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整個京城都是一片人心慌慌的,在明面上投靠了張升的國子監生們和還忠心于朝廷的國子監生們相互不停的攻訐,都是文人嗎,君子動口不動手,倒是沒有出現什么直接群毆的局面不過一直不斷的寫文章如麻對方倒是不少。
京城里的普通的百姓們也感覺到了現在局勢好像有點復雜了,當然他們都只是普通人接觸不到朝廷里面的事情只能從京城里面沸沸揚揚的各種言論里面推斷出來局勢的不平靜。打聽不到倒地是什么情況普通百姓們自然有點擔心啊,越是未知的,人們就越恐懼并且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還總喜歡往最壞的方面去想。在巨大的擔憂之中京城的百姓們算是看來一場激烈的輿論戰了。
此戰的結果自然是毫無意外的是朱厚照獲勝了。輿論戰嗎比的就是誰更占理以及誰能夠發動的宣傳資源更多而已。恰好在這兩方面張升都不如朱厚照。朱厚照做的那些受到張升指責的事情要說是個錯他也的確是有點錯的,畢竟殺的人的確是太多了,這個年代的大量儒生們的確是喜歡時時將仁義掛在嘴邊而且也總是對外族比對自己人要好很多。所以在這種儒生的眼里朱厚照的確是有一點殘忍的,殘暴還算不上。而這也是張升敢去掀起輿論戰去抹黑朱厚照的原因了。張升認為只要自己來大肆的宣傳這些事情一點會讓那些知識分子們對朱厚照不滿。而這個年代知識分子卻恰好真正的掌握著國家。只要能夠拉攏了大批的知識分子張升就認為自己便有與朱厚照進行長期較量的實力了。至于那些普通的大字不識一個的草民。人家張升根本就沒看在眼里。
不得不說張升的想法實在是充滿了理想化,所以也就注定了這一場輿論戰一開始張升就輸了。
先說那些知識分子,這些知識分子其實大多都是士紳階層,因為只有這一階層的人才供得起家族里的子弟們進學。大明的士紳階層是十分的龐大的,從他們掌握了這個國家的所有地方邊看的出來,不管是京城還是邊關,不管是官吏還是商人,都是在士紳階層的掌握之中。就像那些商人們一樣,這個年代的商人都不是像后世那樣的簡單獨立的商人,這個年代的商人大都是依附于那些官紳階層的。又或者官紳家族里面有人直接的經商。就像很多人都說的在明朝末年的內閣都是商人的代言人一樣,其實這種說法是正確但不準確的。明朝末年商業發達,但那些重要的商業卻掌握在各個官紳家族的手中,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其實官紳和一般的大商人是混淆在一起的。商人依附于官紳、內閣依附于官紳。而如果不是士紳階層人數的眾多造成他們十分的分裂的話就是皇室估計也得聽命于士紳階層。皇帝掌控國家靠的什么。就是拉攏一批官紳,打擊一批官紳。
明朝的官紳或者士紳階層是龐大的,張升的威望放眼全國還是有點不夠用,他沒有向劉健或者馬文升那樣的在全國都十分巨大的影響力以及帶動力。所以雖然張升宣傳的朱厚照的殘暴不仁得到了一些士紳階層的認同,但張升卻不被這些人瞧在眼里,而且張升也沒有說自己掌權了會為他們帶來什么利益,相反的朱厚照大肆鼓勵商業、堅持擴張卻能夠為整個大明的士紳階層帶來實實在在的巨大利益。
所以兩相比較一下根本就沒有多少人支持張升。在爭奪士紳階層支持上面張升直接就敗得很徹底。而在爭奪民心向背上面張升更是輸的一塌糊涂。
士紳階層雖然掌握了大明的方方面面,但他們確是依附在廣大的普通的百姓身上的,民心的向背在關鍵時刻起到決定作用的還是那些普通人,因為他們占了這個國家人口的絕大多數。朱厚照對外戰爭是殺的人比較多。特別是在西疆的戰爭之中幾乎所有西疆的青壯年全都不是被殺就是被販賣為奴隸了,而其他的人幸運的留在原地的還好一些,被強制性遷徙的全都被販賣為了奴隸了,而其他的戰爭之中殺的無辜的人也不在少數,加起來不再十萬人之下。這種行為在讀書人眼里的確不符合儒家的仁義,但是那只是在讀書人眼里,普通的老百姓有幾個讀過書的,大多數都是斗字不識一個的泥腿子,你和這些人講仁義,他們不打你才怪。他們不知道什么叫做仁義。他們只知道曾經這些游牧民族在入侵大明的時候他們有很多親人被殺了,而且他們的這些親人也大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所以憑什么他們殺我們的普通人的時候你們那些儒生們不說什么仁義了,等到我們去殺他們的時候你們就跳出來了。
