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崇禎,楊嗣昌心中也是一陣暗恨,他恨盧象升什么時候不死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戰(zhàn)死了,他同樣恨高起潛,打了敗仗就潛逃,真是個名副其實的閹貨。
對高起潛的下落,楊嗣昌也是很懷疑的,他當然不會相信高起潛會殉國,這個可能性比讓高起潛恢復(fù)男人的某些功能更加的不靠譜。這個太監(jiān)自然是沒有血戰(zhàn)殉國的勇氣,楊嗣昌估計她畏罪潛伏的可能性最大。只是高起潛不現(xiàn)身,楊嗣昌對盧象升的一系列后著就不能施展,加上沒有找到二人尸體,這事情就一拖再拖下來。
聽聞崇禎問話后,楊嗣昌一咬牙,內(nèi)心己經(jīng)有了決斷,高起潛是死是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盧象升已經(jīng)死了,此事也該有個結(jié)論了。
他急忙答道:“皇上,眾所周知,韃子的戰(zhàn)力確實要比我大明要強些,根據(jù)潰兵傳來的消息稱,盧象升在巨鹿與韃子血戰(zhàn)時兵力不過三萬,而韃子卻有八萬之巨,寡不敵眾之下盧象升于韃子力戰(zhàn)而亡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崇禎鐵青著臉喝問道:“哦,那你告訴朕,朕的六七萬大軍為什么只有不足三萬人在巨鹿與韃子決戰(zhàn),剩余的人馬呢,難道都跑去看風景了嗎?還有,盧象升縱然戰(zhàn)死,他手下的將官不可能全死絕了吧,此刻他們在干什么?為何不來京城見朕!”
“這........”楊嗣昌心說,這還不是明擺著的,還不是高起潛干的好事。
如果楊嗣昌這么說的話那他肯定是腦子被門板夾過了,在打壓盧象升的過程中他也是一個重要的幕后推手。
看著崇禎憤怒的目光,楊嗣昌只好繼續(xù)敷衍道:“皇上,無論高公公是否殉國。其余的數(shù)萬大軍到哪去了。皆不足懼,此刻最重要的是要查清楚的失散的大軍都到哪里去了。臣可是聽說了,宣大軍、山西軍、大同軍實力尚存。只是如今他們都各自回歸了駐地,想必對于高公公的情況他們更清楚,只是他們現(xiàn)在畏懼皇上。生怕皇上降旨怪罪,因此才不敢來面圣。”
楊嗣昌不愧是在朝堂上混了大半輩子的人,輕輕一腳,就將皮球踢到了別人的腳底下。
崇禎驀然不語,原本就難看的臉色又蒼白了些許。他明白楊嗣昌的意思,雖然明軍是打了敗仗,但朝廷卻不能下旨嚴懲,現(xiàn)在不比三十年前了,各鎮(zhèn)的總兵若是鬧了起來到時候還得靠他這個皇帝來收拾爛攤子。
想了想。崇禎才嘆息道:“也罷,朕便下道旨意赦免他們的過錯,畢竟巨鹿之戰(zhàn)東奴勢大。眾官兵也算非戰(zhàn)之罪。不過朕現(xiàn)在韃子正往北面而來,若是韃子再一次圍攻京城那該如何是好?溫體仁。你來說說。”
一直跪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溫體仁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莫不如調(diào)洪承疇于孫傳庭進京勤王如何?”
“萬萬不可!”一旁的楊嗣昌急了,大聲喝止道:“皇上,眼下正值洪承疇于孫傳庭二人圍剿闖賊等流寇要緊之時,怎可在此時將其調(diào)回京城,那不是前功盡棄嗎?”
“前功盡棄又如何?”溫體仁譏諷道:“難不成楊閣老以為剿滅那些流寇比起拱衛(wèi)京畿還重要嗎?”
“你.......”楊嗣昌氣得渾身發(fā)抖,大聲說道:“為了剿滅這些流寇,這些年來我朝已經(jīng)耗費了數(shù)百萬兩銀子的軍費,難不成這些銀子都要打水漂不成?”
“打水漂總比京城被韃子占據(jù)的好!”溫體仁不甘示弱的反擊。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崇禎用手敲了敲腦袋,這倆人又來了,難道他們就不能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嗎?不過在崇禎的內(nèi)心里也是贊同溫體仁的意見。流寇什么時候都可以剿滅,但京師乃國之根本不容有失,。
倆人吵到最后,還是溫體仁的一間占了上風,最后崇禎下旨,命令洪承疇于孫傳庭二人即刻率領(lǐng)五萬大軍入京勤王。
看著滿臉不甘的楊嗣昌,崇禎有些過意不去的安慰道:“楊愛卿,朕知道你對剿滅流寇是費勁了心機,但京畿重地也不容有失,現(xiàn)在朕只是暫時將大軍調(diào)來,等到韃子退去后朕就會立即將大軍重新派往陜西湖廣等地的。”
楊嗣昌還能說什么呢,雖然他這個兵部尚書的水平比起盧象升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但最起碼的眼光還是有的。他很清楚,此次放走了李自成等人,就猶如縱虎歸山,日后再想圍殲他們那可就難了。
正在這時,一名小太監(jiān)匆匆進來朝崇禎跪下尖聲道:“啟奏陛下,適才城外有一隊青州兵馬送來了盧象升的靈柩以及.......以及高公公的首級!”
“什么!”
包括崇禎在內(nèi)的三人大吃一驚,齊齊站了起來。
崇禎顫著聲音道:“你確定是青州的兵馬嗎?他們來了多少人?那龐剛在不在那隊兵馬當中?”
這名小太監(jiān)連連叩頭,“奴婢縱然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欺君啊,奴婢說的千真萬確,外頭的兵馬打著的確實是青州的旗號,他們的人馬也不多,大約只有六七百人左右,為首的就是那龐剛。”
“膽大包天、膽大包天!”崇禎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還有臉來見朕,來人啊,將那龐剛抓起來,抓起來!”
對于龐剛,崇禎是既畏懼又害怕,這個龐剛以及他治下的山東儼然已經(jīng)成了國中之國,朝廷對于山東已經(jīng)是徹底失控,究其原因就是龐剛這個罪魁禍首,現(xiàn)在龐剛自己送上門來了,崇禎豈有不將其抓起來的道理?
“這個......”跪在地上的小太監(jiān)繼續(xù)稟報道:“啟稟皇上,可是龐剛他.....他已經(jīng)走了。”
“那就派人追,追上去將他抓回來!”崇禎有些歇斯底里的吼著。
楊嗣昌和溫體仁已經(jīng)坐在一旁眼觀心心觀鼻,對崇禎的失態(tài)視而不見。
良久,發(fā)泄了一翻的崇禎才懊惱的坐回了原位,他也知道,龐剛既然敢來京城送還給朝廷,那就不怕朝廷的大軍追擊,再說了,現(xiàn)在京城還有哪位有這么大的膽子去追擊那位兇名在外的龐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