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夏父開的門,一看到來人是夏筠琳,溫和的臉立刻板了起來:“你來干什么,昨天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
“爸,我今天就是來解釋清楚的,程元恒他確實只是我的朋友?!毕捏蘖盏皿w的微笑,語氣里不免有撒嬌。
“是嗎?朋友,孤男寡女一個晚上,行了,你趕緊走吧?!毕母刚f著就要關門。
“爸,你真的誤會了。”夏筠琳趕忙用手撐住門,強調的解釋。
“老婆子,把她昨天拿的東西全部拿出來給她?!币辉缏牭絼屿o的夏母這時提著東西走出來,透過門縫把公子一件件遞出來,等最后一件東西出來,夏父猛地用力,門‘啪’一聲關上了。
清早正是人們活動的時候,鄰居們圍在夏家門口,不少老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難聽的話一句句穿進她的耳朵里。
“她就是夏家那個女兒,坐牢的?!?
“就是她啊,看她這個狐媚,還勾搭富家帥哥?!?
“真是不知廉恥,夏家可是有名的書香門第,出這么一個女兒,真是丟臉?!?
“……”
夏筠琳空洞的眼神沒有焦點,身體癱軟在程元恒懷里,父母真的不要她了,就算她被眾人議論,也不會有人幫她解釋,保護她了。
“爸媽,你們聽我解釋啊?!毖蹨I洶涌流下,雙手無力的敲打房門,可那扇禁閉的門再也不會開啟,就想一堵鐵墻,把她和父母隔絕在兩個世界里。
“你趕緊走,夏家沒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毕母笩o奈又決絕的話語從門里傳出來,傳到夏筠琳耳里萬分刺耳,像是一把利劍直插心間。
“筠琳,要不然我們先回去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人群聚集的越來越密集,程元恒同樣也聽到那些難聽的話,心疼的出聲勸慰。
夏筠琳眼神呆滯的看著身邊圍成一群的鄰居,耳邊充斥著流言碎語。咬住牙,堅持不讓已經在眼眶里打轉的眼淚落下來。
程元恒拍了拍夏筠琳的肩,輕輕的湊到
了夏筠琳的耳邊:“不要在意他們了,我先送你回去酒店吧,你看上去好像不太好,是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我去開車?!闭f完便大步流星的轉身走出了人群的包圍。
夏筠琳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眾人火辣辣的眼光下走出去的,兩條腿好像不再聽自己的使喚了,就那么一步一步的磨到了程元恒的車前,不自然的拉開車門,坐進了車內。車內濃郁的香水氣息熏的夏筠琳一陣陣的頭暈,煞白的臉上透出了點點殷紅。
“你怎么了?”看到夏筠琳不正常的模樣,程元恒從駕駛位上探過頭來,關切的問。
“我……我沒事。”夏筠琳抬起頭來,一對慌亂的深棕色眸子與程元恒四目相對。夏筠琳看到程元恒的眼睛里有一絲閃爍的光芒,但隨后又黯淡了。
“你的臉怎么這么紅啊,是不是發燒了。”程元恒伸過手來,撫摸著夏筠琳光潔的額頭。當程元恒白皙的皮膚碰到夏筠琳的那一剎那時,夏筠琳的心跳頓時加速了,她感到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在身體內流動。車里本是十幾度的溫度,夏筠琳的身上卻是在一陣陣的發熱。
夏筠琳的嘴角牽強的上翹了一下:“我就是有一點累了,想回酒店休息,你送我回去吧。”說完,便垂下了眼眸,烏黑的頭發簾遮住了她整個臉龐。
程元恒嘆了一口氣,隨后熟練的轉動車鑰匙,啟動了車子的引擎。窗外一座座高樓絲毫沒有留戀的飛馳而過,仿佛在嘲笑她的固執,就不肯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放棄。
車子到了酒店門口,停下車來,程元恒剛想叫夏筠琳下車,卻轉眼看見了她已經靠在窗子旁睡熟了,嘴角還帶著甜甜的微笑。
程元恒不忍打破她的美夢,因為對這一段時間的她來說,哪怕是擁有一個美好的夢也是輕松而快樂的,只得輕輕的拍了她一下,“哎,到酒店了,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夏筠琳一臉迷茫的睜開眼,揉著惺忪的睡眼,“那就辛苦你了,你就先回去吧,我自己上樓去就好了?!?
一番僵持
之后,程元恒還是堅持要把夏筠琳送到房間,夏筠琳靠在沙發上,嘴里迷茫的念叨著些什么。
把夏筠琳折騰到乖乖睡著以后,程元恒幫她蓋好了被子,一直待到夏筠琳的呼吸開始變得平緩。程元恒坐在夏筠琳的床邊,默默的看著她順暢的臉部線條。他從來沒有覺得過他是對一個女人有如此深厚的情感,從來沒有覺得他是這樣想給一個女人一個安全的屏障……
幫夏筠琳把東西收拾好后,程元恒輕輕的關上門,留戀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她。最后,程元恒清楚的聽到夏筠琳說了一句夢話:
“程元恒……你能不能答應我不離開我?”
不知睡了多久,夏筠琳是被樓道里一對母子的上樓聲吵醒的。
“媽媽~明天我們去哪里玩呀?”隨即傳來的是一個小男孩天真的笑聲。
夏筠琳靜靜的聽著,眼淚不知不覺間流了下來。
“爸爸,帶我去公園玩好嗎?”小時候的夏筠琳,還是那么善良,那么單純。
“好,好!要是你好好表現,爸爸就帶你去玩!”那時候爸爸對她還是那么溫柔。
還記得她站在湖邊,跳著夸張的動作時,曾不小心腳下一滑,落入了冰涼的湖水中……
當時是十一月,嚴冬,零下十幾度的溫度,爸爸就奮不顧身的跳入了湖水中。她記得,當時把她抱上岸時,爸爸已經是凍得瑟瑟發抖,但仍沒有在她的面前表現出來,還把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為了這件事,爸爸曾病了好些日子,媽媽也為此大發了一通脾氣,再也沒有讓爸爸帶她出去玩兒過。
現在想起來,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兒了吧,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爸爸一起出去玩的記憶……
還記得,鄰居,曾經是她除了父母以外最溫暖的依靠。
多少年前的一個初夏,她曾穿著裙子在院子里玩耍,一不小心便跌破了膝蓋,摔到了一塊玻璃碴上,隨即便流出了鮮血,在創口的地方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