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雪抬起頭,只見一個大紅色發(fā)著光的圓形東西。
千山雪摒眉,甩甩寬大的衣袖,大步流星走過去,想要看個究竟。
“這是?”千山雪抓起一把土聞了聞,“這個是血土的味道。”
“邪祟被鎮(zhèn)壓,一開始有怨氣,后來感覺事情已經(jīng)無了回天之力,就會逐漸心靜。”
“在一開始有怨氣的時候,就會掙扎,那個時候鎮(zhèn)壓的土就會奮力將邪祟再鎮(zhèn)壓回去。”
“這些土與其他不一樣,就是所謂的血土。”
千山雪心知李欣根本不理解什么叫做血土,索性解釋透徹。
“也就是說,這里很可能是當初于可的封印?”李欣眼睛一亮,忙蹲下仔細看大紅色的光芒。
“看樣子羽空沒有破壞這里。”
“沒錯,他根本不需要破壞。第一他破壞不了。第二,等到這里化作養(yǎng)尸地以后,邪祟就會被釋放。”千山雪冷笑道,“羽空真是費盡心思。”
“我就是奇怪,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樣做對羽空來說到底有什么好處?”李欣抬起手比劃著那個地方,怎的也沒看出端倪。
“這個光芒怎么有些像……”李欣心思一動,快速從身上掏出神婆給的玉佩。
李欣拿著玉佩在紅光前比劃一番,“千山雪你看,這個形狀像么?”
十分吻合。千山雪頷首,“壓下去看看。”
李欣不敢馬虎,連忙將玉佩壓在紅光上。
只見玉佩與紅光接觸,紅光忽然轉(zhuǎn)化為明黃色光芒,耀眼非凡。
李欣被忽然光芒萬丈的明黃色光芒照的睜不開眼,下意識抬起胳膊遮住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李欣隱隱感覺到面前有人。
李欣放下胳膊,只見自己面前站著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男子,只是這男子渾身披著光芒。
男子目光如梭,犀利的眼睛上下打量李欣,“你是神婆?”
“不是……”李欣語塞,下意識將求救的目光看向千山雪。
千山雪面不改色,沉穩(wěn)道,“我們是來破除九星連珠的。”
男人目光更加陰暗,“你們不是村里人?”
“村民為陰術所害。我們是村民請來的大師。”千山雪大言不慚,淡淡看著男人。
男人表情緩和幾分,嗤笑道,“真沒想到,這些人終于知道害怕了。”
“不錯。”千山雪毫不避諱,“本來是大人做錯事,卻要無辜小兒來贖罪,豈不是沒有人道。”
男人頓時忿忿,破口大罵,“這些貪財?shù)募一铮【谷徊活欁孀谝?guī)矩,簡直就是自己作孽。”
“還有你們!”男人將噴火的眸子轉(zhuǎn)向千山雪和李欣,“居然還幫助他們!說,他們給你們多少錢?”
李欣嘿嘿訕笑,“想必前輩就是于可大師?”
于可大師冷哼,“少于我套近乎。”
李欣委屈,“我們沒收錢,只是到這里旅游,恰好碰到這事。”
“來這里破解九星連珠陣法,是鯤所托。”
于可吃了一驚,再次上下打量李欣,“你……能夠見到鯤?”
李欣訕笑,抬起手指著千山雪,“他。”
于可將目光轉(zhuǎn)向千山雪,詫異道,“你原來不是普通人……”
李欣心想是啊,千山雪就是一只千年老鬼。
“你……”于可越加詫異,仙風道骨的模樣,再次仔細打量千山雪,驚奇道,“你是……”
“大師!”千山雪不著痕跡打斷于可的話題,“當初你可看到,那人將剩下的束魂樁打到什么地方?”
于可雙目深邃,似乎透過千山雪看另外一個人。
半晌,于可終于嘆了口氣,忿忿道,“死了還有守護這些貪婪的人,真是受罪。”
于可說著,抬起手指著一個地方,沒有好氣道,“就是那個地方。”
“在七煞陣中間七寸三尺。”
于可說完,饒有興趣看著李欣,“姑娘,你應該明白吧?”
李欣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應該明白什么,只好抬起頭看向千山雪。
“這個方位的確在常理當中,多謝大師。”千山雪沉穩(wěn),對李欣使了個眼色,“只是我們沒有帶龍尺,無法丈量剛才七煞之術的中間位置。”
于可撇撇嘴,嫌棄道,“你們真是矯情!”
于可說歸說,還是指著離兩人不遠處的一棵樹說道,“就是那里。”
李欣隱隱好笑,這個人還真是霸氣,不過說起來他三十多已經(jīng)頗有修為,應該是個天賦極高的人。
這樣一個得道大師,居然到犧牲自己,拯救大家的境界,的確讓人佩服。
千山雪也不客氣,徑自走到于可說的大樹下,抬起手丈量一番,在樹不遠處找出一根束魂樁。
千山雪利用同樣辦法,在束魂樁旁邊再次丈量,找出另外一根束魂樁。
隨著最后一根束魂樁破除,只見七煞陣當中的白霧逐漸消散。
方才還朦朧的地方,瞬間清明只剩下北斗七星的光芒。
看樣子是破解了,李欣終于松了口氣,轉(zhuǎn)身看著于可,“前輩,若是這里變?yōu)轲B(yǎng)尸地,你會如何?”
