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你沒事吧?”
王長海從山溝里爬出來,拍了拍屁股,若無其事的說:“沒事,我這體格還能有問題,大家加快速度,何旅長還等著咱們呢!”
戰士應了一聲,回身向隊伍前面跑去。
見戰士跑遠了,王長海臉上笑容頓時不見了,他伸手揉著屁股,不停地吸著冷氣:“我靠,還真他媽的疼!”
黛兒快步從后面跑了上來,見到王長海,高興的喊道:“王大個子,你在這啊!”
一見是黛兒,王長海連忙放下正在揉著屁股的手,咧著嘴笑了。從黛兒跟著秦陽來到薊州,他就看出來黛兒和秦陽的關系不一般,秦陽像對待自己的小妹妹一樣的照顧她。而且黛兒平時歡快的像小鳥一樣,給109旅旅部帶來了不少的歡笑,戰士們都背后叫她“開心的百靈鳥”.
突襲孟子嶺的戰斗,本來她想跟著秦陽他們一起行動,但秦陽考慮到她們醫護組都是女孩子,所以安排她們去阻擊小林派來偵查消息的人,那個任務相對起來要安全一些。以黛兒她們的身手,雖然是女孩子,一般的普通士兵還不是她們的對手。
當然要是人數太多,不用說她們,就是秦陽他們也無法抵抗,幾十個人瞬間就會被滾滾人流吞沒。
雖然黛兒十分的不情愿,但在秦陽繃起臉的命令下,也只得噘著小嘴答應了。
秦陽他們在峰頂浴血奮戰的時候,黛兒她們五個女孩子已經攔截了不下五批前來偵查的日本兵,在她們埋伏的叢林外邊的路上,橫七豎八躺了十幾具日本兵的尸體。
當看到日本伊藤和河內兩個騎兵團出現的時候,黛兒知道自己的任務結束了。她們五個人,根本不可能阻止這上千人的隊伍,所以在日軍到達叢林前,就已經悄無聲息的撤離,返回了指揮所。
雖然返回了指揮所,黛兒依然放心不下秦陽,秦陽這次是帶傷上陣,左肩的傷還沒有好,這讓她十分擔心。
趙登禹見黛兒憂心忡忡,于是勸解道:“你別擔心了,以秦陽的身手,即使受了傷,也沒什么人是他的對手!”
對于自己這個新認的兄弟,趙登禹有著超乎一般的信任。
“趙大哥,你說,秦大哥會不會再受傷,他的傷口會不會又流血,會不會又疼啊?”黛兒緊張的揉搓著自己的衣角,一點也看不到阻擊敵人時的干練果決。
趙登禹放下手中的放大鏡,走到黛兒身邊,在她肩頭拍了拍,安慰她說秦陽不會有事,她這才安靜了一點。
當聽說王長海要親自帶隊去孟子嶺長城高地支援,黛兒再也坐不住,要求跟著去,趙登禹和特戰隊醫護隊的姐妹勸了半天也沒有效果,最后趙登禹只得同意她跟著一起去。
“王大個子,你這是咋啦?”黛兒上下打量著王長海。
王長海臉上一紅,剛才行軍的時候,他因為太累了打了個盹,結果不小心一腳踩空,掉到了一條淺溝里,雖然沒受傷,但也弄得滿身是土,頭上還粘著兩片枯葉呢。
“沒……沒啥,不小心摔了一跤!”王長海掩飾著,右手背在后面揉著生疼的屁股。
黛兒自然看到了他的小動作,于是跟他打了個招呼,向前面走去。走出來老遠了,才傳來一陣忍俊不禁的笑聲。
除了在遠處笑的前仰后合的黛兒外,走過王長海身邊的戰士們一看到王長海頭上頂著枯樹葉子的樣子,嘴也都咧了起來。
“笑,笑個屁,都給我抓緊趕路!”王長海無奈地揉著屁股,終于發現了人們的異樣。
戰士們連忙低下頭,但嘴角邊依然可以看到一絲的笑意。
穿過了好幾座海拔不高的山峰后,217團2營已經漸漸接近了孟子嶺長城高地。突然,行走中的王長海停下了腳步,側耳細聽著。
一陣陣輕微的槍聲從孟子嶺的方向傳來,王長海仔細的分辨著。
芬蘭索米1931沖鋒槍,七九式步槍,92式重機槍,日本迫擊炮,三八大蓋,日本歪把子輕機槍……
王長海的臉色變了,他意識到孟子嶺肯定是發生事情了。
“媽的,這幫孫子,來的真快!”心里暗罵一聲,王長海朝戰士們吼道:“快,快,前面打起來了,都給我把吃奶的勁頭拿出來,誰磨磨蹭蹭的,打完了找他算帳!”
