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過河拆橋的英國佬
第232章
在打仗的時候,還不明顯,可是在看著鄭氏艦隊落荒而逃的時候,寧海軍將士都松了口氣,特別是不少寧海軍水師將士雙手顫抖,腿腳發(fā)軟。
當然,寧海軍將士有的是緊張的,也有的是累的,當然極個別的是嚇的,畢竟,這場海面打得實在太慘烈了。
要說起來,這其實是寧海軍的幸運之處,因為鄭芝豹的失誤,他把鄭芝龍麾下最鋒利的刀子,也就是熊本太郎以及他麾下的六千余小日子武士給消耗掉了。
如果在這場戰(zhàn)斗中,鄭芝龍的火船讓這些小日子武士操控,寧海軍能不能打贏這場仗就不太好說了,因為小日子武士非常瘋狂。
因為小日子國現(xiàn)在非常窮,哪怕身為武士,現(xiàn)在小日子武士是替各級的大名管理地方和稅收,相當于公務員。然而,他們的收入?yún)s非常低。侍奉幕府的武士幾乎都是被稱為“旗本”和“御家人”的身份。
而且武士沒有工資,他們的收入就是石,也就是大米,相對而言,旗本的收入略高,御家人略低,綜合下來,他們普通收入在五十石大米左右。當然像加藤家的森本一久,他的收入肯定要高得多,不過他麾下的普通武士,收入名義上相當于大明從九品的官員。
這可是正牌子武士的收入水平,如果算上那些拿著一把武士刀的名義上的武士,就更低了,再除去稅收,勉強只能果腹。所以,小日子的武士要吃飯團,還有所謂的壽司,制作壽司的原因是他們的大米不夠吃。
可以說,壽司產(chǎn)生的原因和背景,就像北京城的地道特色小吃鹵煮,在清朝的時候,大戶人家,八旗權貴是不吃下水的,每年都有皇城根的貧苦百姓,守在大戶人家和八旗權貴門口,看著人家扔下水,就把這些下水撿回去吃,這也算是肉,可問題是下水畢竟不多,就加入死面餅子,也就火燒,形成了現(xiàn)在的鹵煮。
當然,小日子武士在小日子國混得其實并不好過,咸菜、蘿卜干和納豆,是他們?nèi)粘V魇常劣谄矫癜傩?,比小日子武士的生活水平差得太遠了。哪怕大明的現(xiàn)在天災人禍,事實上,明朝百姓的生活水平,遠超小日子。
這些小日子武士投靠鄭芝龍之后,作戰(zhàn)非常勇猛,因為他們?nèi)绻麘?zhàn)死,他們的家人可以收到一百兩銀子的安家費,這一點鄭芝龍還是非常大方的。
所以,熊本太郎麾下的小日子武士在作戰(zhàn)的時候,根本就不怕死,對于他們而言,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
只是非??上?,鄭芝豹當時也不知道腦子怎么想的,居然一點一點放小怪給寧海軍水師刷經(jīng)驗。
對于一支年輕的軍隊而言,不分青紅皂白,上一陣亂毆,這是最佳的選擇,在后世,小日子跟漂亮國海軍作戰(zhàn)就是犯了這個大忌諱。
鄭芝豹居然把如此好用的利刃,拿來跟寧海軍水師陪練,結果讓沒有作戰(zhàn)經(jīng)驗的寧海軍水師艦隊利用這二百多艘船以及六千余名小日子武士,獲得了充足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
在鄭彩雖然從小日子國又招募的武士,配合還有訓練程度,遠遠不如熊本太郎麾下,所以這場仗打下來,真正的火船給寧海軍造成的損失并不大。
當然,真實上沒有那么多如果。
李志祥看著鄭氏艦隊撤退,也沒有追擊,一旦對鄭氏艦隊窮追猛打,就會錯過救治傷員的時機。
程世杰多次告訴李志祥,水師是技術兵種,傷兵非常寶貴,在戰(zhàn)場上存活下來的傷兵,傷愈之后歸隊,就會成了精銳士兵。寧海軍不缺戰(zhàn)艦,現(xiàn)在以寧海軍的戰(zhàn)艦生產(chǎn)速度,他們可以在一年之內(nèi),生產(chǎn)出一支龐大的艦隊。
而水師士兵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更何況,現(xiàn)在的鄭氏艦隊已經(jīng)被打斷了脊梁骨,繼續(xù)打落水狗沒有多少意義,而那些水手卻是他千辛萬苦訓練出來的,萬一因此死掉了就太讓人痛心了。
寧海軍的各級分別派出隨艦的救生艇,開始搜救海面上的幸存者,這片被血與火染紅的海域頓時熱鬧非凡。
就在蘇比克海寧海軍與鄭氏艦隊決戰(zhàn)的時候,荷蘭東印度公司派出了一艘三級戰(zhàn)艦和兩艘四級戰(zhàn)艦,位于這只小艦隊的旗艦隊郁金香號上,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艦隊指揮官伯納德·L·德沃斯上校將望遠鏡,遞給了旁邊的參謀長彼德·范·德·瓦耳斯中校道:“你怎么看?”