國子監兩萬多人,張升能夠指揮的人也就是兩三百人呢。在巨大的人數優勢下張升一黨人的言論很快便被淹沒在了巨大的反擊的浪潮中了。在這個報紙沒有、記者沒有、電視新聞更沒有的年代,掌控輿論靠的是什么。不就是誰能夠調動起來更多的書生為自己寫文章造聲勢嗎。所以在這種幾乎壓倒性的輿論戰之中,張升一黨輸的很徹底,簡直一塌糊涂。士紳階層不為所動甚至有很多人都是反對張升的這種行為的,而普通的民眾更是受到朱厚照發出的輿論的影響大罵張升一黨奸詐不仁、為非作歹、賣國賣祖。
張府,出去購買糧食和肉、菜的家丁再一次空手而回了,委屈的兩個家丁直接找到了管家那里,十分委屈的說道:“大管家你得想想辦法了,這都連這三天了,外面的人什么都不賣給我們。”
管家是張升從老家帶來的人。算是張升的本家。所以在張府也是權勢很重,平常張府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說了算的,管家人不老,才四十多歲,但是卻已經跟了張升二十多年了,算得上老人了。聽了兩個家丁的話管家也著急了,現在北京的天雖然已經進入秋天了,但天氣還是比較熱的,飯菜什么的放不長久所以得經常去買,不過自從前幾天京城的輿論變了之后管家就發現他們張府買不來菜和糧食了。這幾天下來張府都已經快揭不開鍋了,“你們不會出的銀子多一點?”
“不行啊。”家丁顯然已經用過這個方法了“那些賣菜的說什么都不賣給我們,說什么寧愿扔了也不賣給我們。”
一計不成,管家又想了個辦法:“這樣。你們去化化妝別仍外面的人認出來是張府的不就行了。”
方法倒是一個好方法,但是卻不一定管的用了,一等管家說完這個方法兩個家丁立馬泄氣,“這個方法也不行,外面好像一直有人在盯著府上,我們兩個不管穿什么衣服出去還沒到菜市場就已經滿大街的都是到我們了。而且好像其他幾個大人的府上也是這樣的。”
想來想去管家也沒轍,這明顯是有人和他們張府耗上了,不但迫使外面所有的菜販子和米販子們不敢賣東西給張府的人,而且還專門派人一直盯著呢。張升是典型的文人,管家和家丁什么的也都是精挑細選的細皮嫩肉的。看著就不像武夫和泥腿子。這些人你讓他們去強買也不行,而且說不定外面還有人專門等著張府的人犯事呢。
碰到了這種事情,管家想瞞也瞞不住而且他自己也解決不了,所以還是直接告訴老爺的好,打發了兩個家丁管家徑直的找上了張升并向張升稟明了情況。
聽得管家的稟報,張升自然是面沉如水了,想他堂堂禮部尚書、一品大員,竟然買不來吃的,這不是讓他威嚴掃地嗎,張升怎能不生氣。不過生氣了又如何,這回咱張尚書看的很明白,這就是朱厚照在打壓他呢,而且他還真的沒有破解的方法,誰讓他是文官呢。他的盟友也都是文官的,主要是張升這個禮部尚書太看不起武夫了。所以主要是有點兵權的都不喜歡張升,自然也不會和他弄到一塊去了,碰到這種情況你讓一個書生怎么辦,要是錦衣衛或者五城兵馬指揮司什么的你敢不賣給我東西直接就給你押大牢了,張升指揮不動那些錦衣衛、順天府衙或者五城兵馬指揮司什么的,所以只能暫時忍了,這就是文人最大的弊端,在武力方面不占優勢,一旦碰到這種情況就容易吃虧。
“這件事我知道了,先忍一忍,過幾天就過去了。”經過深思熟慮之后張升選擇了暫時的忍讓,不忍讓也不行了,不過從這上面也看得出來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張升竟然還對自己的未來抱有希望,看來果真是沒有經過基層鍛煉的人很容易忽略到斗爭的殘酷性啊。
“是,老爺。”管家聽說點頭到。
“還有什么事?”張升看管家還沒有走,便知道管家還有事情沒說完,于是問道。
想了想管家還是說了出來,“是這樣的老爺,這幾天一直有府上的家丁和婢女要離開,老爺您看怎么辦?”
