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解決完這批變異種的時候,張和軒都忍不住想問一句,你們說你們到底是來干嘛的。
陳別雪堅持了一分鐘后就被蘇黎風以壓倒性的優(yōu)勢一刀戳入了眉心,帶著強烈的不甘心飲恨而死。那兩名變異種雖然在逃跑上經驗豐富,可是他們同時也忽略了一個事實——蘇黎風這邊,可不只他一個人。
對此蘇黎風只做了一件事,他走過去,然后拉開了車門。
兩道少女身影立刻如疾風般躥了出去。
不到兩分鐘,兩具死不瞑目的尸體就被拖了回來。看到那綿延了不知道多少米的血跡,雖然身為敵人,但張和軒還是忍不住在心中為他們默哀了一下,你說這是何必呢?盡管在原地等死很恐怖,但以為自己逃出生天了卻發(fā)現等待自己的其實還是絕望,這豈不是更悲傷嗎?
從這兩人還凝固在臉上的震驚表情就能看出來,他們死前所想的一定是同一個問題:這怎么還追來了一只異種呢?
車輛進入江南實驗室的時候,不僅張和軒,紅葉和似水都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到了。
高高的電網,隨處可見的全副武裝的巡邏人員,黑洞洞的槍口和炮口遍布各個火力點,火紅的骨翼旗幟迎風飄揚。如果不是知道蘇黎風不會走錯地方,張和軒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走到軍隊中來了。這地方太像個軍事基地了。
“我也覺得變化挺大的。”蘇黎風也感慨了一句。
他走的時候雖說已經為江南實驗室做了很多安排,但也沒想到會發(fā)展得這么快。也許破壞和發(fā)展本來就是相對的,當城市被廢棄、被破壞,大量剩余物資同時集中到一個地方的時候,這地方從無到有的速度也會特別驚人。
話是這么說……不過這還是太驚人了。
江雨詩她們做得很不錯。
一想到江雨詩,想到蘇憐,想到程美航,蘇黎風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露出了一點笑容。
紅葉在后面好奇地盯著他,似水則托著腮,不知在想些什么。不過看它閃爍的眼神,應該是沒想什么好事就是了……
“你別想著亂來。”蘇黎風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
似水頓時瞪大了眼睛,然后像是蔫了氣的皮球,撇嘴道:“切。”
切你個頭啊!你還真想干掉什么啊!張和軒汗流滿面。
“停車。檢查。”看到兩名端著槍的警衛(wèi)走上來,張和軒神色輕松地放緩了速度。
這可不比剛才被打劫了,他現在有的是另一種底氣。
那句“我車上坐的是你們老板,還不快點夾道歡迎”終于有機會說出來了啊!
不過看到兩名分明還帶著手雷的警衛(wèi)一前一后警惕地靠近,一絲壓力還是油然而生。
張和軒知道。如果情況不對,前面的這名警衛(wèi)恐怕會立刻引爆手雷,而后面那個則會馬上拉開距離以求拖延時間。即便前者沒有機會,后者也一定能將手雷丟出來。無論如何,都會瞬間引起更多警衛(wèi)的注意。
真是夠小心的。
“來干嘛的?”那名警衛(wèi)問道。
張和軒笑嘻嘻地問道:“你聽說過蘇黎風嗎?”
警衛(wèi)點了點頭。在實驗室,哪有沒聽過這個名字的。
“他就是。”張和軒將副駕駛上的蘇黎風指了指。
看見警衛(wèi)先是一愣,繼而震驚的表情,張和軒心里一陣愉快。要的就是這個感覺啊!
