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憐那嬌弱瘦小的身形,漸漸的隱匿在了黑風之中,看到她那略微顯得孤寂落寞的背影,我心里沒來由的一陣揪心。不知道為什么,我想叫她回來。
但是張了張嘴,喉嚨里卻擠不出半個字,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徹底的消失在了黑暗里。
房門打開了,大頭佛從屋里走出來,端著一盆攪拌的泥漿,外面的風越來越大,滿天的枯葉,夾著細沙子往堂屋灌,大頭佛慌慌張張的,趕緊讓我把門關上,叫我過去幫忙。
我心里有點說不出的恐慌,進去了坐在屋子里,才看到大頭佛攪拌黃土,他說要捏泥人,我們倆一人一個。
當時我就呆滯了,問捏泥人干嘛?
“保命。”
大頭佛凝重的吐出了兩個字出來。
大頭佛說他對這玩意不算是很懂,如果內行的人隨便弄一下倒是可以,但是這泥人必須要自個捏,這樣會沾染自己的氣息,才能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
我感覺到大頭佛整個人都在顫抖,他哆哆嗦嗦的對我說了很多話,就好像交代后事一樣,最后他盯著我,對我說了句:“丫頭,如果今天晚上我出了什么事情,你就離開這里,不要管這些事了,你外公,再也不要找他。走的越遠越好,越遠越好。知道么!”
“我外公……真的還活著嗎?”
這種事,說第一遍我可以嗤之以鼻,充耳不聞,當做什么都不知道,畢竟在我心里,外公十幾年已經去世了,這點就好像從小讀書說科學世界,不存在鬼神之說一樣根深蒂固。
但是現(xiàn)在,大頭佛接二連三這樣說,即使他到底什么來歷,我現(xiàn)在也迷茫的很,六奶奶說大頭佛是河精變的,張先生也說大頭佛早就在當初王玲玲下棺他就死了。
可是如今大頭佛的狀態(tài),我真的看不透。
“從目前來看,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你外公的確還活著。”大頭佛給我說道,我心里有點激動。
“但……”我剛要問話,大頭佛面色凝重而帶著復雜和痛苦的對我說:“你外公,很有可能已經不是以前的外公了。”
“什么意思?”我皺眉問。
“不要問了。聽我一句勸,丫頭,躲過今晚,趕緊走,別管這件事了,你管不了,走,走的越遠越好。”大頭佛臉色都漲紅了。
看來這個事,已經遠遠的超出他的預料。
“今天晚上到底會發(fā)生什么?”我不死心的追問,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感到害怕,感到無比恐慌。莫名其妙的緊張擔憂。
大頭佛的眼睛都充滿了血絲,顯得憤怒又不甘心,但最后只能化成嘆息:“這個村,恐怕……保不住了。”
“村子,保……保不住了?”我的嘴巴都已經不利索,在不停的哆嗦,“因為我沒祭河嗎?”
理所應當,我想到了自己是這一屆什么祭河的候選人,人都有自私心理的,不排除我,我承認要是把我活活放在棺材沉入河底悶死,我做不到大義凌然的模樣。
除非是我的家人受到威脅。或者是有人在遇到危險,我會想辦法救,但用命去換,我不貪生怕死,但我也不舍身取義。
我不是圣母,灑不出普度眾生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