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口袋
漆黑夜幕下,從南方進入天海的高速公路上,一連七輛車如一條長龍駛過,前后各是一輛商務黑色SUV,在夜色恍若幽靈,中間五輛重型貨車。
領頭的SUV副駕駛位上,張鵬云戴著耳機,面色嚴酷,穿著一身黑色勁裝。
眼看還有兩公里就要進入天海,前方的公路上映入眼簾一輛橫擺著的大卡車,張鵬云冷笑一聲,掩著嘴淡淡地說了兩句話,SUV不得不停下來,整個車隊被堵在了這里。
張鵬云剛下車打算前去交涉一番,結果身后不遠處傳來了急促的剎車聲,兩輛從后趕來的面包車抄了尾端。
前方那輛大卡車后方瞬間沖出來一群蒙面歹徒,每人手上都拿著一把槍,迎面上來就給了張鵬云一拳。
砰
掩鼻倒地,張鵬云趴在地上卻還露出一絲兒戲似的笑容。
前后加起來了不下十五個歹徒控制了前后兩輛SUV,而后沖向五輛卡車,打開后車門一看,有歹徒慌忙地高喊一聲:“大哥,沒有貨!”
恰在此時,十幾輛警車趕到現場,持槍的特警迅速包圍現場,歹徒們立刻順手抓住人質企圖抵抗。
夏衛國親自到場,封鎖周邊后讓人拿著喇叭喊話。
場面陷入僵持。
張鵬云被一把槍頂住下巴,身后貼著歹徒,眼瞧這個場面有些無聊,待歹徒亦步亦趨將他朝SUV后方拖去,張鵬云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他的手槍。反手一扣一個膝撞將歹徒踢昏過去,再一揚手,手槍口對準身邊最近一位歹徒,砰!
腦門綻開一個指頭大的窟窿。歹徒死不瞑目。
其他歹徒都驚呆了。
因為響了槍,特警們便也一擁而上,不消片刻,便解除了危機。
隨手丟掉手槍,張鵬云走向外圍,迎上他的方哲業冷冷地瞥他一眼,沉聲道:“幸好沒有自己人傷亡,要不然看你怎么交代。”
張鵬云咧嘴一笑。掏出包煙先給方哲業點上,說:“方頭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想一想,要是車上有貨。咱們誰擔待的起?”
現場被控制住,夏衛國此時仍舊一頭霧水,他走來方哲業身邊,低聲詢問道:“究竟運的是什么貨?”
省廳直接跟他交代的任務,還是必須保密。夏衛國不敢多想,現在只當碰碰運氣。
方哲業倒不隱瞞,淡淡道:“價值兩百億的東西。”
天盈安保公司
荷槍實彈的地方部隊沿途把守,三輛重型卡車在賀敏的指揮下開進了公司的倉庫。待諸事皆畢,賀敏與指揮此次任務的連長進行交談。
在公司外面的賀天賜站在路邊。剛抽完一根煙,接到了方哲業的電話后。臉色陰沉下來,走到不遠處停放的奔馳邊上,敲敲后車窗,待車窗落下,他朝里面說了句話。
“做誘餌的那路出事了,具體哪路來的人不清楚。”
車窗又升起。
車內后座上,唐信手上拿著一些文件。
他從國外打撈兩艘沉船,收獲了總共價值大約三十四億的黃金和鉑金,從海上直接運到華夏,可因為黃金是管制物,需要經過國家批準才能進入,而他手上現在拿著的,就是國家批文。
他打撈沉船所得,前期準備時就把一切法律文件敲定,從上到下,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即便產生糾紛,打官司也不怕,可這種事情,還是低調的好。
該給的稅,他一分不少地交。
拍拍手上的文件,唐信扭頭對陳洛說:“這七十噸的貨,價值超過兩百億,還真有人想搶我的錢,我猜,要么是官面上有人眼紅,要么是在沿海上岸時露了白,陳洛,你說,我該不該當做沒發生?”
陳洛暗自苦笑,撇開別的不論,至少唐信發財致富這方面,他見識過那么多人,還唯獨這個人讓他大開眼界。
“我不能替你做主,你看著辦。”
唐信挑挑眉,聳肩道:“那就簡單了,貨進來之前,我跟你打過招呼,軍區那邊也打過招呼,但還是有人要劫財,這究竟是沒把我放在眼里,還是沒把你們這些大人物放在眼里?照我說,要是當官的想要靠打家劫舍發財,你們能忍嗎?要是沿海那邊自以為是的地頭蛇見財起意,反而好辦了,為國為民,都該清理干凈嘛。”
陳洛淡笑不語,這事兒不必放在心上,能當上市級的官員,就不會自掘墳墓,若是市級以下的官員,抓了斃了,都無所謂,而今天這事兒,多半還是貨在沿海那邊上了岸,有些不開眼的流氓撞槍口上罷了,掃黑掃掉無所謂。
二人沉默一陣,無話可談后,陳洛打算告辭,于是說道:“最快明天,慢則后天,外匯局和央行的人過來,你招待一下。”
唐信抬起手,笑道:“別,不就是二十噸黃金嗎?讓他們跟我公司的總裁談,我這小人物就不露臉了。”
華夏的黃金儲備有多少?剛過千噸出頭,這一次唐信能順利的搞到批文,也順帶要支援一下國家黃金儲備,倒也不是白送,當生意做,給個優惠價罷了,這都是之前談好的,若是對方獅子大開口,那這批貨還運不運回來華夏,恐怕就是個疑問了。
這就是個選擇題,互惠互利,各得所償,要是硬打著做無本買賣的主意,那就一拍兩散。
說白了,也就是六十億的生意。
唐信和陳洛一同下車,陳洛繞到駕駛位車門邊,笑意玩味道:“現在不知道上面多少人在好奇,天海冒出了哪路大神,你是小人物?別整天用妄自菲薄的口氣開玩笑。沒意思。”
奔馳離去,唐信轉身走向賀天賜兄妹倆,問:“這里都安排好了嗎?”