“什么?人數多嗎?”張升急忙問道,看來這個實在是出乎張升的意料,在平常外面的人都是睜著到張府來打工什么的,以前張升為了給自己在外面留下個寬厚仁慈的好印象一直都帶府里的家丁下人們很好,工作少而且給的報酬也多,所以一直以來張府里的工缺都是十分的吸引人的。但是現在竟然有人又要主動的離開,而且看管家的表情張升估計恐怕要離開的人還不在少數,什么時候他張府到了這種快要散伙的地步了,在外面買不到東西張升還可以忍一忍,但是這種府里有大批人離開這就會造成人心渙散的,不但張府要人心渙散,就是那些投到他門下的人也會對他產生懷疑,自己府里都快散伙了,還讓別人怎么相信你能夠成功,這種凝聚力一旦散盡了就不好再次凝聚了。這樣的話就損失大了。所以張升有點著急了。
管家有點忐忑的說道:“前天的時候只有三個人來請辭。但是昨天的人就多了。足足有十二個人來請辭,今天到現在也有六個人了,而且、而且我聽說現在下面人都是心惶惶的,很多沒有說要走的人現在也猶豫了起來,照這樣下去再用不了幾天府里的下人就走完了。”
張府算是比較的大了,下人也有五十多人,現在二十多人直接就走將近一半了,這要是照這樣下去兩天后張府都得停止運轉了。
所以張升急了,“不行,不能讓他們走。對了他們不是簽的有契約嗎,他們要是走了就把他們送官府里去。”
管家最終也沒敢真的將那些人送官府里去,因為那樣的話張府的名聲就全毀了,不過回去之后管家也是軟硬兼施。一番手段下來,總算是扭轉了局面,沒有人再提出來要走了,而那些已經說出來要走的人有一些也反悔了,而剩下的則說在考慮考慮。
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張升感到了危機感,考慮再三張升再一次將自己的同黨給召集了起來,這一次沒有全來,只有那些核心成員被請來了。
張升一黨聚集在一起一交談,張升才知道現在其他人和自己府里遇到的情況差不多,都是在外面舉步維艱而府里也是很多下人都吵著要走。到了現在情況好一點的像張升這樣的還能夠堅持幾天。但是有幾個平時沒什么儲備的就哭了,現在已經開始斷糧、斷菜了,所以這些人來這里也有幾分想讓其他人接濟一下的意思。
大家再一一起相互交流了一下信息,都感到現在大家伙已經快堅持不住了,所有都吵著讓張升趕快想辦法,沒辦法,誰讓張升是老大呢。但是找張升又如何,畢竟張升最擅長的就是寫文章了,這種權謀之術真的不是他的所長,現在能夠到了這一步已經是超常發揮了。所以張升想來想去就是一句話大家一定要堅持住,咱們就快要獲得勝利了,到時候大家都要風有風要雨有雨的。哎,碰上了張升這么個不靠譜的領頭人,也該著這伙人運氣不好。
“張尚書。不知現在兵部尚書大人怎么樣了?”
