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尋嘆了口氣,這才是長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
三人希冀的向前走著,已經沒有再去追赤霄和莫邪的勇氣。怎么追呀,這么快的速度,累死三人也追不上呀。
當扁詩和葉尋還在遙望著赤霄和莫邪消失的方向時,扁樂正驚異的看著腳下。“父親,這是什么”
扁詩收回目光看向地面。
黑娟,是黑娟,黑色的娟布在三人腳下一直延伸到遠方的小水池,低矮的樹叢間到處都黑娟,環著小水池向四處四射鋪開,也許是長年雨水沖洗,黑娟有些風化,黑娟已經破損,幾株小草從黑娟上長出。
嗖,扁樂飛向水池,黑娟,黑娟,只有黑風谷的谷主才能練的玉顏神功標致武器。是誰,誰在這里。扁樂飛快的沖向小池,他要看一個究竟。
當扁樂落到水池邊時她愣住了,小池一側依靠著一具骨架,骨架小巧,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一個女人的骨架。誰,他能是誰。為什么會死在這里,難道是外面的毒陣,是的一定是的,一定是她并不知道外面的花有毒,誤入其中,最后悲涼的死在這里。
扁樂一步步走著。慢慢的接近那具灰白的骨架,他想知道這是誰,是黑風谷的那一位谷主,因為只有谷主才能練玉顏神功,扁樂的心緊張起來,他希望不要是自己預感的那樣。
嗖,一道白光飛向扁樂,唰,黑娟迎著白光而去,啪,白光飛去,接著又飛了回來。一分為二,急射向扁樂,兩道黑娟再次飛出,轟轟,兩聲巨響,強大的氣流夾著劍氣震的扁樂飛出五丈開外,蹬蹬退了數步,險些跌倒在地。
扁樂簡直不敢相信,自從自己成為谷主,練就玉顏神功,當今武林有幾人能在數招之內將自己擊敗,真的是了了無幾,扁樂胸中氣血不停的翻涌。扁詩嗖的來到女兒面前,輕輕將手按在扁樂的肩膀上。許久扁樂的氣血才壓下來。
扁樂抬頭看向前方,只見一個頭發蓬亂,胡子拉碴,鹿皮斜挎,虎皮圍腰,手持一把雙行劍的老野人站在灰色骨架前。怒目盯著扁樂和扁詩。一字一句的說道。“主……人……,誰……也……不……能……靠……近……”。
扁樂愣愣的看著蓬發老野人,此人是誰,為什么叫灰白骨架為主人,主人,扁樂的目光慢慢落到雙行劍上,“啊”扁樂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慌的盯著雙行劍,又看了看蓬發老野人,再看了看灰色骨架。
嗵,扁樂跪在了地上,呆呆的看著,淚水一滴滴從美玉般的眼中噠噠的流了下來,她沒有哭喊,因為她喊不出來。她沒有驚叫,因為她叫不出來。扁樂的目光呆滯的看著,看著。一把把利劍一下一下劃著她受了無數次傷,留下無數次傷口的心,她欲哭無淚,卻發出陣陣冷笑。為什么這個世界如此的不公平,她的親人,她的朋友,她的愛人,她的師傅,每一個摯愛她的人都無聲的離去,為什么,還要留下她裝著堅強去承擔痛苦。她無聲的坐著,坐著,眼淚唰唰的流淌著。久的,久的,久的,她才悲涼的喊出“師傅,樂兒來晚了,來晚了”。“你怎么到了這里,為什么,為什么”。
噹,扁樂一步一磕;噹,扁樂一磕一述;噹,扁樂無數的淚水帶著點點血線。二十年前師傅無盡的呵護,二十年前師傅溫柔的懷抱,在扁樂的心上刺繡著凄涼的圖畫,穿來引去,滴滴浸血。扁樂磕過水池,磕過蓬發野人,趴在灰色的骨架前痛哭,朝陽暗淡了,鳥兒失鳴了,整個世界都沉在聲聲的哭泣中。在悲哀,在共鳴,在人敘說一個女人的內心的怨痛。
扁詩動也沒動,兩眼唰唰的落著淚水,他明白了水池中的白骨是誰,明白了為什么扁樂如此的傷心,自從心雨死后,自從自己失蹤,這個女人是扁樂唯一的精神支柱,她呵護她,她教導她,她用慈愛融化她小小心靈的孤寂,她用真情栽培她成為武林中的強者。她的愛值得去哭,也值得去回報。
扁詩想去扶起扁樂,唰,蓬發野人雙行劍瞬間指向扁詩,陣陣寒氣帶逼人的煞氣,令扁詩不由得向后退去,他不是怕,而不想,因為他知道,沒有必要,此時此刻野人不會讓別人靠近一步。
葉尋在不遠處迷著眼睛看著,好重的殺氣,到上丘國這么久,他第一次感覺到危險,這種危險從心底而生。
許久,許久,悲涼的哭聲才間歇下來,哽咽的扁樂回身對向蓬發野人。“弟子扁樂見過谷主”。