不過相比起他,蘇黎風本人顯然沒這種惡趣味,他的注意力也不在這上面 。在外幾十天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見江雨詩她們。
“去把你們狗哥叫來吧。”蘇黎風見警衛(wèi)一副不知是該信還是不該信的表情,挺和氣地說道。
實際上他話音剛落,后面那名警衛(wèi)就已經反應過來了,拿起對講機就立刻聯絡起來了。
但是蘇黎風注意到,他不是聯絡了一次,而是兩次,而且也敏銳地沒有聽到狗子這個稱呼。
沒過幾秒鐘,警衛(wèi)就立刻對蘇黎風行了個禮,恭敬地說道:“已經確定了,歡迎老板回來。請進。”
汽車緩緩駛入打開的大門,尤佳卻忍不住回頭看了那名警衛(wèi)一眼,然后轉頭對蘇黎風說道:“他剛剛很緊張啊,心臟都快跳出了。看來有人不是那么歡迎你回來。”
正常情況下,江雨詩她們現在肯定已經到門口來了。
蘇黎風此時的面色已經陰沉了下來,實驗室變化很大,沒想到連人心都一起變了。
“不歡迎也沒辦法,我已經回來了。”蘇黎風閉上眼睛說道。
他語氣雖然平淡,但這車內的人都是熟悉他的。知道他殺人就像是做手術一樣,越是準備動手了,就越是冷靜。
江南實驗室地的占地面積很大,除了實驗室和制藥工廠這兩個主體外,其余的居住區(qū)和種植區(qū)就圍繞著主體分布開來。特別是居住區(qū)就像是一個小鎮(zhèn)。蘇黎風離開的時候這里不過兩千多人,但現在已經發(fā)展到上萬人了。不過能夠進出實驗室和工廠的人還是寥寥無幾,畢竟那是靠專業(yè)知識吃飯的地方。
大部分人加入這里后除了成為警衛(wèi)、種植人員和后勤人員外,還負責除此之外的一切雜務。別的不說,每天和安全城、隔離區(qū)、各路幸存者的交易就是絡繹不絕。搜集物資也是一個重點,雖然異種不需要那些原材料,可是要從它們的包圍中將物資拿出來,卻是一個要命的活兒。
異種們也知道人類需要什么,在必要的倉庫等地,往往都聚集著大量的異種。在收割已經展開的情況下,這些異種也不會放過能夠守株待兔的機會。
蘇黎風一路上觀察著實驗室的情況,一邊分析著目前的狀況。
毫無疑問,實驗室如此特殊,總會樹大招風。
“蘇老板。”一隊人已經在實驗室前等著了,領頭的是個看起來還挺有禮貌的中年男人,他殷勤地過來幫蘇黎風拉開了車門,滿臉堆笑地說道:“這邊請,隊長已經在等著給您接風洗塵了。”
蘇黎風坐在車內盯著他看了一眼,又越過他看了看那些來迎接的人,然后從車內走了出來。在他一言不發(fā)地穿過那些人走到最前面,然后說出“帶路啊”之后,這名中年男人頓時擦了一把冷汗。
“請請請。”他笑著迎上去,后背卻是一灘水漬。就剛剛那一瞬間,他背上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這位蘇老板,聞名不如見面,果然是個很棘手的人物。
接著便是尤佳等人,他們一走出來,不少人的眼睛都亮了一下,但都不敢多看。
看蘇老板的女人?那是嫌自己的眼睛在眼眶里呆得太安穩(wěn)了!
中年男人引著蘇黎風直接走進了一幢實驗樓,又上了二樓,進入了一間裝修得很是豪華的大辦公室內。
一進入辦公室,的確是擺設奢華,各類酒水齊全,同時還有音樂在播放。
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做出這種準備,確實是不容易。一想到那警衛(wèi)一開始做出的兩次聯絡,蘇黎風的嘴角就露出了一絲冷笑。
蘇黎風走進門后,一名看起來三十歲左右,很是溫文爾雅的西裝男子就立刻面帶微笑地迎了上來。
這人給人的感覺像是從上層社會混出來的,笑容和禮節(jié)都挑不出來一點刺來,他端著兩杯香檳,走到蘇黎風跟前后就馬上恭敬地奉上了一杯:“蘇老板,路上勞累!我們這些人天天都在念叨,不知老板什么時候能回來,沒想到這么突然,真是令人驚喜。”
這杯酒遞到蘇黎風面前,一時間,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這杯酒上,所有人都在等待著蘇黎風的反應。
在一股凝固的氣氛中,一直面無表情的蘇黎風忽然微微一笑,將香檳接到了手里,然后輕松隨意地問道:“我走之前沒見過你啊,你叫什么?”
這男子顯然也暗自松了口氣,笑著回答道:“我是之后才加入的,原本是安全城的,叫宋書白。我對蘇老板真的是久仰大名了,所以老板一回來,我就急著想見。”
“噢……安全城的。誰給你安排的隊長職務?狗子呢?”蘇黎風抿了一口酒水,繼續(xù)隨意地問道。
“是大家推舉的,狗哥現在在負責搜索隊,也是一把好手……”說著說著,他突然說不下去了,整個辦公室內也是一片安靜。
只有酒水滴到地上的聲音格外清晰。
蘇黎風將喝到一半的香檳杯放到了宋書白的頭頂,正慢慢地傾倒著。
倒完后,蘇黎風將酒杯往旁邊一丟。
宋書白擦了把臉,仍舊面帶笑容地問道:“蘇老板這是做什么?”
“也是好手?搜索隊?推舉?”蘇黎風語氣平靜地連續(xù)反問了三個詞,然后突然一腳狠狠地踹在了宋書白的膝蓋上,“安全城是吧?你以為你們安插了這么多人進來,就能在我這兒鬧騰?”
咔擦一聲,宋書白立刻跪了下去,臉上頓時疼得全是冷汗。
不過他倒是深知這事本就有可能發(fā)生的道理,臉上沒露出多少意外的神色,而是繼續(xù)說道:“蘇老板不用這么生氣,我們也是為了和江南這邊更好合作,而且,我們現在和實驗室的聯系這么深,大家也都是把這里當做家……”
“你是安全城的?”蘇黎風忽然轉頭問那名中年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