“他們的戰(zhàn)艦……速度真的好快!而且他們的艦炮口徑也遠比我們的大,射程也更遠,威力更大,卻處處透著古怪!”
伯納德嘆了口氣道:“董事會那幫吸血鬼,他們的愿望落空了!”
事實上,從呂宋的馬尼拉易手,荷蘭東印度公司就特別關注這件事,由于荷蘭東印度的一百五十多艘千噸級別以上的武裝商船和戰(zhàn)艦,大都分散在世界各地,他們短時間內(nèi)其實抽調不出來多少戰(zhàn)艦,二三十艘還是有可能的。
荷蘭東印度公司位于巴達維亞的東方總部,高級商務專員庫普曼斯就提議要火中取栗,如果鄭芝龍與寧海軍在決戰(zhàn)中,雙方兩敗俱傷,他們就可以節(jié)省十二萬法郎的保護費了,同時還可以趁著西班牙無力顧及呂宋,在呂宋島上分一杯羹。
只是非??上ВK比克海戰(zhàn)開始得非常匆忙,結束得更加迅速,短短兩三天就落下帷幕,以鄭氏慘敗告終。
“他們的船在沒有滿帆的情況下,比我們的戰(zhàn)艦要快兩節(jié)左右,他們是怎么做到的?”
瓦爾斯中校有些難以置信的道:“他們是怎么做到的?”
“別管他們是怎么做到的,我們是商人,而利潤是商人用來衡量一切的標準!現(xiàn)在的形勢是非常明顯的,與寧海軍大戰(zhàn)的利潤遠沒有把向他們交保護費來得高!”
伯納德苦笑道:“除非董事會愿意拼著損失至少一百艘戰(zhàn)艦,或者五千名水手,損失數(shù)百萬金卡特?!?
對于荷蘭人的觀戰(zhàn),李志祥的反應和程世杰一樣,他已經(jīng)派出人警告了荷蘭人:“觀看可以,不要插手,否則寧海軍就是不死不休!”
很顯然,這些荷蘭人沒有跟寧海軍不死不休的勇氣。
……
鄭芝龍雖然撤退了,卻也不是一無所有,因為他們在與寧海軍主力戰(zhàn)艦對決的時候,他們的分艦隊,也就是鄭芝豹率領的部隊,總算干了一件正事。
鄭氏艦隊成功拿下了蘇比克港。此時的蘇比克港其實只是西班牙人的一座小型港口,但是卻有四座炮臺,這一次鄭芝豹非常給力,他成功吸取了在吳淞口海戰(zhàn)中教訓,而是從海陸兩個方面同時進攻。
先是以大約一百多艘小型吃水極淺的蜈蚣船,搭載著陸軍部隊從蘇比克港的左右兩翼登陸,登陸部隊成功登陸后,也沒有經(jīng)動西班牙人,而是在鄭芝豹的分艦隊成功吸引西班牙人的注意力以后,這才海陸夾擊。
經(jīng)過大半天的激戰(zhàn),鄭芝豹在付出了一千余人的傷亡代價后,奪取了蘇比克港以及蘇比克城堡,打死防守在蘇比克城的六十三名西班牙士兵,并且俘虜其中九十三人,殲滅西班牙殖民軍約一千五百余人。
來到蘇比克港的時候,鄭芝豹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
然而,鄭芝龍對此毫無興趣,他的耳朵邊嗡嗡作響,胸膛急劇起伏,很費力的將涌到喉嚨的那口逆血給咽了下去。
“五弟,準備些酒食,還有女人!”