其實張升能夠拉攏的最大外援就是兵部尚書劉大夏了,而且在這之前張升也一直認為劉大夏是想要和自己合作的。也就是劉大夏和自己是一伙的了。但是當張升去劉大夏那里尋找幫助的時候,卻發現不是那么回事,自己太一廂情愿了。
張升去劉大夏那里了好幾次,但是就沒有一次見到劉大夏本人的,每一次不是外出了就是在兵部沒回來,張升直接去兵部找劉大夏,就會被告知劉大夏剛剛離開,而張升再次回到劉大夏的府邸也還是見不到劉大夏本人,人家一句還沒回來呢就給你頂回去了。
吃閉門羹的次數多了,張升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劉大夏是不打算和自己合作了,而且之后張升也打聽到前段時間自己剛剛去拉攏過劉大夏而第二天劉大夏就去了皇宮面圣去了,就是用腳趾頭想一想張升也知道是什么個情況了,劉大夏鐵釘去告密去了。
但是這些張升不敢對自己那些手下說,這些人里面除了自己的門生故吏之外其余的人都是臨時投靠過來的,要是讓他們知道了沒一點希望了他們為了自保準立馬反咬自己一口。
現在張升對劉大夏的怨言可是不少,在張升看來要是劉大夏能夠和自己聯手,不但現在自己一伙人面臨的困境立馬迎刃而解,就是自己的贏面也會更大一些。但是現在劉大夏不但不和自己合作,還直接告了自己的密了,張升可是氣的五孔冒煙的。
不過嘛該忽悠的時候張升也一點都不含糊,“老夫已經和劉尚書商量好了,在最后逼宮之前劉尚書不能露面他要作為一個秘密力量使用到時候一定會打得皇上措手不及的。”說完張升還裝出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一指長的胡子在配上那看起來和煦的笑容確實忽悠住了不少人,一瞬間剛才還十分沮喪的眾人再次充滿了希望。
張升打算盡快發動最后一擊,因為他覺得現在時間在拖下去拖得越久就對自己越加的不利。到了現在他已經過了最初的頭腦發熱的階段了。腦子已經開始清醒了過來了,而且他也已經意識到自己和朱厚照之間的差距,“眾位,”張升站起來發話道:“明天便是我們傾盡全力盡最后一擊的時候,過了明天這個朝廷就是我們大家說的算的了,人生在世,不外乎流芳百世,既然皇上一心被妖姬迷惑,那就只能靠我等重振朝綱了。”
“對,還得靠張尚書。現在只有張尚書才能拯救朝廷與危難之際。”
“張尚書真乃大義之人。”…………
接下來圍在張升的身邊的眾人又是一陣夸贊,直把朱厚照比喻成了昏君,把國家說成了危難之際,還只有張升才能行于謙、霍光之事。簡直是一個比一個不要臉一個比一個無恥。
或許被拍馬屁拍得多了。張升竟然也有點飄飄然了,剛才的危機感一下子便消失了。
張升和眾人商量好明日一起彈劾朱厚照,逼迫朱厚照廢掉冬雪之后便打發了眾人回去。
事實再一次驗證了張升的腦子里根本就沒有保密的一說,晚上發生在張府里的事情還沒到天亮整個京城里面的各大勢力便都知道了。極其一致的除了張升一伙之外沒有一伙勢力對張升表現出來看好之情,很多人在得知張升的打算之后直接就說了:“還想行于謙、霍光之事,你難道不知道于謙和霍光這兩個人最后都死的很慘嗎。”
從張升府里,焦芳確實一臉憂愁的走了出來,剛剛在張升面前表現的樂觀的表情迅速消失不見,張升的那些手段忽悠的了其他的人,卻忽悠不了焦芳。焦芳這個人和其他的人不太一樣。他雖然少年得志,平步青云,官運亨通,但是他的名聲去著實不好,因為他經常和三教九流的人來往,而且也和閹黨關系甚密,所以在官場之上普遍名聲不好經常被人指責不學無術。
但是所謂一失必有一得,雖然因為和閹黨和三教九流的人來往甚密讓焦芳名聲不好,但同樣的也讓焦芳接觸到了大量的來自底層的陰暗地方的斗爭方式,而且從三教九流那里焦芳可以市場得知發生在天下的事情包裹一些不會被公開的隱秘的事情。而交好閹黨也讓焦芳總是能夠得到皇上的最新消息。以前的孝宗和現在的朱厚照的興趣愛好什么的焦芳從宦官那里打聽的一清二楚的。他一個不起眼的排名靠后的小進士憑什么一路平步青云啊,不就是靠著閹黨嗎。焦芳到目前為止遇到的最大的危機就是年輕的時候來自彭華、萬安等人的迫害了,但是人家焦芳也是渾人,直接方言彭華要是敢害他,他就到長安道上截殺彭華。所以焦芳就是靠著自己無賴的性格再加上后面有閹黨支撐才得以晉升的這么快的。
