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殷玉看著陳瀚東,眼神閃了閃,然后捏住周群的手問:“假如有一天我也這樣,你也會這樣對我嗎?”
“我會對你好,但是我不希望你這樣。?”周群回握了一下她的手,“你在我身邊,比什么都重要。”
霍殷玉沖著他甜甜的笑了,周群也笑了,笑的像個傻瓜。
白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酸溜溜的說到:“注意一下啊,這里還有單身人士呢。犬”
周群又開始不正經(jīng)起來:“要不你干脆和小池子做個伴好了,我不歧視你們。”
聞言白晉和葉遲對視一眼,然后互相厭惡的跳出老遠(yuǎn)。
這時權(quán)振東推著輪椅進(jìn)來了,幾人合力把陳瀚東的抬到了輪椅上,推著他往余式微的病房去。
想到立刻就能見到余式微,陳瀚東的手不自覺的握緊,就像第一次見她一樣,心里是說不出的緊張踺。
不知道她現(xiàn)在好不好,身體有沒有恢復(fù),他沒陪在她身邊的日子,她一個人會不會覺得孤獨。
再相逢,恍如隔世。
被推進(jìn)病房的時候,陳瀚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的視線一直牢牢盯住躺在病床上那個身形消瘦的人,心里思緒翻涌。
一步一步,越來越近,他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發(fā)顫的指尖終于觸碰到了她有些冰涼的肌膚,他激動的,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余式微還沒有醒,依舊沉睡著,不知道他心中的悲喜,也不能與他輕輕相擁。
不過終于能近距離接觸到余式微,陳瀚東已經(jīng)覺得很滿足。
就算再大的病痛對他來講都變得微不足道,他拉著余式微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放開,眼里心里都是這個人。
因為長時間的生病,余式微的身體很虛弱,整個人也瘦的不成樣子,躺在病床上也是小小的一個人,烏黑的秀發(fā)凌亂的散在肩頭,更襯的她面色蒼白如紙。
陳瀚東握著她的手,一陣心疼。
為了讓他和余式微單獨待一會兒,周群等人都借口有事先走了。
出了門,霍殷玉淡淡的說了一句:“除非重新投胎,不然我哥真的沒希望了。”
如果對手是別人,霍殷玉肯定站在自己哥哥那一邊,力挺他到底,可是那個人偏偏是又雌性又專情的陳瀚東,所以,他這輩子要和余式微在一起,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周群不知道霍殷容一直喜歡余式微這件事,聞言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什么?”
霍殷玉聳了聳肩,不打算繼續(xù)回答下去。
剛要繼續(xù)走,病房里忽然傳來一聲呼喊:“小微!”
幾人都迅速轉(zhuǎn)身回頭,然后就看到權(quán)振東快步跑了出來,無比激動的說到:“余式微終于醒了。”
“什么,醒了?”幾人先是一愣,隨后都?xì)g欣鼓舞起來。
葉遲雀躍的說到:“她可算醒了,再不醒東子可要發(fā)瘋了。”
白晉也呵呵的笑著:“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幾人說著話又重新涌回了病房,圍成一圈,‘虎視眈眈’的圍觀著余式微。
周群:“真的醒了啊。”
葉遲:“小微,感覺怎么樣?”
白晉:“餓不餓?”
霍殷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好奇葩的問題啊。
余式微確實已經(jīng)醒了,她的一只手被陳瀚東緊緊的握著,眼中一片迷茫,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她小聲的問到:“你們……都是誰啊?”
因為她的身體很虛弱,所以說話的聲音也格外的小,但是就是這么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頓時讓整個病房都安靜了下來。
陳瀚東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仿佛被什么東西死死的勒住,他幾乎不能呼吸,握著余式微的手也情不自禁的開始用力,在發(fā)現(xiàn)可能弄疼她之后又猛地松開,最后顫巍巍的勾住她的指尖。
深吸了一口氣,他看著余式微的眼睛,眉峰緊緊的蹙起:“小微,你說什么?”
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余式微把手從他手里抽了回來,眼神有些慌亂的在所有人的臉上轉(zhuǎn)了一圈:“你們是……你們是誰啊?我媽呢?”
這……眾人面面相覷,都對現(xiàn)在的情況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
“小微!”陳瀚東想去抓她的手,見她一臉警惕的看著自己,只得又把手收了回去,眼中卻是隱藏不住的傷痛,“你……你不認(rèn)識我了?我是陳瀚東啊!”
余式微雙手揪住被子,往上拉了拉:“我不認(rèn)識你……你是誰?”
陳瀚東?她悄悄在心底念了一次這個名字,心頭滑過一陣又甜又酸的情緒,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
陳瀚東怔怔的看著余式微,他不明白為什么她會不認(rèn)識自己了,難道……她忘了自己?
這怎么可能呢?
想到這兒,陳瀚東整個人都瘋狂了,他攸的起身
想要抓住她的肩膀狠狠的質(zhì)問,可是才一起身又因為體力不支而跌坐了回去,傷口撕裂了一下,他痛的悶哼一聲。
周群急忙上前去扶住他:“東子,不要著急,慢慢來,慢慢來。”
看到陳瀚東痛苦的蹙起了眉頭,眼睛卻一下都沒有離開余式微,仿佛要從她的眼中看出什么來。
看余式微看到了陳瀚東眼中的受傷,關(guān)心的話不由得脫口而出:“你沒事吧?”