蓬發野人動了動。“主人已去,再無谷主”。
扁樂愣了。
“你是扁樂”。
“弟子正是扁樂”。
蓬發野人從懷中取出一張白色娟帕,一角繡著黑色荷花。扁樂恭敬接過娟帕,只見娟帕上書得一行淡紅色草字。
“扁樂,為師不能采得定心草,留傀儡一具給你,曼玉”。
哇,扁樂抱得娟帕再次哭得死去活來,悲悲切切。扁樂的心再次碎了,碎得再也無法完整,碎得再也經不起傷痛。嚶的一聲扁樂倒在地上。扁詩飛身上前。轟,轟蓬發野人同時出手。唰唰,兩人在空中連過數招后,兩聲巨響,扁詩急射而去,落在七、八丈處,在地下滑出一道深的土溝。蓬發野人落回原地,只是用劍支了一下就穩住了身體。
扁詩的臉色變了變,看向葉尋。葉尋攤了攤手,一臉無奈的樣子,明擺著就是不想出手。傻呀,去和那野人打架,明擺著就是費力不討好的活。
一個時辰后,扁樂才睜開眼睛,慢慢的爬了起來。“鄺墨師伯,師傅可能其它遺言”。
“主人沒有”。
原來,這個野人叫鄺墨,曼玉煉制的傀儡,也就是二十多年來一直主持黑風谷的曼玉(鄺墨)。
“鄺墨師伯,我要將師傅的遺骨火化,帶回黑風谷”。
“主人允許”。
“父親,幫我找一些干柴”。扁詩應了一聲就飛身出去。
扁樂擦著淚水將滿地黑娟收起,別看這些黑娟已經風化,在扁樂的手中就如著了魔一樣,卷在了一起。扁樂走到一大塊石頭邊,唰玉手劃過,黑娟一揮,一個六尺寬的平臺出現在石頭上。
扁樂把找來的干柴平放在石頭上,走向水池,鋪開黑娟,鄺墨突然木納的走了過來。和扁樂一起一塊塊將曼玉的遺骨放在黑娟上。鄺墨抱起黑娟放到柴草中。扁樂又將曼玉的黑娟放在遺骨周圍,拿出火種,準備點火。
“等一下樂兒,把這個用上,能火化的更好些”。扁詩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也沒說里面放著什么,扔給扁樂。扁詩對鄺墨還心有余悸,硬是沒敢將小瓶送過來。
扁樂打開小瓶,輕輕一倒,一些白色粉末從瓶中倒出,撒在遺骨上,點燃火種。呼,陣陣火光升起,越來越大,越來越旺,半個時辰后,火熄滅了。扁樂拿出一塊黑娟將骨灰包好,又細細的包了數層。鄺墨突然走了過來,將骨灰包接了過去,自己背在肩上。
扁樂看了看鄺墨。“師伯你去哪里”。
“跟主人走”。
原來,曼玉臨死前已經令鄺墨回黑風谷聽令扁樂,不知道為什么,鄺墨一直都沒有走,整整在此守衛曼玉二十多年。也許這就是有意識傀儡不同于無意識傀儡之處吧,有思想,有感情,并且忠于主人。
“父親,我們走”。
扁詩看著女兒,“樂兒,我們去哪里”。
“父親我要去落劍谷,既然已經到此,我必須采到定心草。交給后代谷主”。說完扁樂向玉劍山深處行去。
四百年前,黑風谷第十三代谷主桑情曾經進過玉劍山,并活著采回了大量的定心草,后代谷主一直都在用這些定心草煉制傀儡,必竟傀儡煉制十有九層失敗,等到曼玉成為黑風谷谷主時,黑風谷只留下一株定心草,沒想到就這一株,曼玉煉成了傀儡鄺墨。因此鄺墨(曼玉)也名震武林三十余載,等曼玉退隱后第一件事就是到玉劍山采定心草,雖然他知道此行九死一生。可是為了心愛的徒弟,為了黑風谷千年傳承,她踏上進山采草的征程,然而曼玉沒有想道自己會莫名的進入“十香化血陣”,等她查覺時一切都晚上。一代女俠,燃情一生,最后含恨死在這荒涼的玉劍山一個小水池中,到死時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死,因何而死。又何指是她那,落魂谷六萬生靈都和他一樣,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死了,怎么死的。
魂魂蕩蕩,哀怨聲聲;巾幗半生,荒野凋零。
赤霄瘋狂的奔跑著,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跑,他想吐,吐不出來,感覺整個身體都在發熱,癢癢的,痛痛的。赤霄一件一件脫著,扔著衣服。最后赤裸著身子在矮樹間穿行,莫邪在后面一件件拾著衣服,不拾不行呀,這可是赤霄最后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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