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大師讓我輪回吧,我再也不想看到國強身體衰弱下去了。”見文國強昏了過去,任云幽幽的飄過來,撫摸著他蒼白瘦削的面容說道。
張宇點點頭,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人鬼殊途一一不單單是一句空話。如果文國強再和任云待在一起,別說一個月,最多一周他就會昏迷不醒。
這也是為什么,一般奇門修行人士,看到鬼一般都會收了,即使它們可能沒害人的心,可鬼魂身體中的極陰能量,經常無意中把人給害死。
“你還有什么心愿未了嗎?”張宇目光復雜的看著任云問道。
“我已經沒有任何心愿了,只求大師能斬斷姻緣線......”任云看著文國強滿臉淚水說道。
“不想再看看家里人?”張宇好心的問道。
“這輩子沒辦法侍奉二老,但愿下輩子有機會做他們的兒女。”任云看了看家的方向,眼中充滿不舍的說道。
“你救人而喪生,福報巨大,你的愿望或許會滿足的。”張宇站起來說道。
“謝謝大師!”任云點頭恭敬的說道。
“好吧,那么我現在就送你去輪回。”張宇說道,通常送鬼魂輪回他都是用法器直接滅殺,眼前這個要特殊點,還好天師秘典有專門送心愿已了的鬼魂輪回的辦法。
張宇緩緩的拿起那張姻緣箔,手微微一晃,那張姻緣箔立馬燃燒起來。
燒掉姻緣箔,就如同斬斷一人一鬼之間的姻緣線。
當然光燒掉還不行,還必須要天師秘典的秘術,只見張宇手中掐了一個復雜的手印,緊接著嘴里念念有詞。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
剛念完疾的瞬間,張宇手印光芒大作,他對著任云一指,一道光芒打在她身上,只見她渾身冒出白光。
這時候那條捆綁在腳腕上,在空中漂浮的姻緣線清晰可見。
任云雙眼復雜的看著姻緣線,她知道如果切斷這姻緣線,她和文國強兩人這輩子就再無緣分。緣分有時候天注定,現在卻無可奈何。
“斬斷情緣,往生未來!斷!”張宇并沒有停止下來,他揮舞這桃木劍,斬向了兩入之間的姻緣線,一抹烏光一閃而逝。
這條姻緣線在被斬斷的瞬間,整條紅線‘轟’的一下,變成了點點紅光,隨即消失不見,任云突然感覺心頭一陣輕松。
回頭望向文國強瘦削的面孔時,再也沒有那種牽腸掛肚的感覺,她茫然的看著文國強,不知所措。
“心愿已了,還不輪回?”張宇一臉茫然的任云,不由大喝道。
“謝謝大師成全。”任云渾身打個激靈,一下子就恢復清明,她連忙拱手彎腰說道。
突然從天花板投射出一道寬闊的光芒,照在任云身上,她這時如同一個圣潔的天使,表情安詳而美麗。
任云回身看了一眼文國強,想伸手去摸他的臉,但是她的手猶如空氣一般,穿過他的臉從另一邊出現。
任云輕輕嘆息了一聲,閉上雙目,她心中仿佛已經沒有了對文國強的牽掛。
如同電視里那些絢爛的特效,任云從腳掌開始化成點點白光,慢慢消失在輪回之光之中。
“如果有來世,我希望再次遇到你。”就在任云嘴唇快要消失瞬間,她突然說道。
“此生無悔與卿情,但愿來世與卿舞!”
隨著話音消失,任云以及輪回之光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房間里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張宇默默的念著那句話,唏噓不已。
“哎”一聲嘆息道盡無數遺憾。
“叮咚,任務完成......”
