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心中發苦,尤其現在同柳家對比之下,想柳家那便宜女兒是論功行賞,而他的女兒用作和親,這樣的對比下來,誰心中沒點芥蒂,心中又怎能甘愿呢,尤其是這般在眾人的面前提起這事來,王恒真心有一種想找條地縫鉆進去的想法,又或者是就拿剛剛那大炮和手榴彈直接轟出幾個大坑把自己給填了來的好的多。
丟臉,實在是太丟臉了!
王恒怒從膽邊生,卻怎么也沒有辦法,只能應允下來,反正這個讓自己已經丟光了顏面的女兒再過不久之后就會消失在自己的面前,等到時間一長之后大概也不會有人再想著這件事了,他也會當做自己沒了這樣的一個女兒。
從軍營之中出來,元熙帝也便是讓百官各自回去了,唯一的也便是晚上的晚宴罷了,朝中的百官對于晚宴那也不是頭一次吃了,一年之中舉辦的宮宴或多或少都有幾次,自是早就已習慣了,這被餞別宴會自也是需要的,也是在預想之中,只是元熙帝這一開口,對待柳家和王家的態度也可算是十分明顯了,很明顯如今柳家的地位相比較王家要更加圣恩眷濃一些,朝堂上的人也不都個傻的,一國之帝都已經表現出了這樣的兩極分化狀態,百官們又怎能夠看不出來呢。
不是王家那一派的人馬都是在慶幸,終于可算是有一日能夠打壓一番王家的氣焰了,而王家那一派的人馬則是在想著如今陛下有大肆打壓王家的舉動,再加上王家除了現在還有王恒這個當丞相的還在撐場面外,王家本家之中也沒什么出色的男子,即便是王家的嫡子也不是個什么出色的,只怕早晚王家如今這般的權勢也只會沒落了,而王家的沒落之勢也已經成了早晚之顧,那王家之后又是誰家會起?!如今這跡象,看起來倒也的確有幾分像是柳家是要崛起了一般,這往后是不是要改變陣營了?!或許應當適當地同柳家開始親近親近或許才是正道,免得到時候反而差了道了。
柳博益回了家的時候,那臉上的笑意是怎么都止不住的,看的給他換上常服的萬淑慧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惹的柳博益這般的開心,她也忍不住沾染上了幾分,忍不住問道:“老爺今日是遇上了什么好事了,竟是這般的開心且說出來讓我也聽聽?”
柳博益原本就是打算和萬淑慧說這件事的,現在聽到萬淑慧這么問起來,他也不打算隱瞞,這原本就是他們柳家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他忍不住道:“夫人,咱們可真真是養了一個出息的女兒吶。”
萬淑慧聽到柳博益提起女兒來,她這也忍不住有了幾分在意,當下便忍不住問道:“怎么了?且同我說說吧。”
柳博益當下就將在軍營之中的事情提了一提,萬淑慧雖是沒有親眼所見,可現在聽到這一番形容之后她不免地也有幾分心馳神往,忍不住道:“相公,這可是件好事吧?”
“當然是好事,”柳博益一臉振奮地道,“今日當著百官的面,陛下夸耀了好幾句,那高興勁兒別提了!”柳博益的語氣之中眼下那是得意的很了,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他當然不大好表現出自己得意的樣子來,但現在也就只有自家夫人在的時候,他自是要得意一番了。
“你看你這樣子,也不怕被旁人看見笑話了去。”萬淑慧忍不住笑道,“你就不怕旁人說你這般樣子太過得意忘形了?”