鄭芝龍知道海盜們在海上的生活非常枯燥,現(xiàn)在又打了敗仗,更需要重振士氣,能夠振奮士氣的東西只有兩樣,酒和女人。
鄭芝豹看著鄭芝龍一臉不善,雖然沒有詳細詢問鄭芝龍戰(zhàn)果,可是粗略看一下,他這個鄭氏集團的三號人物,也能夠發(fā)現(xiàn)鄭氏艦隊精簡了太多。
“是,大哥,我馬上去安排!”
鄭芝豹其實早就有了準備,只不過他是為了慶祝鄭芝龍大勝,在他占領蘇比克港之后,又派兵掃平了周圍十數(shù)個部落,抓了六七千名女人,除了黑點,丑點,將就著也能用。
現(xiàn)在慶功不成,安撫士兵倒也省事。
鄭芝豹稍微留心,就發(fā)現(xiàn)鄭芝龍的主力艦隊只剩三百多艘戰(zhàn)艦了,而且絕大多數(shù)戰(zhàn)艦都是傷痕累累,橫七豎八的躺滿了血淋淋的傷兵,這些傷兵得不到有效的救治,在悶熱惡臭的船艙里不斷死去,最終能有多少人活下來恐怕是個未知之數(shù)。
回想艦隊出征時白帆如云、旌旗蔽日的盛況,再看看眼下這凄慘的景像,鄭芝豹好想大哭一場,鄭氏艦隊損失太重了,后果非常嚴重。
位于西班牙人建造的城堡中,面對十數(shù)名瑟瑟發(fā)抖的西班牙女人,鄭芝龍沒有半點心情,他一個人喝著悶酒,臉臭得嚇人。
大半瓶的威士忌灌進肚子里,鄭芝龍怎么也想不通。
“怎么會這樣?”
寧海軍水師的戰(zhàn)艦明明只有他們主力戰(zhàn)艦的十分之一,如果按照總噸位來說,那也有八分之一,而駕駛那些戰(zhàn)艦的都是一群從軍不到兩年的水手,不管是從技術上還是從心態(tài)上,都還顯得很稚嫩。
雖然說,鄭芝豹在吳淞口一戰(zhàn)中損失了不少戰(zhàn)艦,但主力仍在,為了取得勝利,從他這個統(tǒng)帥到每一名普通的水手,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只要是能對寧海軍水師造成打擊的戰(zhàn)術,只有他沒有想到的,沒有他沒嘗試過的。
以十倍于寧海軍水師的優(yōu)勢,再加上縱橫大海十幾年磨練出來的兇悍的水手,以及他們從西夷那邊高價購買的火槍、火炮,如此巨大的優(yōu)勢,為什么還是打不贏?為什么?
