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秦羽、長生、劍無鋒豪情暢飲,卻說酒囊見底,秦羽告別二人,徑直向著術峰而去。
術峰雖不及青云峰巍峨,也不急青云峰險峻,卻有漫山楓葉紅似火,隨風搖曳,遠遠望去宛似火海,紅浪起伏,層層蕩漾,算得上是種奇美。
未至術峰,先聞歡聲笑語傳來,聽得秦羽心中也不禁隨著愉悅了幾分。待走近,方見十數名術峰弟子嬉鬧玩耍,好不快樂,蝶舞也正玩的開心。
蝶舞生的乖巧可愛,又聰明伶俐,一入術峰,便深得師兄、師姐的喜愛,此時正被眾人簇擁,一群人相互嬉鬧,笑意盎然。
秦羽輕聲叫了句“蝶舞”,聽見秦羽的聲音,蝶舞急忙轉身望去,見到秦羽的身影,頓時驚喜的喊了聲“秦羽哥哥”,當即撇下眾人,向著秦羽奔來,一下撞入秦羽懷里。
“秦羽哥哥,你怎么來了?”蝶舞的玉臂緊緊環抱住秦羽,貼著秦羽的胸膛,臉上升起倆抹嫣紅,嬌羞無限,心如小鹿亂撞,砰砰跳動。
嬌軀入懷,秦羽只聞一股少女的清香傳來,突碰胸前倆處柔軟,推開不是,不退也不是,一時間躊躇不定,心跳加快,驀地緊張起來,只能回道:“閑來無事,又想我們有些時日未見,便來看看。”
聞言,蝶舞愈加歡喜,抱得更緊一些,直叫一眾術峰的男弟子羨慕不已。女弟子目光亦有些許驚色,不知這少年是何人,竟讓小師妹這般投懷送抱。
察覺到異樣的目光,秦羽略感不自然,道:“快松開吧,你的師兄、師姐們都在看著呢。”
蝶舞卻不依,玉唇微翹,撒嬌道:“我不要。”
秦羽搖頭苦笑道:“你再不松開的話,你的那些師兄們恐怕就要一齊沖上來痛打我了。”
蝶舞這才明白秦羽所指,松開雙手,當即與眾人道別,和秦羽向著無人的地方行去。
紅火的的楓葉落了一地,二人坐在楓葉上,只聽蝶舞宛若嘰嘰喳喳的喜鵲般,說個不停,秦羽靜靜聆聽,偶爾也說上幾句,不覺間已是過去了半個時辰。
秦羽起身告別,蝶舞依依不舍,緊抓秦羽的手臂不放,秦羽只得說過不了幾日,再來看她,蝶舞這才作罷。
遙望秦羽漸漸模糊的背影,蝶舞眼中隱有淚光閃過,只是少女的心意,秦羽卻是懵懂。
離開術峰,秦羽片刻也不耽誤,向著紫荊園行去。
進了紫荊園,費了幾番周折,方才得知憐夢正于一處山谷之中修煉。
谷中溪水流淌,薄霧蒙蒙,剛進山谷,秦羽便感到一絲絲寒意,通體涼爽,不由精神一震。
秦羽四處尋望,忽見一青衣女子坐于溪邊卵石,當真是生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白衣勝雪,膚如凝脂,眉如淡柳籠煙,眼似明月清波。然,這樣一副絕美容顏,卻偏偏冷若千年寒冰,仿佛雪山寒梅,冰河紅葉,眼中隱有寒芒閃動,相望一眼,讓人不自覺的打個
冷顫,不是憐夢,又是何人。
憐夢有所察覺,回身轉望,見是秦羽,微微一驚,隨即嫣然一笑,頓時冰雪消融,清澈而明艷,秦羽一時竟是看的有些呆了。直到憐夢叫了他一聲,方才回過神來,向憐夢走去,在她身邊坐下。
此時,平日里魂牽夢繞,有無數言語想對其述說女子就在自己身前,秦羽反倒緊張起來,嗓子仿佛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
“最近可好?”秦羽終是問道。
“挺好的,你呢?”
