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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并不知道楊啟東心中所想,繼續說道:“大少爺是不錯啊,雖說粗魯了一些,但至少比他兩個弟弟好說話,特別是老三羅應方,一天到晚陰沉沉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姐姐的事就是他作的惡!”提起姐姐凝雪,凝香臉上浮現出悲傷的表情。
楊啟東連忙岔開話題道:“對了,這些事你怎么知道?”
“是牢頭大哥說的,牢頭大哥怕我在這里悶,偶爾會來給我講講外面發生的事情,他還說啊,要不是怕犯了規矩,他還想請個說書先生天天來給我說書呢。呵呵,楊少爺,你看我這哪里像坐牢,跟當大小姐似得。”
“這牢頭倒是有心了。”楊啟東淡淡一笑,他心中自然明白牢頭對凝香那么好,肯定是因為自己打賞豐厚的原因,但也免不了讓楊啟東記他這個情,以后順手,拉他一把就是。
想到這里,楊啟東才發現,自己手里還拎著老頭給他的食盒,剛才只顧著說話去了,差點忘了這事,忙把食盒遞給凝香,結果食盒打開,食物的香味頓時彌漫在牢房之中。凝香深吸了一口,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以前我和姐姐最愛吃的就是小籠包,過年的時候,爹娘帶我們趕集,身上有一塊銅板都要買上一個小籠包,兩人分著吃……楊少爺,你也吃一個吧。”凝香說著,遞了一個給楊啟東。
楊啟東接過,見凝香只是笑瞇瞇的看著他,并沒有用餐的打算,突然反應過來,別人女孩子吃飯,自己在旁邊看著似乎不太好,于是訕訕的笑道:“那你吃著,我回保安隊看看。”
“那你還來看我嗎?”
“這個……我會再來看你的。”楊啟東心中有些苦澀,下一次見面應該是押解凝香去行刑了,兩人自然還會見面。不過,楊啟東并沒有說明,那種掰著指頭都能數出自己還有多久命可活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是夜,楊啟東獨自呆在房中,上峰的定罪批文不可違背,凝香明天必須被處決。除了對凝香姐妹遭遇的無限唏噓,楊啟東還得考慮其他的事情。雖說今天保安隊好好的鬧了一下羅家,一群豺狼虎豹們撈了個盆滿缽滿,而王震山也很明確的告訴了羅老爺,在梧城不容許出現辱人遺體的惡事,但羅家的態度卻不好推敲。
同是出生高門大戶的楊啟東知道,這大家族確實顧忌頗多,但他們真要上下一心的話,搞出的動靜也是十分大的。
接下來羅家會怎樣,顧忌保安隊的態度,不敢造次?還是不管王震山的提醒,執意要做那掘墳鞭尸的惡事?楊啟東不敢下定論,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前者還好,如果是后者的話,羅家孤注一擲非要把凝香掘墳鞭尸,那明天的梧城就熱鬧了。
心中權衡著種種后果,一股疲憊感涌了上來。恍惚中,楊啟東發現自己又來到了梧城大牢,走到凝香的牢房門口,那房門竟然是開著的。
凝香站在房中沖他招手
說:“你進來,我有話對你說。”凝香的聲音中,似乎蘊含著一種魔力,楊啟東想也沒想便走了進去。
房間里,凝香拉著楊啟東的手,坐在床上,她側過頭在楊啟東耳邊輕聲說:“明天,我就要離開了。”
楊啟東的心中一痛,咬著牙堅定萬分的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遺體,一根頭發也不行!”