施大宣也知道鄭芝龍的心情相當不好,鄭芝豹也不敢觸鄭芝龍的眉頭。
鄭芝龍此時的就像在八里灣之戰(zhàn)后的皇太極一樣,開始擔憂他們鄭氏集團的未來,別看鄭氏艦隊擁有三千多艘戰(zhàn)艦,可他的敵人也不少。 Www?тт kan?¢〇
從一官黨分道揚鑣的許心素,李魁奇、大海盜鐘斌、劉香等等,他縱橫大海十數(shù)年,樹立無數(shù),平時這些矛盾不會露出來,只是他這一敗,所有的問題都會浮出水面。
鄭氏集團與寧海軍集團完全不一樣,程世杰對寧海軍集團掌控力度不一樣,鄭氏集團像是一個典型的公司,鄭芝龍只是董事長,下面是大大小小的股東。而大小小的股東,也是一座座山頭,他們這些股東,有自己的人,有自己的船,甚至連勢力范圍也是有一定的劃分。
可問題是,寧海軍是一個集體,哪怕是掌握著寧海軍主力艦隊的李志祥,他只要敢生出一點背叛程世杰的心思,馬上就有都監(jiān)對付他。如果他敢投敵,他恐怕連一艘船都帶不走,最大的可能是帶走他的親衛(wèi)隊。
事實上,這一次撤退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很多戰(zhàn)艦并沒有跟上來,有可能是船只受損,也有可能是背叛而去。
未來,該怎么辦?
鄭芝龍非常頭疼。
他借酒消愁,所以他醉得非常快,不知不覺中鄭芝龍昏睡了過去。
然后,睡覺的鄭芝龍做了一個夢。
在夢里,天空與大海已經(jīng)被血與火渲染得一片嫣紅,千百門大炮在瘋狂怒吼,從炮口騰出的濃煙和烈焰讓戰(zhàn)艦劇烈震動,仿佛火山爆發(fā)了似的。
飄揚著黑色戰(zhàn)旗的小山般龐大的戰(zhàn)艦排成兩排,仿佛一道銅墻鐵壁橫亙在前方,不管怎么沖都沖不動,而它們每一次射擊,必然有一兩艘甚至好幾艘戰(zhàn)艦被打得火光四起,正面沖擊幾乎成了自殺的代名詞。
一排炮彈劈頭蓋臉的猛砸過來,大多數(shù)落了空,在一聲巨響中化作一團熾烈的火光,尖銳的彈片暴雨盤傾泄而下,將眾多水手打得血漿四濺,骨肉狼籍……
“啊……”
鄭芝龍尖叫起來,卻把身邊的十幾名西班牙美女給嚇得不輕。
看著這十幾名西班牙美女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失態(tài),鄭芝龍冷喝道:“來人!”
“提督大人有何吩咐!”
“把她們?nèi)舆M海里,淹死!”
鄭芝龍的親衛(wèi)有些遺憾,太可惜了,鄭芝龍看不上這些西夷,他們倒不介意,可問題是,鄭芝龍的命令,他們是不敢違抗的。
……
身在崇明的程世杰并不知道蘇比克海戰(zhàn)的消息,不過他卻接到了呂宋的進一步消息,毛有俊這個幸存者被梁之啟救下來以后,梁之啟心中狂喜。
這是一個可以擁抱大腿的好機會,為此,他就直接下令船隊轉向,前往淡水,抵達淡水港后,毛有俊將呂宋的消息向陳大勇匯報。
陳大勇知道這個消息必須馬上匯報到程世杰那里,為了避免毛有俊再出現(xiàn)意外,還沒有形成戰(zhàn)斗的第五分艦隊直接前往崇明島。
崇禎七年六月十九日,也就是寧海軍攻打馬尼拉港的第五十五天,蘇比克海戰(zhàn)的第四天,程世杰接到了毛有俊匯報的呂宋情報。
程世杰不是大明土著,他并不怕西班牙這個已經(jīng)日落西山的日不落帝國,因為三十年戰(zhàn)爭成功把西班牙帝國拉下神壇。
早在萬歷三十七年,也就是西班牙殖民當局在呂宋第二次大規(guī)模屠殺華人的這一年,迫于國力從此一蹶不振,已經(jīng)沒有力量同荷蘭作戰(zhàn)的西班牙帝國與荷蘭簽訂了十二年休戰(zhàn)協(xié)定,實際上承認了共和國的獨立。
可是在天啟元年開始,荷蘭與西班牙帝國的休戰(zhàn)協(xié)定結束,荷蘭就開始了擺脫西班牙的獨立戰(zhàn)爭,現(xiàn)在一個荷蘭這個號稱海上馬夫的新興小強正在崛起,西班牙帝國已經(jīng)是墻倒眾人推的局面。
哪怕腓力四世再怎么不甘心,呂宋易手的局面他也無法挽回,最多是呼吁西班牙管理下的荷蘭和葡萄牙對寧海軍施加壓力。
可程世杰卻非常清楚,此時的荷蘭和葡萄牙都在試圖擺脫西班牙的統(tǒng)治,特別是荷蘭人,他們已經(jīng)清楚的認識到了大明不是一個彈丸小國,不是他們可以隨便欺壓的土著,哪怕大明國內(nèi)狼煙四起,鄭芝龍這個福建水師提督都可以拿捏他們。
更何況實力比鄭芝龍更強大的寧海軍?