賀天賜算是老板,他妹才是管行政的負責人。面對唐信的問題,賀敏肅容道:“一個連的人在這里輪流守著,外部由公司的人負責,有風吹草動也是公司先知道,除非,一個月內,有人能從地下打洞竄到倉庫里。”
唐信瞥她一眼,淡淡道:“別低估金錢的誘惑力。有人能挖地道盜竊銀行,這小倉庫算個屁,不光自己內部要做好本職工作,掌握外面的風聲才是上策。”
賀敏眼珠一轉。點頭道:“懂了。”
賀天賜一臉壞笑地撞撞唐信的肩頭,說:“這么大的項目,安保才給一億?少了點吧?”
“別得寸進尺,哎,說到安保。正好跟我走一趟,順便拉點兒生意。”
說罷,唐信扭身走去遠處開來法拉利,招招手讓賀天賜兄妹跟上他。
一輛悍馬加上一輛奧迪跟在法拉利后面轉悠。唐信先開車到了一處高檔小區門口,謝青云提著公事包正在路邊翹首以待。等唐信的法拉利停下,他就直接坐了進去。
趕去下個地方。
“你真在國外撈著寶了?”
謝青云此刻還有些懷疑。
打撈沉船這事兒聽起來匪夷所思。
唐信把手頭的文件全部丟給他。讓他自己過目。
謝青云低頭仔細翻閱,從國外的法律批文到國內貴金屬入境文件,全部寫的清清楚楚,他狐疑地問道:“這一趟,你成本多少?賺了多少?”
正好停在一個紅綠燈前,唐信仔細想了想,說:“打撈沉船的投資大概是三億美金左右,現成的設備再轉賣出去,能撈回來一億多美金,打撈上來的東西賣出去,刨去稅,估計能賺三十億美金吧,那就是賺二十九億美金。”
打撈成本其實不必那么多,不過唐信大方,光是郁金香每人的報酬就是一千五百萬美金,其他員工和歐洲那邊,差不多給了五千萬美金的報酬。
要是撈不到東西,那也就按普通工資發,既然打撈上來三十多億美金,唐信發點福利,讓那不到一百人的職員至少各個擁有二十萬美金的獎勵,一點兒也不肉疼,而且,還有一艘價值無可比擬的沉船正在打撈的路上呢。
偏離市內喧囂繁華地段的一條街上,法拉利停在了一棟裝潢雅致的門面前,三層小樓的建筑規模平凡無奇,門外也沒有招牌示人,平日從這里經過的行人多半不知道這里究竟是干什么行當。
唐信帶著謝青云,加上尾隨跟上來的賀家兄妹一同走進了這棟建筑,一樓空曠平常,上了二樓才有一種別有洞天的視覺感,幾乎是曾經少爺俱樂部的一個縮影。
蔣俊和翟品旭翹首以待,見四人到來,起身相迎,相互認識寒暄之后,翟品旭去倒了幾杯酒放在茶幾上,六人分為三波頗有鼎足之勢地圍坐下來。
“出了點意外,沒有兩百億的貨能給你。”
唐信端著酒杯,一句開場白讓蔣俊興奮的神態萎靡不少。
他還以為唐信去探寶,得不償失呢。
“那你撈上來多少?一百億有嗎?”
蔣俊心情沉重,他可是聯系了省內省外不少行內的伙伴,現在大家就像是嗅到血腥的鯊魚,就等著張開血盆大口飽餐一頓呢。
“撈上來?我到手了兩百二十億左右的貨,但只能給你一百六十億。”
唐信晃晃酒杯,小口淺嘗。
蔣俊與翟品旭對視一眼,這個反轉實在出人意料。
“哈哈!蔣俊,瞧你那慫樣,被耍的暈頭轉向。”
短暫時間里蔣俊的神情變化盡入賀天賜眼底,他這個旁觀者不眼紅不自卑,看戲一樣只覺有趣。
蔣俊懶得搭理賀天賜,皺著眉頭緊盯唐信,問:“你難道是出爾反爾?有貨不給,不厚道吧?”
唐信挑挑眉,無奈嘆道:“我當初只說大概兩百億左右,再者,我是打算所有貨都交給你來出,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快,我的貨剛在南邊港口上岸,京城那邊就說要二十噸黃金作為國家儲備,要不,你跟他們談談?”
這下,蔣俊反倒釋然,這么大一批貨進入國內,唐信又不是走私,驚動上面很正常。
“那成,我這邊都聯系好了,半年內,結算完畢,怎么樣?”
唐信想了想,說:“本來我不該插手你的生意,但是,你肯定聽到了風聲,我要和騰華集團死掐,所以,我帶了律師來,咱們簽合同的時候加一條,無論任何途徑,這批貨一毛都不能落入騰華集團的手上。”
騰華集團同樣做珠寶黃金的生意,規模也不小。
蔣俊聞言一笑,本來這就是筆賺錢的大買賣,唐信的顧慮也不無道理。
若是有人轉銷把貨給了騰華集團,讓騰華集團從中牟利,這簡直就是打唐信的臉。
之前他還真準備聯絡騰華集團一起接這批貨,后來聽到外面的動靜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放心吧,我早有準備,除非跟我合伙的人不想賺錢,否則,不會給騰華集團送錢的。”
唐信放下酒杯,起身告辭。
剩下的事情,他就不必親力親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