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陳曼芯如何訓斥,守門的太監也不肯后退讓開。其中一個說道:“娘娘,請你還是回宮吧,皇上不會讓您進去的。”
陳曼芯哪甘心就這么回去,這樣就離開豈不就是認命了。想著說道:“也罷,本宮不闖就是,你們去向皇上稟報,就說本宮要見他。”
太監們不敢輕易得罪她,只好進去向駱鳳澤稟報。
里面的云珠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可卻還是一個字也沒招。
太監進來之后說道:“皇上,皇后娘娘來了,就在門外,她說要求見皇上。”
駱鳳澤嘴角挑起一絲冷笑,心中暗想,你到底還是沈不住氣了!也罷,朕就去見見你,看你有什么可說的。
想著邁步向外走去。
來到掖庭司門外,見陳曼芯正急得在那里搓手,他走過來說道:“皇后,朕不是讓你在影寧宮閉門思過么,你怎么又來了?”
陳曼芯低了低頭,說道:“皇上,臣妾不是有意思違抗皇上的圣旨,只是臣妾的宮女云珠不見了,聽說被皇上帶到這里來,臣妾想接她回去。”
駱鳳澤說道:“她回不去了,她偷拿了朕宮里的東西,朕正在審問。”
“偷拿東西?”陳曼芯想不到他給出的竟然是這種理由,說道:“皇上,這不可能的,云珠一向手腳干凈,從來不會小摸的,皇上的東西肯定不是她拿的!”
駱鳳澤說道:“朕丟東西的時候只有她去過,不是她拿的會是誰?皇后不給為她求情了,朕審問出來,拿回朕的東西就放她回去。”
說著便要向回走。
陳曼芯連忙叫道:“皇上不要,皇上肯定是搞錯了,請皇上把她放回來吧!”
駱鳳澤聞言又轉過身,冷眼打量著她說道:“皇后,你也未免太緊張了吧,她不過是一個宮女,偷了朕的東西自然應該審問,皇后想盡辦法阻撓,莫非是怕云珠招出什么不應該說的事情?!”
陳曼芯嚇得心里一顫,連忙說道:“沒、沒有的事!臣妾只是覺得云珠侍候臣妾多年,就算犯了一點小錯也不至于如此對待,所以、所以想請皇上網開一面。”
駱鳳澤冷冷地勾嘴,道:“小事?偷拿朕的東西是小事,那么要什么事情才是大事?暮非要……偷了朕的兒子才是大事!”
陳曼芯嚇得臉色驟變,呼吸瞬間變得粗重,道:“皇上不要開玩笑,世上有誰敢偷皇上的兒子,皇上的兒子不是好好的在宮里!”
駱鳳澤看著她的神情心里更冷,可是卻仍舊淡淡地說道:“哦,朕不過開個玩笑,皇后怎么嚇成這樣,算了,皇后還是回宮去吧,掖庭司這種地方不適合皇后呆。”
說完大步回到里面,陳曼芯看著他的背影全身發冷,暗暗后悔實在不該讓云珠回來,讓她回來就等于是把自己推上死路。
可是現在后悔也沒用了,人都被抓起來了,能做的就是想辦法補救。
她一邊后悔一邊帶站麗瑩向回走,這時天色已經黑下來,她走過掖府司的轉角后停下腳步,向玉瑩這樣這樣吩咐了一番,然后把麗瑩留下,自己回影寧宮去了。
她走之后麗瑩摸著黑小心地從后面的側門繞進掖庭司內,悄悄找到被駱鳳澤驅趕出審訊房的掖庭令,又如此如此地吩咐一番。
掖庭令被嚇得面如土色,道:“麗瑩姑姑,小人不敢啊,小人實在不敢!”
麗瑩兇狠地威脅道:“這可是娘娘的鳳旨,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不然以后有你的好看!”
掖庭令仍舊害怕,道:“可那邊是皇上啊!”
“皇上和皇后都是一家,皇后做的事都是為皇上好,你不按皇后的意思做就是不效忠皇上,看以后皇后怎么治你的罪!”
掖庭令被她嚇唬住,苦著臉說道:“是,那小人就試試,看能不能成功,如果不成的話,請娘娘也不要怪我,小人真是一心忠于娘娘的!”
麗瑩這才滿意,道:“嗯,只要你做得好,娘娘肯定會有賞賜的,以后你就等著飛黃騰達吧!”
說完麗瑩又悄悄地出了掖庭局,悄悄回影寧宮向陳曼芯回稟去了。
再說駱鳳澤這里,打云珠打暈死過去幾回也沒問出口供。眼看著夜已經深了,安平勸道:“皇上,太晚了,還是回去休息吧,這里讓人繼續問著,問出結果再向皇上稟報。”
駱鳳澤實在捱不下去,說道:“好吧,那朕就先回去,記住,這里讓人守好,別再出現司飾御侍和曉芹的情況。”
安平答道:“是,奴才會吩咐他們看好的。”
邊說邊侍候駱鳳澤走出掖庭局。
陳曼芯回到景寧宮后也是坐立不安,在宮里走來走去地搓手,急到快瘋了一樣。
過了一陣子麗瑩回來,她撲上來問道:“怎么樣,問沒問出云珠的情況?”
