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冷云澤在接到她的電話后,立刻就怒氣沖沖地趕到醫院來了。
“你個蠢女人,怎么樣做事,我很清楚,不需要你來決定我是不是繼續查?”
他盯著她的臉,低吼。
顧曉窗緩緩地轉過頭,目光筆直地對他對視,他的言語再怎么兇悍,卻也不能掩飾他眼底流露出來的憐惜,他是蘇大小姐的未婚夫,和自己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男人,所以……
她完全無視了他眸底的那種脈脈,冷冷地一句,“冷少,你和我都是很清楚那個人是誰,不是嗎?”
你……
冷云澤一時被她說得有些啞然了。
事實上,對她這樣一個不知名的小女傭如此憎惡的,還會有誰?
他和她心里都是很明白的。
目前差的也只是證據而已。
“你還是不要為你自己為冷氏找難堪了,我……不過是你們家臨時雇傭的一個女傭,連長期的都算不上,說不定哪天我就不干了,為了一個這樣的人,你覺得值得嗎?”
她說著,嘴角露出自嘲的冷笑來。
冷老夫人的那句狠話,她不能不在意,她再怎么自私,也不能到了那種無視幾百個孤兒的生存的地步!
她可以有罪,但不能罪孽慘重!
“值不值得,那是我的事兒,你告訴我,誰讓你這樣做的?”
冷云澤的神色一凜,問道。
“沒有誰,你當我是那種可以容人駕馭的女子嗎?我只是自己不想查了,她那么做,只是因為她愛你,對于一個有那么深度愛心的人,似乎可以諒解的!”
顧曉窗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能說出這樣沒骨氣的話來。
諒解蘇明媛,那個處處想要害死自己的女人?
顧曉窗,你真確定你境界高到了菩薩的境地?
問題是,菩薩是被害不死的,而自己只有一條命,說不定那次就被那女人給害死了,自己卻還要說諒解她?
可為了能讓冷云澤消停下來,她只能這樣說違心的話。
“冷氏現在遇到了困難,資金方面銀行都在觀望,不肯對冷氏施以援手,要是你再執意調查下去,查出了真相對冷氏又有什么好處?全城人都會說原來真正的豪門冷氏就是這樣一種勾心斗角啊?他們對于冷氏的好感會減少,這種效果是連鎖的,你不會不清楚,所以,也算是為了冷氏眾多的員工不失業,你不用再查了,就算你堅持要查,查出了那個人是誰,我也不會追究的!”
顧曉窗的話讓冷云澤陷入了沉默,他沉默著直視顧曉窗,足足幾分鐘才說出一句話來,“你個傻女人!”
然后沒容顧曉窗反應過來,他就俯身下來,緊緊地抱住了她,一句耳語在她耳際縈繞,“你很丑,可你是最美麗的天使!”
喂,我怎么就丑了啊?
那些雀斑,人家時尚大師都說了,現在正流行啊!
顧曉窗被他抱得有些透不過氣來,嗚哇大叫,“你放手,不然我叫云姨了!”
呃?
冷云澤一聽云姨的名字,頓時將她給松開了。
那個云姨可不是好惹的,她的鍋鏟子一下子拍過來,那……
顧曉窗看他很是忌憚
的神情不由地就啞然失笑了。
堂堂的冷少居然害怕云姨的鍋鏟子,這事兒要傳出去,那冷云澤會糗得和灰太狼似的吧?
接下來幾天,顧曉窗的腳傷恢復得很好,她的心情也近乎平靜。
冷云澤和藍禹非都會到醫院里來看她,只不過兩個人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再也沒有遇到一起,也就沒了讓顧曉窗感覺很頭疼的爭執。
冷云澤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臺故事機。
說是他不在的時候,讓她聽聽故事,有利身體健康。
顧曉窗有些氣惱,他這是當自己是什么?是小孩子嗎?
聽故事,他可真想得出來。
但在他走后,她還是打開了故事機,聽著里面的故事,她竟感覺回到了小時候,自己被少年的他那么體貼地保護著,誰也不允許欺負她……
那個時候,她是最幸福的。
但很多時候,長大就意味著要舍棄一些東西,獲取一些東西,舍棄的往往是自己感覺最珍貴的,而獲取的也許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卻也只能接受,因為那就是成長的代價!
周末的那天,她正在聽故事,林琳卻來了。
她又驚又喜,“琳琳,你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哼,還說呢,你生病住院了都不告訴我,還得讓別人轉告我,曉曉,你還當我是你最好的閨蜜嗎?”
林琳進來就嘴巴撅著,很是不滿地抱怨著。
“我只是不想你擔心啦!”
可問題是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腳受傷了?
