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余式微坐在梳妝臺前涂臉霜,陳瀚東則靠坐在床頭看文件,兩人說著無關緊要的話。
“今天考的什么啊,考的怎么樣?”
余式微起身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考的英語,還行吧,沒什么難度。”
陳瀚東把文件收了起來,從背后抱住她:“喲,想不到你還是個學霸。”
“明天我就得走了。咼”
“去哪兒?”
“回部隊。醣”
“什么?”余式微呆了一呆,她忽然感覺自己特別脆弱,特別想哭:“你能不能不走?”
霍瀝陽就要回來了,萬一她動搖了怎么辦?不,其實她已經動搖了,不然她為何如此心神不寧。
只是一個考試,她就心慌意亂的。
她怕他這一走,她就更加沒信心了。
陳瀚東心里軟軟的,她這個時候撒嬌比任何時候都讓人心醉。
他也真的很想留下來,可是部隊還有任務,他不能……
“寶貝兒,別哭,我答應你,盡快回來好嗎?”
“你一定要回來,陳瀚東,每天都給我打電話好不好?”
“好……”
余式微醒來的時候,陳瀚東已經走了。
坐在寬大的有些過分的大床上,余式微發了很久的呆。
起身下床,余式微拉開窗簾,窗外一片霧蒙蒙的,她竟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可惜這樣的雨天也沒能把陳瀚東留下。
有氣無力的走到洗漱間,正迷迷糊糊的刷著牙,忽然發現鏡子上貼著一張便利貼,她撕下來一看,竟然是陳瀚東的筆跡。
“怕你會想我,所以留了點東西給你。”
余式微撇了撇嘴,真是自大又臭屁,誰有空想你?她把紙條翻過來,背面一個字都沒有。
她不禁瞪大了眼,什么嘛,都還沒說東西在哪里呢?難不成她還要把整個家都翻過來找一遍?
也許是騙自己的也說不定。
一邊想著一邊取下了毛巾,結果又在毛巾架上發現了一張紙條。
“線索就在廚房里。”
余式微挑了挑眉,難道是真的?她到廚房找了找,發現了一鍋香氣撲鼻的小麥姜絲粥,色澤誘人的煎雞蛋,以及溫度適宜的熱牛奶。
切,以為一頓早餐就能把我打發了嗎?你也太小瞧我了吧?余式微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心想,等陳瀚東回來她一定要讓他每天都給自己做早餐,還不帶重樣兒的。
吃完飯洗好碗,余式微又在消毒柜上發現了一張紙條。
“去看看你的衣柜。”
原來早餐并不是真正的驚喜啊,衣柜?難道是衣服?她不禁有點好奇起來。
打開衣柜一看,最中間的那件白色外套的扣子上別著一張紙條。
“今天二十度,穿這個。”
余式微嘖嘖了兩聲,她怎么覺得陳瀚東越來越像她媽了,婆婆媽媽的,連她穿什么衣服都要管。
心里雖然是這樣的想,不過她還是乖乖取下外套穿上了。
穿上之后她又從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紙條。
這次她倒不急著看紙條了,只是有些哭笑不得,這些紙條他都是什么時候寫的啊?
想像著一個連短信都不愿意發的人,竟然一下子寫了這么多字條,還一張一張的放好,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眼睛卻有些熱熱的,他真的很用心。
深呼吸了一口氣,余式微又把紙條打開。
“這么聽話,做的不錯,獎品就在客廳茶幾下面的那個盒子里。”
藏的那么深,難怪她一開始沒發現。
余式微的好奇心漸漸被勾了起來,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獎品。
把盒子從茶幾底下拖了出來,余式微坐到沙發上慢慢打開,看到禮物的那一瞬間有些哭笑不得。
竟然是一只錄音筆。
她切了一聲,什么嘛!還以為至少也該是本書什么的,沒想到只是一只她根本用不到的筆。
嫌棄了一陣,她覺得陳瀚東那么用心的把禮物送出來,應該不會就這么簡單吧,肯定還有別的什么。
她研究了一會兒,終于找到了開關,然后陳瀚東的聲音就慢慢的傳了出來。
“小微,小微,小微……”
一開始聽到陳瀚東喊她名字的時候余式微嘴角還會露出一絲笑意,可是十幾聲過去了,陳瀚東依然只是喊著她的名字,她皺了皺眉,耐著興致繼續聽下去。
幾十聲過后她再也受不了了,只喊名字不說話到底是幾個意思?害她強迫癥都差點發作。
有些不爽的關掉錄音筆,她掏出手機給陳瀚東發了條短信:“禮物貴重有余,浪漫不足,差評!”