“也還不錯。”
短短倆句之后,秦羽便不知再說些什么,二人相伴而坐,靜聽谷中溪水潺潺,不時彼此偷看一眼,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時間仿佛凝固,秦羽多想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卻又忽而想到那日突遇戰火余波,憐夢流血受傷時,長生的那種焦急與憤恨;想到憐夢長生與憐夢相識更久,情誼更深;想到長生的優秀又是自己拍馬也不及的,三人一起的時候,自己只能是個配角。頓時滿心苦澀,疼痛難忍,仿佛針扎的一般難受。
天色昏暗,秦羽心中雖萬分不舍,卻也不得不離去。山林中,秦羽身形掠動,埋頭狂奔,好似要將心中的抑郁全部發泄出來。
回到青竹園,夜漸深,秦羽輾轉不能眠,卻又無事可做,唯有起身修煉。從懷中卻出一枚玉盒,在月光下,色澤更顯光亮柔和,四周靈氣凝聚而來,靈氣入體,緩緩流轉,頓覺身輕氣暢,一掃疲憊。
開啟玉盒,金色光芒一閃,便間一枚渾圓金丹,霎時間濃郁的靈氣彌漫,秦羽唯恐藥力流逝,急忙吞入口中。
丹丸入口即化,清香溢口,渾厚藥力頓入脾肺,向全身擴散而開。四肢百骸仿佛貪吃的嬰兒一般,貪婪著吸收著藥力,經脈中氣若漲潮江河,滾滾流轉。
秦羽連忙運轉起蠻牛勁,潮水般的真氣在十二條正經之中流轉自如,很快,秦羽便晉入三品武師之境,而藥力卻絲毫沒有消減,真氣持續暴漲,向著四品武師沖刺。
秦羽心中大驚,不想這天靈丹竟會有如此強大的藥力,當真不愧為藥峰頂尖丹藥之一。當下靜下心來,努力化解那渾厚藥力。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秦羽便已跨入四品武師之境,氣若游龍,翻滾流動,強大了數倍不止。也多虧秦羽那日洞中奇遇,全身經脈盡開,堅韌寬闊,若換做常人,勢必要經脈爆裂,性命堪憂。
體內真氣攀至三品武師巔峰,方才停下,藥力雖有損耗,但大部分沉積于秦羽百骸之中,秦羽只覺有使不完的力量一般,肉體的強度更勝之前一籌。
整整一夜,秦羽都在修煉之中度過,穩固四品武師之境。待到天亮時分,秦羽緩緩睜開雙眼,卻覺精神倍震,毫無疲憊之感。
清洗了身體,秦羽飛身掠出,輕輕一躍,便能高過青竹,一時間秦羽竟是有些不能適應。
奔跑了些許時間之后
,秦羽這才適應,經脈中氣若游龍,濤濤流轉。只見其身輕如燕,腳尖輕點竹枝,便能騰躍而起,竹影飛退,衣襟鼓舞。秦羽心中愉悅,向著后山飛速行去。
東方際白,薄霧茫茫,模糊中只見一輪紅日自遠處山峰緩緩升起。秦羽坐定于青石之上,修煉起青竹靜心決青罡決,然心卻不能定。
血劍離身雖不過倆日,秦羽卻感覺缺少了什么似的,心中空落,焦急不靜。秦羽只盼明夜早些來臨,好取回血劍。
二日夜,明月如鉤,清輝似水,蒼枝細柳,樹影搖曳。
清冷月光下,古亭佇立,亭中青煙裊裊,一白衣人端然而立,低首順眉,一洞古蕭悠悠吹起。簫聲清曠,似有若無,就如同這青煙冷月。
桌上一壺佳酒,酒香醇厚,清香四溢,不待飲之,便已是不覺醉了幾分。
杜必武就坐在石桌邊,閉目微笑,手端杯酒,不時飲上一口。另一只手指隨著簫聲的韻律,輕輕地敲著桌沿。
秦羽并不打擾,入亭而坐,自顧倒了一杯清酒,品嘗起來。
良久,簫聲漸消,二人抬首相視,欣然長笑,各自端起倆杯清酒,一飲而盡。
隨后,杜必武拿起一柄長劍,劍鞘深邃,猶如九天星辰。“鏘”的一聲脆鳴,長劍出鞘,血光一閃,但見一柄血色長劍,仿佛自血獄而來,煞氣逼人。
杜必武凝視片刻,血劍入鞘,丟向秦羽。秦羽連忙接住,撫摸劍身,心中頓覺踏實了許多。
杜必武道:“劍有靈,才算是好劍。御劍必先通其靈,心靈相通,方能御之無礙,做到人劍合一,窺得劍道之一二。”
秦羽知道杜必武有心教他,當即問道:“如何才能與劍靈相通?”
“心如止水,空明無物,意凝于氣,氣灌劍身。敞開心扉,細細品悟。”
秦羽閉上雙眼,如杜必武所說,心靜如水,意凝于氣,緩緩向著劍身流去。
然,在氣入劍身的瞬間,秦羽便感覺好似有陰冷的雙眼緊盯著自己,陰惻森冷,直叫人毛骨悚然。
不等秦羽多做思考,一股強大的兇煞之氣向他席卷而來,好似身置九淵地獄,被無邊的黑暗所吞噬,死亡的的氣息將他重重環繞。秦羽驚駭欲絕,連忙運轉真氣,竟不能阻,真氣逆流,當即喉嚨一甜,鮮血噴灑而出。
杜必武驀然心驚,瞬移至秦羽身后,掌心抵住背心,氣如大江決堤,滾滾灌入秦羽的身體,此刻那兇煞之氣,已然占據了秦羽半邊的身軀。杜必武輕喝一聲,氣如潮涌,迅速占據秦羽的另半身,旋即向著那股煞氣沖去,欲將其擠出秦羽的身體。
然而,任杜必武如何努力,竟僅僅能勉強保住秦羽的另半身不受煞氣侵蝕,要想將其驅出,還遠遠不夠。
杜必武駭然,早便知曉這血劍乃是一把兇劍,極難駕馭,卻未曾想如此詭異霸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