“嘻嘻,呆子,我不是想說這事。”凝香輕笑一聲,似乎對羅家掘墳鞭尸的豪言壯語并不在乎,“我只是想對你說,除了姐姐之外,你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所以……我想在離開之前,把身子給你……”
楊啟東聽得全身一顫,扭過頭驚訝萬分的看向凝香,只見她輕笑著站起身來,慢慢的褪下了身上的衣服。隨著凝香的動作,一副曼妙的軀體呈現在楊啟東的面前,楊啟東想轉過頭去,但雙眼卻不由自主的定在凝香的身上,一股燥熱從心底涌了上來,涌到全身,不斷的沖刷著楊啟東的神經,令他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凝,凝香,你別這樣……”
不容楊啟東分辯,凝香俯身坐在了楊啟東的身上,一雙玉藕摟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把楊啟東的頭貼到她的胸前。楊啟東只覺得觸到了一處飽滿,緊接著一股香氣便如同活了似得,一股腦鉆進了他的鼻孔。
嗅著那股香氣,楊啟東整個人都迷醉了,然后他感覺到凝香的手就像蛇一樣,慢慢滑進了他的衣服,緊貼著他的皮膚四處游走開來,最終停留在某個地方……
楊啟東只覺得腦子里“轟”的一聲全炸開了,那最原始沖動與欲望支配了他的思維,如熊熊烈火般灼熱著他的軀殼。撫摸著懷中那具冰涼的肉體,楊啟東意識到,只有她才能緩解自己此時的燥熱。
于是,楊啟東嘗試著親吻凝香,而后者亦極力的配合著他的動作,然后引導著他親吻著自己每一寸肌膚。
“今夜之后,忘記我,這世上不再有凝香……”楊啟東感覺自己被包裹在一汪溫熱的水中,這汪水時而平靜,時而洶涌,令他無比快樂。而當他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時,有一個聲音從水中傳來,那聲音亦幻亦真虛無縹緲,只是片刻之后,他整個人便又一次沉迷在這無盡的快樂之中……
當楊啟東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依舊在臥房中,還保持著沉思的姿勢,而窗外依舊有了些許光亮。
“原來是個夢……”楊啟東輕嘆了一聲,一股失落感涌上心頭。可是,那真是夢嗎?但為什么如此真實?楊啟東環視著自己的臥房,似乎這房間中還飄蕩著一絲旖旎的氣息。
或許真是我想太多了……楊啟東不想再去思考那些虛無縹緲的事,穿好衣服便匆匆出了門,今天是凝香行刑的日子,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可是,當楊啟東剛到保安隊,就聽說監牢那邊發生了大事。楊啟東第一時間就掛念起凝香的安危,而當
他匆忙趕到梧城大牢的時候,發現好多人都圍在凝香牢房門口,所有人面色深沉而嚴峻。
耳邊,傳來幾個獄卒的議論——
“哎呀,真慘,怎么會變成這樣!”
“是啊,這大活人怎么才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你說會不會是羅家干的?”
“很有可能,他們連人命養玉都做得出來,像這種害人的法術,沒道理不會……”
“不好,凝香出事了!”楊啟東心中咯噔一聲,連忙沖上前去。當他撥開圍觀的人群,進入牢房里之后,發現王震山和他的四大金剛都在,卻唯獨沒有看見凝香,直到楊啟東隨著這些人的目光看到床上時,終于發現,那牢房的床上竟然鋪著一張——人皮!
那是張及其詭異的人皮,那人皮的臉居然和凝香一模一樣,但這張人皮的內里,卻找不到絲毫血跡,并不像被人剝下的,反而好像是蛇褪下的皮一般。
這時候,楊啟東突兀的想起昨夜那場綺夢中的一個片段——凝香那赤裸的身上,好像盤旋著一道如蟒蛇一般的黑氣,若有若無如虛如幻……
尾聲
楊啟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監牢里出來的,意識中好像有很多人對他說過什么,但他已經記不清了,只是默默的撥開眾人,走出監牢,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
不知什么時候,下雨了。
冰冷的雨水打在楊啟東的身上,而他卻不自知依舊向前走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頭上似乎被人撐起了一片天空,楊啟東下意識扭過頭,這才發現一個美麗的女子為他撐起一把油紙傘。楊啟東只是看了她一眼,又垂下頭去。
那女子見楊啟東這般,也沒說話,只是默默的撐著傘,兩個人就這么無聲的前行著,直到走到一處屋檐下停住。楊啟東抬起頭,見牌匾上寫著回春堂三個大字,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回到藥鋪了。
這時候,田柱子迎面走來,見楊啟東站在門口,連忙把他拉了進來,滿口埋怨道:“少爺,這么大的雨你還站在外面干嘛,那牌匾都在那掛了這么多年了,什么時候不能看?你瞧你身上都淋濕了。”
楊啟東這時才回過神來,他往店外看了看,然后盯著田柱子問:“柱子,你剛才有沒有看見那個送我回來的姑娘?”
“哪個姑娘?”
“就是打著一把油紙傘,長得……”說道這里,楊啟東突然愣住了,他竭力的回憶,卻怎么也想不起那女子的模樣,感覺她的臉如云霧中一般,怎么也想不真切。而身邊,似乎還環繞著那女子身上殘留的香味,嗅著那熟悉的香味,楊啟東突然想起,那女子的腰間好像懸掛著一塊玉佩,血紅色的玉佩。
難道是她!
楊啟東想到這里,當即不顧一些的沖進雨中,可惜,卻早已不見那女子的蹤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