麗瑩說道:“回皇后,奴婢問了,只是掖庭令知道的也不太多,只知道里面一直在審著,想是沒問出什么來,不然用不著打了。”
“哦,還好,這丫頭還算急氣……”陳曼芯一邊拍著胸脯一邊說道。說完了又問:“對了,那件事你可吩咐他辦了?”
麗瑩心里很不是滋味,卻還是低著頭如實說道:“是的,奴婢已經吩咐過了,只覺得似乎很對不想云珠姐姐,她以前對奴婢那么好!”
陳曼芯知道她在兔死狐悲,說道:“麗瑩,本宮這不是也沒辦法了才起出這樣的餿點子,本宮對云朱的器重你也該看到,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本是不會用這樣的手段的。”
麗瑩點頭道:“是的,奴婢知道皇皇是被逼急了,而且就算這么對云珠姐也不算過份,畢竟皇后是被逼的沒辦法才會這樣做,想必以后云珠姐在天有婁,也不會怨怪娘良的,我們做奴婢的有機會為娘娘盡忠是修業的福氣。……”
陳曼芯聽了她的安慰心情好了一點,覺得自己這樣對云珠也不算虧心,云珠是作奴婢的,奴婢存在意義就是要為主子奉獻的。
再說掖庭局里,審問云珠的幾個太監早就打累了,再加上擔心真的把云珠打死,明天沒辦法向駱鳳澤交待,所以便住手不審了,幾個人坐在一起喝酒。
他們這里正喝得開心,卻見掖庭令推門走了進來。
在場的幾個人愣了一下,其中一個說道:“你怎么又進來了,皇上不是吩咐過,除我們之后,你們一根不準隨意進了么!”
掖庭令連忙說道:“各位各位,在下不是別人,在下是管著這個司的,進到這里也是回自己地盤,各位不用防備著我。”
“不行不行,皇上說了旁人不能進,你快點出去。”
這幾個太監一點也不買他的賬。
掖庭令沒辦法,只好提了提手中的食盒說道:“好吧,在下走就走,只是浪費了好好的飯菜沒人吃,這可是在下專門為幾位精心準備的。”
一邊說著他還一押食盒打開,說道:“蔥燒雞塊、紅燜鴨掌、清炒玉蘭片……都是下酒的好菜!”
那幾個太監見到吃的精神起來,眼睛向那里看著說道:“唔,果然都不錯,要不你把采留下,人出去吧。”
掖庭令連忙過一把菜放到桌上,說道:“眾位請、眾位請!嗯,那個……在下可不可以坐下來陪眾位吃點?”
他都好心地把菜送來了,太監們哪好硬把他趕走,說道:“好,那你就一塊吃點吧,只是吃完要盡快離開,不然皇上看見可要動怒了。”
“是是是,在下知道,在下知道。”
說這是么說,可是他坐下來之就和這些人喝起來,干喝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喝來喝去,這些人終于都喝醉了,有的趴桌子上睡著,有的到一旁硬板榻上去睡了。
掖庭令看了看幾個太監沒有一個清醒的,他這才來到昏迷的云珠面前,用冷水把她澆醒,道:“云珠姑姑,我是奉皇后的命令來了的,皇后讓轉達她的意思,她說……”
云珠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著他的眼睛露出期冀的光芒,說道:“娘娘怎么說?她可是讓你把我救出去?”
掖庭令垂頭說道:“不是,娘娘她說……”
“說什么啊!”云珠急得快死,不知道怎么到這個時候這人還在吞吞吐吐。
掖庭令見她催說道:“娘娘說姑姑落到這一步,自己也應該知道沒什么好結果了,與其、與其受盡折磨而死,倒不如姑姑……自己想個辦法!”
云珠眼里一片絕望,本來還想著就算娘娘沒辦法救自己,自己忍一忍挺過去,皇上審問不出來什么也就不再懷疑了,那樣自己就又可以回娘娘身邊去,卻沒想到娘娘竟然給了這么句話,自己可跟了她十幾二十年啊!為她做了那么多事,現在就落得這個結果?
“云珠姑姑?云珠姑姑?”掖庭令見她不說話叫道。
云珠冷冷地轉眼,說道:“哦,我知道了,我會盡量按著娘娘的說法去做的,你讓娘放心好了。”
掖庭令真以為她下定決定了,頓時喜上眉梢,道:“既然如此,那我把姑姑的手放開一只,姑姑自己找個合適的時間。”
說完真的把云珠的一只胳膊解開,然后便匆匆離去。
他出去之后云珠向屋子里看了看,見幾個太監都在沉睡,她慢慢向距離最近的一個歪身,把手腳上的鐐銬都抻得筆真,終于來到這人近前,她極力把手伸長,把這人身上的鑰匙摸下來,然后自己悄悄把鐐銬打開。
本來她被打得不行,可是聽說陳曼芯讓自己尋死,她便又來了精神,小心地從審訊房里逃了出來。
這時正是深夜,是皇宮里人活動最少的時候。
云珠憑著對皇宮的了解,躲過一隊又一隊的御林軍,悄悄來到皇宮的西北小角門處。
她知道每天凌晨都會有送馬桶的車從這里出去,如果能把握住時間,自己就能成功逃脫了。
她記得不錯,等了一會兒之后送馬桶的車果然過來了,這種又臟又累的活沒有人愿意做,所以趕車的只有一個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