在這種情況下,唯一的變數(shù)就是鄭芝龍,如果鄭芝龍擊敗了李志祥率領的寧海軍主力艦隊,再順勢攻打呂宋,那么鄭芝龍的實力就會再度膨脹。
事實上,鄭芝龍并不是沒有實力拿下整個呂宋,而是他沒有意識到呂宋的重要性,因為寧海軍拿下了馬尼拉,他以打寧海軍的名義,拿下了呂宋,恐怕寧海軍與鄭氏的斗爭,將會持續(xù)更長的時間,這對寧海軍的發(fā)展非常不利。
程世杰望著李方道:“敢不敢跟本帥南下會一會鄭芝龍?”
李方微微一愣:“就依靠我們第五分艦隊?”
“當然不止!”
程世杰笑道:“本帥在崇明島也沒有閑著,我還讓人打造了六百多艘戰(zhàn)艦!”
李方聽說有六百多艘戰(zhàn)艦,頓時大喜道:“敢不從命!”
可是,當李方看到程世杰所說的六百多艘戰(zhàn)艦時,非常無語。
怎么說呢,這只是六百多艘風一吹就會散架的小型船,連小漁船都比不上。
李方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大帥,這船……太小了吧,在江面上勉強可以航行,可是在海上,只怕一個浪頭就會翻!”
“本帥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你放心本帥另有計劃!”
程世杰的計劃就是這種小船將放木排一樣,并聯(lián)在一起,直接用鐵鎖前后相接,就像小火車一樣,被主力戰(zhàn)艦拖著走。
遇到鄭氏艦隊的時候,再放火船。
聽說程世杰要前往南海與鄭芝龍大戰(zhàn),沈伯筠嚇壞了。
沈氏好不容易抱上程世杰的大腿,更何況他們的基本盤也就是崇明島,現(xiàn)在又成了朱微媞的封地。
沈氏一族和他們的沙船幫幫眾,跟著程世杰才吃上幾天飽飯,現(xiàn)在聽說飯票要南下,沈伯筠就急了:“大帥,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程世杰笑道:“我不是君子,本帥是將軍,作為寧海軍的統(tǒng)帥,我相信寧海軍將士會保護他們的統(tǒng)帥的!”
李方直接跟程世杰唱起了反調:“大帥,海戰(zhàn)不等同于陸戰(zhàn),在陸地上,我們所有的寧海軍將士都有信心保護好大帥,哪怕面對重重包圍,哪怕是敵眾我寡!”
“寧海軍水師,難道是寧海軍?”
“水師自然也是寧海軍的一員,可第五分艦隊都是新兵!”
此時的李方想哭,雖然說他現(xiàn)在率領的第五分艦隊擁有著較強的實力,可是這些實力只是紙面上的實力,十二艘海鯊級戰(zhàn)艦,四艘巨鯊級,可問題是,由于寧海軍水師擴軍速度太快,原本東江軍水師和登萊水師的老底子,基本耗光了。
現(xiàn)在這些水手和炮手,雖然不是新兵,他們卻沒有打過仗,只不過是勉強會操控船,真正的海戰(zhàn)一仗沒有打過,雖然不是新兵,跟新兵差不多。沒有見過血。
李方對這支分艦隊的將士也沒有任何底氣。
“你的擔心,本帥明白,好了,老兵都是從新兵過來的!”
