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搭循聲走去,頓時高興起來。因爲他終於看到人了。在嚴寒陰冷,妖獸暗伏的雪域荒郊徒步行走了這麼多天,一見到人,難免不心生激動的,就比如一個人困在沙漠很多天,終於有一天走到了一個有人的城鎮(zhèn)裡的心情一樣。
眼前是一片遼闊的覆蓋著厚厚積雪的山坡,很多人都在滑雪,年輕居多,嬉笑尖叫雀躍著。每個人都戴著一副圓形的褐色眼鏡,幾乎遮住了上半邊臉;腳上穿著一種特製的滑雪靴子,靴底很寬大;手裡都拿著一種晶瑩剔透類似於玄冰的雪杖。人們成羣結伴的歡呼著從山坡上滑下,然後又從另一側爬上山坡準備再滑。正面的山坡很平緩,大家都有很規(guī)則的滑行線路,一切都顯得很有節(jié)奏,而山坡邊緣一側陡峭的地方則是滑雪的禁區(qū)。
白搭也不由得來了興致,畢竟是少年心性。
“喂,小夥子新來的?買套裝備吧?”一個鶴髮陳皮的老太滿臉慈祥的問道。
三件套,滑雪靴子,滑雪擋風眼鏡,一對雪杖,九百金幣,白搭生平頭一次奢侈的購買了娛樂器具。
白搭穿戴好三件套,爬上平緩的山坡,深吸一口氣,雙手中的雪杖向後一撐,身體就滑了下去。迎面呼呼的寒風,吹得白搭精神振奮,心情舒暢。他有一種漫步雲(yún)端的感覺。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著身形,用雪杖控制著速度,滑到半途中,忽然聽到斜後方傳來了一個女子的驚呼聲。白搭連忙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白色棉絨裝,頭戴白色棉絨帽的少女身體失去了平衡,正在山坡邊緣那較爲陡峭的滑雪禁區(qū)上翻滾著,速度極快。在場的人都驚呆了,沒有一個人敢滑到那裡施救,也來不及。
剎那間,白搭猛然點了點雪杖,迅疾的橫向滑了過去,正好迎上那少女的滑落之勢。白搭丟開雪杖,右手一把抄住了少女纖細的***,兩人一齊向下滑落,周圍的人都驚呼連連。
白搭早已看準了下方的一棵小松樹,所以當滑到那裡時,他另一隻手閃電般的攀住了小松樹的樹幹,兩人的下滑之勢頓時止住。那棵小松樹被墜的彎了下來,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不過幸好沒有折斷。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少女本來皮膚就白皙,受此驚嚇,臉色更是白得如同地上的雪一樣。
白搭喘了幾口氣,下意識的摟緊了少女的腰肢,雙腳在松樹根部較爲粗糙的凍土上面猛然一蹬,坡平緩的一面凌空略去。待到兩人來到山坡之下,衆(zhòng)人不由得發(fā)出一陣陣歡呼,也有羨慕嫉妒恨的口哨聲和尖叫聲。
少女平緩了一下心情,這才感激的說道:“謝謝哥哥救我一命!”
白搭這纔看清楚那少女的模樣。她的臉上已經(jīng)恢復了一點血色的紅潤,白皙嬌嫩的皮膚吹彈可破。一雙眼睛如水晶般晶瑩剔透,純淨的看不到一點瑕疵。筆直高挺而又小巧的鼻子下面有一隻薄薄的嘴脣,可能是由於天氣嚴寒的緣故,她的嘴脣略顯蒼白,但卻非常誘人。整齊烏黑的秀髮披散在肩頭,一點沒有因爲剛纔的驚險而凌亂半分。白搭不由得心神陶醉。
這時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圍攏過了,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的二十多歲的,腦袋大脖子粗的五短壯漢一邊分開衆(zhòng)人一邊粗聲粗氣的喊著:“素素!素素!你怎麼了!”少女不由得臉色一變。
那壯漢一臉的兇相,一道蜿蜒似蚯蚓的紅色傷疤橫貫在臉上,顯得十分詭異。他似乎面帶寒霜,惡狠狠的看了白搭一眼,然後一把拉起那個叫素素的少女就向人羣外擠去。衆(zhòng)人似乎很怕那漢子,紛紛側身讓開一條道。
白搭愣了楞神,忽然發(fā)現(xiàn)那少女回頭看了自己一眼,神色複雜,似有深意。白搭其實想問清楚爲什麼那少女會到滑雪禁區(qū)向下滑,但沒來得及問那壯漢就出現(xiàn)了。從那少女最後的神色來看,似有難言之隱,但這只是一個小風波,他現(xiàn)在重要的是找到寒冰谷,可不願節(jié)外生枝。
衆(zhòng)人紛紛讚歎,白搭趁機問大家:“各位大哥大姐,誰能告訴我寒冰谷怎麼走嗎?”