戰士們紛紛加快了腳步,山間行進的隊伍仿佛一條睡醒了的長龍一般,向孟子嶺方向撲去。
王長海登上一座山頭,向孟子嶺長城高地看去。
望遠鏡里,孟子嶺被一團煙霧籠罩著,不時的能看到火光迸射,傳來巨大的爆炸聲,廝殺的喊叫聲在風中飄來,雖然斷斷續續但卻清晰可聞。峰頂上,那面二十九軍的軍旗在北風中飛舞著,雖然被彈片撕的七零八落,但依然沒有倒下。
“弟兄們,你們挺住啊!”王長海叨念了一句,快步走下山頭。
孟子嶺高地上。
日本鬼子又一次退潮一樣的退了下去,戰場上丟下了百十來具尸體,剩下的是渾身是血的秦陽他們。
見鬼子退下去了,何基灃把大刀一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呼的喘著粗氣。
“老何,這是第幾次了?”秦陽拄著支槍托被砸斷的步槍,大把的擦著頭上的汗問何基灃。
兩個人的關系在戰斗中拉近了許多,秦陽也不在稱呼何基灃為旅長,而是按照何基灃的意思稱他為老何。
“我哪記得,都殺糊涂了!”何基灃把兩腿伸直,舒服的瞇起了眼睛,伸手在身邊一個日本軍官的尸體上掏摸著,似乎尋找著什么,終于眉頭一揚,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個銀質的小酒壺。
擰開蓋子,低頭問了下壺中的酒香,何基灃舒服的嘆了口氣,舉起酒壺向口中倒去。
“給我留點!”秦陽一見,立馬扔了步槍,向酒壺撲過來。
何基灃趕緊將壺里的酒往嘴里倒,一邊含混不清的說著:“沒了,沒了!”
秦陽一把抓住酒壺,兩個人在地上翻滾著,終于秦陽搶下了酒壺,將里面剩下的酒都倒進嘴里。
何基灃看著仰起頭把酒壺里最后一滴酒往嘴里控的秦陽,呵呵的笑了。
喝完酒,秦陽和何基灃并排倚靠在掩體旁,仰望著天空。
天很藍,零星的飄著幾片白云,雖然有些微微的北風,但依然抹殺不了和煦陽光帶來的一絲溫暖。
好一會,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凝視著天空。
“想什么呢?”何基灃先打破了沉寂。
秦陽手里把玩著那銀質的酒壺,注視著天空的目光透著深邃,“你說,對于人,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是無邊的野心,是用之不盡的財富,是如云的美女,還是其他的什么?”
何基灃一愣,他沒想到秦陽在這個時候,竟然還能想到這些,他沉默著,思考著。
秦陽似乎沒有讓他回答的意思:“其實,人生最珍貴的,莫過于一份感情。也許你沒有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也許你沒有翻云覆雨的權勢,但你只要擁有一份真摯得感情,那就夠了!
我們是軍人,為了自己的一個信念而穿上了這身軍裝,沒人逼我們這么做,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我們心中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保衛生我養我的這片熱土,為了她,不惜任何代價。
今天或許咱們都會死在這里,但我不會后悔,因為我盡到了一個軍人的職責,我無愧軍人這個神圣的名字!”
秦陽的聲音越來越激昂,眼睛中閃爍著攝人的光芒。
何基灃騰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對,就算是馬革裹尸,又怎么樣呢,大丈夫既然穿上這身軍裝,就不怕埋骨荒山,今天就讓咱弟兄攜手,給日本鬼子上一課,讓他們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軍人!”
兩個人右手相握,對視而笑。
山下傳來日軍指揮官的嘶喊,兩個人撐著疲憊到了極點的身體,走到工事旁看去,見下面的日本兵,已經集結了大概兩個中隊的人數,準備開始今天的第21次沖鋒。
何基灃回頭喊道:“咱們還有多少彈藥?”
負責彈藥的戰士苦著臉,說:“機槍都沒子彈了,迫擊炮彈還有三發,步槍子彈夠一人20顆,手榴彈每人兩個!其余的沒了!”
“奶奶的,看來是要拼命了啊!”秦陽也忍不住爆出了句粗話。
打量著身邊只剩下四五十人的二十九軍戰士,何基灃忽然笑了,他拎著大刀跳在一個空彈藥箱上,環視著眾人。
“你們害怕嗎?”
戰士們紛紛挺起了胸膛:“不怕!”
“好!,是爺們!”
何基灃抬起手指著已經破爛不堪的二十九軍軍旗,“今天咱們二十九軍的軍旗就在腦袋上飄著,從中原大戰以來,二十九軍沒當過孬種,今天也是一樣,只要有一個人在,二十九軍的軍旗,就不能倒!”
“旅長您放心,鬼子想撂倒咱們的軍旗,那就讓他踏著弟兄們的尸體過去吧!”唯一一個幸存的排長高聲喊道。
戰士們齊聲應到。
何基灃將大旗拔起來,遞給那名排長,吩咐道:“去,插到山頂最高的地方!”
排長轉身離去,很快二十九軍的軍旗飄揚在長城高地最高的地方。
日軍的影子已經出現在了山路上,為首的正是那個伊藤,至于河內,在上次的沖鋒中,已經倒在了萬籟聲的快刀之下。
“全體進入陣地,我命令,戰斗到最后一人一槍,決不后退!”何基灃領頭進入了陣地。
秦陽伸手一揮,早就按耐不住的特戰隊員從掩蔽里竄了出來,一直以來不能參加戰斗,都快把他們逼瘋了。
“都給我精神著點,別墜了咱們戰魂的臉面!”秦陽吼道。
特戰隊員們雷鳴般的回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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