焦芳這人接觸的人多且雜。這種人不是好騙的。今天晚上在張升說出那番話的時候焦芳便在心里起疑了,而之后他根據自己這段時間打聽到的消息直覺的判斷出了張升基本上已經是窮途末路了。而他今天晚上說的也不過是忽悠人的而已。
焦芳這人沒什么信義可言,算是一個實打實的利己主義者,對自己有利的他都會去做,沒利的就得好好想想的,而有害的那是肯定不會去做的。
焦芳是禮部侍郎算是禮部的人,所以張升直接將他算成了自己的人,焦芳也就這樣有點糊涂的被攪合到了這件事情里面。前段時間焦芳絕得這件事情還是有利可圖的所以就沒有干出什么告密或者退出的事情,但是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張升的這件事情不會成功了,焦芳是萬萬不會在跟著走到黑的。
所以焦芳便開始尋思著怎么自己要不要去告密什么的,要不然等到明天張升徹底的失敗了那自己弄不好也的被當成逆黨了,那自己可就一輩子完了,而現在正是雙方較量最關鍵的時候,自己這個時候去告密然后在到時候反咬一口,那不但可以把自己從這件事情上摘出去,等以后清算的時候不但不用被牽連而且弄不好自己還可以趁機再進一步的。
在焦芳想來張升失敗了,到時候朱厚照肯定要得朝廷進行一番清洗的。并且這個動作還不會小了。到時候一定會有大批的官位被空出來了,而他不就可以趁機上位了嗎。
越想焦芳越覺得自己應該去告密,在經過無數次的自我催眠之后焦芳心里一橫,直接下定決心了,還是自己的前途重要,至于張升這個叛黨只能被拋棄了,叛黨,是的,在這一刻張升在焦芳的眼里直接從上級變成了叛黨了。
打定了主意,焦芳便開始思考自己應該去向誰告密呢。這向誰告密自然是有講究的,最好當然是直接向朱厚照這個新君告密了,這樣也可以在皇上面前留下個印象,但是焦芳卻有顧慮。一方面現在大晚上的自己不一定進得去皇宮里,而且直接向皇上告密的話古人有可能留下好印象,但是也絕對有可能留下一個奸詐小人的印象。畢竟自己這是出賣上級與同黨啊,誰知道皇上心里怎么想的。
焦芳不敢去直接找朱厚照告密,那剩下的可以考慮的范圍便不多了,焦芳好歹是禮部侍郎不是,也算朝廷大員了。就是告密也得找個比自己級別高的對象不是,總不能讓他跑到順天府那里去告密吧,雖然這件事情也可以直接告密到順天府那里,但是焦芳嫌棄順天府尹級別太低了到時候有損自己的身份。
這樣的話焦芳可以考慮的人就只有吏部尚書馬文升、內閣大臣李東陽和謝遷、初次之外級別夠高而且實權較重的就剩下司禮監王岳和東廠都督劉瑾了。
這幾個人每個人都適合自己去告密。但考慮到自己以往的形象以及以后的道路焦芳決定了去向劉瑾告密去。
焦芳想著自己以往就是一副和閹黨較好的形象,這已經深入人心了,估計自己去找馬文升和李東陽他們,雖說不會被他們拒絕,但是也不會被引為心腹。但是找劉瑾就不一樣了,劉瑾是閹黨,找他符合自己以往的形象定位,到時候劉瑾不會出現像其他文官那樣的鄙夷以及排斥,而且焦芳可是知道現在朱厚照是將調查張升一伙人的重任交到了劉瑾的手里的,自己這個時候去找他那不就是直接幫了他一個大忙嗎。有了此次的交情那以后兩人還不可以展開更加深層次的合作嗎。至于為什么不去找司禮監的王岳,焦芳還是有點投資的頭腦的,他知道王岳現在雖然是司禮監掌印,但他卻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而劉瑾卻是正在上升期。今天的王岳那就可是明天的劉瑾啊,自己在劉瑾還沒有徹底發達之前投過去那不是顯得自己的重要嗎。
