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德凱的詭計,古逸風的心里早就有數(shù)了,才會安排了許晉庭來這里守著,既然他堂堂古副司令都是私下里和袁德凱對抗,沒有公然挑明,袁德凱也不過是小偷小摸的行徑,秋茵自然沒有必要將事情鬧大了,在這一點上,夏秋茵和古逸風的觀點是一致,如果沒起了太大的沖突,盡量不要將問題擴大,任何一點小事都可能觸發(fā)大面積的戰(zhàn)爭。
提及袁家的兄弟,四小姐看起來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曾經(jīng)古世興還打算將她許配給袁德凱,她找借口說沒見過其人,沒有感情,不愿意,可見了之后她更不同意了,說袁德凱看著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讓人心里害怕,四小姐還因為這個做過噩夢,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想不到我二哥的軍隊里,有這么年輕的參謀,他竟然不怕袁德凱報復他?”四小姐走進來,還回頭看著。
“他和你二哥差不多年紀,人挺有趣的,很愛說話,我也提醒過他,他這么對袁家兄弟強硬,不怕人家報復,他說他就單身一人,怕袁德凱什么。”
秋茵只是隨便說說許晉庭的狀況,四小姐卻聽得認真,可聽之后,只是抿嘴笑著,態(tài)度十分含蓄,也沒多問,那一瞬間,秋茵覺得四小姐和許晉庭挺般配的,一個耿直,一個含蓄,一個開朗,一個溫柔,但他們的背景相差實在太大,就算四小姐愿意,古家也不會同意,何況四小姐的身子贏弱,跟著許晉庭,就單單哮喘這一條,就不行。
四小姐仍舊笑著,看著對許晉庭也沒什么心思,也許她只是標榜著不在乎男人的家世,其實內(nèi)心里是不是真的這樣想著,就不好說了。
“你收拾行李,這是要去哪里?”
四小姐走過來,見了秋茵拿著衣服一件件地裝在了箱子里,不覺狐疑地詢問了起來。
“我想回安城住一段時間,孩子沒了,心里一直難受著,也許換個環(huán)境能好一些。”
流產(chǎn)沒了孩子,讓秋茵的心里一直難以釋懷,加上心里對古逸風的埋怨,鳳城已經(jīng)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了。
四小姐的眼睛盯著秋茵,好像在確定秋茵是因為孩子沒了的原因要走?還是因為她二哥又結婚了?秋茵說得沒有那么理直氣壯,其實她不是要住一段時間,而是再也不回來了,遠離這個傷心之地,遠離有古逸風的地方。
四小姐好像覺察到了什么,突然拉住了秋茵手里的衣服,說她不能走。
“你走了,我二哥怎么辦?”四小姐問秋茵。
秋茵覺得四小姐這話說得奇怪,古逸風又不是小孩子,智商也夠,不需要什么額外的照顧,若是需要女人,她走了,不是還有袁雅欣嗎?袁三小姐擺在那里又不是花瓶,既然做了夫妻,就是要過日子的,老婆這東西娶了,不是拿來看的,如果古逸風膩了袁三小姐,還可以繼續(xù)納姨太太,鳳城不是還有個青歌兒嗎?
秋茵的心里還堵著氣,什么都想到了,唯獨覺得她夏二小姐是多余的,留在這里讓人看著礙眼,不如遠遠地走開,大家都清凈了。
“他有袁三小姐照顧著,我也放心了。”
秋茵說得很違心,也冷漠,好像這跟她沒有什么關系一樣,古逸風摟他的女人,秋茵吃她的小酥餅,誰也不用礙誰的事兒,曾經(jīng)在她和他之間發(fā)生的情事,不過是夏二小姐的一場夢罷了,現(xiàn)在夢醒了,人也該什么都明白了。
可四小姐卻拉住了秋茵的手,一直將她拉到了床邊,硬推著秋茵坐下,秋茵的力氣比四小姐大,如果她堅持,四小姐拗不過她,可秋茵不想讓四小姐激動了,四小姐有哮喘病,若是著急了,就愛犯,不如就聽聽她要說什么。
四小姐好像要說的話不太方便,看了蓮兒一眼,讓蓮兒先出去回避一下。
蓮兒放下衣服出去了,四小姐將房門關好了,才又回到了秋茵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不肯放開。
“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你想走,我能理解,可你能不能等一等再走?”
秋茵將手抽了出來,早走,晚走,都是要走,四小姐多挽留她一天,不過是徒增煩惱而已。
“這里已經(jīng)沒有了讓我留下的理由,等一等再走又能怎樣?”
“媽病了,她忙著二哥結婚的事兒,這邊孩子沒了,二哥生氣走了,那邊袁雅欣又不依不饒地鬧騰,媽今晨突然暈了,這會兒還躺著呢,我承認孩子的事兒是我媽不對,可她也不想的,她比誰都著急抱孫子,孩子沒了,她哭了一個晚上,你若這樣不聲不響地走了,她心里一定會難受的。”
若不是四小姐說了,二太太生病的事兒,秋茵還真不知道,怎么說也是婆媳一場,她病了,秋茵是不能這樣一走了之了。
四小姐嘆了口氣,好像也被家里的事兒也鬧得焦頭爛額的。
“二哥就那么走了,媽心里一直不舒服,茶不思飯不響的,一直念叨著,如果那天夜里她將二哥叫來,也許孩子還在。孩子若在,二哥就不能走了。”
聽著四小姐的話,秋茵的心里還難受著,那天夜里她一直在流血,老大夫很晚才來,來了就說了一句,太遲了,若是那時二太太顧及一點秋茵和孩子,重視一點點,也許不致于到了今天這種地步,現(xiàn)在孩子流掉了,她這心里一直難以釋懷地痛著。
“我當時糊涂了,不知道哪邊重要了。”四小姐說。
秋茵被這句話說得好悲傷,那夜是古逸風的好日子,就算二太太真的叫了,也不一定會來,想著自己在流血的時候,他和袁雅欣親密的樣子,秋茵的心里好像刀割一樣,嫉妒的蟲子狠狠地咬著她的心,似乎古逸風欠了她千山萬水,這輩子也還不清一樣,四小姐觸及了她心底的傷。
“你知道我難受,就不要提這個。”
秋茵捂著嘴巴,忍著不哭,她已經(jīng)連續(xù)幾個夜晚強迫自己不去亂想,但總是難以避免的想到古逸風和袁雅欣新婚夜里的事兒,那種縱情的歡樂,曾經(jīng)是她的美好體驗,現(xiàn)在卻成了深深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