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鼓樓附近承順街內的某座四合院里,宋雨花和宋雨石一連跑了幾天之后,今天沒有出門。
四合院里,除了兩人外,還請了幾個人回來做活。
統共請了三個人,是一家三口,兩口子帶著個女兒,男子四十幾歲,姓曹叫曹海,復雜采買應門跑腿,聽說以前就在富貴人家里做活,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有點腰桿挺不直。
宋雨花并不喜歡這種連腰都挺不直的人,但作為拿著大把金子回來投資的土豪,手邊使喚的人卑躬屈膝更符合她現在的形象。
曹海的媳婦姓馬,做事很利索,倒是比曹海有幾分骨氣,可惜明顯做不了主,宋雨花讓馬氏負責廚房里的一日三餐加洗衣。
兩人的女兒叫曹茹蘭,年紀不大,十五六歲的樣子,很靦腆,或者說很膽怯,見到人連頭夠不敢抬,總是躲在爹媽的身后。
曹茹蘭就是打掃下屋子院子,端個茶遞個水什么的。
宋雨花和宋雨石難得沒有出門,兩人便窩在書房里,聽著音樂,看書、畫畫。
借著投資,宋雨花已經了解了很多情況,扔出那么多魚餌,接下來只要等著就成,等著看看,會不會引起地方官的主意,看看會不會招惹來‘傾家蕩產’的麻煩。
破費些金子,收攏些作坊店面,既是投資,也是試探。
等將那些有權利、有沒人的心思,人都抽離出來,往后形事有個防備,就容易多了。
“姐,咱們就這么待著,真的會有人來嗎?”只翻了幾頁書,宋雨石就有些坐不住了。
“會!”宋雨花手里拿著筆,在畫板上勾畫著,怎么看怎么胸有成竹。
宋雨石看看時間,放下書,走到宋雨花的畫板前,畫板上,有一個姿態優雅的女子,女子戴著絹花遮陽帽,穿著一條青綠色的落地長裙,裙子的款式十分洋氣。
就是有點奇怪,為啥畫板上的女子,沒有五官?
“姐,這是、你?”有點不像,姐姐的頭發沒有畫中女子的頭發長,而且畫中女子雖然沒有五官,姿態卻十分優雅,怎么看怎么女人味兒十足,可是姐姐,更像是巾幗女英雄,帥性有,就是沒有女人的那種味兒。
“不是。”宋雨花又換了一種顏色,在長裙上做起了點綴。
“那這是誰啊?怎么沒有臉?”宋雨石皺著眉頭,拖著下巴,仔細回想。
“誰也不是。”宋雨花手下沒停,刷刷幾筆,給畫中女子的裙子上加了一條腰帶。
“啊?姐姐,那你畫這干啥啊?”宋雨石奇怪了,姐姐以前學過畫,在向陽鎮的時候,只要有空也會擺開陣仗畫幾筆,可是那時候畫的都是景致,從來沒畫過人像。
“畫衣服。”宋雨花說:“上次來北平,我開了一家制衣作坊,我去看過,他們運作的不錯,可惜作坊里的衣服款式太次,生意不好,趁現在有點時間,多畫幾張出來,到時候讓他們做。”
“制衣、制衣作坊?”宋雨石目瞪口呆:“姐,你啥時候開的制衣作坊?我咋一點都不知道!”
“哦,沒跟你說,娘也不知道。”宋雨花放下筆,退開幾步看了看,覺得腰帶還可以再寬一點,便又重新拿起了筆,仔細修改。
宋雨石聽了姐姐的話,皺著臉,心里有點郁悶,他打小就以追趕姐姐的高度為目標,可現在看來,是追不上了。
姐姐有空間,那是外掛,是他比不了的,可是別的方面可以比啊!比如腦子,看看,姐姐去年就開始創辦產業了,多有先見之明。
“呵呵,怎么了?”宋雨花修改完了腰帶,退后幾步看了看,覺得這次的效果滿意了,便放下了筆,這才注意到,弟弟的神色有點古怪。
“姐,你能不能別那么面面俱到啊!我才是家里的男人,掙錢養家應該是我的活兒,姐,全被你干了。”好失敗,他想成為可以保護姐姐和娘的男子漢,看來這輩子是沒希望了。
唉!~
“生氣了?”面對弟弟的‘埋怨’,宋雨花倒是不生氣,石頭才十六歲,正是年少氣盛、容易沖動的時候,他有滿腔的報復,并且為著他心中所愿努力著,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發現,他所奮斗的東西,姐姐早就準備好了,這確實有點打擊人。
宋雨石聽姐姐這么問,突然就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嘟囔著說道:“誰生氣啊!生氣是小娘們干的事,我一個男子漢,怎么可能那么小肚雞腸?”
“呵呵,好,咱家的男子漢,來幫姐姐看看,這條裙子咋樣?”宋雨花指著畫板上、穿在無臉女身上的裙子說道。
宋雨石抿著嘴巴看了會兒,點點頭,說道:“好看,姐,到時候讓制衣作坊先給你縫一套吧!”又道:“姐,你該嫁人了,要打扮起來,要不然沒有女人味。”
宋雨花被宋雨石調侃,沒好氣的瞪著弟弟說道:“嫁不出去就不嫁。”
“哎哎,不能這么時候,咋能不嫁?你要不嫁,孔大哥該急了。”宋雨石搖頭說道,心說總算有件事,他可以反過來替姐姐操個心了。
“抽屜里有金條,想出去逛街,就趕緊去,哪那么多廢話啊!~”宋雨花微微皺了下眉頭。
前些天,經過淮山村時,見到了昔日的同窗,菊亭千奈子比自己只大了一半歲,如今卻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了,這實在沒法兒讓人忽略一個問題。
她已經二十一歲了,而這個年頭的二十一歲,已經是大齡剩女了。
“嘿嘿,還是姐姐知道我。”看書,哪里比得了出去玩兒?
宋雨石拉開抽屜,看到抽屜里碼放整齊的金條,忍不住再次感嘆,真有錢啊!
往兜里裝了幾個,離開前,又湊到宋雨花跟前說:“姐,我也是替你考慮,別人和你這般大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宋雨石笑嘻嘻的說道:“姐,說真的,是該考慮了,話說,你到底對孔大哥有沒有那意思啊?”