“當著旁人的面自是不會這般,但眼下不是只有你我夫妻二人?而且在家中,都是自家人哪里會有人笑話個什么,就算是要笑話,我這自己的女兒好本事,即便是被人笑話那又有什么關系,女兒本事,我這當爹的也是有幸榮焉,被人笑話笑話也無所謂了又何必是這般介懷。”柳博益笑道,“旁人即便是臉上是在笑話著我,可心中還不是在羨慕著我有這般能干的女兒。”
萬淑慧也是高興的很,但高興之后她還是有幾分擔憂,“老爺,咱們女兒本事是個好事,但這旁人的會不會覺得……”萬淑慧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用什么話來說比較好,朝堂上的事情她雖是不怎么清楚,可也知道自家相公在朝堂上也有不少的對手,就像是王家一般。如今自家女兒出色是一回事,但太過出色的話也會遭人妒忌,甚至什么都不做的情況都會有人看不順眼,更何況是現在呢,這怎么能不讓萬淑慧覺得擔憂的呢。
“人人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咱們姝兒這般,我雖是高興,可也有些為她擔憂,風頭太甚,未必是一件好事。”萬淑慧有幾分擔憂地道。
“夫人說的也是,但為夫也想過了,咱們這姑娘的風頭早就已經甚了,也無所謂再甚一些了,再者這也是利國利民的一件大好事,咱們也應當是看開一些,若真當有容不下咱們一家的,倒不如老夫辭去了官位,咱們一家避世隱居去,也省去了老夫同那些個人的糾纏了。”
對于這點擔憂柳博益也是有過擔憂的,但事已至此,他再怎么擔憂也沒有用了,自家姑娘這是注定了要出了這樣的風頭,即便是現在不出,往后還是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左右他也阻止不了自家姑娘的事情倒不如用欣賞的眼光去看待這個問題,真的等到哪日容不下的時候他們一家子反正也還是在一起的,也沒什么不好的。就沖著他家姑娘這點本事,掙下個萬貫家產那是半點都不用說的,而且元熙帝今日那開心的模樣,柳博益哪里不知道陛下的心中那是高興到極點了。
“不過咱們這姑娘自己就是個有主見的,一直以來也沒有讓咱們有什么擔憂的,要不是個姑娘家的指不定這出息還得再大一些,不過現在也好,我還見不得咱們姑娘遇上危險的,我就巴望著再留她兩年再出嫁也好。”柳博益這話語里面透著笑,但也還有幾分可惜,就自家姑娘這種本事,若生就個男兒身只怕往后說不定還是三公九卿其中一個也未必呢,不過柳博益倒也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的,省的也沾染上了朝堂之上的那些個氣息,也省的同那些個人算計來算計去,在朝堂上同流合污會出事,獨善其身也是會出事的,朝堂就是一個大染缸,清白的進去了,出來的時候也已經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顏色了,又或者是出得來還是出不來都是一個問題。
“也倒是能留的住才好。”萬淑慧低聲說了一句,她看現在這般倒不是他們這當爹娘的人著急,而是有人著急的很,他們想留,那也得留得住才成啊。
柳博益也忍不住有幾分吹胡子瞪眼,也有幾分不大甘愿,覺得這事還真的有幾分不大好說,聽到萬淑慧這般說的時候,柳博益心中有個不好的想法,他道:“晉王又來了?”
一想到又這個字眼的時候,柳博益也覺得自己內心一陣抽疼,多少有幾分明白當年王恒看著謝淮隱的時候是如何的心態了,別說,他現在心中多少也有幾分想要樹立一個這樣的規矩出來,這般下去,他們柳家都快成晉王府的別院了。
不錯,謝淮隱的確是又來了,還比柳博益先到了一步。他身上的衣衫都還沒有換成平日里頭穿的常服就先到了柳家,而在柳博益準備換了衣衫之后再同云姝說事的時候,謝淮隱早就已經將晚上入宮飲宴的事情同云姝說了一說。
聽到要入宮飲宴的事情,云姝也不覺得有什么意外,論功行賞嘛,她怎么算也是有幾分功勞的,但這種論功行賞對于她來說作用不大,反正她想要的之前也已經同元熙帝討要過了,不過要是賞賜點什么她也不介意罷了。
“姝兒,要不今晚父皇賞你的時候,你就直接說了成我的王妃如何?”謝淮隱道,“我看父皇那老謀深算的很,等他怕是等不來了,倒不如趁著現在這個時候要父皇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不答應也不行,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你覺得呢?”