“沒事……”陳瀚東一把握住她的手,“小微,你是騙我的吧,對不對?”
“我……我……”余式微想把手抽回來,看著他的樣子又有點不忍心,她驚慌的看向在場的唯一一位女性,霍殷玉。
仔細(xì)的辨認(rèn)了一番,只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但到底是誰卻怎么也記不起來了。
霍殷玉的眼中也閃過一絲疑惑:“你……什么都不記得了?”
余式微點了點頭。
“你自己是誰也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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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我叫余式微,我媽是余菀。”
“那,我們這些人呢?”她伸手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指了一圈。
余式微搖頭:“沒印象,想不起來了。”
霍殷玉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似乎有點不太敢相信,她特意伸手指了指陳瀚東:“他也不記得了?”
余式微搖頭。
陳瀚東的心像是被人吊到了半空中,然后狠狠的摔下來,四分五裂,破碎不堪。
“他是你老公,你們兩個……嗯……感情非常好。”
余式微瞟了一眼陳瀚東,陳瀚東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她不禁有些臉紅,心撲通撲通一陣亂跳。
不知如何應(yīng)對他的目光,所以她撇開了視線:“我媽呢,我想見她。”
陳瀚東已經(jīng)低下了頭,眸中是無法隱忍的悲傷。
這時,權(quán)振東帶著韓柏遠(yuǎn)等醫(yī)生過來了,其中也包括梅雨晴。
一番檢查之后,確定余式微的身體正在慢慢恢復(fù),除了有點虛弱之外沒什么大問題。
韓柏遠(yuǎn)連聲說奇跡奇跡,完全是奇跡,他高興的拍了拍陳瀚東的肩膀說:“瀚東,這下你完全可以放心了,不必再提心吊膽。”
陳瀚東的臉色卻是異常的陰沉,連語氣也是格外的森冷:“可是她好像失憶了,難道你沒檢查出來嗎?”
“失憶?”韓柏遠(yuǎn)狠狠的吃了一驚,急忙又檢查了一番,隨后臉色也變了變,“不要著急,先去做一下掃描。”
“我怎么能不著急!你不是我你當(dāng)然不能夠明白我的心情,她是我的妻子,她卻忘了我!”陳瀚東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怒火,忍不住大聲咆哮起來,因為著急和擔(dān)心,聲音格外的大,簡直能把屋頂掀起來。
他的表情也變得十分的駭人,像剛從地獄里放出來的修羅,滿眼都是毀滅。
余式微被他的高分貝給嚇到了,看陳瀚東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個兇神惡煞的人,眼中充滿了懼怕。
陳瀚東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想去拉余式微的手,告訴自己并不是在兇她。
可是余式微卻躲開了,眼中充滿了驚懼,她大概還沒見過這么兇的人吧?特別是陳瀚東又是軍人出身,這么多年的軍隊生活早就讓他身上形成了一種強(qiáng)大的氣息,一生氣,那氣勢就更嚇人了。
看著自己撲空的手掌,陳瀚東怔了一怔。
韓柏遠(yuǎn)急忙安慰到:“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但是著急并不能解決問題,你還是先冷靜一下吧。”
陳瀚東氣的手都在抖,這說的什么屁話,他又不是他,怎么能夠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呢?
腹部傳來一陣陣的抽痛,是他的傷口因為情緒激動又裂開了,可是他卻連吭都不吭一聲,只一張臉慘白的嚇人。
韓柏遠(yuǎn)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立刻說到:“你的情緒不要過于激動,這樣很容易導(dǎo)致傷口裂開,要恢復(fù)可就難了。”
“有多難?比忘記一個人還有難嗎?”他的目光轉(zhuǎn)向余式微,眼底是濃的化不開的悲傷,“特別是一個愛你如生命的人。”
被他那樣的目光,余式微無端端的生出一種內(nèi)疚的情緒來,可她心里卻暗暗起了疑,他為什么這樣看著自己,難道他和自己真的是……夫妻?那怎么可能,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還是先檢查一番吧,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韓柏遠(yuǎn)只能這樣安慰他。
余式微又被推走了,陳瀚東緊緊的跟著,可是他還坐在輪椅上,行動十分不便,只能看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直到他的指尖再也觸摸不但她的溫度。
他真是厭惡透了這種目送她離開的場面,為什么每一次兩個人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時候都馬上又面臨離別?愛一個人的心痛,像是被人用刀子把心切割成一片又一片,又痛又苦。
在場的其他人看到陳瀚東臉上的表情,心里都忍不住一陣酸澀,他們兩個在一起是多么的不容易,經(jīng)歷了
那么多波折,偏偏還是不能修成正果。只能說造化弄人。
權(quán)振東咳了一聲,精神狀態(tài)似乎不是很好,卻仍舊打起精神來安慰他:“不要擔(dān)心,也許只是暫時的,等檢查結(jié)果出來再說。”
葉遲也說:“對,可能只是昏迷太久,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而已。”
說是這樣說,但其實他們心里誰也沒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