“反噬。”于可漫不經(jīng)心說道。
“這里是我的封印,到時候我會被死地所困,從此用來封印邪祟的陣法,就會反過來封印我。”
于可這話像是在說別人,看來根本不關心自己如何。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破解這九星連珠?”李欣隱隱有些奇怪,看于可的模樣,分明就是看到當初羽空如何布陣。
于可冷笑道,“他能光明正大不避諱我,自然是不用擔心我會破解。”
“若是我沒死之前肯定能夠破解,但是我死了以后,就只能看著,卻無法觸碰。”
于可這話才叫李欣明白,羽空當初為何如此肆無忌憚。
原來一切都在羽空的計劃之間。
李欣下意識左右打量,只見于可所在的位置隱隱冒著黑霧,李欣臉色微變,不著痕跡問道,“前輩,你周圍的黑霧,難道就是當初你鎮(zhèn)壓的邪祟?”
于可冷哼道,“是啊。當初剛封印的時候,比現(xiàn)在還要嚴重,好歹有一些誠心改過。”
“所以我就放他們投胎了。”
“本來這些黑霧已經(jīng)消失,都是那個邪人布下九星連珠的陣法,才引來新的邪祟。”
于可面無表情,雙眼卻在噴火,“看來我還要繼續(xù)鎮(zhèn)守這個村子。”
李欣噗嗤一笑,看于可的模樣,根本就是一個賭氣的孩子。
“我們該回去了。”千山雪滿頭黑線,見李欣饒有興趣,只好開口提醒李欣。
李欣剛要說好,便被于可氣呼呼接過話頭,“你們想找我?guī)兔桶盐医谐鰜恚胱呔妥摺0盐耶敵墒裁戳耍俊边@,李欣默默看著千山雪,李欣也不想,但現(xiàn)在不走好像也沒什么事。
“你們給我坐下,好不容易來了兩個,也不能隨便走了。”于可話音未落,先在旁邊坐下。
好在現(xiàn)在天氣不冷,李欣看千山雪一眼,在于可對面席地而坐。
于可看著天上的北斗七星,感慨道,“現(xiàn)在各派發(fā)展的真快。”
李欣心想,可不是么,只是陰陽道就分支不少,茅山派也有許多分支,真正的正道傳遞,只有一脈而已。
“你看我身上的衣服,其實我是清朝方士。”于可無限感慨。
“當初我也是村子當中的村民,后來村里路過一個方士,穿的破破爛爛,醫(yī)治好村里許多疑難雜癥,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這世間真的有鬼。”
于可嗤之以鼻,似乎在說自己極其不屑的事,“當時我大概25歲。當時方士說我有慧根,便把我從村中帶走,回到山上修行。我記得那年大旱,村里顆粒無收,依靠打魚賺的很少,勉強足夠生活。村民大怒,感覺自己每年辛辛苦苦給神婆的供養(yǎng),都是白費了。于是村民們一怒之下,居然架火燒死神婆。”
“自此以后,連續(xù)三年村中都是大旱,不僅如此,海水當中居然連一條小魚都捕撈不出。”
“三年當中簡直就是人吃人。”
“村民為了生存,居然聽信別人的謠言,全村與邪祟簽下契約,每個月奉獻出一個嬰兒,用來供養(yǎng)邪祟,換來地里豐收。”
于可苦笑,淺淺看著一直不語的李欣,忿忿道,“邪祟的話如何能夠相信?給你的話,你會相信邪祟遵守契約?所以在一年以后,村里開始丟失嬰兒,幾乎十天一次。”
“又過了三個月,村里人才開始感覺不太對勁,只好再次與邪祟商量,這樣下去村里就要斷子絕孫了。”
邪祟自然不可能輕易放過村民,便要求每個月奉獻五個孩子。
村民開始要答應,但孩子的數(shù)量有限,哪來許多孩子供奉?于是村民開始停止供奉,這樣做的結(jié)果自然是正中邪祟下懷。邪祟不再給村民們豐收,而且大肆捕殺村民。
幸存的村民無奈,只好去求方士幫忙。
那個時候于可已經(jīng)在山上修行四年多,靈力不錯,方士便派于可下山,為村民解決邪祟。
于可當時29歲,正是血氣方剛之時,何況剛學成,于可也想試試自己的法術如何,頓時應允下來。
于可下山以后,發(fā)現(xiàn)邪祟在村子當中橫行,于可年輕氣盛,但如此多的邪祟,如何能夠全部破解,自然需要很多靈力。
于可事先和村民們說了,或許不會成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