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女士,你不覺得你說的這些話有些過分了嗎?慕小姐不是一個好母親,我想你看得清楚。既然如此,爲(wèi)什麼不爲(wèi)初夏找一個好的母親呢?”
陸震天妄想用情理來說通李西,可她只是搖搖頭,對他說的話不理不睬。
哼,要是宮纖纖會是一個好母親,她就吞回自己說的所有話。
而且,就算宮纖纖會是一個好母親,也不會是陸初夏的!
“請你正面迴應(yīng)我的問題,李女士!”陸震天的發(fā)火,讓李西更是火大。
剛準(zhǔn)備撒開脾氣回覆的時候,原本上了二樓的慕安安突然走了下來。
她換上一身輕便服裝,看起來輕鬆乾淨(jìng),不像剛纔的繁重。
“我就算死,也不會把初夏留在這裡。如果陸老爺子執(zhí)意要爲(wèi)宮小姐和陸總找一個小孩,那就讓宮小姐生一個吧。初夏雖然還小,卻能認得清楚自己的媽咪究竟是誰。”
慕安安這沒有講究尊重和客套的話,讓陸震天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慕小姐的意思就是,你死活要帶走陸初夏?”他的重複質(zhì)問,讓她不耐煩的點點頭。
看見她的肯定,陸震天更是怒不可遏。
“慕安安,你要弄清楚,初夏他姓陸!阿庭纔是他的爸爸,如果你帶走他,讓他怎麼享受父愛?”
陸震天的話,讓慕安安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笑容,淒涼中帶著嘲弄。
“父愛?陸老爺子,你去問問阿庭,他給過初夏多少父愛?如果他能滿懷信心的回答你,那我發(fā)誓,永不帶走初夏。”
看著陸震天突然猶豫起來的神色,他的笑容更是諷刺:“不敢打吧?是因爲(wèi)老爺子你心中也能猜想得出。阿庭這般性情涼薄的男人,怎麼可能對初夏溫柔一輩子?老爺子,遇到這樣的人,你讓我怎麼放心把初夏交給他?”
“所以,初夏由我來照顧,是最好的選擇。
她用了好幾個理由,來支撐著她口裡的道理。
陸震天被她的話噎住。一句話也難以說出。
這樣的慕安安,李西只覺得心中驕傲無比。
終於有一天,自己的女兒能夠光明正大的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同時,凌斯修也覺得棒極了。
勇於和不平做鬥爭,是他一直以來喜歡的品質(zhì)。
陸震天在經(jīng)歷過幾秒鐘的難以置信之後,慢慢地恢復(fù)了鎮(zhèn)定。
“要是我執(zhí)意要留下初夏呢?”他嚴肅面容上,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他的目的和他說的一樣,就是想要讓宮纖纖做陸初夏的媽媽。也許,通過她母性光輝的散發(fā),陸雲(yún)庭能夠真正愛上她。
他的目的很單純,卻讓慕安安難以接受。
憑什麼他要這所謂的親情,就要拆散她和陸初夏?
她纔是陸初夏的親生媽媽,宮纖纖不是!她也沒資格!
“如果陸老爺子一定要初夏留下來,那我只能說,我也會隨之留下來。我倒是要看看,陸雲(yún)庭究竟是愛我這個舊人,還是愛宮纖纖那個連新人都算不上的女人。”
慕安安挺胸,理直氣壯。
反正她現(xiàn)在唯一的牽掛就只有陸初夏了,如果陸震天死活不讓她帶走他,那她絕對會放棄離開的想法,在安城和宮纖纖一決高下。
“慕安安你究竟圖什麼?阿庭已經(jīng)不愛你了,你爲(wèi)什麼一定要做些讓他更討厭的事情?”
陸震天的質(zhì)問,讓慕安安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
“我圖什麼?陸老爺子你擦亮你的眼睛看看,我從陸雲(yún)庭身上得到了什麼?我愛的是陸雲(yún)庭這個人,而不是他代表的榮華富貴!”
陸震天挑眉,“如果你不貪圖這些虛名,那爲(wèi)何要帶走初夏呢?你還不是想要爲(wèi)以後做好準(zhǔn)備。”
“如果老爺子一定要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畢竟我控制不了你的思想,也拯救不了你的愚昧。”
慕安安把話說到這裡,已經(jīng)帶了些怒氣。
她的舉動,不需要陸震天這樣不明事理的人來指指點點。
“慕安安你眼裡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陸震天的怒火頃刻間噴發(fā),慕安安首當(dāng)其衝。
不過既然要離開了,她也不再壓抑怒火。
“如果陸老爺子能做到一個長輩應(yīng)該做的事,我肯定不會說出剛纔那番話。麻煩老爺子在批評別人的同時,也看看自己的行爲(wèi)是不是不妥當(dāng)!”