一個老者走上前來,咳嗽一聲,說道:“小哥要去寒冰谷,需得走安全的路,那就要向東穿過雪原城,再向北走。不過中途需得經(jīng)過雪原城的幾處關卡,所以你得找城主辦理通關文碟。”
白搭告辭衆(zhòng)人,一路向東,終於遠遠的看到了一座巍峨聳立的城池,在白雪皚皚的蒼茫大地上巋然屹立。巨大的銀白色城門上面鑲嵌著大塊大塊的圓形黃金鐵疙瘩,四個身材魁梧身著金甲的護士手持方天畫戟,分列兩側。堅固的城牆上哨崗密集,很多身穿銀甲,手持銀槍的護衛(wèi)在來回走動巡視。一排排銀亮的連弩安置在城牆之上,整個城池可以說是戒備森嚴。
想從空中翻越過去是不可能的了,只有花費一些金幣了。白搭暗想,不由得想起來當初自己進離原城交學費時的情景了。雲(yún)冉師姐現(xiàn)在還好嗎?真有些想念她了!她爲什麼會留在離原派呢?白搭一直想不明白。
花費了二萬金幣,白搭終於順利進城了。經(jīng)過長時間的獵殺修煉,他現(xiàn)在不差這點金幣。當然他也可以硬闖,但這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可是有正事要辦的。
白搭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了一個出售地圖之類的雜貨店,於是走了進去。
店主是一個頭戴黑色瓜皮帽,戴著玳瑁邊眼鏡的老頭,正坐在櫃檯喝著小茶哼著小調(diào)。白搭走進店裡,他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又接著哼起小調(diào)來。
有了上次買地圖‘被坑’的前車之鑑,白搭這回仔細的挑選起來。自己不會每次都走運買到古董的,他認爲那幅古地圖定然別有用途。
這時忽然一陣濃烈的胭脂味飄了過來,那是一種劣質(zhì)胭脂,白搭聞了不由得有些反胃。他略微屏住呼吸,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粉紅色厚棉旗袍的中年胖女人一扭一扭的從不遠處走了過來,頭上插著一朵梅花。一手拿著一塊粉紅色的手帕,一手如同茶壺把似的叉在腰間,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震得塗著厚厚脂粉的臉上的白肉微微顫動。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一片片粉塵從她的胖臉上紛紛落下,如同下雪一般,身後甚至留下了淡淡的一竄粉塵。
白搭忽然想起了花大姐。花大姐雖然也塗了胭脂水粉,但她是在和奎哥約會時才塗的,是所謂的‘女爲悅己者容’,而且她絕對不帶花的。而眼前這個女人,白搭絕對相信她一年到頭都會這樣。
那胖女人在進門時不小心一腳絆到了門檻上,頓時嬌呼一聲,踉蹌著撲向櫃檯。好在有櫃檯接著,她纔沒跌倒在地。那老頭已被驚動,站起身來一看,頓時笑容滿面道:“哈,花花你來了!怎麼又絆上門檻了?沒碰疼你吧,讓我看看!”說著急忙從櫃檯裡走出來,蹲下身子就要查看胖女人的腳脖子。
胖女人穿的是一雙鵰花的粉紅大拖鞋,順勢一腳抽出來就蹬到了老頭的臉上,氣哼哼的道:“老閒,我說過多少次了,讓你把那爛門檻拆了!你還是不拆!氣死我了!”
老頭立即站起身來滿臉堆笑道:“奧,我明兒就拆。花花別生氣了。。。。。。”
“哼,死相,這次就饒了你。。。。。。”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弄的白搭一陣反胃,白搭卻也十分驚歎於老頭的品味。他終於忍不住走了出去,看來那兩人是故意要將他噁心出去的。他正要快步離開此處,胖女人的一句話讓他停下了腳步,立即悄悄偷望,側耳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