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行人比起以前明顯少了很多,也不知是巡警、各種抽查的作用,還是因為普通人已經或多或少地察覺到了形勢的變化。
蘇黎風觀察了一下迎面走來的一些人的表情,發現他們看起來幾乎都有些愁眉苦臉。一些人則充滿了疲憊之色,其中一人打著電話就吼了起來:“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現在公司的效益越來越不好,天天都在裁員裁員!我不加班早就被辭退了!什么,加班費?呵呵,現在哪里還有什么加班費……找工作?你也不看看有多少人失業,能吃飽一口飯就不錯了……”
吼完之后,他又長長地嘆了口氣,聲音再次壓低了:“對不起老婆,我也不是故意跟你吼的。爸爸失蹤的事我今天午休的時候去警局問過了……嗯,還沒有消息……不要多想,沒有消息總還有個念想不是……”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在和他錯身而過時停頓了一下。下一刻,這名神情疲憊的男子就感覺自己被一只手拉住了。
蘇黎風將男子一把拉到了一旁,然后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名停頓下來的人影。
男子有些愕然地看了一眼蘇黎風,又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人影是一名二十出頭,染著黃發的年輕人,他手里拿著一卷報紙,可是從男子的視線看過去,卻分明發現報紙中露出了一截刀尖。
“哼……”年輕人絲毫沒有被發現的驚慌失措,他惡狠狠地瞪了蘇黎風一眼,迅速地躥進人群消失了。
男子這才反應過來,他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有些感激地對蘇黎風點了點頭:“謝謝,謝謝你……”
“沒事,別再拿著手機打了,他剛剛應該是想搶你手機的。”蘇黎風也松開了他。
“好的,謝謝……”男子又接連道了好幾聲謝,這才匆匆離開了。
蘇黎風看著他拿著手機的背影,他語氣中帶著后怕地說道:“有點事,我先掛了,回家再跟你說……”
周圍的人似乎沒多少注意到這一幕的,也許注意到了也會躲開的……
以前雖然也有當街砍人的,搶劫案也很多,但是像剛剛那名年輕人那種上來先捅人,而且還有恃無恐的,終究還是少數。
那一看就是慣犯,即便在到處都有警察巡邏的情況下,也敢動手……
而那名險些被捅的男子從頭到尾,也沒有提過要報警。
應該是知道報警也不會有多大用處吧?
在全力調查異種的情況下,又哪里分得出警力來管越來越多的治安和刑事案件呢……
蘇黎風將手中的袋子輕輕往上提了提,又拐進一家小超市買了些夜宵后,這才慢慢往家走去。
“以前只需要花一百多的東西這次漲到了兩百多,也不知經濟會不會先和平一步崩潰掉。”蘇黎風一邊想著,一邊就拐進了一條小巷內。
也許是為了節約電力,這條較為偏僻的小巷內只有拐角處有一盞路燈亮著,給人的感覺非常灰暗。一般人在夜間經過這里的時候,恐怕都要多想想。
蘇黎風卻像是沒看到似的,徑直就走了進去。
沒走多遠,他突然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道:“動手吧,你打算跟我到什么時候?”
“喲,果然膽子不小啊。”后面靜了一下,然后便傳出了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
蘇黎風轉過頭去,帶著一絲厭惡,看向了那名黃發青年。不光是他,他還帶來了好幾個人,都差不多年紀,眼神兇狠,手里都提著刀子,或者是鋼管。
這些人慢慢地移動起來,將蘇黎風包圍在了其中。
“膽子大?裝的吧!你看他長這個小白臉的樣子,瘦竹竿一樣,一會兒別被打得哭爹喊娘就行了。”一人笑道。
“哎?我看你買了什么?這不情人巧克力嗎?怎么,你有情人?女朋友?”另一名平頭青年盯著蘇黎風手中的超市塑料袋看了兩眼,突然淫/邪地提議道,“我們讓這個小子把我們帶回家怎么樣?讓他把女朋友貢獻出來我們樂樂,就像昨天那對夫妻一樣。”
領頭的黃毛青年看向蘇黎風的眼神早就充滿了狠毒,他點了點頭,道:“可以啊。”
“那就這么說定了。小子,你另一個袋子裝的什么?這是什么水泥袋吧?看你生活開得不錯,該不是故意把錢裝在這里了?把袋子打開看看。”那名平頭青年又轉而笑道。他已經想好了,先讓這個小子乖乖聽話,然后在他以為自己只要聽話就會被放過的時候,再把他打到半死。等當著他的面玩死了他女友后,就能把他們一起虐殺掉了。
蘇黎風看都沒看他一眼,他輕輕放下了袋子,然后脫掉了風衣。
“嘿!你是不是傻,我讓你打開袋子!”平頭青年猛地揚起了手中的鋼管。
但就在這時,紅光一閃,這名平頭青年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他呆滯地看著那根鋼管落地,滾到了自己腳下。握著鋼管的那只斷掉的手,怎么好像是自己的?
沒等他意識到這一點,他就感覺臉上又被噴濺上了一股熱血。一顆人頭從他面前飛了過去,看著似乎有點眼熟……
地上的袋子稍稍張開了一點,平頭青年終于看到了。
但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感覺自己的身上驟然躥出了一股涼氣。
不是那種聽著人慘叫,在自己手下哀嚎的快感,而是恐懼。
僅僅眨眼間,蘇黎風就收回了骨翼,然后穿好了風衣,接著重新提起了袋子。
直到蘇黎風的身影繼續緩緩前行,消失在黑暗中,這名平頭青年才終于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斷的,是他的手,而他的同伴們,都死了。
他轉過頭去,想看看帶他們來的黃毛,想罵他一頓,卻在轉頭的瞬間突然感覺到了一股熱流從自己的脖子里涌了出來。
“我的脖子,也被切斷了嗎?”
在這股驚惶感排山倒海涌來的同時,平頭青年也看到了黃毛。
居然和自己一樣,他也在轉頭看向自己的瞬間,脖子處出現了一條裂縫……
“一個人流血多久會死?”平頭青年在此刻,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經問一個受害者的問題。
他有些后悔,那時候他并沒有想聽受害者說出答案,只是想取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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