后,回來的路上去了藥店,買了脂肪粉,然后就回到了醫(yī)院,你還想讓我怎么說?”
他一步一步走向她,眼底的光芒讓人膽寒。
他怎么知道的?
張寧寧心底顫抖了一下,往后倒退了一步,靠在了欄桿上,臉上露出驚恐之色。
她了解他,如果不是得到了確切的證據(jù)是不會過來質(zhì)問她的。
“對不起。”
她坦然承認(rèn)了。
預(yù)期爭辯下去,惹
他厭煩,不如主動承認(rèn),或許能夠挽留住他的憐憫之心。
“是我一時糊涂,只是我這么做是有原因的,夙,你知道嗎?你答應(yīng)和我訂婚也只不過是緩兵之計,你的心里自始至終都喜歡著顧小美。”
她說著眼淚下來了,傾訴著心頭的悲苦。
“那樣你就要害老爺子?他對你那么好,甚至把你當(dāng)成了自己的親孫女,寧寧,你可還記得,那年我們剛剛搬過來,你掉進(jìn)下水道里,是誰把你給救了上來?爺爺是你的救命恩讓,如果沒有爺爺,怎么會有你?”
雷夙盯著她,目光炯炯,犀利的質(zhì)問著。
“我……”張寧寧無言以對,深吸了口氣。淚水嘩啦嘩啦的流著,“我知道,我對不起爺爺,我之所以這么做只是想要給顧小美一些教訓(xùn),讓所有人都排斥顧小美,夙,我這么做只是想要針對顧小美,絕對沒有要害爺爺?shù)囊馑迹l想到……”
“你怎么這么天真?寧寧,我真是看錯你了。”
提到顧小美,雷夙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聲音冷若寒冰。
“看錯我了?是,你是看錯我了,因為自從你認(rèn)識了顧小美之后,你就沒有再看過我,你的眼里心里只有顧小美一個人,你什么時候有心情了解過我?”
張寧寧忍不住了,質(zhì)問著,“你知道嗎?每次看著你護(hù)著她的時候,我都在想,終有一天我一定要把她從我這兒奪走的奪回來,夙,如今出了事情,你怎么把所有的責(zé)任都推卸到我的身上,如果不是你對我冷淡,我怎么會這么做?”
“寧寧,這件事情和我有關(guān)?對你,我一直都當(dāng)作普通朋友看到,曾經(jīng)多少次我和你說過,你卻固執(zhí)己見,我和小美的事情和任何人無關(guān),我沒想到你到現(xiàn)在還在尋找理由推卸責(zé)任,你和我認(rèn)識的張寧寧完全背道而馳,這件事情我會交給部隊去處理。”
雷夙看著她,難以置信,目光越來越冷。
話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
“不,夙,你等等,是我不對,我已經(jīng)認(rèn)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剛剛我到病房里就是向老爺子懺悔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放過我這次好不好?你知道我能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如果此番因為老爺子的事情被調(diào)查,我的一生都完了,我們從小就認(rèn)識。這么多年我到底怎么樣,你也該清楚一些,我這次真的是鬼迷心竅了,求求你,不要把我置于絕地好嗎?”
張寧寧見他要走,奔過來一把拉住了他,苦苦哀求著。
被調(diào)查,她之前奮斗的一切都會化為零,此外整個張家都會受到影響。
不行,她無法想像自己被人指責(zé)的結(jié)果。
“寧寧,做人做事都要有所擔(dān)當(dāng),而不是逃避責(zé)任,你的事情不解決,小美就要背著你的黑鍋一直被調(diào)查著,還有老爺子,有錯嗎?竟然成了植物人躺在病床上。”
雷夙冷冷說著,心里浮過不忍。
這件事情他也有責(zé)任,是他沒有合理的處理與她的關(guān)系,才惹出了這樣的事情。
“我……”張寧寧往前走了一步,抱住了他的胳膊,“夙,這樣好不好?我負(fù)責(zé)把小美給弄出來,至于我的事情,就不要揭發(fā)出來,好嗎?算是我求你了,從小
到大,我沒求過你任何事情,這是我第一次求你,我保證以后不會再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
她保證著,后悔不跌。
早知道事情的結(jié)果這樣,她不會頭腦一熱做出這樣的事情。
“老爺子呢?”
雷夙冷著臉,凝眉。
老爺子醒不過來,他就無法交差。
“夙,答應(yīng)她吧。”
盧美玉提著保溫桶走了出來,臉上浮現(xiàn)著復(fù)雜,看著張寧寧嘆了口氣,“寧寧,你怎么能這樣?即使再不滿意小美,也不該動害人的心思,何況這件事導(dǎo)致的直接后果是老爺子,你怎么……”
“雷媽媽,我……”
張寧寧看著她,過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我知道我做錯了,我是一時糊涂,雷媽媽,求求你救救我,您知道這件事情對于我來說多么重要。”
“媽,你怎么來了?”雷夙凝眉。
“我看你沒吃飯,就帶著米飯過來,看到你和寧寧一起向這邊走,就跟了過來,剛剛的話我都聽到了。”
盧美玉解釋著,過來抬手按著他的肩,“夙,老爺子的情況已經(jīng)這樣了,即使你把寧寧給抖出來,老爺子也不會提前醒過來,而張家卻陷入了危難,寧寧剛剛的建議其實是最好的辦法。張雷兩家,關(guān)系一直不錯,我不想弄到完全僵化的地步。”
事情既然已經(jīng)出來了,就不能生搬硬套,張老爺子和雷老爺子的關(guān)系不錯,會處理好的。
“好,媽,既然你這么說了,我答應(yīng),只不過寧寧,小美現(xiàn)在還在部隊審查室里,我希望你盡快把她給放出來,至于你怎么做我不管,可任何罪名她都不能背,要清清白白的出來。”
這幾天顧小美呆在審查室內(nèi),他沒有機會去看她,她怎么樣了?
知道答案后,他想要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她面前,告訴她,只要有他在,任何困難都不是問題。
“好,夙,我現(xiàn)在就給爺爺打電話說明情況,你放心,你是要去見她對不對?你可以去部隊接她,你過去的時候她一定會沒事的。”
張寧寧松了口氣,趕緊擦干了眼淚,快速說著,拿出了手機。
“待會兒再去也不遲,夙,我把飯給你提過來了,一定要先吃飯。”
盧美玉拉著兒子向著走廊內(nèi)走去,對顧小美,多了幾分歉意,“待會兒你去見小美的時候代替我問候一下,那天是我太沖動,對她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請她原諒。”
“嗯。”
雷夙淡淡答應(yīng)著,提著保溫桶離開了露臺,向著病房走去。
“雷媽媽,謝謝你。”
張寧寧看著他冰冷的背影,趕緊拉住了盧美玉道謝。
“寧寧,你不要謝我,如果要感謝的話,該感謝你爺爺,我只是不想讓兩家的關(guān)系生疏而已,如果是別人,我絕對不會讓步。”
盧美玉淡漠看著她,推開了她的手,轉(zhuǎn)身離開了。
寒冷迅速籠罩了整個露臺,張寧寧站在原地,禁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呼嘯的北風(fēng)吹拂著她的頭發(fā),揚起來揮灑著。
她是真的錯了嗎?
她嘆了口氣,拿起手機撥出了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