焦芳想的還真沒錯。而且以后劉瑾也的確是一直將焦芳當做自己最信任的盟友的。不為別的就是因為焦芳是第一個投靠到劉瑾那里的正三品的大員,而且還是實權的。以前投靠到劉瑾那里的人雖然很多,但是那些人卻全都是低級的小吏,像焦芳這樣的正三品的大員前去投靠的還真沒有。所以一開始劉瑾為了向其他的人做出個榜樣以便讓更多的大員投靠自己所以就對焦芳特別的信任與支持,而之后隨著焦芳在劉瑾面前逐漸的展露了才華劉瑾確是真正的將焦芳看做是自己人了。
打定了主意,焦芳便調轉回家的方向,直接去了東廠,他知道劉瑾這個時候正在東廠忙著張升的事情呢。
果然等焦芳到了東廠的時候,劉瑾的確正在忙著呢,為了能夠讓朱厚照滿意,劉瑾開始偽造證據,但是有些證據好造,但是有一些證據缺少了張升一伙人里面證詞就缺少了說服力,如果這個時候能夠去抓捕張升一黨劉瑾當然就不用再在這里焦急了,只要讓他把人抓了他就能讓那些人招供。
但是劉瑾知道這不行,他知道為了避免張升一黨被嚇著偃旗息鼓了,自己現在不能去抓人。一旦自己現在動手把人抓了,證詞是有了,但是張升一黨到時候卻不一定會在跳出來了,而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就可能就此再次消失了。所以他得等待啊。
不過很快劉瑾便面帶笑容了,因為他聽到有人稟報禮部侍郎焦芳來了,劉瑾是什么人,那也是人精了,一聽到焦芳來了,他立馬便想到了焦芳是來投靠來了。張升一黨人的資料,劉瑾那里都有,其中焦芳自然也不例外了,而且劉瑾之前還打算等到自己可以抓人的時候就把焦芳當做突破點,因為通過調查的資料,劉瑾也看得出來焦芳不是什么仁義之人,在劉瑾的眼里對焦芳的評價就是此人粗陋無學,個性陰狠,好記仇、不仁義。這樣的人是不會陪著張升送死的,所以以前劉瑾就打算等自己以后把人抓了就重點審查焦芳,但是現在想不到焦芳竟然自己來了。
一想到焦芳的性格,劉瑾便猜出來了焦芳很有可能便是來告密的。“這倒是挺符合你的性格的,不過你的不仁不義還是出乎咱家的意料啊。”劉瑾在心里想著。
“快請。”劉瑾才不管焦芳是什么人呢,只要對自己有用便行,他也知道自己是宦官真正仁義至上的人肯定不會看得上自己,而投靠自己的人百分百不是啥好人。所以劉瑾從來就沒有糾結于這一點,而且劉瑾也有自知之明,他也知道自己本身也不是啥好人,所以要是再去要求其他人像個君子一樣的,那自己就馬上得完蛋了。身為宦官,劉瑾深知做這一行的艱辛,所有人都看著東廠都督,看著司禮監掌印很威風,但是這其中的危險又有幾個人知道呢。
先不說一個小太監要想從好幾萬人里面脫穎而出要多困難,就是成了了東廠都督、司禮監掌印太監了那最后能夠善終了的有幾個人,大多數的東廠都督和司禮監的人都是死于非命的。
劉瑾知道像他這樣的人是不可以是好人的,皇上為什么需要東廠,需要太監,不就是怕文官勢力太大架空自己嗎,所以這才扶持宦官的。但是宦官勢力也不小,這個時候如果宦官和大臣聯合了,那不是皇上就得玩玩了,所以宦官必須背負惡名,只有宦官背負了惡名了,被天下人唾棄、被百官擠壓了,宦官才不會和百官們聯合起來,才不會背叛皇上。
而且如果宦官有不臣之心了也可以花費最小的力量消滅他們,因為宦官名聲不好投靠他們的人不會多而且他們也沒有群眾基礎,不管什么年代沒有群眾基礎的想要成事那時幾乎不可能的。這樣宦官就成了一個最忠心的打手了。
劉瑾把這事看的很透徹,所以從一開始劉瑾就是給自己定位的成為一個被人唾棄的閹黨,因為他知道朱厚照是不會允許他當好人的,自己要是好人了那朱厚照就該不安心了。宦官之所以大都名聲不好根本原因不是他們真的人不好,而是他們成立的歷史使命便是用來做壞人的。而錦衣衛和他們也是何其相似。他們必須做壞人,必須得和百官不和。
“還有,吩咐下去誰要是把今晚焦侍郎前來的消息說了出去明天就自己來咱家這里受刑吧。”
“是,都督。”,很快,焦芳便被幾位番役帶來進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