聽到系統提示音,張宇也沒心情去看獎勵,他見文國強躺在地上眼睛緊閉,上前將他脖子上的靈蛇針拔掉,然后揉了揉他的人中穴。
“啊!頭好痛。”文國強慢慢睜開眼睛,他揉了揉太陽穴艱難的坐起來。
“張醫生,你怎么在這里?”文國強茫然的看著張宇說道,他已經記不清楚剛才發生的事情了。
“你說你身體不舒服,專門打電話讓我過來的,我過來后發現你暈了過去,你好點沒有?”張宇問道。
“我就是頭暈,對了,你看到......”文國強剛想說出什么名字,可他突然感覺腦袋里一片空白,仿佛有什么心愛的東西丟失一樣。
“看到什么?”張宇臉色一緊問道。
“沒什么,我突然感覺以前這里住著兩個人?看來只是夢。”文國強臉色蒼白的笑著說道。
“你躺倒沙發上我給你再檢查檢查。”張宇知道他氣血嚴重不足,需要長時間的修養才能恢復過來。
“好啊。”文國強點點頭,任由張宇將他扶著坐上沙發。
張宇給他檢查一下后,猶豫片刻,試探的問了一句:“對了,魏成民說你有女朋友,怎么沒看到她來照顧你啊?”
“女朋友?”聽到張宇說這三個字,文國強露出疑惑的神色,他想了想說道:“我那里來的女朋友,我給我老爸說過,沒有考上研究生前我是不會找女朋友的。”
“哦,那可能是我聽錯了,對了,我給你看了幾幅藥,你吃完后就會好,平時注意休息,別太勞累了。”張宇叮囑許多,這才慢慢離開文國強的寢室。
“張醫生多謝你了,對了,上次還沒付給你診金呢,多少錢?”文國強掏著錢包說道。
“不用了,我們都是年輕人,我就幫忙開個單子而已,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張宇婉拒了文國強的診金,轉身離開。
在路上,張宇皺了皺眉頭,或許自己強行斬斷他和任云之間的姻緣線,使得他忘記了關于任云的一切!
這樣也不錯,自古多情空余恨,張宇沉重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在門口,文國強望著張宇的背影,突然感覺腦袋一陣疼痛,他感到似乎忘掉了什么東西?
到底什么東西呢?他轉身走進臥室,躺在床上,總感覺心中有個倩影在晃動。
“原來是這樣,唉,文哥也夠慘的。”魏成民聽完張宇把整件事情講了一遍后,唏噓的說道。
“人鬼殊途,他們兩個在一起肯定會讓其中一方受傷的,與其這樣,長痛不如短痛。”張宇無奈的說道。
“對了,張哥,你說他們有沒有可能再次相見?”突然魏成民好奇的問道。
“這說不清楚,這個世界上太多奧秘了,或許吧......這件事情別和文國強說,他最近還在復習考試。”張宇搖了搖頭說道。
“放心吧,我嘴嚴的很。”魏成民笑著說道。
結果自稱嘴嚴的很的魏成民去慶祝文國強康復時,喝太多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我告訴你,事情就這樣,哈哈哈。”
“原來是這樣......”文國強聽完后靜靜的坐了一夜,第二天也沒看出什么異狀,他努力學習很快考上了研究生,出國留學。
他想忘掉這一切,在國外幾年里,他變得更加成熟穩重,可讓他父母操心的是,他一直沒有談起結婚的事情,每次介紹對象他都用各種理由推卻了。
雖然他想忘掉,可記憶潮水噴涌,他居然將所有事情都記起來了,他工作后到處旅游,期望找到那熟悉的甜美笑容。
偶爾有一次他去歐洲旅游,不知道為什么,等了半天導游都還沒到,旅客們都發火了。
就在這時,記憶中熟悉的聲音響起:“大家不要生氣了,導游突發疾病不能過來,我替她給大家道歉,這次導游由我來帶領大家游覽各地的風景區。”
文國強突然愣住了,他僵硬的轉過臉去,卻見不遠處那熟悉身影和甜美的笑容出現在眼簾,他眼淚不自覺的向下掉落,死去的心再次活泛起來。
“先生,你不舒服嗎?要不要看醫生?”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謝謝,不用了。”文國強露出一絲笑容說道。
“對了,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嗎?”
“我叫任云,是帝都人。”
“我叫文國強,也是帝都人。”
“真的嗎?那太好了,你是留學生嗎?你也是來打工的,能在這里遇到你真是幸運啊。”那女孩欣喜的說道。
“對我來說,這才是真正的幸運......”文國強嘴角露出一絲溫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