程世杰道:“你也是跟著本帥的老兵了,當初在登州的時候,寧海軍可全部都是新兵,你當時怕了嗎?你們才五百多人,受降八千多登萊水師,你不也一樣勇敢?”
“末將現(xiàn)在一樣勇敢!”
李方道:“大帥,末將可以率領第五分艦隊南下,大帥就在崇明島待著末將的好消息吧!”
“好了,這事不是跟你商議,而是命令,你忘記了寧海軍的軍規(guī)!”
“末將不敢忘!”
“執(zhí)行命令!”
“是!”
眼看著程世杰態(tài)度堅決,沈伯筠無奈之下只好求助朱微媞,可問題是朱微媞也沒有勸動程世杰。
然而,程世杰并不知道的是,其實毛有俊這個幸存者,并不是蓋州號和復州號唯一的幸存者,另外一名命大的水手叫高宗盛。
高宗盛是被寧海軍水師的巡邏艦隊撈上來的,從遼東半島,再到朝鮮半島再到小日子海,都是寧海軍水師的默認范圍,鄭氏艦隊打擊寧海軍的商貿(mào)船隊的時候,寧海軍水師其實是想還以顏色的。
當然,那些老舊炮艦打不過鄭氏艦隊,他們在陳有時的帶領下,訓練水手,進入小日子海襲擊向小日子貿(mào)易的貨船。
在救起高宗盛的時候,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傳回了遼東寧海軍總參謀部,以及遼東管委會,宋獻策一眼就看出了呂宋的戰(zhàn)略地位和價值,他也知道程世杰吃到嘴里的東西,絕對不愿意吐出來。
他倒是沒有想過鄭氏艦隊會奪呂宋,而是擔心西班牙人要奪呂宋,他建議總參謀長周寧,向呂宋加派陸軍部隊,周寧接受了這個建議。
原本計劃中需要半個月才能海試的第六分艦隊提前八天出海,甚至第六分艦隊的所有戰(zhàn)艦油漆都沒有完全干。
隨第六分艦隊出海的還有寧海軍劉慶松以及九千六百余名陸軍將士,這一下可把這些陸軍將士給坑苦了。
那些遼東和登州出身的寧海軍將士還好點,可苦了關寧軍出身的將士,他們都是旱鴨子,那些不會的寧海軍將士可倒了十八輩子的大霉,一個個吐得兩眼發(fā)直……
真的是太難受了!就連兇悍絕倫老兵也面色發(fā)白,只是這些老兵比較狠,哪怕胃液涌到喉嚨了也硬咽回去。
孫承宗在得知程世杰的寧海軍從西班牙人手中奪了一座面積不小一下省的大島,就讓孫之澋這個孫子跟著程世杰。
孫之澋看著海面上起伏不定的座座浪峰,微微有些懼色道:“人在喜怒無常的大海面前顯得實在太過渺小了,一場風暴過來就能叫十萬大軍葬身魚腹啊,也難怪當初蒙元兩次攻伐小日子都是慘敗而歸!”
陳有時淡淡的笑道:“那是他們沒有我們這樣的大型戰(zhàn)艦,要我說,我其實也不明白,蒙元水師是怎么失敗的,小日子海我也去過無數(shù)次了,風浪雖然大點,我們四百料破船都沒有問題,他們是怎么把十萬大軍弄全軍覆沒的?”
崇禎七年,六月二十五日,就在程世杰準備從崇明島出發(fā)的時候,凱瑟琳向程世杰告訴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你說什么我們寧海軍贏了?”
“是?。 ?
凱瑟琳笑道:“還要恭喜公爵閣下,你贏得了一場偉大的海戰(zhàn)!我認為你這場勝利完全可以跟英國挫敗西班牙無敵艦隊的輝煌相媲美!”
程世杰也知道凱瑟琳知道的只是道聽途說而來的消息,詳細的情報還需要過一段時間才能來到。
他就岔開話題問道:“對了,你說到英國大敗西班牙無敵艦隊,那么,現(xiàn)在英國海軍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還能怎么樣?打敗了無敵艦隊之后就被解散了?!?
