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像只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伸手環(huán)住他脖子,不由分說的,在他臉上大大親了一口:“對不起,我都知道了,是我錯怪你了!”
在七月的預(yù)期里,兩人鬧了這么久別扭,自己主動承認錯誤道歉,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分明應(yīng)該立刻回吻她,就算不是回吻,至少也該說幾句暖心的話,安慰安慰她愧疚的小心靈!
可是沒想到,霍靳琛只是抿了抿薄唇,一臉冷靜的看著她:“七月……你先下來。”
“……”
七月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能理解:“怎么,你還生我氣?”
“不是,”霍靳琛深深吸了口氣,告訴她,“有人,你先下來。”
有……人?
七月這才扭頭環(huán)視了一圈書房里,就看到書架前的一排真皮沙發(fā)上,坐著個須發(fā)花白穿唐裝氣勢凌人的老者,以及他旁邊站著的秘書及保鏢一行人。
老人的臉色已經(jīng)冷如寒霜,眉角繃著幾許隱忍的不悅。保鏢們都戴著墨鏡,看不出表情,身邊那位秘書卻早已驚呆了滿臉,一副沉默不敢言的模樣。
“……”
氣氛詭異的沉默了兩秒。
在這兩秒鐘,七月已經(jīng)腦補了一行烏鴉飛過的場景。
然后,立馬手忙腳亂的從霍靳琛身上下來,磕磕巴巴的朝沙發(fā)上那一行人揮了揮手:“你、你們好……”
然后就轉(zhuǎn)向霍靳琛:“你有事就先忙,我、我出去了……”
說完,不等眾人反應(yīng),哧溜一聲躥了出去,來如風(fēng)去也如風(fēng)。
靜寂的書房,在七月走后足足過去了三分鐘,才傳來秘書實在忍不下去的低笑聲。
老爺子可笑不出來,繃著臉,說了四個字:“成何體統(tǒng)!”
霍靳琛一直緊蹙著的眉頭倒是舒展開了,淡然的看著七月離去的方向,說:“我倒不這么認為。一天下來,在公司跟那些頑固不化的老頭子斗智斗勇已經(jīng)夠累了,家里養(yǎng)這么個活寶,不是挺開心的?”
霍志剛的眼睛睜大,流露出無奈又痛心的表情:“靳琛,你太讓我失望了。如果你大哥不是……”
“如果我大哥沒有廢,今天你也不用坐在這跟我浪費時間了?”霍靳琛直接說出來他心中想說的話。
“寧熙無論是從相貌、人品,都不會比剛才出去的那丫頭差。何況寧家的背景能給你多大幫助!”霍志剛說著,從秘書手里接過一份報紙,摔在他面前——
正是七月和霍靳琛在街頭擁吻的那張照片。
“你看看你現(xiàn)在成什么樣子?被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勾的,在大街上就……”
“爸,”霍靳琛突然冷言打斷他的話,“如果您非要用‘不三不四’來形容您未來的兒媳婦,有可能給您養(yǎng)老的人,那你高興就好。”
“你……”霍志剛驀的撐著扶手,從沙發(fā)里站了起來,“你說你要娶這個女人?”
“爸不是也在娶了對你事業(yè)有幫助的大媽后,又娶了如花似玉比你年輕十幾歲的我母親?”霍靳琛反問道,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我沒您那么貪心,一個就夠了。”
……
七月躥下樓,來到別墅門口,正好碰到遛完狗的霍翔回來。
元寶一見著七月,掙了繩子又要往她身上撲,七月顧忌著上回內(nèi)ku事件,很有眼力見的躲了開。
元寶一次沒撲著,大尾巴呼啦呼啦搖得歡快,頭抵著七月的褲腳舔來舔去。
霍翔追上來,拎著元寶的耳朵:“你個見色忘義的,這才幾天就叛變了?”
說著,想起什么似的,抬頭問七月:“我不在家的時候,你肯定偷偷和老霍在這風(fēng)花雪月吧?連元寶都被你收買了!”
七月想反駁,然而想起搬去公寓前那兩晚確實是在這邊住的,又有些底氣不足,臉上紅彤彤的,有種被說中心事的羞赧。
霍翔于是冷哼一聲,白了她一眼。
七月見這孩子真是渾身毛病,也忍不住問:“你家里有人,你干嘛騙我說就你爸在家?”
“我想說呢,你跑那么快怪誰啊?真是沒羞沒躁。”
七月:“……”
霍翔卻一轉(zhuǎn)神:“你該不會碰見我爺爺了吧?”
何止碰見!
七月深吸了口氣,正打算穿上鞋子離開,馮媽端著切好的水果出來,看見七月,有點驚訝:“連小姐什么時候過來的?”
七月有些尷尬:“剛來……看屋里沒人就自己進來了。”
馮媽納悶:她去廚房切水果前明明把門鎖了呀?
卻不知霍靳琛早把大門密碼告訴了七月。
馮媽笑著招呼:“連小姐既然來了,就過來吃點水果再走。”
七月有點擔心的望了眼樓上:“不用了,我還是……”
話音剛落,書房門就被人打開了。霍靳琛先走出來,看到站在玄關(guān)處的七月已經(jīng)穿上了鞋子,不禁問:“這就走了?”
七月想起剛才發(fā)生在書房里的囧事,臉頰微紅,霍靳琛看出她尷尬,深眸中多了一份暖色:“你先坐一會兒,吃點水果,我換套衣服送你回去。”
這時候,霍志剛也在秘書的陪同下走了出來,一雙眼睛猶如X射線掃向七月,口氣淡淡的:“你上來,我有話問你。”
“啊……?”七月愣住了,求助的看向霍靳琛。
“爸,她并不是您的兒子或女兒,您沒有權(quán)利這樣命令她。”霍靳琛擰著眉道。
霍志剛瞥他一眼:“你不是說她可能會成為我未來兒媳婦,或者給我養(yǎng)老的人,那我還不能叫她上來了?”
七月都被這父子倆繞暈了,什么亂七八糟的。
不過對方既然是霍靳琛的父親,就從尊老這一方面講,她也該乖乖聽話上去的。
不想讓霍靳琛難做,她點了點頭,朝書房走去。
進門前,霍靳琛拉了一下她的手,溫?zé)岬恼菩脑谒种形樟宋眨骸拔揖驮谕饷妗!?
七月點點頭,怕他擔心,又彎起唇?jīng)_他笑了下。
門帶上,霍志剛的話當頭就砸來:“連小姐,我想請問你:你覺得你身上哪點足以做靳琛的妻子?你有沒有認真考慮過,你和他的差距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