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式微和余菀洗脫了嫌疑,同一天被放了出來,兩個人在大鐵門外面相見了。
“小微……”看到自己的小女兒,余菀又不禁想起了那個大女兒,心里的愧疚也更加的明顯了。
“怎么了,媽媽?”余式微見余菀哭的不行,立刻擔憂的問到,“是不是不舒服啊,我們這就去醫院。”
“不是的小微……”余菀攔住了她,“我只是……”
她在猶豫要不要把楊寂染是她親姐姐的事情告訴她,但又怕這個消息讓她承受不住,畢竟,誰愿意和走私犯洗錢犯牽扯上關系呢,更何況是她這樣一輩子干干凈凈做人的人該。
“只是什么……”余式微問到。
“啊……只是有點擔心瀚東,不知道他怎么樣了,對了,你在里面的時候有沒有見過他?蹂”
余式微搖了搖頭:“沒有。”
說著竟輕輕嘆了一口氣,兩道柳眉也微微蹙了起來:“他們說他……洗錢……還問我知不知道,我……我不相信……”
余菀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還把陳瀚東給牽扯了進來,陳瀚東是她的女婿,也是她們母女賴以生存的支柱,如果陳瀚東不在了,她們就徹底完了,在霍家也就更加的沒地位。
不過想想也能明白,陳瀚東以前和楊寂染交往過,他會被牽扯進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希望他不要有事才好。
想到這兒她問余式微:“那你說什么了沒有?”
余式微搖頭:“我說我失憶了,什么都不記得了,但是我相信瀚東他是個好人,他絕對不會做出違法亂紀的事的。”
“對。”余菀點了點頭,“你說的很對。”
“但是……”余式微猶豫的看了一下身后的大鐵門,臉上閃過一絲猶豫,“我還是必須得救他,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里面。”
她的眼睛里是明明白白的對陳瀚東的牽掛,看來,即使失憶了,陳瀚東在她的心里也有著不可磨滅的地位。
“你打算怎么辦?我們兩個什么都沒有。”沒了霍氏集團做后盾,他們兩個在a市是再渺小不過的蟻族了,僅能自保,說救人,是有心無力啊。
“我……”余式微的睫毛顫了一下,“聽瀚東說他爸爸好像是軍區司令,去找他,肯定能行。”
雖然一想到陳司令那張嚴肅的臉她的心里就忍不住發憷,但是為了救陳瀚東,就算再害怕她也要去。
“你說的對,親家他權大勢大,肯定能從中斡旋,就算瀚東是清白的,也保不住那些人故意關他,找親家能讓瀚東早點出來。”余菀點了點頭,“我們現在就去。”
她心里卻在盤算另外一件事,她希望陳司令在救陳瀚東的時候順手也把楊寂染給救了,她欠這個女兒的實在太多,只能盡力去彌補了。
“嗯。”余式微深吸了一口氣,緊緊的握著余菀的手,她需要力量和勇氣。
母女兩個為了營救陳瀚東,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陳宅。
陳司令已經出院,在家休養。
陳夫人的心情卻一天比一天郁卒,躺在床上唉聲嘆氣的。
上次陳瀚東把余式微帶到了他們的跟前,說人已經醒了,并且好了,身體很快就能康復,那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她,讓她不要再打什么離婚另娶的主意,趁早歇了那些念頭。
余式微的膽子好像比以前還小了,一直躲在陳瀚東的后面,連人都不知道叫一句,說話更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一樣,聽都聽不清楚。
這樣‘軟弱無能’的兒媳婦她是越看越不順眼,沒說兩句就讓陳瀚東趕快把人領走。
從那天之后,陳瀚東再沒來看過他們,一直圍著他的小妻子打轉,她心里十分不滿,想著下次一定要好好整治她一番,看她還敢不敢挑唆兒子和自己的關系。
在聽到下人稟報說余菀和余式微來了之后,陳夫人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送上門來的?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陳夫人讓下人先下去招待余菀和余式微,然后自己起床沐浴換衣化妝,最后才款款的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到陳夫人下樓,余式微下意識的起身,猶豫了一下之后開口叫了一聲:“婆婆。”
上次因為是‘第一次’見面,她沒開口叫她,她好像有點不太高興,所以這次雖然還是不好意思,但終于叫出了口。
她的一聲婆婆卻讓陳夫人徹底驚住了,以前余式微不是都叫她媽么,怎么這次改口叫上婆婆了?
心里有些狐疑,卻還要擺出一副高貴冷艷的樣子來。
陳夫人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后款款坐下,用一種很緩但不失威嚴的語氣說到:“你還知道回來?”