她再也不忍氣吞聲,說話也淨(jìng)撿理足的說。
一旁的李西和凌斯修兩人,就靜靜地看著她和陸震天理論。
他們心中也和慕安安是同樣的想法,反正都要離開了,不如就趁著這一次,把一年多受的氣給全部發(fā)泄出來。
李西有慕氏和歡娛撐腰,根本不懼怕陸震天的驅(qū)逐。
凌斯修的影帝身份和家族背景,也讓他不像旁人那般害怕陸家。
所以,今天這場好戲,他們就安心的當(dāng)一個觀衆(zhòng),靜靜地看慕安安如何與陸震天辯論。
陸震天不知曉他們心中的想法,因爲(wèi)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與慕安安的論述上。
“你告訴我,我作爲(wèi)一個長輩,與你說剛纔那些話,有何不對?你不過二十幾歲的小姑娘經(jīng)不起打擊,又有什麼理由與資格來評判我的不對?”
陸震天雖然在軍營裡度過了人生中的大半輩子,但家中良好教養(yǎng)讓他說話不會如其他大兵一樣,粗魯蠻橫。
不過,正在氣頭上的慕安安,可不會管他說話的藝術(shù)。
這一次,她心中有什麼火,有什麼怨,打算全部釋放出來。
“有禮儀教養(yǎng)的人才叫做長輩,對於那些只會命令吩咐別人的人,我想沒資格當(dāng)我的長輩。”
她針對陸震天的“倚老賣老”,言語犀利的回覆了這番。
果不其然,她話音剛落,陸震天的鬍子都快要氣歪。
“你就是明著暗著都說我沒資格教訓(xùn)你是吧?我就奇了怪了,阿庭的眼睛怎麼那麼瞎,居然和你這樣的女人在一起這麼久。”
見他又主動牽扯到陸雲(yún)庭,慕安安也不甘落後。
“我也不知道陸老爺子的眼睛怎麼那麼瞎,居然會覺得宮纖纖這樣的女人才叫做溫柔賢淑。看來,阿庭的病是遺傳自老爺子您啊。”
慕安安這不客氣的言論,讓陸震天直接雙眼瞪直。
“你說誰眼睛瞎?”他站起身,一身的氣勢猛然增長。
慕安安隨意抱起手,“老爺子這麼愛對號入座,我也沒辦法。”
她的滿不在乎,更是讓陸震天的火氣隨風(fēng)見長,越發(fā)的恐怖。
“慕安安,你不覺得你今天的所作所爲(wèi),完全對不上你現(xiàn)在的名氣和身份嗎?是不是阿庭不愛你了,所以你自暴自棄?”
陸震天身子往前傾了傾,眼中的嘲諷,慕安安看的明明白白。
“我想陸雲(yún)庭還沒好到讓我放棄所有的地步。”說這句話時,她的氣勢陡然間降低了許多。
陸震天抓住機會,立馬開口:“看來阿庭的魅力真是大,引得這麼多女人前仆後繼。還好纖纖比較爭氣,不然又得像慕小姐一般,人老珠黃,不剩下任何留戀的東西。哎……”
陸震天有意的嘆氣,讓慕安安感覺到一股濃濃的無力。
他說的對,陸雲(yún)庭的確是魅力十足,吸引了無數(shù)的女人被他折服。
她也是其中一個。
曾經(jīng)她以爲(wèi)她會是第一個讓他動心的女人,也會是最後一個。可現(xiàn)實像是巴掌,在她臉上狠狠的扇了幾次。
果然啊,舊人永遠不如新人可愛。
想到這裡,她突然就失去了和陸震天辯駁的興趣。
“陸老爺子,您要是覺得城堡的空氣比較適合您發(fā)泄情緒,那您就繼續(xù)吧。我先上樓收拾行李了,您請便。”
說完,她耷拉著肩膀,無精打采的往樓上走去。
見她突然偃旗息鼓,陸震天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在看到李西和凌斯修的身影也緊隨著離開時,他才猛然間反應(yīng)。
“慕安安,你記得把你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千萬不要留下任何與你有關(guān)的物品,免得到時候阿庭看到了,心中煩躁,還得麻煩纖纖丟出去。”
他看到慕安安的身形明顯一僵,面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對付慕安安這種人,他最輕車熟路。畢竟,當(dāng)初的林語,和她可差不了多少。
不過,他的興致還沒升騰起來,慕安安就轉(zhuǎn)過身,笑容優(yōu)雅而得體。
“老爺子您放心,我會收拾好一切與我有關(guān)的東西,包括……從我身上掉下來的初夏。”
說完,她的身形就沒半分停留,徑自往臥室走去。
李西看了樓下的陸震天一眼,隨後神情淡漠的道:“陸老爺子放心,我們會走的徹徹底底,乾乾淨(jìng)淨(jìng)。倒是老爺子您得管好您的孫子,千萬不要讓他發(fā)了瘋一樣的,滿世界找我家安安。”
話音落下,她就隨著慕安安的步伐,進臥室收拾行李去了。
而凌斯修則是往兩個方向看了看,也不得不感嘆:“老爺子,阿庭做的事只是推開了安安,而你做的……卻是斷絕了安安的所有念想。包括安城,包括阿庭。”
本來準(zhǔn)備跟上去的時候,他又忽然頓住。
“我只希望,到時候安安離開之後,你們能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