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這到底是怎麼了?真的只是吃壞東西嗎?我昨日感覺都快疼死了。”鳳若溪第二日的時候就醒了過來,她因爲(wèi)失血過多,臉色很是蒼白。
趙氏經(jīng)過一個晚上,情緒已經(jīng)平穩(wěn)了許多,可看著自己最驕傲的女兒變成這個樣子,她心裡還是恨得現(xiàn)在就把鳳亦禪給殺了。
“恩,已經(jīng)讓好幾個大夫來給你看過了,都說是現(xiàn)在天氣涼了,你吃了些寒氣的東西,所以腸胃出了些問題。”
“原來如此,那就好,還真是嚇?biāo)牢伊??!?
趙氏陪了鳳若溪好一會兒,在她睡下之後就離開了。
“夫人,那些人都帶過去了,就等著您過去呢。”趙嬤嬤到趙氏身邊低聲道。
“恩?!?
趙氏去的是鳳府後院一個空置了很久的堂屋裡,那裡此時正跪了一地的下人,這些下人都是昨日在大廚房那裡當(dāng)差的。
“昨天四小姐吃壞了肚子的事,想必你們都知道了。”趙氏沉著一張臉,將手上的茶杯“叩”的一聲,重重的放到了桌子,嚇得身子一抖。
“夫人饒命啊,奴婢們不知道……”
“夫人饒命,饒命啊……”
跪在地上的人告饒聲一片一片。
“閉嘴!夫人在問你們話,你們咋咋呼呼的幹什麼!”趙嬤嬤看趙氏的臉色越發(fā)的難看,冷喝一聲,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昨日有誰去過大廚房,都一一給我說出來?!?
這大廚房往日是有不少人去的,趙氏這麼一問,這些人就慢慢的說著昨天到過大廚房的人。
“大小姐院子裡的綠意來拿了一些點心,還跟春蘭那妮子說了好些話,當(dāng)時奴婢還看見綠意給那妮子一包東西?!贝髲N房的一個廚娘突然指著一個跪在角落裡的丫鬟說道。
那被點名的丫鬟,春蘭聽那廚娘一說,身子猛的抖了抖,紅著眼慌亂的給趙氏磕頭。“奴婢在進(jìn)府之前跟綠意是舊識,綠意知道奴婢家裡的老母病了就藉著銀子給奴婢找大夫給老母看病。”春蘭籤的是活契,每個月都有幾天是可以回去看她的家人的。
“哼,什麼時候不借偏偏是昨日,是不是你收了綠意給你的好處,讓你幫她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趙嬤嬤上前一腳踹到了春蘭的身上,春蘭身子本就瘦小,這麼一踹就被她踢倒在地。
“沒有啊,綠意真的只是給奴婢一些銀子而已,請夫人明察……”
趙氏看了趙嬤嬤一眼,趙嬤嬤會意就帶著人到春蘭的屋子裡去。
沒多久,趙嬤嬤就回來了,手上還拿著一張帕子。
“夫人,您看。”
趙氏拿過那帕子一看,裡面哪裡是什麼碎銀子,根本就是幾顆黑色的藥丸。
“這就是綠意給你的銀子的?到了現(xiàn)在你還不說實話?!”趙氏氣得把茶杯扔到春蘭的臉上,春蘭躲不及,那茶杯將她的額頭割破,鮮紅的血液潺潺額流了下來。
就算是這樣,春蘭也不敢擡手去擦,只愣怔的看著趙氏手上的帕子。
怎麼會,怎麼會礻那些東西……綠意給她的明明是幾兩碎銀子纔對!
“夫人,那,那不是綠意給我的,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什麼東西……我,我明明是將銀子放在裡面的……”
“這東西就是從你屋子裡找出來的,你還想抵賴,拖下去打,打到她認(rèn)罪爲(wèi)止!”
聽命的刑罰婆子上前把春蘭給架了起來,那跟手臂同粗的棍子一下一下的狠狠的打了上去。
綠意躲在門外,雙手捂著嘴,雙眼瞪大的看著被打得痛呼的春蘭。她今天在落閣的時候就聽聞趙氏把大廚房的人都被召集到後院,她跟春蘭要好,怕她有事就偷偷過來看看,沒想到……
綠意來不及多想,轉(zhuǎn)身就往落閣跑了回去。
“莽莽撞撞的怎麼回事?!比簭镍P亦禪屋子裡出來,差點被跑進(jìn)去的綠意撞個正著,板著的臉更生硬了。綠意一向是比較穩(wěn)重的,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大小姐,奴婢求大小姐救救春蘭……”綠意跑進(jìn)屋中,直接到鳳亦禪跟前跪了下來。
鳳亦禪翻動著醫(yī)書的手一頓,擡眸看向哭紅了眼的綠意?!斑@是怎麼了,先起來再說吧。”
綠意聞聲不動?!按笮〗悖禾m快要被夫人給打死了,都是奴婢害了她……”綠意斷斷續(xù)續(xù)的把自己在後院聽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說夫人在後院審問?”鳳亦禪坐直了身子,眉間輕蹙道。
“是,那帕子是奴婢用來給春蘭包銀子的,是奴婢害了她……”
“你先不要著急,夫人一時半會兒是不會要了春蘭的性命的。”鳳亦禪扶了扶髮鬢站了起來,那些人,再過不久就要過來了吧。
綠意看鳳亦禪淡然的模樣,心裡的情緒也漸漸跟著稍稍平穩(wěn)了下來。
“大小姐,夫人身邊的趙嬤嬤過來了。”不過眨眼的功夫,門簾被趣兒掀開,隱約的已經(jīng)能夠聽見門外傳來的說話聲。
“擦乾了眼淚,洗把臉替我更衣?!?