等了會兒陳瀚東沒回短信,她干脆打開電視來看。
電
視里的人那么歡樂,她卻這么孤獨,夏子蘇走了,陳瀚東也走了,生命中總是充滿這樣或那樣的離別,越想越傷感。
她干脆關掉電視,換好衣服打算繼續去圖書館看書,背了包包迷迷瞪瞪的出門,把門鎖上之后她掏了一下口袋,竟然沒看到手機,又把包包翻了一遍,也沒有,她這才想起手機忘在沙發上了。
懶得再開門,她想干脆不帶手機好了。
又在圖書館消磨了一整天,余式微直到圖書館快關門了才回到家中,陳瀚東不在,家里冷冷清清的。
之前遺忘在沙發上的手機發出滴滴滴的響聲,提醒她手機低電量,要趕快充電。
她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有幾十個未接電話。
而且,號碼是霍瀝陽出國前用的那個號碼,難道說瀝陽哥他……他已經回來了?
余式微止不住的顫抖,她飛快的回撥了過去,可是手機卻不爭氣的自動關機了。
她急忙找出充電器給手機充電。
她焦躁的在手機周圍來回踱步,等電量一到百分之五就立刻強行開機,瀝陽哥還在等她。
電話嘟嘟嘟的響了,才第二聲那邊就接起了電話。
“喂!”
“瀝陽哥,是你嗎?”余式微焦急的問到。
“是我,小微,我回來了,來到你身邊。”
“瀝陽哥……”余式微抽噎了一聲,“你現在在哪里?”
“我在那個公……嘟嘟嘟……”話還沒說完那邊突然就掛斷了電話。
“喂,瀝陽哥,喂?”余式微喊了幾聲,都沒有回答。
她又重新撥了過去,電話提示對方已關機。她猜想,可能霍瀝陽的手機也沒電了。
那么,他會在哪里呢?
霍家主宅?
想了想,她又飛快的撥通了余莞的電話,因為怕余莞罵她,她沒敢直接問霍瀝陽回來沒。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她快急瘋了,感覺每一秒都過得格外漫長。無人接聽,電話自動掛斷。
她不死心,又撥打了一遍。
這次依舊過了很長時間,不過終于有人接聽了電話。
電話一通她立刻迫不及待的問:“媽,你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
余莞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后就是一陣走動的聲音,開門,關門。她似乎在找一個可以接聽電話的地方。
“剛剛在服侍老爺子吃藥,怎么了?”
余式微現在只急著找到霍瀝陽,根本沒察覺為什么余莞接一個電話也這么緊張這么的小心翼翼。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盡量用一種正常的語氣說道:“我……我就是有點想你了,我想回去住幾天可以嗎?”
她的要求立刻遭到了余莞的拒絕:“不行,不是和你說過,沒事盡量別回來嗎?現在更不行。”
余式微心頭一緊,難道……
她屏住呼吸,絲毫不敢讓余莞察覺到她語氣里的迫切,她緩緩的問到:“為什么?”
“你現在已經是結了婚的人了,不怕你老公不高興?”
余式微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說到:“陳瀚東他回部隊了,我一個人好害怕……”
余莞沉默了一下,卻還是堅決的說到:“不行,最近霍家不太平,特別是最近這段時間……老爺子的病情反反復復,快則三個月,慢則半年,他就可能……小微,聽我一句勸,沒事千萬別回霍家,也別和霍家的人有什么牽扯……你對付不了他們!”
余式微順勢就說到:“我能和霍家有什么牽扯啊……瀝陽哥都去了法國,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
余莞立刻打斷她的話:“把你的念頭收一收,他不會是你的歸宿。我倒希望他留在法國,永遠都不要回來。”
這么說,霍瀝陽不在主宅了。余式微有些失落的回答到:“哦,我知道了。”
“你啊你啊……”余莞似乎很無奈,“小微,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要分的清是非對錯,再也不可以任性了。”
任性,她這算是任性嗎?她不過是想見一見她深愛的那個男孩而已,這個要求會很過分嗎?
掛斷電話,余式微又揪著頭發想了半天,不在主宅,那霍瀝陽會去哪里呢?
她把和霍瀝陽的對話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終于抓到了一個關鍵點。霍瀝陽最后說的一句話是他在公……公什么?公司?公司,公司,那不就是霍氏集團?
余式微手顫了一下,她是萬萬不想打電話給霍殷容的。
盯著手機掙扎許久,她決定還是放棄這個猜測。
因為如果霍瀝陽去了公司,那她也不可能去霍氏集團找他,霍殷容已經開始懷疑他們兩的關系,要是她眼巴巴的趕過去,那不就被抓個正著?不行不行,太冒險。
那么,除了公司,還會是哪里呢?公路,公園,公寓?公寓?余式微眼睛一
亮,難道說他去了那套公寓?
對對對,那套公寓對他們來講具有非常重大的意義,霍瀝陽去那里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兒她不再猶豫,抓起手機就沖出了門。
到了外面她才發現,中午陰沉的天氣已經轉變成綿綿細雨。
想到還在等她的霍瀝陽,心中糾結要分,攔了一輛出租車就飛快的趕了過去。
車子停下,她把前給了司機,然后飛快的朝公寓下面跑去。
霍瀝陽會在那里等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