陳夫人沒叫自己坐,余式微自然不敢坐,她低著頭站在那里,一副小媳婦兒樣:“對不起……我……”
余莞知道,這是每一對婆媳之間都必須經歷的,所以雖然心疼自己的女兒,卻也沒貿然開口
。
“怎么不說了,理虧了?”陳夫人就是為了給余式微一個教訓,所以態度和語氣都很嚴厲。
“婆婆,瀚東他……”余式微想要把陳瀚東的事情說出來,可是陳夫人又厲聲打斷。
“你還好意思提東子,他被你迷的五迷三道的,連我這個媽都不想認了,你就是生來克我們陳家的,我真是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才會攤上你這么一個不孝的兒媳婦。”
這話說的有點過了,不但人身攻擊,還嚴重污蔑,余莞本來不想和她起沖突,聽到這里還是忍不住開口,說到:“小微又不是什么外邊的狐貍精,她是瀚東的妻子,他們兩個感情好難道不應該嗎?再說了,我們小微也沒做錯什么,實在不敢攤上親家母的上輩子。”
陳夫人是要來立婆婆的威的,沒想到還被余菀教訓了一頓,這讓她面子上下不來臺,心里不禁有氣,于是嗆聲到:“他們兩個一沒領結婚證,二沒辦酒席,不過是住到了一起,怎么就算結婚了?要按照你這樣算的話,我們陳家的兒媳婦早就有一打了,還輪得到你的女兒?”
聽到這話,余式微猛然抬頭,一臉訝然的看著陳夫人,她什么意思,怎么可以這樣說?如果不是夫妻,她為什么要和陳瀚東住到一起?她不是那么不自愛的女孩子。
這話說的太沒良心了,簡直是信口雌黃,甚至企圖用一兩句話就抹掉小微身為陳家兒媳婦的事實,饒是處處忍讓的余莞也忍不住發飆,她起身,有些憤怒的看著陳夫人:“親家母,你這話什么意思,想不認賬是不是?你難道忘了,當初是誰上門求著我把女兒嫁到她家的?”
因為情緒激動,她的手都在抖,呼吸也有點不暢,她決不允許自己的女兒這樣被人辱沒。
見余莞似乎真的很生氣,余式微急忙拉了一下她的手,半是勸解的說到:“媽,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
“我不能不生氣啊,她說這話分明就是在打我的臉。”余莞轉頭又看向陳夫人,“有權有勢也不能任意的踐踏別人的尊嚴,做過的事也不能不認,這道理放到哪里都說的通,就算你再了不起也不能顛倒黑白。”
陳夫人本來只是想耍耍威風,并沒有真的想怎么樣,所以被余莞這樣一通搶白,她不禁有些尷尬。眼見氣氛要僵,余式微又小聲的勸解著:“媽,婆婆她只是開玩笑的,不要當真。”
余莞忍了忍,想到還指望他們救楊寂染,暫時不能把事情鬧的太僵,于是就緩下了表情,冷著臉淡淡說到:“是嗎?親家母你說呢?”
陳夫人這一輩子從來沒向誰低過頭,現在要她認錯根本就不可能,更何況還是向她一直都瞧不起的余莞母女。
她挺直背脊,一臉高傲的說到:“沒空跟你們開玩笑,我說的都是真的。”
她早就想著把余式微趕出陳家,反正遲早都是要鬧翻的,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把話挑明,她也不需要一個不服管教的兒媳婦,更不需要一個會和她頂嘴的親家。
“什么?”本來一直試圖勸解的余式微聽到這話也不由的怔住,她眼睛睜的大大的,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陳夫人,雖然她一開始是不太接受突然冒出來的老公和婆婆,但是為什么在她已經接受的時候又被否定了呢,說不難受肯定是假的,她的臉色白了一白,懇求的看著陳夫人,“婆婆……”
陳夫人要的就是她這種伏低做小的姿態,心里稍稍有些得意,她轉眼,鄙視的看著余莞:“你想認我這個婆婆,有些人卻不愿意認我這個親家呢。”
她這分明就是在暗示余莞立刻給她道歉。
余莞氣得臉色發青:“我們小微是陳瀚東求來的,她算不算他的妻子得由瀚東說了算,不是你說不是就不是的。”
見余莞不但不低頭,甚至還企圖用陳瀚東來壓自己,陳夫人心里剛剛那一點得意立刻被打的煙消云散,她怎么能容許余莞爬到自己頭上來。
“我是東子的親媽,他的事我做主。”
“只怕有些事你做不了主。”余莞也怎么都不允許自己的女兒就這樣被拋棄。
這句話算是刺痛到了陳夫人的傷疤,陳瀚東的婚事她的確做不了主,所以當初才會同意余式微進門。
但是她沒想到余莞兩母女不但不感恩戴德,甚至還爬到她的頭上作威作福,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當即臉色一沉,說到:“這件事我偏偏要做主。”
隨即有些輕蔑的笑到:“我知道,你們是輕易不會同意的,畢竟,要在a市找出像我們東子條件這么優秀的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我們陳家也不是你們想攀就攀的上的。我會給你們五十萬,你們拿了錢就走人吧,別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