綠意忙站起來。“是?!?
梳妝過後的鳳亦禪看向站在院子裡的趙嬤嬤。“嬤嬤這會兒過來可是夫人有什麼事?”
趙嬤嬤現(xiàn)在也知道這大小姐的厲害,不敢太過囂張?!按笮〗阆氡匾仓浪男〗阕蛲沓詨亩亲拥氖铝耍裉旆蛉巳ゲ榱舜髲N房,那叫春蘭的丫鬟有最大的嫌疑,可她卻說搜出來的可疑藥丸是綠意給她的,所以夫人讓老奴帶綠意姑娘過去問問?!?
趙嬤嬤只說帶綠意過去問問,並沒有說她就是下藥還鳳若溪的人。
“夫人這麼做的確有理,不過這件事情涉及到我院中的丫鬟,我自然也不能坐視不管,如果真是她起了什麼歹念,就算夫人不說,我也一定會好好懲治了她?!?
“那就有勞大小姐走一趟了?!?
剛一進(jìn)那廢棄的後院,鳳亦禪就看見一個被打得滿身是血的丫鬟趴在地上,看著氣息微弱,看著像是快不行了。
坐在椅子上的趙氏看鳳亦禪走進(jìn)來也不動,這要是往日她還會裝個樣子,可今天她怎麼都擺不出好臉色來。
“這就是夫人查出來,對四小姐有歹心的丫鬟?”鳳亦禪也不在意趙氏的態(tài)度,只看著地上的春蘭問道。
“沒錯?!?
“你就是叫綠意的丫鬟?”趙氏眼如刀鋒的掃到綠意的身上道。
“奴婢綠意見過夫人。”綠意跪了下來。
“那帕子裡的東西可是你給這賤婢的?”趙氏把手帕扔到了綠意跟前恨聲道。
綠意看著那帕子,那的確是她的錦帕,可裡面的藥丸卻不是她拿來的?!盎胤蛉?,這錦怕的確是奴婢的,可是這藥丸奴婢卻不知從何而來?!?
“不知道怎麼來的!難道你還要說是有人冤枉你不成!既然你不招,那本夫人就打到你招了爲(wèi)止!”趙氏又怎麼會相信綠意的話,她的潛意識的就認(rèn)定是鳳亦禪害了鳳若溪,這次的時候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揭過!
兩個刑罰的婆子上前,就要把綠意拖下去。
“住手!”
“夫人,這事情還沒弄清楚,你這是要屈打成招?”鳳亦禪視線冷冷的落到那兩個婆子身上,讓她們下意識的停下了動作。
“大小姐這麼說就是要包庇惡奴了!”
“這帕子雖然是綠意的,可那藥丸卻不一定是她的,這其中說是有人陷害也不是不可能。況且,春蘭不過是砍柴的粗使丫鬟,就連廚房都不能隨便進(jìn),她又怎麼會知道哪個瓷蠱是四妹的,又要將拿藥放進(jìn)四妹的瓷蠱裡?”
“那按大小姐說的,是本夫人冤枉了好人?”趙氏冷聲瞪眼。
“昨天那甜品誰做的?”鳳亦禪不理趙氏,而是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問道。
跪在地上一個看起來胖圓的廚娘跪爬上前?!盎卮笮〗?,是是老奴做的?!?
大府上的廚房分工是肥腸明確的,廚娘負(fù)責(zé)做好,接下來的事情就跟她沒關(guān)係了?!袄吓龊弥崆嗝肪蛠斫邮至耍吓桓蚁滤幒λ男〗?,大小姐明察啊……”
廚娘在廚房做的時候是很多人都在看著的,所以她下藥的可能性不大。
“好你個老東西,竟胡亂的攀咬人,青梅不過是把甜品分蠱給各個院子裡的人端下去,你這話是想污衊是她動的手腳?”還不等鳳亦禪說話,一個長得粗黑的婦人就站起來指著那廚娘罵道。
鳳亦禪擡眼看去,知道這是大廚房的管事,康德家的,之前是趙氏帶過來的陪嫁,嫁給了外院的一個管事。
在大廚房的人都知道,康德家的跟著說話的廚娘明順家的素來是不合的,這會兒鬧上也是正常。
“哼,我冤枉她!這整個過程也就那個幾個人碰過,要說別的人想要還沒有那個機會!事實到底怎麼樣夫人和大小姐會查清楚的,你沒事咋呼什麼!”明順家的也毫不示弱的反擊道。
“也就是說,你可以證明春蘭沒有碰過那些甜品?”鳳亦禪神色淡淡看著明順家的道。
明順家的一愣,剛纔光顧著跟康德家的吵倒是忘記這茬,她看著鳳亦禪,年紀(jì)不大卻行事沉穩(wěn)哪裡還有當(dāng)年那任人欺負(fù)打罵的樣子,心底思量片刻,咬咬牙點著頭道:“是,春蘭一直都是大廚房裡的粗使丫鬟,平日裡根本就進(jìn)步的廚房,只是做挑水砍柴的活計。老奴昨天沒有看見她進(jìn)去?!?
“哼,你個老東西莫不是收了人的好處,在這裡說瞎話!”康德家的是趙氏的人,這會兒看明順家的證明春蘭的清白,那就是在說趙氏真的冤枉了好人,爲(wèi)了討好趙氏,她忙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