今天出門一定沒吃藥吧,藥不能停好嗎?!
云姝用看搞笑的眼神看著謝淮隱,只覺得他這實在是太過異想天開了,“好啊,我會向陛下求了你入贅我柳家。”
這種話是她一個女孩子應該說的嗎?晚宴上有多少人眼睛盯著耳朵聽著,她說出這種話不知道是要鬧成什么樣子呢,這話一說出口,旁人還以為她是有多想嫁他呢,雖說她不同尋常的姑娘說幾句話就會臉紅無比,但好歹多少也要給自己留點顏面,給柳家留點顏面吧?
謝淮隱聽到云姝這般說,他也意識到云姝這是在說他剛剛的提議有點不大靠譜,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再說這話。可不管怎么想都覺得要是不趁著這一次的機會說的話,就他父皇那性子又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時候去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要是不這么做的話,只怕這機會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有了。
“可是……”謝淮隱還打算再勸一下云姝,怎么想都覺得這一次的機會難得,他可不想就這樣浪費了。
“沒有可是,你別亂出什么餿主意。”云姝打斷謝淮隱的話,“你要是再說這種話那也就沒有必要再說了,倒不如去說說旁的。”
云姝將幾張紙幣遞到謝淮隱的面前,謝淮隱接了過來,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紙幣,輕薄但也有幾分質感而上面的花紋似乎還有一些個暗紋,謝淮隱摸了又摸,這紙幣是用文來算,也有一兩,二兩,五兩和十兩的,再往上就是百兩了。
“覺得如何?”云姝見謝淮隱看的仔細,她也忍不住問道,“你說這種作為大慶幣來發行,你覺得怎么樣?”
“從手感上看,倒也的確是不錯,你的意思是?”謝淮隱也有幾分好奇地問著,這不是要開辦銀行嗎?現在給他看這種紙幣是個什么意思?
“你不覺得使用這種紙幣遠遠要比使用銀子要來的方便的多嗎?而且還帶著方便?”云姝反問道,“至少在重量上就會輕便不少不是?”
謝淮隱點頭,的確是要輕巧的多,這也可算是一個好處,“但紙幣的話那也比較容易出現被人仿制的問題不是?”
“這種問題的確常見,到時候要的就是培訓出一些能夠辨別真偽的專業人員。”云姝這個問題半點也不擔憂,畢竟這玩意不管在什么時候都會出現假的,以前會有現在也有也沒什么差別,所以云姝是半點也不在意,“用的就是一個方便而已,不管如何都會有旁的弊端,這是無可避免的。”
謝淮隱細想一番之后倒也覺得不錯,的確是這個道理,“那到時候就發行這個?”
“當然不可能是盲目發行,若是發行過多和過少那都會引發一系列的弊端,所以發行量那都是得看戶部一年稅收多少根據一定的比率來發行、”云姝道,“發行多了那會導致貨幣的貶值。”
“等等,如今不是和長塑和高麗簽訂了合約,那以后到時候人打算用我們大慶所發行的紙幣來支付,那到時候要如何說?”謝淮隱忍不住問道,這也可算是一個重點,這往后要是那邊的人都想用這些來支付,那會對大慶會如何?
“當然是要用金銀來支付。”云姝想也不想回道,“對外交易嘛,不過要是那個時候大慶和高麗要是發行自己的貨幣,我們也可以用她們的貨幣來進行支付,不過同我們大慶進行交易的話,那就得用金銀來支付,旁都不行。”
云姝也早就會想到這種情況,旁國要是出現通貨膨脹那是他們的事情,這自是和她沒什么關系的。
“那銀行,你打算什么時候設立?”謝淮隱忍不住問,“我想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那就得看你什么時候進招商局了。”云姝道,戶部那種地方枝節甚多,哪怕謝淮隱就是戶部的主管到底也還有不少人要插手,而招商局哪里只有謝淮隱一人旁人無權插手,要交代的也就只有陛下和謝瑾婳,這自然是最好用來改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