“你當我是文盲嗎?報紙上都將你的大幅照片刊登在上面,說你是在比賽的時候受傷的,還說,是一個冷少的人將你送到醫院的,還說那個很有名的杜導演對你也很關注,他們甚至都在預言說你會成為杜導演旗下的女明星呢!”
林琳的話讓顧曉窗無語了。
成為明星?
那可不是她的理想,她的理想只是多賺錢,夠養活孤兒院的那些孩子們就心滿意足了。
這些年疲于奔命的不正是因為這個嗎?
“曉曉,要是真有機會,當明顯也不是什么壞事啊!當明星可以賺到好多錢,有了很多錢,那孤兒院的孩子們不就能過上更好的生活了嗎?”
林琳的神情變得有些眉飛色舞了。
“行了,一來就做夢,都不關心我的傷勢,老是說些沒用的!”
顧曉窗也嘟著嘴,做不滿狀。
“行了吧,你身邊被那么多有能耐的男人圍著,還需要我關心嗎?我……”
她話沒說完,忽然就從外面奔進來一個人,那個人一看就是什么花店里的,因為他的手里捧著一大束的玫瑰花,嬌艷欲滴的花色,瞬間整個屋子里都在彌漫著濃郁的香氣了。
“林小姐,請您快點收下這花兒吧,不然我就被老板炒魷魚了啊!”
那個送花的男子很年輕,這會兒一張臉都被愁得好像是老頭子的樣子,皺皺巴巴的。
“怎么了?”
顧曉窗有些迷惑。
“還不是那個左逸凡啦,真的太討厭了,老是給我來這糖衣炮彈的一套,他當我是什么人啊?這點花就能讓我對他轉變印象啊,他做夢吧!
”
“那建呢?你是該拒收的,要是建看到了,會很不開心的!”
顧曉窗很理解地點點頭。
“建?還說呢!嗚嗚,曉曉,我失戀了!”
什么?
林琳一下子撲到了顧曉窗的身上,做痛苦的八爪魚掙扎的樣子。
顧曉窗頓時驚愕了,“為什么啊?他不是很愛你嗎?都肯為你和那些流氓大打出手啊!”
“嗚嗚,他去了美國了,給我回了一封信,說就是因為太愛我,所以才要離開我!”
啊?
因為太愛一個人,才要和她分手?這話說的還真是有些瓊式言情味兒。
“可是為什么啊?”
顧曉窗還是不明白。
“他說,他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的,就怕再有什么男人找去和他決斗,他又沒有功夫,保護不了我,所以他就說要放下我,讓我找一個能打的男人做老公!嗚嗚,曉曉,他這樣說我真的很難過啊,那些能打的男人都兇巴巴的,我才不要嫁呢!”
盡管林琳撲在她身上,好一通的苦訴,但顧曉窗看得出來,其實對于建的離開,林琳似乎沒那么太多的悲傷。
“林琳,你愛建嗎?”
她問。
“我……我一直當他是大哥哥一樣,他對我很好,一直說愛我,我也挺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所以當他說愛我的時候,我就以為自己也愛他了!”
大哥哥一樣的?
顧曉窗忽然就非常贊同林琳的這種感受,因為她一直也都覺得藍禹非對她的那種愛,真的就好像自己的親哥哥一樣。
“那你對左逸凡怎么看?”
顧曉窗看著那個委屈巴拉的花店男孩,有些同情。
“他啊!他就是一個大無賴,總是要纏著我,真是討厭死了,他那么一個壞蛋,花心蘿卜,我怎么會要他送的東西!”
林琳在說起左逸凡時,目光頓時清亮起來,精神也似乎變得很抖擻了,就好像好斗的小母雞遇到了一個貪色的黃鼠狼似的。
顧曉窗不由地在心里嘆息了。
心說,琳琳啊,看樣子,你和左逸凡將來沒準真會有故事呢!
不過,眼看那個無辜的花店男孩子這樣,她有些于心不忍。
“林琳,你還是把花收下吧,不然就該殃及到無辜的人了!”
顧曉窗勸解著。
“是啊,是啊,請您收下吧,不然我就被炒魷魚了,我可是上有八十歲的奶奶,下有……有幾歲的侄子,中間有父母,有姐妹,他們可都等著我賺錢回去養家啊,要是我失去了這份工作,他們就該沒有飯吃,沒有飯吃……”
“哎呀,行了行了,你再說下去,我就成了害你們家人的兇手了!”
林琳無奈,只好接過了那束花,刷刷地給簽收了。
“曉曉,那個姓左的就是一個無賴,我不過在一個酒店做臨時侍者的時候遇到了他,他就纏上我了,不但查到我的電話號碼,還查到我的住址,天天去我家門口等著,我現在都不敢回家了,然后他就用這種伎倆給我送花,揚言,我不收下,他就讓花店小工沒工作,你說他缺德不缺德啊?這樣的男人我怎么能接受?除非我腦子出毛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