“解散了?”
“沒錯!”
凱瑟琳撇撇嘴道:“六千到八千名跟西班牙無敵艦隊血戰(zhàn)過,拼死保護過英國的水手在極度貧困中病死餓死,現(xiàn)在英國海軍幾乎不復存在了?!?
“英國佬這過橋抽板的本事,真心讓人佩服!”
雖然這場英西海戰(zhàn),幾乎所有人都把功勞歸結為了英國人,事實上此時的英國海軍并沒有崛起,這場戰(zhàn)役中荷蘭人也貢獻了決定性的力量,荷蘭出動了戰(zhàn)艦三十四艘,占了英荷聯(lián)軍的三分之一略多。
“有什么辦法呢,海軍是吃軍費大戶,建造一批軍艦很容易,招募一批水手也很容易,但是長期維持卻非常困難,以英國的國力,根本就養(yǎng)不起規(guī)模這么龐大的海軍!”
“好一個養(yǎng)不起……”
程世杰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幾百年后那個仆街到極點的英國,堂堂日不落帝國,陸軍給裁得只剩下七萬來人,跟我兔的一個甲級集團軍差不多,皇家空軍只剩下兩百來架作戰(zhàn)飛機,其中一百架還是老掉牙的狂風戰(zhàn)斗轟炸機。
海軍更慘,別說航母戰(zhàn)斗群,整個大英帝國總兵力給裁得只剩下十六萬來人,而且還在進一步縮水中……與日益縮水的兵力呈反比的則是一直居高不下的軍費和國防部日益膨脹的雇員隊伍。
英軍總兵力十六萬人,國防部的雇員則多達十萬人,養(yǎng)不起軍隊,卻養(yǎng)得起一大堆吃閑飯的人,真心讓人不能理解。
現(xiàn)在日不落帝國的霸業(yè)尚在沉睡中,等待著第一次工業(yè)革命的春風將他們喚醒,所以英國現(xiàn)在仍然是得過且過,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強大的英國海軍?
連影子都還看不到。不過,程世杰也不打算讓英國的霸業(yè)萌牙,他對率領寧海軍艦隊打到歐洲去,讓英國法國這些國家賠償幾百萬甚至幾千萬英鎊軍費充滿了興趣。
當然,此時的凱瑟琳對程世杰也非常感興趣,特別是的程世杰的海軍艦炮,這場海戰(zhàn),說來也湊巧,她從上海剛剛采購一批絲綢,運往威尼斯,在途中,正巧遇到了這場海戰(zhàn)。
負責運送這些貨物的艦長是喬凡尼,他倒是分得非常清楚,連可以賺十幾倍利潤的絲綢都顧不得了,馬上調頭返回了上海。
程世杰其實養(yǎng)水師的代價也非常高,當然,他賺錢的方式,也不光彩,而是遼東百姓,事實上,如果讓遼東造船廠的廠工,可以拿更高的工錢,他造船的成本也要高上不少。
英國的海上君王號戰(zhàn)艦,滿載排水量高達一千六百多噸,與寧海軍的巨鯊級戰(zhàn)艦差不多,可問題是英國打造這艘戰(zhàn)艦的成本是四萬多英磅。
一英磅等于二十五法郎,相當于一百萬法郎,約合一千三百四十六萬兩白銀,這樣的成本,程世杰一樣也玩不起。
雖然知道了蘇比克海戰(zhàn)寧海軍獲得了勝利,可是,程世杰決定前往南洋一趟,現(xiàn)在可是收割南洋華人聲望的最佳時機,現(xiàn)在不去,等待何時?
崇禎七年六月二十六日,程世杰匯合寧海軍第六分艦隊之后,寧海軍水師第五分艦隊、第六分艦隊,加上二百多艘商船和沙船,九千六百余名寧海軍陸戰(zhàn)士兵,乘坐八公主號,前往呂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